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渣攻为我醋炸天

作者:木三观

沈逾比单维意更了解太子的敏锐程度。

这不仅仅因为太子是改造人。虽然改造人的五感比一般人发达,但也因为太发达了,所以很多时候,他或许比普通人还更“钝感”。如果他们不那么迟钝的话,发达的听觉很容易让他们被隔壁邻居咳嗽的声音吵死。

所以,成为一个敏锐的改造人,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太子是经历过特训的,这种特训从他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皇帝对这个独子非常严格,从小就把他作为帝国唯一继承者培养。在太子很小的时候,皇帝就开始对他进行“防刺杀训练”。年仅五岁的太子曾在洗澡的时候遇到毒蛇、睡觉的时候床底跑出机械蜘蛛等等可怖的惊险意外。

没有什么比恐惧更让人记忆深刻。

年幼的太子从这一次次的惊恐体验获得了对环境变化的极高敏锐度。虽然他与此同时也收获了伴随一生的安全感缺乏。

但是,从皇帝的角度来说,这个收益还是抵得过付出的。

沈逾很熟悉太子,知道太子是何等敏锐。因此,即便躲进衣柜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犹如壁虎一样贴着柜子的木板。此外,他连呼吸都屏住——他相信,呼吸声也可能引起太子的注意。

如果换在今天之前,或许沈逾就会直接从衣柜里出来,不至于这样狼狈。

但今天不一样了。

今天,沈逾看到太子望单维意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太子在演武场将单维意压在身下的时候,眼神里透出的是比墨汁还浓稠的占有欲。

太子已经将单维意划为所有物。

这是太子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对活生生的人类产生这样的情感。

沈逾知道这对年轻人而言是何等贵重的情感。

更何况,太子看着寡情,但实际上是最渴望温情的一类人。为了满足皇帝的期望,他把对温情的渴望死死压抑在冰冷骄傲的外表之下,甚至压抑出皮肤饥渴症来。

单维意成为了太子内心汹涌暗流的出口。假以时日,太子对他的感情必然如缺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说,也不必“假以时日”……

如果这个时候,沈逾从衣柜里走出来……

他相信太子不会当场翻脸,他也相信,当他辩解的时候,太子也会选择相信他。然而,没有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会完全不介意。

一旦太子心生芥蒂,他们师徒君臣之间就会出现裂纹,这是轻则有损仕途重则家破人亡的大事。沈逾不能冒这个险。

他一个清白男人只好像给人戴帽子的奸夫一样大气不敢喘一个的躲在衣柜里。

沈逾只能寄望于单维意能随机应变,太子能坐坐就走。

他的耳朵竖起,警醒地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他听见太子的声音响起:“你这儿有客人?”

“什么?什么客人?”单维意的声音听起来慌慌张张。

沈逾暗道不妙。他立即意识到,是单维意留在桌面上的两个水杯让太子看出了端倪。

如果单维意是一个人在家,怎么会有两个水杯?

又听得单维意说:“我这不是……知道您要来,所以事先倒了水嘛。”

听到这话,沈逾心下稍微落定几分,庆幸自己出于谨慎,并没有喝单维意倒的水。

然而,下一秒,沈逾的心又提起来:单维意知道太子会来?那他为什么还邀请我?

这一下,沈逾想明白了:单维意邀请他来也好,把他塞进衣柜也罢,怕不都是计算好的?他就是想要太子和自己撞上?

怪不得……怪不得……

沈逾霎时间就把今天这种种异样串联起来了:单维意虽然愚蠢,却也很骄傲。他连太子都不愿意跟,怎么可能想跟自己?单维意把他叫来,故意撩拨,并不是要勾引他,而是要引起太子的误会。

太子要强夺单维意,单维意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单维意故意把沈逾拉下水,希望太子会因此罢手。

想通一切后,沈逾一时哑然,要说,单维意能想出这个办法,也算是开动脑筋了,然而,又没有完全开动。

单维意这样做,表面上是借沈逾来拒绝太子,但实际上,是一口气把沈逾和太子得罪了!

