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作者:路归途

苏石毅这次去中原送货,水路上是遇到了海寇,但船上有炸药,威力还比对方的猛,三两下吓得对方不敢进犯,因此去的时候并没有多耽误。

东西少卖的快,都是卖给了老主顾,先前早早定下的,没几天货就出完了,苏石毅便顺着商队回了一趟苏家村。

渝哥儿成亲,好歹回去报喜。表哥也是知道的。

还有二伯家的挂名钱,这也是要给。以前是十两银子一年,今年表哥给加到了二十两银子。

苏石毅租了车带了一车货绕了一大圈进了村,先去苏家村,等留下的东西他背着竹筐翻山去西坪村还近和方便。

进了村,自是收到了一村人的热情招呼。

苏石毅一一回话。

“我一个跑腿打下手的哪能跟老爷一样穿丝绸衣裳。”

“可不是嘛,一年到头攒一些送回家辛苦钱。”

苏石毅一身麻布短打衣裳,脚下布鞋还踩了几脚泥,裹着头巾,看着灰头土脸的,真不像是苏三家吹出去,他儿子在外头多么多么气派挣得如何多。

不像。

倒像是下苦力的脚夫。

跟着先头从京里回来接人的苏石磊比不得,人家穿的那才叫个体面的,一些好事挑事的不由就说:“栓子,我瞧你大伯家的狗蛋倒是比你有出息,上次回来接草儿爹娘一家子,穿的那叫气派,还是京里好。”

苏石毅便停下来同村里人多聊聊,他知道佳英今年年底办喜事,只是不知道是石磊回来接人,详细一问,二伯二伯娘都接走了,佳英的几个哥哥都留在村里。

对于村中人夸石磊如何气派像个老爷——

“倒是他家里给踅摸的媳妇儿配不上了。”

“可不是嘛,本来还说是家里有些钱,地多青砖瓦房殷实人家,可现如今苏大家也不差,我当时就说了,狗蛋在京里当管事,指定看不上村里女娃娃,可你大伯娘就说: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的,他一人在外辛苦,我辛苦我儿,给他定了亲咋了?他还能不听我这当娘的,这就不孝顺了。”

石磊家里给定了媳妇儿?苏石毅愣了下,之后客气了一番,忙先回自家了。

家中房屋早几年就盖起来了,也是青砖大瓦房的敞快。

可能收到了消息,他还没到家中,下地去的爹和几位哥哥弟弟都从田里回来了,皆是一脚的泥,见了他就带着笑,家里娘和嫂子弟妹侄子侄女都出来迎了。

苏石毅先让把货卸下来,邀请车夫坐一坐喝口水吃个饭。苏家女人们开始张罗饭食热水,还没吃喝上,苏大、苏二一家听到声也赶到了。

于是又是寒暄,说什么话的都有。

“让娃娃先吃,先吃饭等会再说。”

“诶呦这一车的货,全是你家的?”

苏石毅喝了口水忙说:“一半是表哥托我给东西两村带的,还有一些是我发了工钱买回来给家里的,自然也有大伯二伯家里。”

“孝顺娃娃。”

“栓子好啊,惦记着家里呢。”

皆是夸了一通。等热水饭菜上来了,车夫用了之后拿钱赶车离开了。这下苏三院子里都是苏家人了。苏石毅先说了昭州情况,他在家中村里的名头就是给表哥打工,表哥开了几间小铺子什么买卖都做一些,人不好出来,他就跑跑腿卖货,拿个工钱。

苏石毅每次回来都一身尘土脏兮兮的邋遢,别说村里人,苏家人都信了,要是真挣了大钱,总该回来气派体面一些。

说到此,不由拿出苏石磊来对比。大伯娘高兴说:“栓子你这去昭州路远辛辛苦苦的钱也挣得少,还是京里好,早知道你也该和我们狗蛋一样留京里。”

“那时候京里不要那么多人,我们就抽签定的,老天看我年纪大一些,吃苦就吃苦吧,这没啥,石磊是我弟弟,他体面一些也好。”苏石毅道。

大伯娘听这话,撇撇嘴,想说这也是抽签定的,又不是你让给她家狗蛋的机会,咋,还让她承情?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栓子说:“佳渝十月十成的亲,可热闹气派了,表哥心善给佳渝准备了嫁妆,就是沾亲带故也不能全表哥备上,佳渝正经父母还在,我这次回来正好跟大伯大伯娘道喜,不知道二老给佳渝添了什么嫁妆,正好顺路我带过去。”

大伯娘这下没心思挤兑栓子了,她做小河的奶奶——

佳渝的娘此时便呐呐说:“是该的,是该的。”话刚完就被婆母瞪了一眼,顿时搓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家男人也窝囊,只知道出力,孩子嫁人了嫁妆他们家真不添一添,让人家笑话的,如今家里情况好,又不是老早那般穷的揭不开锅了。

