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做了什么？”对面男人的表情从痛苦中缓过来, 看着对面的林天零，表情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你说的我听不懂。”
刚刚林天零出手实在太快, 他压根就没发现对方是怎么操作的，现在被对方压着，人又太多, 不太方便施展。
他皱了皱眉, 他看向宁博奕导演，试图通过言语来引起众人的愤怒：“宁导，您不管管？”
对宁导说完, 又转头看着那边一直看不太起宁博奕的李副导：“李导，您快劝劝宁导，别让他再被这些骗子忽悠了……”
然而。
一顿操作下来, 宁博奕没什么动作，李副导也没什么动作。
原本被宁博奕导演叫过来的暴躁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 甚至都没有愤愤不平地发声。
他们还依旧跟李皎然和那边的楚非翊讨论那只“变异品种的萨摩耶”, 对一个动物的关注都比对那男人的关注更多。
这瘦弱的男人是女一李皎然的私人助理，叫李雀德，是女一李皎然的亲戚，是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长相，平时在剧组里的存在感本并不算是太强, 也并不引人瞩目。
甚至宁博奕听他说完后, 表情中露出了一丝“你是谁”的迷茫。
李雀德：……
妈的。
都当老子是空气。
李雀德在心中暗暗骂着。
“这些假天师这么对待我们这些工作人员, ”李雀德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房间内的其他人, 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语言极其具有煽动性，“现在被这样对待的是我，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里面的任何人……”
这人演技也不怎么样。
甚至比刚刚那个演技还差。
林天零看着面前李雀德这憋脚的演技，终于明白了经常听到圈内导演吐槽“XXX的演技简直辣眼睛”是什么样的精神污染。
其他人因为被林天零吸了阴气，虽然脾气依旧有些暴躁，但起码大多数人的思考能力都已经回来了。
“我们跟你不一样。”郁鸿哲虽然也不信林天零一行人，但是相比起来，他更讨厌李雀德。
他瞥了对方一眼后，依旧精准吐槽：“你自己的事情，别拉着我们共沉沦。”
李雀德是什么德行，同剧组的人都略有耳闻，郁鸿哲想了想，又看向林天零他们几个，继续冷笑了一声：“你都说他们是假天师了，他们几个能有什么本事？”
郁鸿哲看了一眼用只手摁住李雀德的林天零那瘦弱模样，看向李雀德的眼神拉满了嘲讽：“那么弱的都能把你摁疼。”
郁鸿哲一边说着，一边“啧”了几声，阴阳怪气的：“您可真是娇弱。”
李雀德：…………
李雀德被林天零摁着，听完郁鸿哲的嘲讽，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要不是理智还在，此时此刻，他真的想对郁鸿哲吼回去。
什么文弱假天师。
面前这人，看着瘦瘦弱弱的，手上的劲怎么那么大？？？
然而，郁鸿哲的吐槽有还没停，他看着李雀德那变幻莫测的脸色，把林天零刚刚在心里的吐槽说了出来：“还有，别对着演员和导演演戏，看起来太尬了。”
郁鸿哲吐槽完，甚至都没他一个眼神，视线继续看向林天零怀中抱着的“萨摩耶”。
相比起李雀德，他对那毛绒绒的萨摩耶更感兴趣。
李雀德：…………
也不知道是觉得郁鸿哲说的有道理，还是被人无视又羞辱一通后彻底的恼羞成怒，李雀德突然对着所有人笑了一下。
——他不装了。
李雀德身上的气势瞬间变了。
他看着林天零，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他“嗬嗬”地笑了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天零，原本微微弓着的身子也站直了，呈现出了极有攻击性的模样，：“不错，确实是我。”
“那又怎么了？”
他看着林天零的眼神让人莫名想到吐着信子的毒蛇，身上的阴气也变得浓郁了起来，脸上那对着林天零的一个挑衅的微笑更深了：“他们全都被我污染了。”
随着李雀德的话，他周围的阴气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语气中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温度，句句都是对众人的死亡威胁：“要么放走我，要么所有人……都要跟着我一起死。”
“现场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李雀德脸上的笑容是不加掩饰的放肆，他看着林天零，愉悦地笑出了声，“你准备怎么选？”
虽然被拆穿了，但是李雀德并不算慌。
他们的计划足够完整，这些天师甚至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即使有几把刷子的天师们真的看出来了什么，但以那群天师们的德行，一定会为了保护这里的更多人，对自己畏手畏脚。
