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男德第一页

作者:木三观

白瑰跟在陈昭眉身后,被他拉着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门打开,鲜花的香气就扑鼻而来,梦幻的画面也尽情展开。房间里缀满纯白的玫瑰花,朵朵都是新鲜采摘,柔润的花瓣上还点着清澈的水珠,娇艳欲滴。奶白色的薄纱在花卉间悬挂,垂坠出如梦似幻的空间感。房间中央,挂着一件雪白长袍并配着非常美丽的一套首饰。

陈昭眉拉着白瑰行到这一件长袍面前。只见这衣袍用的是最贵重的天桑丝做的底,密匝匝地用银线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暗纹,衣裳下摆做成波浪般的渐变色,消减掉纯色袍子带来的沉闷感,无论如何看,都是一件非常得体精美的礼袍。

陈昭眉笑着问:“公子觉得这衣服好看吗?”

白瑰看了一眼,说:“这不是我穿惯的样式。”

他这也是矜持之语。因为娇贵的公子不能直接夸赞追求者献上的殷勤。

陈昭眉笑了一下,说:“那先试试看?”

说着,陈昭眉作出男仆的姿态:“我替公子更衣?”

未等白瑰答应或者拒绝,陈昭眉的脸又变得酡红——纪玲珑的魔咒又生效了。

二人独处,就要发软。

陈昭眉双膝无力,往旁边坠去,却跌入一个充满旃檀妙香的怀抱。他头昏目眩的,双手攀住白瑰的肩膀,呜咽着凑上嘴唇。

白瑰却一手压着陈昭眉的嘴唇:“嘘……”

陈昭眉渴求不得,委屈地睁圆眼睛:“公子,给我一点儿……”

白瑰笑道:“青天白日,又在外头,你想做什么?”

说完,白瑰只把手往旁边一伸,在满布白玫瑰的房间里随手抓起一朵,指掌握了握玫瑰的花茎,柔软的手心立即被花刺划破,鲜红的血因此沾到花枝上。

白瑰便捻着带血的花枝,轻轻放到陈昭眉嘴边。

陈昭眉晕头转向的,只追着白瑰的气味跑,本能地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舐花枝上血红。

白瑰还一边揉着陈昭眉的脑袋,柔声说:“小心别刺到舌头了。”

陈昭眉却没好好听话,动作急了,嘴角不小心划破,疼得啊呜一声。

白瑰看他这样,便把玫瑰丢开,捧着陈昭眉的下巴,轻轻吻了吻他被划破的嘴角:“还疼么?”

陈昭眉得了白瑰的体液,清明许多,眨了眨眼睛,又抹了抹嘴角,发现刚刚划破的口子已经奇迹般地痊愈了,不觉惊叹:“公子的唾液还有这个功效吗?”

白瑰没应这话,只笑着说:“你不是说要替我更衣?”

陈昭眉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献殷勤来着,忙伸手去解白瑰的扣子,却被白瑰躲开。陈昭眉皱眉:“公子,您不让我帮你脱衣服,那怎么更衣?”

白瑰说:“我怎么好意思让堂堂公主为我更衣?”

陈昭眉眨眨眼,说:“没事,我是个假公主,您是个真公子。”

白瑰回头看了一眼那件衣服,又想到陈昭眉豪气买下品牌和面料的事,好奇问道:“但你的财富是真的?”

陈昭眉笑了笑,说:“公子不是说了,要我准备好聘礼吗?这些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添。”

白瑰没应这话,只问:“你哪里来的钱?”

陈昭眉想了想,说:“爷爷给的。”

这个爷爷……

指的自然是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私人送钱,陈昭眉收下之后,确实觉得奇怪:难道他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爷爷吗?

陈昭眉忍不住打电话问总裁:“听说你和我有血缘关系,是真的吗?”

总裁感到讶异:“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听到这句话,陈昭眉就觉得诧异:总裁没有否认,而是问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不是……有可能是真的吗?

陈昭眉只感到心跳加速:“这……这……我爷爷明明死了啊!”

总裁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年纪比你爷爷还大。”

“所以……?”陈昭眉不解又紧张地咽了咽。

总裁说:“我是你祖宗。”

这话如雷劈过,陈昭眉一时间分不清总裁是在说实话、说笑话还是在说脏话。

他也没来得及细问,总裁就把电话挂了,并让张银发信息告诉他:不要问,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陈昭眉晕乎乎的,到现在还没理解到底总裁是自己的哪门子祖宗。

但说起来,如果总裁是自己爷爷的大爷,那么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首先,总裁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年纪有多大。其次,总裁对自己特别关照,还愿意掏私人腰包给他泡汉子。这不是有亲戚关系谁信呀?

不过,陈昭眉也不理解:如果真的是亲戚,为什么早不说呢?

如果真的是亲戚,为什么以前在地球的时候不关照一下呢?

……

陈昭眉跟张银分享了这些疑惑。而八卦狂人张银一早就已经脑补好答案了,和陈昭眉分享了自己的脑洞:“按照总裁大人的说法,他不是你的爷爷,而是比你爷爷辈分还大的一个长辈。这就很简单啊,总裁大人在一百年前就独闯宇宙了。像他那样的浪子,估计就是少小离家老大也不回。等你投奔组织,录入了生物特征,他才发现原来你是他的亲人。所以他才开始关注你呀!”

