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作者:路归途

孟见云守了李霖一夜。

之后霖哥儿醒来见孟见云在,还不敢信以为自己烧糊涂又在做梦,后来知道不是梦后,先是笑,笑的软乎说你怎么来了孟见云。

“我来接你了。”

霖哥儿就眼眶红了,孟见云说了句别哭,谁知霖哥儿一听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了,这下孟见云冷硬的脸慌了些,抬手小心翼翼的拭去了脸上的泪珠。

之后便是返程回昭州城。

霖哥儿身体还烧着,马车路上走的慢,孟见云就不疾不徐的骑在马车前头护着带路,车厢中铺着新买来的被褥,尽可能的让霖哥儿舒坦一些。

派了人先快马回昭州报信。

这一路上,白天孟见云马车前带路护着,夜幕降临之前就找地方安顿,没有镇子那就村户,尽可能的打扫干净腾出一间能遮风避雨的房屋,李木同霖哥儿一个房伺候,而孟见云就守在房门口。

此时已经冬日了。

霖哥儿心疼孟见云,让孟见云进来。

“不好。”孟见云不为所动拒绝了。

霖哥儿没在劝,就是眼眶红,孟见云便进了屋,只是坐在离床最远的凳子上,“睡吧。”

屋里还有李木在,两个小哥儿和衣而睡。

孟见云就守在角落,油灯熄灭,屋里一片漆黑,孟见云的双眼却很准确的看着床铺上的李霖,听着李霖浅浅的呼吸声,他的心里踏实了起来。

回去走了三天多。

终于到了昭州城外,城南门已经有人来等候,有黎家的护卫,也有吉汀李家的人,霖哥儿从车上下来,看到远处人群中的几位哥哥,顿时小脸一白,下意识先看向孟见云。

他怕家里人带他走。

孟见云挡在了李霖前头,什么话也没说,没有承诺,没有保证。这一路上皆是如此,孟见云从没给过李霖承诺,李木还曾经惶惶害怕过,怕孟管事不认,怕都是霖哥儿一厢情愿——

可若是孟管事对霖哥儿也没心意,为什么又这么护着?

李木看不明白,说让霖哥儿问孟管事要个承诺要个保证,可霖哥儿只说孟见云人好,他相信他。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了,大爷二爷都来了,这、这如何是好。

也亏得城门外人来人往,李家顾及脸面不敢声张——难不成要骂自家孩子为了个家奴偷跑出来让一家人好找吗。自是不敢,这样一来李家其他孩子还如何找好夫家?

虽不能大声嚷嚷发泄一通,都压着脾气,但脸上带着怒意,先冲着李木撒火要抽李木——抽不了孟见云,打狗还要看主人,打他们自家的下人总该够了吧。

李霖挡在了李木前头,他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比他年长十三岁,从小他就怕大哥,敬畏大哥,如今说:“大哥,是我的主意。”

“你以为我不会打你?你看看你——”李大哥咬牙切齿嫌这个小阿弟败坏家门风气,只是话还没说完,被一旁孟见云冷硬带着凶意的眼神逼退了。

恰逢黎家人来打圆场,别在城门口吵,人来人往的,霖哥儿少爷受了惊吓,身子瞧着不爽利,还是先回府再说,李夫人也想孩子了云云。

霖哥儿一听,不光是大哥二哥来了,连着母亲也到了。他心头一时涌出各种情绪来,纷沓而至,有内疚自责劳累母亲为他劳累跑一趟的,也有愧疚因为他给老板大人带来了麻烦,却唯独没生过后悔。

……他不想嫁给其他人。

这个念头从跑的那天到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到了黎府,顾兆黎周周早在前院等候,黎周周见霖哥儿脸色不好,说:“小田也刚到,不管如何先看身子,病要紧,别落了病根。”

黎周周带霖哥儿往后院去,霖哥儿叫了声老板,还想说什么,黎周周拍了拍霖哥儿手背,“无事,安心吧。”

霖哥儿去看孟见云,孟见云点了头,霖哥儿便乖乖和老板去后院。

人一走。

顾兆还没发话,就看孟见云直冲冲的噗通跪在他跟前。

“求大人准我赎身。”孟见云跪在地上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地板上咚咚的声。

顾兆听的脑门疼,在孟见云还要嗑的时候先把小孟拉起来了——这事说起来复杂,但孟见云有什么错,李霖又有什么错?