他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个天师，示威地看着林天零压着自己肩膀的手，眉毛挑了挑。
一边的宁博奕导演被这个走向看呆了。
他没想到，怎么赶跑一个妖以后，又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一直在剧组里。
一边的李副导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紧张，但好像……也没那么紧张。
他摸了摸自己现在还有些生疼的屁股，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销魂工作室都的几个天师身上。
宁博奕和李副导同时看向那原本没什么印象的“老实人”助理李雀德，心中闪过不解。
——他们剧组，这是捅了妖魔鬼怪的窝了么？
林天零听到李雀德的话后，没说话。
他笑了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对面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承认自己有问题。
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带着薯片的味道。
原来如此。
众人身上的“薯片味”，全都来自这个面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甚至这“薯片味”的阴气，可以控制这些人的生死。
林天零垂了垂眼，又想到了刘卿鸿。
他想起来了刘卿鸿的后续。
警方公布真凶落网后，在进入公诉阶段，甚至还没判刑，就已经因为之前的老毛病突然复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网络上，虽然不少人大呼“善恶有报”，但大家都没多想，更没想这怪力乱神的方向想。
但现在……
林天零想到当时闻到的那若有若无的薯片味，结合李雀德说的话，突然就明白了所有。
林天零飞速地捋明白了全部事情以后，抬眼看着李雀德。
他压着对面男人肩膀的右手没动，左手摸着九尾狐的动作依旧没停。
看他没有动作，李雀德身上的阴气又重了一些，眼睛也开始有些发红。
因为李雀德身上的变化，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痛苦了起来。
“草，怎么突然痛起来了……”
“不行了，我老毛病又犯了……”
“我也是，身子太痛了……”
听着屋子里工作人员和演员们的声音，李雀德的笑容加深了。
他对着林天零扬了扬头，用眼神催促着对方。
为了给对方压力，李雀德这次给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报复性地分了不少自己的阴气。
理论上，这些人里面，有人应该承受不了这么浓郁的阴气，直接暴毙而亡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雀德本想着吓一吓对面的天师们，却发现居然没人暴毙。
发现居然没人直接暴毙后，李雀德皱了皱眉，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看着对面已经变了脸色的天师们，李雀德并没太在意。
他继续分着自己的阴气，看着周围人变得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愉快地笑了出声。
李雀德给众人分着自己的阴气，也吸着众人的健康和生机。
“是么？”林天零看了对方一眼，语气也冷了下来。
还没等李雀德想要说什么，一口平底锅瞬间出现。
然后——
“砰”地一声直接砸在了李雀德的脸上。
简单粗暴。
但是依旧很有效。
被平底锅突然“打断施法”的李雀德：？？？？
看着李雀德没晕，林天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的情绪。
这李雀德居然比九尾狐还抗打。
挨了一下都没晕的。
林天零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平底锅，发现没跟上次砸九尾狐的时候那样砸出坑来后，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着对面的李雀德，趁着李雀德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没犹豫，再一次把平底锅“啪”地一声，直接拍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了砸九尾狐身上那带着魔气的妖气的经验，这次林天零觉得砸起来更顺手了。
“砰砰砰——！”
“哐哐哐——！”
他的动作迅速而又熟练。
一下又一下，甚至快到根本不给对方回神的时间。
平底锅在李雀德的脑壳上不断敲着，李雀德直接被砸蒙了。
李雀德用了好久，终于回过神来。
