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齐少扉起初是不敢丢,他怕砸疼了越越,束手束脚的。梅香也是,这丢沙包打郎君,哪里是她下人敢的。

气氛根本扯不开。岑越磨了磨牙,很快换人指挥说:“梅香来接,我和阿扉丢。”

“好好。”梅香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砸她好啊。

换成梅香在中间,两头是岑越和齐少扉,岑越抛着手里沙包,一边丢一边跟阿扉讲,“要用巧劲,丢到梅香身上、腿上,谁砸到了谁赢了。”

花哨的沙包一道线,梅香没反应过来,还没玩就挨上了沙包,输了。岑越说:“再来。”

非得教会了。

玩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一两次没摸到门道不会,三四次就知道怎么玩了,加上梅香身手灵敏,先是一次次躲开,后来齐少扉丢过去,梅香接了沙包接了个满怀,是一愣——

“梅香接到了沙包送一条命。”岑越说。

梅香可高兴坏了。

齐少扉也高兴,鼓掌喊:“梅香可真厉害。”

“一会你也要厉害。”岑越跟大儿子说,阿扉是小孩心性很单纯,分不清‘敌友’。

齐少扉听越越的话,大声说:“阿扉也要厉害。”

没两局,梅香就挨到了‘砸’,先是用掉一条命,没一会又挨到了沙包。岑越看的分明,梅香这是放水,想让齐少扉上场玩。

这个时候的下人察言观色,处处替主子想,没法说什么。

“好耶好耶换阿扉了。”齐少扉高兴往中间站。

岑越说:“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又笑了下,“不过看在你是我相公份上,送你两条命。”他在心里把相公换成大儿子。

“越越对阿扉最好啦!”齐少扉可感动啦,当越越的相公真好。

岑越便笑。

齐少扉先是笨手笨脚,两条命用完了也摸到了窍门,跑起来飞快,来回转身,梅香故意给三少爷‘喂’沙包,齐少扉接到高兴的都快飞起来。

他第一次接到沙包,拿着就跟越越看。

“好,阿扉多了一条命。”

“好耶好耶!”

齐少扉非得等越越说了奖励才松开沙包。

刘妈妈在灶屋,听到外头再玩什么沙包,抽空看了眼,先瞧是梅香在中间,便回了灶屋,没一会就听到三少爷高兴笑声,还有郎君说什么多了条命,这次刘妈妈好奇往出去,就是烧火的小菊也有点想看。

三少爷站在中间跑来跑去,玩的开心。

刘妈妈很少见三少爷这般笑,郎君丢沙包打到了三少爷,三少爷没接住,三少爷也没不高兴,飞快跑到郎君身边高兴撒娇说:“换越越玩换越越玩了。”

“阿扉丢阿扉给越越丢。”

岑越:……他家阿扉跟只大狗子一样黏糊热情。

“好,你要仔细丢。”

齐少扉丢沙包丢的很认真,岑越接住了好几次,多了好多条命,最后是厨房香味出来了,岑越没心思玩了,主要是跑来跑去,齐少扉脑门有薄汗,差不多了。

“饿了,等会吃饭吧,明日玩。”岑越说。

齐少扉正玩在兴头上,还舍不得。不等某人撒娇,岑越抢先一步问:“香不香?”

作势缠人精的齐少扉顿时注意力被引偏了,他吸了吸鼻子,眼睛圆了,“越越好香!”

“不是越越香,是排骨香。”岑越口水都快泛滥了,哪里还有玩兴,哄着阿扉,“沙包先放回去,洗洗手吃饭,我在炒个菜。”

“好。”这下齐少扉答应的干脆。

真的好香啊。

岑越洗了手,进灶屋,这次刘妈妈不阻拦郎君做饭了,郎君做的这锅排骨,那味道是老香了,比那席面还要香。

锅盖一揭开,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排骨炖的烂烂的,汁水黏糊,可以盛出来了。

“我和阿扉吃肋排,那一斤大骨头刘妈妈你们三个加个餐吧。”岑越说。

小菊烧锅,别提咽了多少次口水,她家里穷,不然也不会卖了她。以前在家时就吃不到几次荤腥,进了齐家三少爷院子,刘妈妈对三少爷饮食上大方,顿顿有肉,但底下伺候的吃食管的严,不过刘妈妈也不偷吃,反倒三少爷有时候吃剩的肉啊什么的,先紧着她和梅香姐吃。