在此时代待久了,时下的规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男女大防,是婚前可能一面也没见过此后不管人品行如何遭遇如何要顺从过一辈子,习惯了时下的规矩,顺从了,如今跳出来一对自由恋爱想成家,有勇气挣脱束缚的小年轻,为何会嫌麻烦呢。

顾兆不觉得这两人给自己带来麻烦,周周也是。当初小孟和李霖一丁点的苗头,他和周周想过但没点破,就是俩人这条路不好走外力压力重重,可他们都小看李霖了。

李霖比他们想的勇敢坚定,此时的孟见云——

为了李霖,心甘情愿跪下那咚咚的响头就说明了心意和坚定。孟见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人小小年纪一身硬骨头,能张口说要赎身,不做家奴了,就说明李霖在其心中重要。

多好啊。

“李霖没走前,我和周周商量,等李霖回来,若是你们有意,给你还了自由身。”顾兆握着还要下跪孟见云的胳膊,差点没按住,这小子吃什么的力气大的。

“李家人如今都在,李霖的父母兄长都来了,闹出了这事,李家人带着火气在头上,单是脱了你的奴籍,李家也瞧不上,所以我和周周商量过了——”

后院正院。

小田还没来得及看病。

黎周周带着霖哥儿刚进院子,李母便从正堂冲了出来,一把抱着李霖瞧看,哭哭啼啼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胆子这么大呢,就这么跑出去了……”

想孩子怕孩子出事自是真的。

旁边李家两位嫂嫂便去扶婆母,说一些安慰的话,什么霖哥儿平安回来就好,霖哥儿定是知道错了。

“……霖哥儿阿娘担心你许久,天天哭,眼睛都能哭瞎,这次回来了可不能起了坏心思,还是听家里的话,不要忤逆家里了。”

“是啊,那姓孟的能有什么好,你要乖乖的。”

霖哥儿本是内疚,见母亲哭的厉害,他也不好受,可一听两位嫂嫂这话,便顾不得了,“我不想嫁给旁人。”

李母本来在哭,闻言是痛彻心扉望着面前的孩子,“你是要气死我,是要我死在你跟前你才听话吗。”

“不是阿娘,我不是……”霖哥儿也急了。

黎周周道:“李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拿性命要挟霖哥儿,让霖哥儿背上个不孝罪名,这不是解决矛盾的法子。”

不等李夫人再说什么,黎周周道:“如今霖哥儿回来了,你们做父母的也在,我便替我家孩子向霖哥儿提亲。”

“孩子?”

“孩、孩子?”

都懵了。

众所周知,顾大人与黎老板就一个独哥儿,这独哥儿今年才八岁大,如何是成亲的年纪?再说了,就算是定亲,那也不该往同是哥儿的李霖那儿去啊。

黎周周面色从容说:“孟见云十二岁便跟了我家,说是家奴,其实一直把孟见云当自己孩子看的,如今孩子大了,到了成婚年纪,就想着干脆收了孟见云当义子,自不是什么奴籍。”

“我与顾大人的义子孟见云,想聘李家李霖做妻。”

“李夫人如何?”