可见,这个单大公子还是那个胆大得吓人、自作聪明起来能作死死全家的小混账。

沈逾这下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不得不承认,单维意这一招真的把他也架到了一个特别尴尬的位置。

柜门外传来太子的声音:“你是想通了?”

单维意不冷不热地说:“殿下,你也不能说上就上,召个高级点的鸭子也得打电话约时间呢。”

听到这句话,太子的第一反应是:“你召过?”

单维意连忙说:“胡说什么!没有没有,我都是听说的。”

太子冷道:“你可得洁身自好,否则,我可要教你身为臣侍道理。”

单维意怏怏不乐地说:“我的家教都是教我做一个世家公子的。也不知道谁家家教会教长子做男宠的。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做鸭世家,也请太子教我开开眼。”

他这伶牙俐齿的,太子听着丝毫不恼。单维意嘴上越是厉害,就越是懦弱不敢反抗的证明。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违抗,只会对太子冷面以对,或是避如蛇蝎,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叨叨,跟撒娇似的?

太子也愿意哄哄他,便勾唇一笑:“单卿想学怎么做男宠?我自然会亲自教你。”

单维意听到太子称自己为“卿”,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瞻前顾后地说:“这儿空气好像不是很流通的样子,我们去阳台吧。”

太子只当单维意怕羞不想和自己在封闭空间里待着,纵容地答应了。二人便往阳台去。到了阳台,单维意又说:“太子在这儿坐坐,我进去一会儿。”

太子同意了。

单维意折回室内,把阳台拉门关上后,立即打开衣柜。

衣柜门打开,沈逾脸色更不好看:虽然阳台和室内有着一墙之隔,但沈逾不能确保自己离开的动静会否引起太子注意。

就算沈逾身手敏捷,能够无声无息地跑出门,但自动门的开关声对太子而言那是跟鸡啼差不多响了。

沈逾根本走不了,他用眼神示意单维意。

单维意也明白了。

而现在问题是,沈逾也不能久留。

因为他到底不是专业刺客。短时间控制自己的呼吸声还可以,时间一长,他还是憋不住的,很容易就漏出声响,让太子发现。

单维意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抖了抖衣柜上的一条围巾,把它缠在沈逾的口鼻上。

沈逾不敢挣扎,只能任单维意将自己的口鼻封住。

单维意缠完后,拿出一条披肩,重新回到阳台。

太子是有听到单维意开衣柜捣鼓东西的动静的,心下也有些疑惑。待他看到单维意披着一件披肩出来,便没疑虑了,只说:“你冷吗?”

单维意深恐太子下一句就说“让我来温暖你”,忙摇头。

太子却笑了:“不冷你穿这个干什么?”

单维意没好气地说:“和阳台的栏杆配色,行不行?”

单维意夹枪带棒的样子在太子眼里十分可爱。他不厌烦单维意这样“以下犯上”,反而乐在其中。

单维意和太子在这边谈笑风生,在衣柜里的沈逾却不好过。

尽管他是改造人,十分钟不呼吸也不会死,但时间一旦超过五分钟,窒息感就会袭来。他的胸口变得憋闷,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前一样。渐渐的,石头变成了火车,从胸膛一直开到脑门,使他耳边都是轰隆隆的鸣叫。

他的眼前变得昏黑,下意识想伸手解开遮住自己口鼻的围巾。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还不至于到死,但是现在就把围巾扯下,一定会大口呼吸,这声音绝对会引起太子的注意。

受过特训,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那里。

然而,这种不适感依然是他十分艰难。

他的四肢开始发软——在他的生命里,很少有这样的失控时刻。

他难得地体会到濒死的恐惧,心跳就补助加速。在极致的缺氧中,他却忽然萌生一种诡异的快感,好像天堂坠落,化成点点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又冰冷又滋润,又刺痛又梦幻。

就在他几乎要陷入狂乱的时候,口鼻的束缚骤然解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他的口鼻。他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先于意识地大口呼吸。

