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男德第一页

作者:木三观

然而,白瑰却低头说道:“婚姻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是看我自己的意思呢?圣女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陷我于不义之地了。”

听到白瑰如此男德的发言,重梳和陈昭眉这两个尊重“男权”的“女人”都噎住了。

在离这个凉亭的不远的偏僻角落,单维意与黑老大双双立着。

黑老大捶胸顿足:“千算万算,没算到白瑰居然会游泳啊!”

单维意:……傻大黑你真的有“千算万算”吗?我看你就是一拍脑门吧?

黑老大却不气馁,又笑道:“不过,我还有后招!”

单维意看到傻大黑再次试图动脑,不禁有些害怕,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是吗?你有什么好法子?”

黑老大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侍从:“那家伙被我们洗脑了,我们让他干什么他都会听。你看,现在圣女招呼他去伺候茶水了,可不是一个好机会吗?我们可以在茶水里面下药!让白瑰清白尽毁!”

单维意心里还是同样的疑问:傻大黑最近到底是看了多少古代言情宅斗文?

但是,单维意还是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友善美好:“哇,你好厉害啊。这都被你想到!”

黑老大志得意满地点头:“前辈,你看,我还是很有水平的。”

单维意却说:“但是,你要怎么下药?而且,你没看到,陈昭眉也在那边。难道你要把他一起药倒?”

黑老大摆摆手,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把陈昭眉也团结起来,他是咱们的同事呀,肯定是帮我们的。”

单维意:“哇,这都被你想到了,你可真是一个大聪明呀!”

正在二人密谋如何继续用馊主意陷害白瑰的时候,凉亭里却依然是云淡风轻。坐在上座的重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来说:“我还有点事情,先失陪了。”

白瑰和陈昭眉便站起来恭送他。

重梳笑笑:“不必送。”

重梳离开之后,白瑰朝那个被脑控的侍从说:“没事了,你去吧。”

侍从肩膀一松,快步离去。

凉亭便只剩下白瑰与陈昭眉二人。

陈昭眉这才放松了一些,耷拉着肩膀说:“你可不会真的想嫁给圣女吧?”

白瑰不置可否:“有何不可?”

陈昭眉脸色一变:“那你可不是基佬骗婚无知少女?会被雷劈的!”

白瑰依旧不置可否:“你怎么就认定重梳是无知少女?”

陈昭眉想了想,那个重梳看着确实还挺聪明,谈话也显得有见识,确实算不得“无知少女”。他便说:“那骗婚高知少女也不行呀。”

白瑰仍是未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说:“可我是个男人,我终究是要嫁人的。”

男人终究是要嫁人的……

身为地球男的陈昭眉听到这句话总觉得哪儿不对。

陈昭眉正想说什么,却忽而身体一软,一股熟悉的潮热侵袭双颊,微微喘气。白瑰立即察觉到陈昭眉的异常,忙将他瘫软的身体扶住:“阿眉……”

陈昭眉喘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这是脑控发作了,一下子就懵住:

不是说好的只有和白瑰独处的时候才会发作吗?

怎么,两人在凉亭坐着也算独处?

怎么,这周围走来走去的上百号的不是人?

陈昭眉咬了咬牙,透露出切齿恨意:杀千刀的纪玲珑!

陈昭眉仿佛泡在热水里,身体发热发软,耳朵听声音又似听隔岸声响一般遥远而飘渺。周遭鼎沸的人声如蒙在一层鼓皮背后,响亮又不真切。

头重脚轻的陈昭眉抓紧白瑰的衣襟,像是溺水者抓浮木一样。他仰着头,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渴慕之色。望着这样的陈昭眉,白瑰掌中的念珠转得飞快,滴滴答答,似骤雨点点,却都淹没在厚重宽大的贞洁长袍里。

“我来得可是时候呀!”

——黑老大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听到这把粗犷男声,陈昭眉猛地清醒了几分,骤然松开白瑰的衣襟,转过身来,略带几分慌乱地看着来人。

但见黑老大和单维意已站到凉亭的台阶上,笑容可掬。

黑老大看到陈昭眉脸带酡红的,倒不疑心别的,只当他男扮女装用力过猛多涂了两坨腮红,笑着打招呼。而单维意却察觉到陈昭眉的脸红气喘不太对劲,还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更没错过白瑰那向来一丝不苟的领口出现了被攒过的皱褶。单维意立即后退一步,说:“小黑啊,我们不是说要去看纸鸢来着?”

黑老大大声回答:“不是啊!”

单维意干笑两声:“没有吗?”

“没呀。”黑老大完全没读懂单维意言语里的暗示,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单维意呵呵笑了笑,说:“是,是记错了,我是和李公子说要去看纸鸢。这样吧,我先去李公子那边,你要一起吗?”