前头正院。

“——收你为义子。”

“大人。”孟见云双眼泛红不可置信看向大人。

顾兆笑了下,故意笑说:“既是义子,你不想改姓氏都随你,我占了你便宜当了你爹,以后要是不听话了,我就拿鞭子抽你,老子打儿子这可是天经地义的。”

自是不可能。

顾大人对自家孩子那是奉承快乐教育,除了逗黎照曦,从没打过孩子。

谁占谁便宜,众人皆知的事。

孟见云不是不知好赖的人,他想过不要脸皮,求大人给他赎身还他一个白身,以后还是黎家的人,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没想过大人和老板会收他为义子。

“大人。”孟见云红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说不出什么话。

他知道大人和老板用意,知道是为了他和李霖,所以他没法拒绝,哪怕该拒绝的,他这条命都是黎家救得,如何配做二位的义子?

可他不敢拒绝,怕李家不愿李霖留下。

“也不单为了你,周周疼爱霖哥儿,把他当半个孩子看,如今你点头了,我们做你的父母,也算是名正言顺替你求娶李霖,这样霖哥儿以后可真是周周的儿媳了。”顾大人机智。

孟见云千言万语心绪种种,最终跪地磕了三响头。

这次和之前不同。

顾兆没再拦着,受了这一跪,说:“好孩子。”

后头正院,李家人也傻愣一片了,反应过来喃喃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说如何问,黎周周还以为李家人以为他们糊弄,便说:“认义子是大事,我们想先办个宴席,对外更正孟见云的身份,我想着俩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正好快过年了,不如把亲事早早定下……”

正好霖哥儿父母兄长都到了,干脆留这儿定亲好了。

先不提李家人如何傻愣,霖哥儿也懵了傻了,后来大夫给他把脉,再如何安顿家里人,这些霖哥儿都懵懵的,感觉一切都过的好快,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切。

就说消息传出去,整个昭州城百姓也议论纷纷惊讶不已。

“顾大人黎老板要收义子了!”

“什么?!!!”

“收谁?”

“倒也是,福宝少爷一个哥儿,家里没个传承香火的总是要有个男丁,如今收个义子,我猜得跟顾大人姓吧?”

这人话乱糟糟,听热闹百姓先啐了一口,说:“福宝少爷一个又如何?黎老板顾大人爱宠着独哥儿你莫不是嫉妒眼红吧,人你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屁话,这话要是让大人听去了,抓你打板子。”

“我说的怎么没理了?这哥儿嫁出去了可不是别人家的了。”此人还要争辩。

另一人大声说:“你先去福安巷子瞧瞧,那门口挂的匾额谁的姓?就你有一张狗嘴乱叭叭,女郎哥儿又如何?怎么就不能传承香火了?”

这人立刻哑火了,无外,那福安巷子就一家,就是黎府。

黎老板就是独哥儿,现如今做的那般大生意,孩子也同黎老板姓。

“要是顾大人没这个想法,收什么义子?那义子肯定和顾大人姓,我就不信,哪个男人能不想要个自己根苗苗?!”

这瓜又吃回正题了,众人纷纷看向说瓜的,此人赚足了眼球关注,才说:“义子也是大家都知晓的,就是黎家以前的家奴,跟在顾大人身边的亲信孟见云孟管事。”

“改姓没?是不是姓顾?”那叭叭的先关心这一点。

其他人便说:“要改那也是跟黎老板姓。”

“这我可不知道,只知道要收了孟见云做义子,还要摆宴席呢。”

“席上肯定要改口的,到时候瞧瞧热闹就知道了。”

打赌的置气的信誓旦旦说跟顾大人姓的,还有说凭什么要姓也得随黎老板姓,反正众说纷纭,但也有一点比较一致,就是羡慕,特别羡慕了。

“一下子就成了黎府少爷了。”

“义子而已也不是什么正经少爷。”此人口气酸溜溜的。

另一人说:“都摆了宴客了,这么郑重,即便是义子,以一个孤儿身份被黎家收留了,以前是做下人跑腿的,如今成了少爷,黎家家大业大,以后就是分个一瓜半爪的,那也比咱们正经亲生的儿子强。”

这倒是。城中百姓便说,此人是地里的泥一下子飞到高处去了。

也不知道福宝小少爷高不高兴乐不乐意有个人跟他抢东西。

黎照曦自然是乐意的,他早都知道了。有同学来问,他便点头,说:“对啊,阿爹和爹都跟我说了,我以前叫小孟哥哥,现在叫哥哥,这样更亲了。”