就在氧气涌入的那一刻,他因为缺氧而昏黑的视野重新清晰。随即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单维意琥珀色的眼睛。

他的眼里闪动着支配者才有的光芒——那是在闻鹿或是阮阳这样的人身上绝对看不到的。

沈逾的心跳剧烈加快,同一时间,他的喉咙被长长的围巾勒住。刚刚的喘息不过是苟延残喘,现在,他又重新被拖进濒死的漩涡里。

帝国不可一世的太傅大人软倒在狭窄的衣柜里,如待宰的羔羊般牵长颈子,脆弱的生命这一刻全部交付在不值得的人手里。

单维意用力一扯围巾,沈逾的头颈便跟着前倾。窒息让沈逾的视野昏黑,但他却觉得自己头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单维意的眼睛。

平日里,单维意的眼是剔透的琥珀色。而在这时候,单维意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的神兽金狐一样,发出金色的光,明亮惑人,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也不能与之相比。

不过一会儿,单维意又把围巾松了。

沈逾大口喘气,背靠在衣柜的门板上,双眼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单维意。

只见单维意立在衣柜门外,嘴角带笑。围巾的一头仍松松的挂在沈逾的肩颈上,另一头勾在单维意的右手。

沈逾对此的印象是:这是一条暗红色的围巾,衬得单维意的手很白。

“太子走了。”单维意淡声说。

听到“太子”两个字,沈逾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骤然回归现实。

他恍惚地从衣柜走下来,脸上却重归属于帝国太傅的冷静自持,然而,脸颊不自然的酡红仍出卖了他。

沈逾认真地看单维意,再一次审视这位单大公子。

单大公子的不羁跋扈、尖锐难缠,在这一刻都不再惹人生厌。沈逾甚至怀疑,自己从来就不讨厌这类人。

或许,因为他的骨子里其实迷恋着这样的人,才会在表面的理智层面上排斥。

沈逾罕见地感到了慌乱,他低头说:“那我先告辞了。”

在沈逾的脚即将踏出玄关的那一刻,他听到单维意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响起:“老师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您喜欢什么吗?”

这句话……如此熟悉。

不久之前,单维意就在校医室说过一样的话吧?

昨日重现一般,这句话再次成功让沈逾回头。

但沈逾已经再没有当时的从容不迫。

单维意仰起头,嘴角含笑:“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

他朝沈逾伸手,沈逾却如上次一样后撤,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衣袖。他并不讶异,顺势把手拉住挂在沈逾肩膀上的红色围巾:“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什么货色。”

沈逾下意识地低头,仿佛是一种臣服的姿态。

单维意的眼神也如之前那样,透露出小聪明和小算计,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么做,随时能把自己作死一样。

然而,沈逾却控制不住自己地想和单维意沉入这一场作死的游戏里。

单维意伸出手,给沈逾把围巾系好,如同一个体贴的秘书……或是情人一般。然而,沈逾喉结滚动,隐隐约约地期盼着单维意将围巾系得更紧、再紧、最最紧一些……

而单维意并没有这么做。

沈逾感到失落,同时又极力掩饰。

单维意嗤笑:“给你脸了?”

沈逾胸膛起伏,哑声说:“你这是在玩火。”

单维意:……差点被这个霸道总裁的台词给搞笑场。

但他是专业的,即便听到“男人,你这是在玩火”“男人,自己点的火自己灭”“男人,你的眼里不准看别人”以及“亲我一口,命给你”都是不会笑场的。

单维意不置可否,表情依旧跋扈。

看到这样的单维意,沈逾头一次发现自己似乎看不透他:“你想做什么?”

单维意冷淡地说:“难道就只能你们人上人玩我,不准我玩人上人?”

沈逾挑起眉毛,说:“我以为,你故意把我和太子约过来,是想让他误会你和我有暧昧?”