黑老大一摆手:“你去吧!我还想和白瑰说说话呢。”

单维意点头:“那我先失陪了。”说完,单维意朝白瑰与陈昭眉施礼,便转身就走,毫无负担地抛下这个组织给他安排的队友。

黑老大其实心里也对单维意有些意见,觉得单维意老是磨磨唧唧的,不够干脆,老是说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烦也烦死人。

按照单维意这么搞,黑老大岂不是要在巫星待上一两年?那可不行。他一两天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黑老大往石凳上一坐,就跟白瑰套起近乎来:“白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白瑰温声回答:“记得,我们做了一个学期的同学,怎么会不记得?”

黑老大看着温声细语、长发披肩的白瑰,只觉得这人娘们唧唧的,一看就是个软蛋!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干他孃的就完事儿了嘛!

而陈昭眉却仍是心跳不齐、头昏脑胀的,但因为有黑老大在这儿,他强撑着清明,竭力不让自己露出丑态。然而,他心里已经又把纪玲珑拖出来骂了一百遍,这是什么坑人的脑控?

不是说好要二人独处吗?刚刚那样也算独处?

就算是也罢了,怎么现在有第三人来了,发热状况也不解除?

那么说来,只要发热状态被触发了,就一定要得到体液,不然就缓解不了?

这也太特么坑了吧!

陈昭眉用尽力气挺直背,脸上却还是红红的,额头已开始沁出细汗,很有胭脂带露的色泽。白瑰看了陈昭眉一眼,便说:“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这话,黑老大才留意到陈昭眉的状态确实有点儿不对劲。他忙关心地说:“小陈……啊,不,眉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陈昭眉呼了一口气,压着嗓子说:“头有点晕……”

白瑰道:“可能是这儿风大,我带你进去坐一坐。”

黑老大却摇头:“白瑰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扶他呢?可别把你自个儿也摔着了!我来搀他吧!”

白瑰自然不是细胳膊细腿的,但因为总是穿着长袍,旁人也不知道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嘛。

黑老大自觉十分热心,伸手就去拉陈昭眉,只是还没碰到陈昭眉的衣袖,白瑰就挺身挡在陈昭眉跟前。黑老大这一抬头,才发觉白瑰不但长得高,而且胸膛宽阔,实在算不得“弱男子”。

不过,黑老大也没把这小白脸放眼里,笑了笑,正想说什么,一抬眼对上白瑰幽深如渊的双瞳,便是一股寒意从背脊腾起。

黑老大怔忡之间,却见陈昭眉有些支撑不住地往下倒。白瑰便一手把他揽住。

黑老大看着这画面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呀,终于生出几分“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儿”的疑惑。

没等黑老大回过味来,白瑰就道一声“告退”,搀着陈昭眉走了。

白瑰将陈昭眉带入假山小路后,又成了二人独处的形势。陈昭眉身体越发火热,见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伸手揪住白瑰的衣领,便把唇吻上去。

白瑰却伸出一根手指,挡住陈昭眉的唇,仪态庄重地说:“青天白日的,就在外头,你想做什么?”

陈昭眉又燥又热的,才不要和他分辩什么礼义廉耻,使劲儿挠开白瑰的手,却不想白瑰纹丝不动。陈昭眉只当自己因为脑控所以浑身软绵绵的,不然以他这老虎都能打死的体魄,怎么可能掰不过白瑰的手腕儿?

他哼了一声,又急又气,脸蛋更红了:“你……你……”

可他脑子浆糊似的,素日的伶牙俐齿全派不上用场,急得只会“你你你”。

白瑰忍俊不禁,却扯下一根发簪,以簪尖挑破食指,那洁白的指尖便瞬间涌出几滴血珠。陈昭眉见了,眼都直了,也没多想,就跟小猫舔粮包似的伸舌头,又急又快地把血珠给卷进嘴里。

白瑰凝睇着他啜吸的模样,转了转手里的念珠,又移开眼光。

过了好一会儿,陈昭眉才缓缓歇过气来。

他们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实在不宜在这儿独处太久。听着外头说要开席了,二人便前后脚地回到席间。

但见侯夫人坐在上首,温声细语地说着客套话,宾客们也齐声夸赞宴会华贵。重梳圣女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白瑰注意到,那个试图推自己下水的男仆已经不知所踪了——他是被黑老大处理掉了。

坐在人群中的还有一位李家公子,长得也算眉清目朗,而且是家中娇养大的,目中无人。这个李翎羽习惯了当社交C位,因此对最近万众瞩目的白瑰十分嫉恨。

他目光对上白瑰那张高贵冷艳的脸,淡淡一笑,说:“这儿有宁果酒,很是凝神定气的,适合给白公子定惊。”

众人听见,都觉得疑惑。

黑老大是个能冒头的,便大声问道:“白公子为什么要定惊啊?”

李翎羽就说:“我可听说了,白公子在来京路上,遭到山匪劫色呢!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不会惊慌失措?”

听到这句话,四座哗然:遭到劫色!那么男人这辈子不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