官学中同黎照曦玩的好的几个同学,家里父亲自是纳了姨娘,心性要成熟许多,便言语透露出家产云云。

黎照曦倒是没想过这个,不过同学问他,他也没敷衍,而是认真想了下,说:“钱财多少那是阿爹辛苦赚的,那是阿爹厉害,我以后长大了也会变得厉害。”

“再说银钱多少又不能说一个人品行是不是好。”

黎照曦喜欢的朋友,都是看能不能玩到一起,看这个人本身的品行,而非有多少钱——

“咱们现在上学堂,银钱都是家里给发的,难不成看谁钱多和谁当朋友吗?”

自是不是。

这些人中最初是敬而远之黎照曦,后来时日久了,能处成朋友,有身份关系起引导,但真正能玩到现在无话不说,真的是因为黎照曦本人了。

此番话被夫子无意中听见了,还抚着胡须欣然点头。

黎周周和顾兆收孟见云为义子这事,起初是一拍脑子有了这个想法,但想法要变现那就不是两人做决定,得跟家里人商量啊,这么大的事。

黎大倒是没什么,小孟这孩子可怜,就是担心他的孙孙福宝。

“福宝就独一个,什么都是他的,现如今来了个大的别伤了福福的心。”

顾兆听爹此话,沉默了一瞬,因为有种他还得给孟见云把屎把尿哄孟见云睡觉的架势,“小孟都成家了,结了婚那就是媳妇儿管他,他给我和周周请安问好还差不多,又不是真伺候小屁孩。”

但爹说的也不无道理,问真正小屁孩黎照曦。

两口子说清了,福宝是当即高兴,说好,“小孟哥哥对我好,当我哥哥了我高兴。”

“什么就对你好了?那小子一张冷脸的,苏石毅从外头回来给你带糖带点心比小孟可多了。”顾兆就是不解。

谁知道福宝小大人似得说:“爹你不懂。”

顾大人:“……”

“糖吃多了牙不好,表叔一人带了就好,我每次出去要是小孟哥哥跟着,就是不说话也很护着我的。”福宝看的可真切了。

“谁对我好,我都知道,不是说说疼爱对我好就是,表叔给我糖吃,每次都偷摸也不多给我带,那是哄我甜甜嘴,还担心我的牙,桃子姐姐给我做鞋袜,还给我做面食吃,渝阿哥给我带果子卤煮,还给我零花钱,霖阿哥知道我侄子侄女多还给我出主意做见面礼……”开始细数每个人对他的好。

顾兆黎周周:……

藏得够深的。

一句话总结:福宝不缺爱,蜜罐子爱意满满中长大的。

对着外物物质条件倒是看的淡些,自然外界传的家产分割更是没影的事——孟见云不是这般人。顾兆和黎周周给,肯定也不会要。

认义子黎府摆宴席。

整个昭州城叫得上名号的商贾都到了,自然还有陈、梁两位大人到,前院摆着流水席,坐的还有李家一桌人,见证了顾大人黎老板收义子——

“没改姓,还叫孟见云。”

“……这咋就不是和顾大人姓呢。”

“输了输了,你快拿钱来,少那么多嘀咕。”

孟见云成了顾大人黎老板的义子,宴席上行礼称义父外,之后顾兆看这小子别别扭扭的,就说:“你要是觉得喊义父不习惯,继续叫大人也成。”

“大人。”孟见云便继续喊。

顾兆:……这小子。

其实顾兆知道,若孟见云真是贪图名利的人,他们认了孟见云做义子,那就亲亲热热坐实了少爷身份,对外摆架子对内对他和周周亲亲热热喊爹,真如一家人。

可孟见云不是这般的人,这小子是觉得自己不配当他们孩子,觉得他们是施舍看他们可怜帮一把,自然不能做打蛇随棍上腆着一张脸真当了少爷。

……还恪守规矩摆在下人位置上。

但顾兆和黎周周不是,既然真认了,那就不能像以前那般,不过只言片语肯定改变不了,那就日久见人心,慢慢相处来吧。

认亲仪式没几天,昭州商回来了。

黎周周还笑着和霖哥儿说:“成了王坚回来了,正好能吃上你的定亲宴。”