“原本是的。”单维意承认了沈逾最开始的猜测,“但是,你把我过肩摔了之后,我就断了这个念头了。”

“为什么?”沈逾问。

单维意回答:“那证明你对我一点儿怜惜都没有。太子来了,你一定会多踩我两脚,到时候,我不会好过。”

沈逾不得不承认单维意是对的,在那个时候,沈逾虽然沉迷抽卡,但对三次元的单维意好感很低。

而现在……

不一样了。

沈逾笑道:“你如果一眼就知道我喜欢什么,为什么不开始就这样对付我?”

“我哪能一开始就知道?”单维意冷哼,“只是在刚才看你在衣柜的样子,我才突然想到,你是不是喜欢这个……”

沈逾并不怀疑单维意。

因为,沈逾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这个。

然而,这个太危险了。

不仅仅是这个游戏本身,更因为单维意与太子的关系。

无论哪一点,都注定他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断送生命。

可是……

正正因为这是如此的危险,才如此的迷人……

但到底是帝国太傅,沈逾控制住自己的绮念,脸上再度挂上从容优雅的微笑:“多谢款待。但我想,不会有第二次了。”

单维意看起来并不意外:“太傅是千金之子,当然比较惜命。”

沈逾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点头笑笑,利落地转身就走。

单维意并没有挽留他,而是随意地归置房间里的一切物品。

不久,宿舍门又响起来,走进来一个191cm的大高个——正是奚之桐。

他已经学会了使用人的身体,走动起来不再像蹒跚学步,动作流畅优雅,有贵胄之风。古有邯郸学步,今有AI学步。AI学走路能够完美复刻最优雅的步伐,精准地令人心惊。这一切不仅在于走路,还有其他所有动作,包括转身、点头、侧视,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个眨眼一个抬眉,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使他流露出最好看、最典雅的气质。

一个人要养成这样的举止,需要至少十年。

而一个AI,怕是十天都不用。

单维意不意外奚之桐变成气质美男,他只是好奇:“你的数据库从哪儿拉来的?”

AI学习总得有个数据库吧。

奚之桐答:“贵族学院的礼仪课程影像资料。”

“……”好的,那就不奇怪了。

奚之桐看一天礼仪课,绝对能做得超过99.9%的礼仪老师。

单维意点头:“坐吧。”

奚之桐平稳落座,比太子还更具仪态。

以前系统干事很快很高效,单维意都没太大的实感。但当系统变成了一个人类出现在单维意的眼前,单维意好像才真正意识到一个AI是多么可怕又有多么强大的存在。

但是,对此,单维意不感到恐惧,反觉得骄傲。

他笑着给奚之桐倒茶,一边又把太子用过的杯子扔掉。

奚之桐望着垃圾桶里的水杯,说:“为什么扔掉?洗洗还能用。”

“别了,说不定人渣会传染。”单维意嫌弃地说。

奚之桐握住桌面上单维意的杯子:“那我用您的杯子吧。您不是人渣。”

单维意:……那可不好说。

单维意笑笑,对奚之桐说:“你怎么来了?”

奚之桐道:“我想让主人看看我的学习成果。”

“你的礼仪举止吗?”单维意点评道,“确实令人很满意。”

奚之桐点头:“谢谢主人的夸奖。”

“你值得。”单维意笑道。

奚之桐看着单维意,露出一种介乎于祈求与撒娇之间的表情,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那张充满理性美的脸上,颇具反差。

单维意忍不住看住了。

奚之桐微微倾身,仰着脸:“那么,我可以请求奖励吗?”

人工智能也会提要求吗?

——单维意觉得可喜可贺又觉得惊讶疑惑:“你是怎么想到自己可以要求奖励的?”

奚之桐说:“从侍奴如何讨好主人的攻略里。”

单维意:……我纯洁的桐子都学了那些糟心玩意儿。

“你怎么学这个?”单维意敲着桌子,“你不是侍奴。”

奚之桐却说:“那我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大。”单维意敲了敲奚之桐的额头,“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奚之桐再度感到困惑。

单维意却笑了:“而且,比起学会礼仪,你学会提要求了,这件事更令我感到惊喜。”

“是吗?”奚之桐受到鼓励,“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提要求?”