可没人听她的。

大伯一直没开口,此时闻言沉沉说:“咱家哥儿嫁人,小河近两年挣得钱也没送家里,他手里有,我们也不刻薄孩子,添些。”

“……这些年也没挣多少,表哥先前回来一起结了我和佳渝的工钱给家里,我家,大伯家的房盖起来都是这份钱。”苏石毅淡淡的来了句。

他早已不似以前,见了这位大伯是长辈害怕的缩着脑袋不敢辩驳一句。

理,大家都看着。

大伯家前前后后的房子,那有佳渝出了一半的钱。

气氛一时有些冷,苏三先骂了句儿子咋跟大伯说话的,苏石毅便顺着下来,“不是我跟大伯大伯娘作对故意说不好听的话,只是我和佳渝在昭州,路上远,这几年我还回来,佳渝一个哥儿,舟车劳顿肯定不方便,他一人看着卤煮铺子赚的都是辛苦钱,昭州天气炎热,常年往灶火台那儿钻能不累人吗,瘦的厉害,也想家里……”

要说硬话,那苏石毅是晚辈,可要是卖惨说些软话,那还真不好说苏石毅了,苏大一房听了,这下就是大伯娘也不好再说旁的。

“小河是苦了些。”

“辛苦娃娃了,结了亲按理再远那也该去看看的。”

“就是啊,小河不容易。”

众人纷纷慨叹。佳渝娘也红了眼,哥儿是不值钱可也是她生下来的,家里出嫁的女娃娃哪个不是给赔了嫁妆,到了小河这儿,婆母就只字不提,说起来就是小河在外头挣了钱,我就不信,小河跟着他表叔干活,他表叔做官夫人的,连个嫁妆都不给小河了?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都是坠了官夫人名声……

他们苏家离得远,笑话也笑话不到他们头上。

既是听不见,干嘛还要给送嫁妆钱?又不是钱多烧手的,给个出嫁外人小哥儿钱。

省一笔是一笔才好。

如今苏石毅一说,大房不好再装死了,大伯开口说添一些,那就添吧。按照家里出嫁闺女的嫁妆添。大伯娘还不服气嫌多了,嘴里嘟囔:“……就没见一个小哥儿能跟姑娘比的。”

不过嘟囔归嘟囔,没人听她的意思。

村中就是如此,寻常男人不拿事,可真说了那就定了。

苏石毅替佳渝卖惨,得了大伯的那二两银子钱,就说:“回头我送给佳渝,他知道家里人还惦记着他没忘定是高兴。”

“小河他夫家咋样人好不好?”佳渝娘问了句。

苏石毅便好声说:“人好,个头比我矮一些,但长得俊俏,家里兄弟三个他第三——”

佳渝娘一听兄弟三人就怕小河吃妯娌之间的亏,小河外地人,娘家不在跟前,以前在家里是闷不吭声老实的一人,这咋办。

“早各自分了家,父母跟侯佟大哥住,侯佟就是佳渝夫君的名字,三兄弟都是有两进院子的人家,家里在昭州城,也不种地,就是手艺人,画个瓶瓶罐罐的。”

大伯娘听到这儿就好奇,“那能挣来钱吗?”

“这人家手艺买卖,我哪里知道,但侯佟对佳渝好,舍得花钱那是真的,当初定亲时,给的彩礼就三百两银子——”

“啊!!!”

“啥?!!!”

“多少?!”

在场听声的全都懵了惊了急了,就是苏石毅的爹,正喝着茶水,此刻是喷了他儿子一脸。苏石毅:……

递巾怕的递巾怕,让苏石毅擦了好好说,可别蒙人。

“蒙大家伙干啥,人家侯佟是老三,上头俩哥哥疼爱弟弟,各家出了五十两,分家后侯佟连着分家钱还有攒的银子全给佳渝了。”

苏石毅不等问,学着大人坑人时样子,只是他笑起来只有憨厚老实,说:“有了这钱,表哥给佳渝置办嫁妆也没手软,总是要给侯家面子排场的,不然这么多银子办的寒酸了让人笑话,所以就备了六抬嫁妆,什么金银玉,床褥衣裳都有,大伯大伯娘你们就放心吧。”

大伯娘此时心疼她家那二两银子。

这就三百两全拿去办嫁妆了?这也太不是东西太赔钱货了。

“也没,表哥哪能这么来,侯佟掏空了家底,总要给留一些好方便过日子,至于多少——我瞧着那些嫁妆行当,剩下的也不多,表哥肯定还给贴补了些,总不能今年过年新媳妇儿第一个年,就让佳渝没钱置办年礼闹了个没脸吧。”

佳渝娘一听便点头,小声说:“那黎表哥倒是想的全乎。”