“好有道理啊,张总。”陈昭眉被说服了。

“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句张总啊,孙子大人。”张银谦虚地说。

确认了自己和总裁大人有亲,而总裁大人也很慷慨地表示自己孤寡老人钱多得花不完,需要年轻人帮忙分担,陈昭眉花起钱来也就不手软……才怪。

陈昭眉确实过了太久紧巴巴的日子,现在花着大笔大笔的钱,心里依然有负担。他没有怎么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只把钱都用在讨好白瑰的事宜上:比如买品牌店、买绸缎、做衣服……

陈昭眉握着白瑰的手,说:“白公子,你不用担心跟着我会吃苦了。”

白瑰把手缩回来,说:“我从来没担心过这个。”

陈昭眉想了想:也是,白瑰随手给我的打赏就是一颗天星石,他私人的小金库应该也是很可观的,和谁一起都不会吃苦。

陈昭眉笑着说:“公子,快换衣服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瑰疑惑道:“去什么地方,需要换衣服?”

陈昭眉故作神秘地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瑰一眼就看穿陈昭眉的想法:是去一个很浪漫的地方求婚吧。

因为要被求婚,白瑰也乐意穿上最漂亮的礼服,因此没有继续拒绝陈昭眉。他摆出高贵的姿态,让陈昭眉如男仆一样替自己换上隆重的新衣。

而陈昭眉因为想着求婚的事情,有些紧张,换衣服的时候倒是规规矩矩,也没心思动手动脚,这让矜持贞洁的白瑰难免有少许失望。

陈昭眉扶着白瑰离开门店,坐上一辆悬浮轿。

轿子如白鸽一样轻盈地飞翔,一路滑行到城郊的海边。

那儿是巫星TOP1求婚圣地——虽然是TOP1,但倒不很拥挤,因为这儿也是TOP1的贵。更别提,陈昭眉已预先使用钞能力让海滩清了场。

京城是悬空之城,而这片海,则是悬浮之海。

它如同一片水镜一样漂浮于半空,沙滩随风流动,犹如云海。轿子落在沙上,柔弱无声。陈昭眉掀起轿帘,伸手扶白瑰下轿。

白瑰穿着白袍,赤着脚踩在细砂上,任由曳地长袍在白沙上拖出逶迤的痕迹。

但见日已西沉,镜子一般的海面浮空,映照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和准备升起的月亮。

这个镜海非常出名,陈昭眉带白瑰来,就是为了等夜幕下垂。

在那一个时刻,繁星会同时在天空和海中闪耀,站在沙滩上,便仿佛站在星海之中,美不胜收。

陈昭眉紧张地搓了搓手,捏着藏在兜里的婚戒。

白瑰看出来陈昭眉很紧张,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起一些闲话,问他最近怎么样。

陈昭眉回答得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瞟着海天交接之处,认真地倒计时,数着星月腾空的时刻。他要掐着秒表,在星月升空的那一刻,跪地求婚!

这样不得浪漫死了!

但是,现在陈昭眉先紧张死了。

白瑰佯装看不出陈昭眉的异样,又问:“那个单维意最近还和你一起?”

陈昭眉道:“嗯……”

白瑰又说:“他还在致力于毁我清白吗?”

“嗯……可能吧……”陈昭眉的眼角还是认真地盯着远空。

白瑰却说:“可我感觉他好像没有在这方面努力。”

白瑰这么一说,陈昭眉也略有同感: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单维意有一种在消极任务的感觉。简而言之,单维意好像在摸鱼。根本没有努力工作。

陈昭眉点头:“是啊,不过我有时候也会想,这会不会就是他的特质?他不是特别好运吗?你看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你依然深陷清白危机呢。你说,这会不会和他的逆天好运有关?”

白瑰却说:“我不这么认为。”

陈昭眉确实还挺担心白瑰的,说起这个,心思也收敛了一些。他和白瑰略聊了几句,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四周已是夜晚,天空虽然悬挂着一轮月亮,却没有看到繁星点点的美景。

陈昭眉愣了愣:不会吧?今天不会没有星星吧?我可是查了天气预报的!

该死的天气预报!

居然不准!

陈昭眉有些尴尬地看着头上那一轮不太明亮的月亮。

很明显,今晚的天气不好,乌云挺多的,自然没好景色,也无法让镜海映照出美丽的夜空。

陈昭眉讪讪地说:“这……今天怎么天气这样啊……”

他好不容易砸了很多钱,才插队到今晚来求婚的!

白瑰看出来陈昭眉心情不佳,便说:“怎么了?”

事到如今,陈昭眉也不好瞒着了,老老实实地说:“我想着,让你看看星星坠入镜海的景色,然后大声说‘我为你把星星都摘下来了,你高兴吗’……之类的……”

虽然说很老套,但这也是陈昭眉想到最浪漫的求婚了。

白瑰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原来是这样。”

说着,白瑰抬起头,看着满天乌云,说:“散开吧。”

——真言。

他这句话说出,如同一阵不知何处出来的风,瞬间将深厚的云层卷走。云破月来,星星好像被唤醒了一样,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缀满天际。更绝的是海面如同镜面,光滑冰凉,清澈如洗,忠实地映照着梦幻的星空。因此,二人低头一看,脚下也是星光点点。

海浪微微涌动,映在水里的星星也随之翻涌,就像是从天上坠落,不得不随波逐流一般。

二人置身在这一片流动的星海之中,连空气都仿佛充满了银月与繁星的光辉。

溶溶星光映在白瑰脸上,白瑰弯腰掬起一捧清水,掌心便布满星光。他把水递到陈昭眉跟前,说:“我为你把星星都摘下来了,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