“是的。”单维意温和地说,“你想要什么?”

奚之桐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长围巾,又半跪到单维意面前,眨着漆黑的眼睛说:“主人可以对我做一次你刚才对沈逾做的事吗?”

如果是刚刚单维意是惊喜,现在就是惊他妈的喜。

单维意错愕:“什么?”

奚之桐又把要求重复了一次,语气冷静,表意明确。

单维意却更为不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奚之桐道:“因为,你们做这个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很亲密。”

奚之桐连入单维意的家居系统,所以,宿舍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能看见。包括单维意是怎么勒住沈逾的。

看到他们互动的时候,奚之桐的情绪再次起了波动,所以,他才来这儿向单维意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单维意听到奚之桐的话后,不禁好气又好笑:“你知道这个很容易死人吗?”

奚之桐道:“AI对于死亡的了解总是相当浅薄的。”

这倒是真话。

“但你现在已经有了人类的躯体。”单维意已经很难把奚之桐定性为一个纯AI。

但要说他是一个人类,那又好像谈不上。

单维意沉吟一会儿,拿起奚之桐捧来的围巾,轻轻在奚之桐的颈脖上缠了一圈。

“现在是什么感觉?”单维意温和地问道。

羊绒围巾软软地圈住奚之桐的颈脖,奚之桐回答:“温暖,柔软。”

“感觉不错吧?”单维意说,“这才是围巾的正确用法。”

奚之桐似懂非懂地看着单维意。

单维意朝他笑了笑,握着围巾的手却骤然拉紧。奚之桐的咽喉立即感受到强大的压力,空气一瞬间被隔绝,心跳陡然加快。

人体机制让他下意识地想挣扎,但他对单维意的服从永远占上风。下意识捏起的双拳不过握了一秒,就立即松开,他半跪在地,昂着头,任由单维意将他拉入窒息的漩涡里。

像是过了一世纪这么长,围巾才被松开。

奚之桐嘴巴张开,单维意顺势捧着他的脸,低头给了他一口氧气。

窒息感把奚之桐推入深渊,而这一口温暖的氧气,如风一样把他吹上了天堂。

须臾,单维意的唇离开,说:“知道了吗?死亡是很可怕的。”

奚之桐摇头,他一点都没觉得可怕。相反的,他尝到了甜蜜。

单维意说:“我现在认真跟你说一句话,你好好听着。”

奚之桐直起身体,凝视单维意:“请说。”

单维意说:“不要把生命的主导权交给他人,包括我。”

奚之桐瞬间茫然:“主人……”

单维意让奚之桐坐回到椅子上,说:“你真的喜欢窒息的感觉吗?”

奚之桐摇头。

他喜欢的……是……

单维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很正常,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当然,也有为数不少的一部分人沉迷这种感觉,为此甚至愿意玩命。”

奚之桐顺着单维意的话分析起来:“沈逾属于这一部分人?”

单维意点头:“是的,他呢,是一个披着虐待狂皮肤的受虐狂。”

奚之桐感到难以理解。

单维意进一步解释说:“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很多时候,施虐者或多或少都有受虐的倾向。有时候,他们在施虐过程中感到兴奋,是因为他们在受虐者身上找到了心理投射。”

剧情里的沈逾其实很少进行施虐行为,他都是看着闻鹿怎么被虐,通过心理投射得到快乐。至于阮阳,他也没有主动去虐。从这些剧情来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施虐者,更多时候,他只是一个从旁观中获得愉悦的小变态罢了。

奚之桐懵懵懂懂点头,说:“虽然我还不太懂,但我会回去加强学习的。”

单维意眼皮一跳:“这个可以不用学。”

看起来,沈逾是一个支配者、施虐者。但他的内心却渴望着另一个极端的一切。

然而,理智和自尊会让他远离这样的悬崖。

单维意并不打算做一个推他下山崖的人。

单维意只饰演一朵长在悬崖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