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但是对方一连串的平底锅攻击，他整个鬼完全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蒙住了。
林天零的力气很大，平底锅每次砸上来的力气，让他魂魄都要跟着颤抖。
不仅如此。
那平底锅又大又黑，还带着热气，像是天生克他。
每次当他看到那平底锅砸过来的时候，不论他怎么躲，对方的平底锅最后都会精准无误地砸到他的脑壳上。
乒乒乓乓的声音砸下来，让李雀德根本顾不上什么风度，直接对着林天零吼道：“你不在乎他们的命了吗！”
“砰——！”
对面砸的更用力了。
林天零一边砸，一边对着他笑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在乎，说出来的话，甚至比他这个鬼听起来还要反派：“他们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李雀德听完瞬间大惊：！！！！！
他看着林天零，呆滞的表情中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玄门里面，不都是心怀慈悲的圣母天师吗？
这种天师，当时是怎么进的玄门，过的天师考核？？？
萧邺听完林天零这句话后，也大惊失色。
——原来，这就是灭世反派的心里独白吗？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确实冷血无情。
确实足够反派。
萧邺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楚非翊。
楚非翊听到这句话后，表情也微微有些惊讶。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林天零。
之前在九尾狐面前，搭上自己也要救人的是林天零。
而现在，说他人死活跟自己没关系的……也是林天零。
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林天零的目光中重新复杂了起来。
而一边的唐天师看向林天零的目光中则是带上了敬佩。
林大师的这个回答，简直妙极。
若是他来选择，听到对方催促，甚至在对方施加了这些压力的情况下，一定会犹豫，陷入要不要把对方放走的纠结之中。
而这一犹豫，就会让对方掌握主动权，措施良机。
林大师的这一回答，不仅没按照对方的节奏走，甚至还能打乱对方节奏，还能让对方的筹码瞬间变为零。
简直滴水不漏。
不仅如此，若是其他天师来回答，一定会露馅，而林大师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说出的话，对方很容易信以为真。
唐天师和他的徒弟们看着林天零的背影，忍不住再次感慨着——
这林大师……
果然不一般！
林天零并不知道自己顺口回答的那句话，在不同人的心中已经被解读出了各个版本，依旧全神贯注地砸着李雀德。
计划彻底被打乱，李雀德心中大惊。
他的脑袋被铁锅砸的生疼，根本控制不了阴气，更做不到刚刚自己用来威胁的控制别人生死。
甚至他刚刚从屋子里的人身上收集到的生气都被林天零这平底锅给砸散了，再次回到了众人体内。
而被林天零毫不犹豫地一下下砸着，听着脑袋响起的“哐哐”声，李雀德瞬间觉得一阵绝望。
对方砸的又急又凶，自己根本无力反抗。
不仅如此，自己还身上失了筹码，那群人质根本起不了作用。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
“砰砰砰——！”
楚非翊做的平底锅，用的是铁丸地狱里的铁丸压扁而成的，甚至手柄都是来自于石压地狱取的石头。
地狱之气天生对恶鬼有一定压制，李雀德甚至感觉，每次林天零对着自己砸一下，他的灵魂就像被撕扯了开来，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糟。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铁锅撞脑壳的声音响起，李雀德终于两眼一翻，成功地被林天零敲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呆了。
因为李雀德晕了过去，因为李雀德刚刚阴气弄的无比痛苦的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瞬间感觉自己好起来了。
像是吃了那盖中盖描述的一样，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了。
郁鸿哲看着林天零，表情有些复杂。
他看着林天零，因为残留在身体内的阴气影响，依旧是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卧槽！真大师！！”
“对不起，”郁鸿哲不好意思地看着销魂工作室的几人，絮絮叨叨地带着其他人一起连道歉带感谢，说到最后，看着面前这几个人因脸，忍不住补充了几句，“主要是你们长得比我们剧组好多演员好看，职业危机了……”
“没事，这大师们都算是咱们救命恩人了，想要什么角色拿去就是了，”其他演员也心有余悸，“实在不行让宁导加几个角色……”
