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作者:路归途

小齐推着两轮车,上头放着一敞口的瓷盆,上头盖着一块棉被,到了院子门口,是先将车子放稳了,去卸门槛,里头出来老钟瞧见孙子回来,忙几步上前,祖孙俩一起拿下门槛放一旁。

“爷爷我来就成了。”小齐说。

老钟便撒手,问:“取回来了?”他一看车上东西就知道拿回来了,便继续说:“就放在堂屋里,别太近了,有个凉意就成。”

“诶。”小齐推车进了院子,木轮车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到了正厅门前不远就停了下来。

老钟揭开一方的棉被,大夏天的里头放了一大块冰。

昭州天气炎热,容烨背后的伤不敢再发炎了,所以有了冰后,是每天最热时送一块到前院容烨住的地方,后来老钟不好麻烦容府下人,就说他们自己去领。

小齐每日跑一趟取冰,黎府也没刁难他们的,小齐还有些不习惯不适应,取回来了还跟爷爷说:“怎么就这般顺利,我还没说几句甜蜜话。”

老钟让孙儿嘴甜一些,见人便叫。

后来多取了几天,皆是如此,不管是小齐还是老钟,只要是拿了他们院子牌子就能顺利的领到冰,发东西的也没打个磕碜,给的很利落,也不会缺斤少两的。

这样的情况,祖孙俩在容府也是见过,不过那都是管家账房开东西,捡了好物送得宠的院子,之前少爷也有过。

“小心些。”老钟跟孙儿说。

两人抱着冰山似得瓷盆,小心翼翼放到了架子上,小齐不敢凑太近,他热的一身汗,怕把冰给热化了,到时候少爷没多少用了。

“爷爷,我今取冰的时候,听说昭州商回来了,还有坐船从吉汀到,说带头的王管事就这一两天到府里,周管家说先给落雨院打扫干净了,把冰早早送去。”小齐同爷爷说话。

落雨院是霖哥儿和王坚住的院子,自从王坚买了两进院子后,这里也没搬走,还有些日常穿洗的衣物在,偶尔留宿住几日。

昭州商老钟在京里听少爷提起过,不过他们到昭州时,商队已经出发,并没有见到盛况,前两日昭州商回来了,祖孙俩没瞧到当时商队回来的热闹,不过黎府上下喜气洋洋的,说的也多,都听了两句。

小齐如今就知道,这次走水路带队的王管事叫王坚,是个哥儿。

“我也听周管家说了,王管事要是回来,前头正院子要开什么会,说别打扰了咱们。”老钟自然说不会,他们住的偏院,跟正院隔了好几堵墙不说,要是不吹吹打打应当不至于吧?

但他们寄人篱下的,哪里敢说这些。

老钟回头跟少爷报备了下,说要是吵到少爷了,到时候关上门,拿被子衣裳堵着窗缝——

“不用,不碍事。”容烨当时说。只是老钟走了后,容烨便看向了敞开的窗外,那个正院的方向。

容烨背上的伤严重,是血凝结了,可每日都要上药换药,也不敢包扎,怕捂坏伤口发炎发脓——之前包扎清完的伤口闷的发白不太好,后来每日上药就敞开衣裳趴在床上,且还时不时有低烧出现。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小田说只能扛下去。

正厅通里屋有一层薄帘子,因为容烨上了药不好穿衣,时常敞开着背,所以就挂了一层帘子遮掩住,能有个隐私性。

这会老钟将帘子略微敞开了一角,正好对着放冰山的地方,好让冷气吹过去,仔细做完了便赶紧和孙儿出去,自是没看到床上的容烨早醒了,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再看。

正中午,小齐来送饭菜。

容烨便穿了件宽松的昭州衣裳,从里头出来,刚坐定,就听隐约听到声响,小齐也好奇看了眼,说:“少爷我去瞧瞧?”

“去吧。”

小齐就去院门外,拉着脚步匆匆的黎府下人,问:“姐姐,怎么了?可是贵府来了客人,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是客人,是王坚管事回来了,我们是去接人瞧热闹的。”丫鬟道。自然她们也是忙完了自己手里活,去门口看看。

原来是王坚管事回来了。

小齐这几天听多了这个名字,此刻想着少爷也在用饭,身边不需要伺候的,便问能不能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自然成,这有什么不成。

于是一起往黎府大门口走,边说边走,刚回来报的消息人到了城南外,差不多此时也该到了吧?等了没多久。

下人们走的是一条道,主人家走的自然是另一道。

小齐同人到了门口,一看好多人,周管家,还有些他不认识的小哥儿、小姐,衣裳穿的矜贵,怕是就是黎府住的娇客,等了没一会,马车碌碌声,人到了。

王坚自海上才回来,晒得皮肤略是有些阳光色,穿着清凉的衣裳,上头七分宽袖,底下是八分宽裤子,绑着一个发髻,脚下是布鞋,单从打扮来看,这身衣裳制式是真的不讲究,不像是贵人,跟乡下种田的一般。