大伯娘想骂人,可不知道如何骂,想着那三百两银子就气得心胸闷,可又能如何,还能跑到昭州去要银钱不成?婚事办了,现如今小河就是人家的人了,没法要银子了。

唉。

早知道、早知道就去了。

这世上可没后悔药,苏大一家顿时是各有心思,反正这会是闷闷的不做声,没刚才那么起劲头了,到了苏二一家,二伯二伯娘去京里了,留下的都是孩子辈,跟着苏石毅一个辈分。

苏石毅当着大家面把表哥给的银钱结了。

“原先是十两银子一年,现如今三地方都有生意,昭州出大头十五两,京里和宁平府县的银子你们也拿下,这么算那就是二十五两银子一年,这是五年的昭州银你们数数。”

京里柳树那儿一年七两,宁平府县杏哥儿一年出三两。黎周周在信上写的明白,他出十五两,三处合起来就是二十五两银子。

现在苏家日子好了,大房有苏石磊,之前佳渝还给拿钱,三房有苏石毅,二房早期是又得银子还有个苏佳英拿钱,在三兄弟中略是出一头。

可挂靠商籍,底下孩子没法读书,这是大亏。以前日子穷,可能没人想到这茬,如今日子好起来了,怕心里不满,再者佳英也要结婚嫁人,那二房可不是钱路短了,黎周周就怕二房不安慰眼红其他两家,因此多给一些。

也省的二房缺钱了还找佳英要——佳英夫家那条件也不好,还指望佳英赚钱供读书。

七十五两银子放桌上,二房一大家子先高兴的不成,喜笑颜开的,说了许多好听的,什么栓子辛苦了,多谢了如何如何。

他们家还是好,虽说草儿嫁人了以后不拿钱回来,可他们家啥都不干一年可就有二十五两银子,大伯家小河也嫁人没法拿钱,就靠着狗蛋,三叔家就指望栓子。

这俩人一年能拿二十五两银子给家里?

那还不得辛辛苦苦干活赚的辛苦钱,还是他们家好,这才叫享清福。

之后又分了一些礼,苏石毅带的椰糖海干货,什么鱿鱼干海带紫菜,还有一些流光绸,两家各得一匹,这就散了,人人都高兴,就是大伯大伯娘看着有些不乐意。苏石毅知道为何,本想问问石磊婚事的事,如今倒不好问了。

回头问家里人也一样。

“还能啥,是旁边村里的大户,家里兄弟多地多田多,你大伯娘有天神叨叨说什么狗蛋有贵人助,我一听啥贵人,原来就是老李家的女儿,说八字好合狗蛋……”

之后大伯大伯娘直接给京里的苏石磊把亲事定了。

这次苏石磊来接人才知道。

“没气?”

“哪能没气,关着门吵了起来,狗蛋说要退亲,可你大伯娘已经给人家送了彩礼钱,五两银子呢,你说李家能同意?人家把钱早置办了嫁妆了,那女娃泼辣直接拿了麻绳找到了狗蛋,说要是你敢退婚了,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反正咱俩八字帖子交了定了,我就是你家的人,死都是你的鬼。”

苏石毅:“……厉害。”

“还厉害?!”

“大伯娘就该这厉害的磨。”苏石毅到不觉得这李家姑娘泼辣哪里不好,自然到他跟前了,他也吃不消这般厉害的,可本来就是大伯家不对在先。

苏石毅娘就说:“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娶这么泼辣厉害的,上次跟你一道回来那小哥儿——”

“娘,你可别说了,王坚可比我厉害有本事,是我管事的,你别得罪了人。”

“他如今又不在跟前,我说说怎么了?一个哥儿做买卖就不说了,我瞧着不像是能踏实过日子伺候男人的,你一天天跑的辛苦,回家热汤热饭吃不到嘴里,娶他干啥?”

“栓子,你听娘的,还是娶个姑娘好,李家那姑娘是泼辣些,可干活麻利缝衣做饭样样都好,屁股大也能生孩子,到时候生一串多好,咱家如今也不是以前揭不开锅,多养几个,总能出个好苗子。”

“两口子过日子那就是热乎劲,你看那小哥儿样子是好是厉害,可瞧瞧能过日子吗?不是个过日子的主。”

苏石毅听得头疼,最后说:“……娘,我配不上王坚,你别说了,我俩没可能。”

“行,你知道就好,我儿吃饭,你婚事是我给你看,还是你在昭州找个?我要是给你踅摸了,这婚事得办的仓促,就和狗蛋一样,带人回昭州……”

“不用,我自己来。”苏石毅心不在焉,“昭州有表哥帮衬。”