甚至工作人员也点点头：“要是大师们来的话，拍戏的时候，我们可以帮忙看着那萨摩耶。”
“那狗挺有灵性的，看着也挺可爱的，应该不会闹什么乱子……”
唐天师的徒弟们：…………
出来一趟，他们好像彻底明白了之前师父对他们的教诲。
——真的，人丑就要多练功。
“我以为的斗法是那种天师们拿着桃木剑，黑狗血还有那种符纂之类的跟鬼你来我往打架，”林天零在处理李雀德的时候，刚刚的众人已经缓了过来，有些甚至开始讨论刚刚的事情，语气中带着惊奇，“没想到，原来真正的天师斗法居然是这样……”
“都一样，”另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了然，点了点头，甚至开始类比举例子，“想想咱们拍的商战，多么勾心斗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现实里还不是拔电线偷印章。”
“确实。”这说法一出，一片人跟着点头。
在一边听着的唐天师：…………
跟那人举的例子完全不一样，他们大多数天师，真的是用桃木剑黑狗血符纂，而不是平底锅啊！！
眼看这群人就要对他们天师团体产生奇怪的误解，唐天师张了张嘴，准备澄清。
然而，就在他正酝酿着怎么跟这几个产生误会的小友解释一下的时候，自己身边的人也加入了讨论。
有人想到刚刚的场景，在残存阴气的作用下，忍不住说出了心理话：“但是，刚刚那天师拿着平底锅锤李雀德的时候，好帅啊……”
“对，”甚至还有人点头附和，“超A超飒的！”
几个人越讨论越激动，甚至凑到了一起，一边的唐天师格格不入，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唐天师：…………
唐天师沉默了。
他放弃了解释，转头看着林天零的背影，研究起了林天零手里的平底锅和销魂工作室起来。
这林大师的平底锅中，带着极其厉害的幽冥之气，唐天师看着那口平底锅，甚至能感受到有种凝视地狱的恐惧感。
虽然造型确实有些怪了些，但看着这位林大师用的还是挺顺手。
进可直接当攻击武器，退可消灭害人阴气。
确实是个极其厉害的法器。
唐天师点了点头，默默地想着。
上次的林大师擅长手撕鬼子以及外卖盒抓鬼。
这次的林大师更擅长用锅砸鬼。
唐天师甚至对这神秘的“销魂工作室”产生了不靠谱的推测。
难道说……
这销魂工作室祖上是跟食修挂钩，所以销魂工作室里，天师的法器才都是厨具？
在屋内高浓度的薯片味的阴气，以及之前销魂工作室忽悠九尾狐那过于法治的科普的影响下，唐天师甚至产生了一些不靠谱的担忧——
要是销魂工作室里有天师的法器是菜.刀的话……
出门在外，会因为携带管制刀具而被警告吗？
********
另一边。
林天零看着已经被揍晕过去了的李雀德，看着一边看傻了的几个人，把李雀德拖到隔壁后，眼神示意楚非翊弄了个障眼法。
“刚刚人太多，不好处理，”林天零笑笑，敲了敲手机屏幕，吩咐着火腿肠味的鬼赶紧送“快递”，“来点保鲜袋。”
保鲜袋到后，林天零迅速地吸着阴气装袋，一边吸一边感觉这次来简直像是大丰收。
李雀德身上的阴气很多，为了达到跟薯片相似的外观，林天零吸完以后，又用桃木剑把这些阴气劈成了薄薄的片状。
因为刚刚砸李雀德太过用力，震得林天零的手现在还觉得麻麻的。
林天零认真切着这薯片味的阴气，桃木剑的剑并不算锋利，因为怕手麻影响切“薯片”时的操作，影响薯片整体的口感，林天零一边切着，一边时不时地甩一甩手腕。
楚非翊看着认真拿着桃木剑飞速劈着的林天零，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又拿从铁丸地狱中拿出了一个铁丸。
把那铁丸不动声色地压成菜刀的形状后，视线看到正看向自己，一脸好奇的萧邺，楚非翊愣了一下。
“萧邺。”看着萧邺有些好奇的神情，楚非翊推了推眼镜，像是商讨公事，又像是检查考核一般，对着萧邺微微笑了笑，用密语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萧邺的脸色瞬间认真了起来。
虽说三界互不干涉，但毕竟这次九尾狐身上出现了魔气，作为有维护三界平衡的义务的鬼，确实应该好好讨论一下。
萧邺看楚哥那盯着九尾狐的眼神，心中也开始思考着怎么处理和观察那只九尾狐妖。
这次林天零确实帮了大忙，九尾狐妖在他们销魂工作室的眼皮子下，可以跟林天零一起观察，也算是一举两得。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记得上一世，林天零灭世的时候，身边好像确实跟了一个看不出原型的妖。
那妖诡异的很，虽然是妖，化成人形后却根本看不透原型。
不仅如此。
那看不出原型的妖跟着林天零，无恶不作，路过之处，甚至可以说是寸草不留。
甚至有一次，他们都要把那妖给捉住，甚至险些杀死了，却硬生生地被那妖给逃脱了。
想到这，萧邺看着那毛绒绒的九尾狐妖，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那妖……会是今天他们遇到的九尾狐妖吗？
萧邺还挺喜欢九尾狐这种毛绒绒的东西，甚至已经在心中开始盘算，如果楚非翊给他看着九尾狐的任务，他绝对不会拒绝。
然后——