可气势不一样了。

小齐一看来人,便吃了一惊,这人是哥儿吗?不像,比男儿郎还要英俊,穿的不好,可一瞧就不是下人。

那是王坚皮肤阳光色,要是白皙了,小齐再看,那就不是纯男儿郎,而是英俊中带着几分清秀来,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哥儿柔和样貌的。

“王坚阿哥!”霖哥儿一见人就喜不自胜的迎上去了,这时王坚还在马上,赶紧勒马绳下来,说:“你小心些。”

霖哥儿不在意,很自信说:“你骑的马肯定不会伤我。”

“这次出去如何?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是出去做买卖,又不是出去打仗,哪里会伤着?”王坚玩笑,肯定说:“没伤着,就是晒得有些脱皮了。”

“那我回头给你调绿汁子敷脸。”

两人有说有笑,说不完的话,王坚同桃子姐打了招呼,还说:“我从两浙买了水粉还有那边刺绣,一会拿给你们。”

“不急,你回来先好好歇歇。”柳桃说。

王坚问:“那我先同老板说事,回头咱们再聊。”

“一起一起。”霖哥儿同王坚阿哥一起往后头走,把桃子阿姐也拉着。

王坚笑,扭头跟周管家还有下属吩咐事,哪个箱子搬前院,哪个箱子搬后头,说完了,一起抬脚往后头去了,“我没在时,昭州有什么新鲜事?”

霖哥儿想起来了,“蹴鞠比赛,咱们昭州办了蹴鞠大赛,可热闹了,助威队的衣裳还有扇子花球都是我画的。”

“还有渝哥儿定了亲事。”柳桃在旁说。

王坚略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惊讶,点了点头说:“好事,老板相看过了,肯定是好姻缘,什么时候能吃喜酒?”

“定了十月十,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柳桃问。

这七月底又要出货,每年年中出货大,也比较费时。

王坚说:“应该能赶得上。”

一路说话到了后头正院,王坚先去见了老板。黎周周见了人,瞧全须全尾的,眉宇才舒展开笑了,说:“前两日苏石毅回来,霖哥儿一天天就往我这儿院子跑,等着你,现在平安回来就好,先回去院子洗漱好了,有什么等会再说。”

“好,知道了老板。”王坚这才回院子。

不知何时起,老板于他就像是家里长辈一般,在外出游做买卖久了,回来第一件事先是去长辈院子报平安。

王坚不住这段时间,他的屋子也是天天有人打扫,更别提苏石毅早两日回来,府里知道王坚快回来了,黎周周操心,霖哥儿也操心。

大夏天的,屋里早早摆上了冰。

王坚刚在老板正厅没察觉到凉意,现在是感受到了,他那堂屋就放了两盆冰,不由吃惊扭头问霖哥儿,“这哪里来的?”

“大人琢磨出来的,还放了一些在铺子里卖,可好吃了,不过不能贪吃,会闹肚子。”霖哥儿今日话都多了几分,活泼了。

王坚一听是大人琢磨出来的,那就是不好奇了,说:“你定是闹了肚子。”

“嘿。”霖哥儿讨好乖巧的一笑,转移话说:“我把我的冰也搬到你这儿了,不过是不是太冷了?可别受凉了。”

“是有些冷,我刚顶着大太阳回来浑身热的——”

“诶呀那一冷一热的容易生病。”霖哥儿急了,说罢要动手去搬冰,挪出去。可他力气不够,就急忙说:“我去叫人,阿哥你先洗漱,放着我来,千万别动。”

王坚也想洗漱换衣,由着霖哥儿去折腾了,说:“好。”左右院子里也有下人。

下人们早早送了热水,王坚便洗漱换衣,连着头发也洗了一遍,原本布条扎成的一个发髻,这会拆开,散落的不是一头长发,而是齐肩往下一点的‘短发’——相对以前齐腰长发来说。

回来海上,王坚嫌热,直接把头发铰了,擦洗方便,脑袋上也轻盈,不像以前洗个头不方便,擦也是费事,梳头都麻烦。

如今三两下用椰皂搓出泡沫来,单独的木盆热水洗了头,几瓢水就冲洗干净,用布条裹着,之后换浴桶洗澡……

等他换好衣裳出来,一身轻盈,头发也披着晾着,在自己屋子随意,只是听见外头霖哥儿说话声:“阿哥,我叫到人帮我搬东西了,你方便吗?”