苏石毅娘一听黎表哥在,也不说了,只希望黎表哥也能给栓子踅摸个好的家里富裕的,就和小河那夫家候什么来着一般的殷实。

她找?她能找个什么好的,就是方圆几里村里姑娘。

等他娘收碗一走,屋里安静了,苏石毅上了炕躺着,却睡不着,他想到以前,第一次和王坚走货,那时候王坚还不叫王坚,叫四哥儿,他其实也……

后来王坚越来越厉害,压了他,苏石毅其实有些自卑,这丁点苗头心思就收了灭了,至于到了现在,只剩下合作同伴的交情了。

他佩服王坚,王坚是他兄弟哥们一般,又不像。

反正没情愫了。

在家里歇了两日,知道石磊和李家姑娘匆匆完了婚——李家姑娘以死相逼,没法子,后来完婚后,石磊就带李家姑娘回京里了。

石磊带人走,说明还是有些担当的。

要是丢人到村里,这李家姑娘在家里做牛做马伺候人,男人不在身边,肯定受委屈。大伯娘又不是好相与的性子。

去了一趟东西坪村,带了信,还有几家的礼,苏石毅歇了一晚,这才回唐州,之后走水路回来夜里遭遇水寇,惊的一身冷汗,等到了吉汀下了船,苏石毅才踏实下来。

回想当时,那时候他其实想要是王坚在这儿肯定比他冷静处理的好,包括后来料理善后,帮他结对账单和几家老板打交道,都是王坚来。

苏石毅自愧不如,身边柳桃照顾他,对他嘘寒问暖。

“我那时候生死之间,就想着要是活下来了成家娶妻生孩子。”苏石毅跟表哥说。

黎周周听完了说:“柳桃你知道的,她是柳夫郎的妹子,我把她也当亲妹子看,你想清楚,要是同柳桃成亲了,以后定当先护着柳桃,旁人我不说,你是不许在外乱来辜负柳桃,不然你就是我表弟,我也不会手软的。”

“我知道表哥。”苏石毅想的很清楚,“我对桃子其实早有了……”

“就是我也不是说乱来匆忙定的,只是原先想着再同她好好说说,她之前经历我怕她还挂在心里难受,就想着缓一缓……”

黎周周知道苏石毅不是随意定的心意就好,后来问了小桃,小桃是害羞点头了,“他没回来我就担心,每次去走货我也放心不下,我是心里有他,他有我就好了。”

最初柳桃一身骂名到了唐州,也是苏石毅护着一路到昭州的。

那便定亲吧。

黎周周问了又问,找了媒婆算日子,这事怎么着也要给京里小树先回话,快到年底了,就由丰运去送信不急,等来年春日或是五六月成亲,这都算是快的。

苏石毅如今是喜气洋洋的,说要买宅子。

黎周周听了原先想说府里有地方这么大还能住不开?后来想了想,小两口子成亲了那就是小家,苏石毅置办产业那就是立起来了,以后独当一面,便作罢。

只是到底是有些不舍。

先是渝哥儿,这又是小桃、苏石毅,唉。

“孩子大了分出去过小日子很正常,有利增进夫妻感情,也锻炼他俩当家做主,咱们府上院子给他们留着就成。”顾兆安慰周周。

是啊,一晃眼这么多年了。

黎周周给小树写了信,想着佳英那儿也该到了成亲日子,“今年倒是一连串的喜事……”

可不是嘛,苏石毅柳桃定亲消息传出去没几天,陈府来人请黎周周和顾兆过去,说两位是琳娘的爷爷——顾兆炯炯有神。

琳娘也定了亲事。

之前给渝哥儿办相亲宴时,湖边风筝比赛,琳娘可是嘴巴不饶人,挤兑了一通林家庶出林五郎,为人爽利娇俏,自是有其他人家男郎相看中了,只是怎么说,这男郎家自知门户低,不好高攀,没敢上门问。

后来嘛,这男郎是天天往救济院跑,琳娘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可这男郎也不管琳娘在不在,反正救济院的活都给包了,什么劈柴修补房顶之类的辛苦活。

干了差不多一个多月,陈二娘和黎春都不知道此人是干嘛的,还真以为是善心人士,就爱干活——院里有女孩哥儿,可都是小娃娃,一个一岁大,一个六七岁大。

陈二娘回去了便纳罕说出来,琳娘起了好奇,有一天就堵住人家了。

这一下子说开了,俩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琳娘问:“你多大?”

“十七。”

琳娘过了年就二十了。

这也太小了吧。琳娘心里嘀咕,可看着十七岁的小郎君,皮肤白眼睛大模样长得不算顶好看吧,但一瞧着就好欺负……

后来自然是成了。

不成也不会请黎周周和顾兆过去说说话。顾兆一听陈家人面上‘嫌’琳娘未婚夫年岁小,当即说:“年纪小怎么了,男小三抱金砖,我瞧着不像金饽饽吗?!”

顾大人同夫人也差三岁。

陈家人:……

那还真是。

只是小顾在心里嘀咕:也不该说男小三的,是小三岁,可没小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