萧邺就听到楚非翊那淡定而又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密语通道中传来：“你觉得，哪层地狱的东西，比较适合拿来打铁磨刀？”
萧邺：？？？？
萧邺看着楚非翊，大惊失色——
万万没想到。
这九尾狐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甚至都被人认成萨摩耶了。
楚哥居然如此狠心，心中居然想的是怎么磨刀？？？？
萧邺一时被楚非翊问的愣住了。
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正看向九尾狐的方向的楚非翊，心中震撼——
难道……这就是地狱之主的杀伐果断吗？
*******
另一边，丝毫不知道两人交流的林天零正切的高兴。
他甚至体会到了农民伯伯同等的大丰收的喜悦。
林天零一边处理着这薯片味的阴气，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
——如果阴气没有过期这种说法的话，这次囤的面粉和薯片，吃个十年八年的估计不成问题。
甚至更长时间说不定都行。
他一边把这阴气吸出来，用高温符迅速地烘烤了一下，全当是消毒。
林天零忍不住又尝了一片。
消毒过后的薯片因为水分变得更少，口感上以变得更脆，甚至因为高温符的关系，变得热乎乎的，像是刚出炉的一般。
不错。
林天零一边跟众人一起装着这薯片味的阴气，一边顺手给站在一边眼巴巴的九尾狐喂了一点，摸了摸九尾狐的脑袋，声音中带着笑意：“学的挺像的。”
他摸了摸九尾狐的脑袋，又给了对方一个“薯片”：“记住了，以后在外面，你就是萨摩耶了。”
听完林天零的话，九尾狐吃“薯片”的动作都跟着一起停了停。
“过会我们还要到隔壁处理阴气，”林天零看着九尾狐，不动声色地说着，“那边阴气也都是薯片味的。”
林天零抬头，看着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像是报菜名般迅速地说出了味道：“趁现在可以分分工，谁是什么味道我大概记下来了。”
“选好味道后咱们点对点处理，这样动作更快一点，”林天零一边摸着狐狸毛，一边安排着，“到时候处理的时候，可以多吃点。”
众人：！！！
“黄瓜味！我当人的时候就喜欢吃黄瓜味！”牛奶味胖鬼被火腿肠味的鬼带着，艰难地从手机里爬了出来。
“那咱俩一起，我爱吃青柠味的，”小一点的瞳人立刻凑了过来，“到时候咱俩还能交换着吃点。”
“那个酸奶味的感觉跟我很搭，但是我又想吃番茄味的，”百年鬼短暂地纠结了一下，“那我多负责几个人。”
其他鬼突然被点醒：！！！！
“我也能多负责几个……”
“我也是，其实不是想吃薯片，就是想多干点活罢了……”
看着卷王鬼们你争我抢，九尾狐彻底不淡定了，猛地站起来，用嘴叼着保鲜袋帮着林天零，一边叼着保鲜袋一边咬着牙参与了争抢：“我也可以！”
“给我留个肉味的！”
“我想吃肉！”
楚非翊：…………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推了推眼镜，默默地望了望天。
突然就很想磨刀。
楚非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林天零的领导下抢着干活还傻乐的一群鬼们，不受控制地开始怀疑人生了起来——
上辈子。
世界真的是被这样一群玩意给灭掉的吗？
*******
安排好不同鬼对应的分工后，林天零继续吸着李雀德身上的阴气。
只是……
林天零越吸李雀德身上的阴气，越感觉不对。
李雀德身上的阴气实在是太多了。
林天零看着李雀德，狠狠地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随着自己吸阴气，李雀德的身子好像变得更干瘪了。
那甚至像是逐渐洒了气的气球一样，身子慢慢地陷了下去。
林天零眨眨眼，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天零垂了垂眼，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吸了下去。
他倒是想看看……如果把阴气全都吸完，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果然如此。
随着阴气被全部吸完，跟林天零推测的完全一样，李雀德像是里面没了薯片的薯片袋子，彻底扁了下去。
不愧是薯片。
林天零一边抽着阴气，一边默默想着。
就在林天零垂了垂眼，认为这个“李雀德”是只披着原本李雀德的皮的鬼的时候，却发现抽完最后一丝阴气时，李雀德的身体突然消失了。
林天零眨了眨眼。
原本像是扁掉的薯片袋子的身体彻底凭空消失。
而原本“李雀德”呆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只紫色的蝴蝶标本。
这蝴蝶是暗紫色，蝴蝶翅膀振翅欲飞，闪着华丽的光。
林天零仔细看着这蝴蝶，皱了皱眉。
他转头，习惯性地看向一边的楚非翊。
林天零还没发问，就看着到楚非翊也皱了皱眉。
“原来是他。”