叫到人就搬,怎么还问他方不方便?王坚纳闷,从一头澡屋出来,到了堂屋,便看到门口霖哥儿,还有旁边的孟见云。

孟见云怎么在府里?

大人不是去鄚州了吗?竟是没跟上去。不过孟见云那性子脾气,霖哥儿不害怕了?

“你来帮霖哥儿搬冰?那谢谢你,里头。”王坚指路,还有些纳罕。

霖哥儿本想说话,可一看到王坚阿哥的头发,惊的嘴巴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还听到孟见云声,问他那个冰?

“就、就粉色盆子,盆身有花的那个。”

“我来帮你。”

霖哥儿进了堂屋,伸手给孟见云帮忙,孟见云看了眼李霖露在外的手腕,细皮嫩肉纤细的,拿个碗要饭都拿不动——

不过这人也不必要饭。

“不用。”孟见云板着脸一人就抬出去了。

霖哥儿跟到后头,小心说:“是不是麻烦你了?我刚出去喊人就碰到你了,谢谢你,你别生我气。”

孟见云没说话,只是把冰盆搬到了李霖屋里。

王坚看完一切,蹙了下眉,等霖哥儿送人出去了,这才叫住:“霖哥儿,你过来我问你话,你和孟见云关系很好?”

“只说过几句话,他帮过我。”

“你都没说你屋在哪里,他就知道,还瞒我?”

“没有瞒你,是上次……”霖哥儿急着解释,差点说漏嘴,说那个可恶的林五郎怎么说王坚阿哥,忙住嘴说:“这恶人胡说八道,我生气了,他还想欺辱我——”

王坚眉头蹙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好孟见云救了我。”

霖哥儿生性单纯简单,王坚却是走买卖,混迹男人堆的,同男人打交道做买卖,那些男人嘴上会说什么荤话,有些比不上他了,便拿外貌取笑他,无外乎就是他个头高像男人嫁不出去这些话。

王坚早都不会为此难过怀疑自己,只是让这几个嚼舌头的人看看他厉害。

既是做买卖,那就买卖场上见真章。

霖哥儿虽是遮掩过去,但王坚能想来,这林五郎说了他,霖哥儿才急才气动了手,这林五郎身世定是比不上霖哥儿,便想着用龌龊腌臜手段——

王坚脸冷了几分,说:“那多亏了孟见云。”这人脸冷脾气臭,也不爱搭理人,可对着黎家忠心,人不像那些贪财好色的。

“是呀,他可真是好人,面冷心热。”霖哥儿道。

好人——王坚觉得对不上孟见云这人,他看不懂,但老觉得此人有些危险,还挺乖戾的,所以平日除了公事,私下里,俩人很少说话联系。

“成了,你既是谢过了他,这事便完了,你一人住,他还是少来这院子为好。”

“阿哥,每次都是青天白日的,再说你怎么还在意这些呀?”霖哥儿撒娇说:“你才不在意世俗规矩呢,头发都短啦。”

“拿话打趣我?”王坚也笑,不说孟见云了,说:“我这个头可清凉了,好洗好梳,再敢打趣我,小心我也给你剪了。”

霖哥儿便道:“剪就剪,我才不怕呢。”

“……”轮到王坚说不下去了,哪里真剪啊,霖哥儿爱漂亮,头发短了,肯定不爱了,就哄了人,说起了旁的吃喝什么。

后头正院。

黎周周见孟见云来了,随口说:“今天晚了一些,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黎周周本来再看信匣子,如今看了过去,不过没问,孟见云却说完了,他刚帮李霖搬了下冰。

这是小事,但黎周周想到上次后,霖哥儿和孟见云——

但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孟见云还是如往常,黎周周只能说起正事,岷章橡胶轮胎运过来,孟见云替他跑腿和梁大人传话,还有播林、安南底下的自卫队,如今橡胶轮胎已经运过去了,还有一位做木轮胎的老师傅跟着,教如何镶嵌进去。

“……梁大人说不日会派昭州城的兵卒过去,再送了一些刀刃。”孟见云把事汇报完了,将账本递过去,“老板,这是昭州陆地车马队的更换轮胎,还有修补更换。”

黎周周跑过商队,心里知晓,出去一趟,人劳累、马儿累,这些押货的车,尤其是车轮子也有损坏,都是要检查维修的,用多少银子他知道,现在一看账单比之前多——这是自然,这次要更换车轮。

“成,这事你去做,苏石毅要是歇好了,让他接手商队换轮子的事,你跟他交代清楚提点几句,你同梁大人派的队伍一起去一趟播林、安南那几个村。”黎周周道。

相公爱操心,尤其是打仗后就操心紧挨南夷的村落百姓安危,梁大人是送了些刀刃,不过这是铁器稀罕物件,怕是底下村里等人一走,贪墨了,要是改成了铁锅这就不好了。

黎周周有这些顾虑,他是农家出身的,过去要是平平安安,什么都没发生,还有银钱拿,又送了兵刃,自然是松懈还会生出侥幸来,有人要是眼红了,想了歪主意,那肯定全村都拦不住。