“你现如今好好养好身体,马上过年了,今年就不回去折腾了,我同你母亲说好了,你这样别来回折腾,今年就在府里过。”

黎府够大也有地方住。

今年放寒假,孙沐同白茵回滁州过年了——怕家里又大包小包全家到昭州过年。

师父师娘没在,院子也不能再住人,不过旁边原先容烨住的院子空着,自从容烨搬到后院后,孙家人走了也没再搬回去。这个空院子给李家男人住,后院有个小空院借给了李家女眷住。

也能拉扯的开。

李家对家奴身份的孟见云看不上,可孟见云如今是黎府的少爷,虽是还有些面上挂不住——李父脸上情绪多了些复杂别扭,李母自然也是。

黎周周和顾兆不是那种拿这事臊李家人的人——他们也是做父母的。如今要和李家结亲,他们喜欢看重李霖,自然不能打李霖父母的脸。

不管李家是看重家族颜面,还是几分疼爱李霖,这事都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李霖同孟见云好好地过日子,这才是黎周周顾兆想看的。

一时之争口舌痛快没必要。

因此黎周周对李夫人很客气,说起定亲下聘的事也给的很郑重还有礼节,请了昭州城有名的媒婆来算八字日子等等。

“小孟这孩子瞧着冷脸,其实侠义之心,也特别护着霖哥儿,俩孩子还小,我想着就不另起府邸让他们搬出去,都留在我们身边,一家人也热闹,李夫人说呢?”

顾兆想法时成亲了那就搬出去小两口过日子,黎周周说现如今快过年了,要是盖房子没地方,还有买房子咱家周围也没有合适的,往偏了买,小孟以后做事来往,霖哥儿一人多无聊肯定会害怕,就住一起,地方也大。

两人是捏了主意,黎周周还有些怕李家挑刺,不给小孟霖哥儿买宅子安家。殊不知,黎周周全让顾兆给带偏了。

时下那一大家子才是正理,这且不说,孟见云一个义子,还没改姓氏,李家人也能看出来是不是隔着,不过也正常,名义上是就是了,现在一听黎老板说一家人住一起,还住黎府上,这一听,顿时更安心,可高兴了。

这他们家霖哥儿就是嫁给了黎府上的少爷,若是住到外头去了,外人一看,才要看轻呢。

因此李夫人眉头也松散开,脸上也有了笑,忙不迭的说好。

之后就是定亲交换庚帖定日子聘礼彩礼等等。

整个过年,黎府忙的不可开交,初五时,李家一家带着身体好利索的霖哥儿回家了——要筹备嫁衣首饰等,到了三月三成亲日子孟见云来接亲。

时日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底。

黎府要办喜事,新得的义子孟见云娶妻,娶得是吉汀李家的哥儿李霖,这事昭州城都晓得,过年时定亲也办的热热闹闹,众人一看便知,这位义子还是得顾大人黎老板看重的。

二月底的迎亲队伍,孟见云穿着喜服戴了大花,整个红彤彤的,顾兆见了憋不住笑的开心,还故意揶揄说:“诶呦周周你看,咱们这冷面似无常的小孟怎么今日脸上不冷硬了?我怎么瞧着眉眼还挺高兴的,是不是看花了眼?”

相公可坏了。

黎周周便说:“小孟要当新郎官了,瞧着眉眼羞涩透喜气倒是没见过还挺稀奇。”

哈哈哈哈哈。顾大人笑哈哈。

等着接亲去的队伍中,苏石毅也乐的不成,哈哈哈的笑。

于是笑开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