他看着林天零手中的紫色蝴蝶标本，说出了一个林天零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都姜恶浪。”
*******
另一边。
李皎然趁着众人不注意，躲到了山上的隐蔽山洞里，神色焦急地播了一个电话号码。
“不是说没事不要联系么？”
电话那边，像是知道李皎然想要说什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以后别老在网站上写同剧组的人的名字了，一个剧组都要以被你霍霍没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也别老指望组织帮你，”李皎然还没说什么，电话那边的不耐烦地声音继续说着，“以后交给你的任务记得及时完成，别光干活不出力。”
李皎然低低地应了一声。
听到李皎然答应了，电话不耐烦声音继续响起来，提醒着李皎然：“那网站最近用不了，几个蠢货程序员鬼都被抓了，你最近也消停点。”
“现在人手不够，以后看不惯剧组里的人的这种事，别麻烦组织来帮你了。”
那边不耐烦的声音说完，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了李皎然急急地说出口：“不是，这次打电话不是因为网站的事情！”
“出事了，”她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今天，剧组里……来天师了。”
“怕什么，之前不也来过天师？”那边不耐烦的声音听完，并没当回事，“有李雀德帮你，你怕什么？”
“整个剧组，不少人的命都在你俩手上，天师们对付不了你们的，”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声音继续说着，对着李皎然安排着任务，“过几天，我会派人假装去探你班，到时候记得让李雀德跟我们把那狐狸交接了。”
“没有了，都没有了……”
李皎然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恐惧，：“狐狸已经被那些天师们带走了。”
“废物，”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声音骂了一声，“你跟她们说，这狐狸是你养的宠物。”
“这种事还用我教？”那声音更不耐烦了。
“我本来是这么安排的，但是他们说，”李皎然想到李雀德被平底锅一下下砸的样子，更害怕了，无语伦次地说着，“但是大家都说那狐狸是萨摩耶……”
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声音：？？？？？
“那就让李雀德直接从那些天师手里抢，”电话那边，那不耐烦的声音顿了顿，依旧没把李皎然的话当回事，语气中带着不理解，“你们手里那多人命当人质，你不是挺盼望剧组那群人去死么？”
电话那边，不耐烦的声音发出了恶毒的笑声：“让他们去死几个，那群天师就把狐狸给你们了。”
“李雀德这么做了，”想到当时那凶残的场景，李皎然摇摇头，身子抖了一下，“但是被一个天师……”
“被一个天师怎么了？”
“被一个天师，用平底锅砸晕了……”
不耐烦的声音：？？？？？？？
********
另一边。
林天零一行人，已经基本把《狐妖》剧组的阴气处理完了。
“太谢谢了，”看着瞬间好了，立刻就能拍戏了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宁博奕感动地都要哭了出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
“我们一定帮你多宣传宣传！”李副导也一脸不好意思，“一开始太不好意思了，是我以貌取人了，居然还怀疑大师们的专业性……”
“我也是，”郁鸿哲看着林天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我之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没恶意……”
“是啊，”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点了点头，“那段时间，身子里面哪哪都痛，钻心钻肺的，身上的戾气也特别重，现在想想，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没想到你们看起来这么年轻，业务能力是真的不错，”其他人也跟着不好意思地说着，“之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对不住……”
他们看着销魂工作室一行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里是诚挚地感激：“谢谢大师们。”
林天零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工作室里，其他人看不到的鬼，听到大家的感谢和夸奖，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百年鬼低声嘀咕着“人类真矫情”，脸却直接变红了，手也不知道向哪里放；牛奶味胖鬼听完，也跟着羞涩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甚至连在手机里冒出了一半脑袋的火腿肠味的鬼，都小声说“这好像比做网站的感觉还好”。