出头的是横的,老实的不敢叫板。

“你去也带着人手,尽量别和村民发生冲突。”

孟见云应是,交代完了事就走了。

黎周周将信捡了出来,相公的都留着放好,他将小树写的拿出来,主要是有柳桃,小树肯定关心妹子,柳桃也是想知道阿哥消息。

到了傍晚,王坚一同人就来正院用饭了,黎周周说:“咱们吃个椰子鸡,清淡一些补一补,公事先不急说。”

等吃完了饭,下人收拾,黎周周带着人移到了另一头的偏厅,那里光线好,放了一张大木桌,是一家人活动玩乐,偶尔写写东西能用的。

黎周周先把信拆了,他看了下小树说的,把一张信纸递给了柳桃,“这是你阿哥给你写的,你是回头自己找人帮你看,还是现在我念?”

小树不讲究也怕麻烦,给他的信照样厚厚一沓,里头什么都写着,包括给妹子的关心之语。

屋里就柳桃、王坚、霖哥儿,柳桃不识字,信拿回去也是让霖哥儿帮她看,便说:“老板你念吧,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的。”

黎周周就念了起来——小树有些话,这三个没出嫁的小辈可听不得,他先专念柳桃这张。

信里大致意思:他寄了一些银钱给村里娘家,如今有了丰运方便多了,瞒着家里没说你如今在哪里,就说你想不开跑了,所以也别心思重了,在昭州好好生活,要是有合适的那就大胆子让周周哥给你踅摸看看,真踅摸不上了,等几年后,我在接你回来住也成,京里热闹是非多,你那点小事旁人早都忘了,模样张开了,又是新的开始了……

“你哥是没忘了你,你是昭州玩久了想京里了,也能回去,咱们昭州商每年都要出去两三次,送你一路没问题的。”黎周周读完了信给柳桃说。

柳桃听了阿哥的信,是有指望后路,但她不想再给阿哥添麻烦了。

“老板你要是回信,就跟我哥说,我在昭州都好,昭州日子可好了,我穿衣裳轻便好看,还有许多果子吃,还能踢球,还开始学字了,就是学的慢……”

黎周周笑,“我哪里记得下这么多,回头你拿了果子让霖哥儿帮你写吧。”

霖哥儿笑的眼睛弯弯的,说:“桃子阿姐要是拿了黄桃罐头哄我,我就写,要写多少写多少。”

“回头就给你送过去。”柳桃也笑了。

霖哥儿是李家嫡出,身上有钱,哪里稀罕一罐黄桃罐头,不过是想帮她写信逗趣玩闹而已。柳桃都懂。

“我现在开始写,回头我去找阿姐拿罐头。”霖哥儿开始磨墨铺纸,柳桃就去口述要回的信。

黎周周同王坚说起了这次买卖的事,各不打扰,等那头信写完了,黎周周这儿正事也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三个人搭着伴回院子去了。

小树剩下的信,黎周周才继续看。

因为帮渝哥儿相看夫家,黎周周自然想到京里的苏佳英和苏石磊二人,上次写了信问了问,还让小树帮他也盯着看着,这次回信就有了消息。

不用黎周周提醒,柳树其实也操心着,这两位是周周哥的亲戚,他对着同一般下人自然是不一样的,问了情况后,让媒婆帮忙找,只是有了他妹子的经验,柳树意思别有什么门户了。

可苏佳英有些心高气傲,在京里卤鸭铺子,同来往打交道的都是达官贵人府里的下人——但也能听闻贵人府里种种奢华,别的不说,就是柳老板,还有他表哥,都是同他一般的农人哥儿出身,如今却成了官夫人。

有经验在前,苏佳英自然也有这个念头——想找个读书人,没功名在身成,穷一些也行,他赚钱就好。

柳树听了苏佳英的要求,说:“这世道多是不要脸的臭男人,之前我妹子那个酸臭的,就一个秀才,家里米缸都快比脸干净了,还敢吆五喝六的给我摆谱,你现在想清楚了,我是能给你找这么个,读书没功名穷的还是好找,可他要是发达了——”

“老板,严大人发达了,顾大人发达了,可都好着。”

柳树:“老严那是不解风情木头一个。至于顾大人,你也不瞅瞅,我家周周哥多好,模样好性子好还有本事……”彩虹屁五百字。

言外之意苏佳英你能比吗——这是柳树说着说着就不把门了。

在他心中,他周周哥那是哥儿中最好顶好的,也不怕得罪人。

谁都排在后头,自然他是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