每个鬼身上都显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功德金光。
林天零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也觉得自己的身子暖暖和和的。
他突然觉得，这种被人感谢的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有些不太擅长表达的演员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摇了摇手机：“我在微博上宣传你们工作室了。”
“我过会也发，”郁鸿哲点点头，对着林天零一行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自己觉得我这条命挺值钱的，到时候留个账号，我让经纪人再给你们多打点钱。”
“郁哥，到时候加我一个，我也打。”
“也带我一个。”
“还有我……”
大家纷纷说着。
看着眼前剧组气氛难得的和谐，又想到林天零手持平底锅的英勇身姿，宁博奕甚至有些可惜，一边给林天零塞着大红包，一边恋恋不舍地问着林天零：“你们真的……不来做演员吗？”
“我们剧组其实还缺演员的……”宁博奕导演有些放不下这些好苗子。
尤其是林大师。
宁博奕看着林大师，莫名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之前在林天零身上出现的那股灵气。
可惜了。
怎么这林大师就去当天师了。
宁博奕心中默默想着。
酒店内的气氛一阵温馨，林天零一边听着大家的感谢，一边懒洋洋地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的时候，突然愣了愣。
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林天零皱了皱眉，那微微的笑意停在了脸上。
楚非翊也愣了一下。
他破了一个角落里不易察觉的障眼法后，看着众人，若有所思。
气氛一片温馨的时候，林天零和楚非翊看着面前的众人，同时皱了一下眉，甚至没有商量的同时开口——
“不对。”
“李皎然不见了。”
“刚刚那个女演员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了声。
《狐妖》剧组众人：！！！
“对啊，”一个工作人员这才发现，语气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记得她一直在我旁边的，”工作人员声音中带着奇怪，“她出去我怎么完全都没发现？”
林天零听完，眼睛微微垂了垂。
果然，李皎然确实不对劲。
但是现在，九尾狐在他们手中，李雀德也被处理了，她跑出去，会做什么？
还会回来么？
林天零一边想着，一边皱了皱眉，语气却依旧冷静：“先别着急。”
“大家先分头找一找。”
然而，话音刚落，李皎然的声音就从走廊中传了过来。
“刚刚去厕所了， ”她的声音带着笑，看向林天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媚.意，“你们找我？”
这才惊觉李皎然不见了的《狐妖》剧组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两位天师观察的细，女一号不见了我们居然都没发现，”宁博奕导演再次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女一号“李皎然”，语气中带着关切，“皎然，没事吧？”
一边的孔光霁也觉得不太对，皱了皱眉，也跟着宁博奕导演问出了声：“你嘴唇和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了？”
“没事，就是有补了个妆而已。”“李皎然”说完，对着林天零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
林天零后退了一步，眉毛忍不住狠狠地皱了皱。
这不是刚刚那个李皎然。
林天零看着风情万种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李皎然”，屏住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心中疯狂吐槽——
这“李皎然”到底是什么鬼？
怎么会这么臭？？？？
——他都快要被熏死了！
作者有话说：
“李皎然”：（风情万种，自信步伐）小样，还拿不下你？
林天零：（亿脸嫌弃）你不要过来啊！！
楚非翊：很好，磨好的刀有地方用了。
九尾狐：她为什么，比我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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