可像郎君说的,大骨头肉全给她们,这是头一次。

“这使不得。”刘妈妈拦,她们这些下人吃那么好干嘛。

岑越说:“我和阿扉成亲第一天,就当是喜肉,再者大骨头便宜,一起炖了,两斤肋排我和阿扉够吃,吃多了我怕阿扉撑着了。”

“余下的放坏了也不好,也不是天天顿顿这么做。”

刘妈妈这才应下。

一锅肉分两盆,岑越爱啃肋排,刘妈妈洗锅,倒油,菜都备好了,直接炒就是,一道蒜蓉觅觅菜,一道干锅土豆片。

岑越就炒了他和阿扉吃的,剩下的就让刘妈妈她们自己做了。

中午盛饭端碗筷时,小菊是干活都有了劲儿,很是利索。堂屋圆桌摆了饭菜,岑越就跟小菊说不用伺候了,你们自己做饭去吃吧。

小菊脸红扑扑的,道了声郎君好,就麻利退出去了。

“越越好香啊。”齐少扉说。

三少爷往常吃肉不断,还算矜持。岑越可是受不了了,虽然他昨天吃了席面,但那席面从正院送过来的,几道肉菜都放凉了,而且席面炒菜用猪油——

反正就是没他今天炖的排骨香。

岑越穿来至今五个月了,吃肉机会是五根指头能数清,其中三次还是托了齐家的福,岑越想到此,先夹了一块排骨放阿扉碗里,这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阿扉吃慢点小心烫,骨头要吐知不知道。”

“阿扉知道,越越也吃。”齐少扉给越越夹排骨。

岑越没客气了,吃了第一口就呜呜想哭,吃肉真的香,排骨那更是香上加香,肋排多瘦肉,肥的少,柴火炖的软烂,很好脱骨,加上香料和黄酒去腥,也因为这时候的猪肉吃的健康无污染,所以肉质也好,更别提还有他的泉水炖。

“唔唔好好次。”齐少扉含糊不清说。

岑越也含糊不清唔唔表达很好吃。

两口子夫夫相了。

灶屋里米饭没多——□□米那是主人家吃的。于是这会,梅香负责大锅炒剩下的菜,土豆片和觅觅菜炒一锅。

面团刘妈妈早揉上了,今日还加了两勺白面。

“郎君都说喜肉了,今个就沾沾三少爷和郎君喜气。”

平日里都是吃的黄面或是杂粮。

小菊擀面,菜炒出来了,水烧开下面条。三人搭手干活快,没多久面就好了,大骨头一人两块,连带着炖肉的汤汁,还有些菜。

“刘妈妈,郎君做的肉真好吃。”小菊是迫不及待先啃骨头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连着缝都不放过。

梅香吃的略文静些,但也津津有味。

“是好吃。”刘妈妈就没吃过这个味,拌着面条更香了。她现在是一颗心放下了,目前瞧着,郎君对三少爷是个实在心肠。

没一会,三人面吃完了,就是汤都不剩。

小菊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面,郎君做的骨头可真好吃。

两斤肋排,剁成小拇指长短,一人能吃七八块,连带着两道素菜,最后是吃的干干净净,齐少扉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声音不大,他却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去拿手帕擦嘴,乖乖的坐正。

岑越说没事,吃饱了就好。

短短接触下来,岑越觉得齐少扉不能说是傻子,只能说智力或是记忆停留在幼时,那么幼时的齐少扉家教一定很好,才使得如今的阿扉以成人身躯展露稚童姿态,一点都不难看,相反很是纯真。

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起码岑越就是。

吃过饭稳稳食,齐少扉就打瞌睡犯困。

“去睡会,外衣脱了上床。”岑越说。

齐少扉却摇头,往榻上走。那靠窗软塌就一米六长,齐少扉岑越目测一米八多的个头,睡在上头挤巴巴的,伸都伸不开。

刘妈妈来收拾碗筷,听到里屋动静,过去一瞧,跟郎君说:“夫人在时教三少爷,白日里不能歇在床上不规矩,午睡塌上短短休息,说是床上太舒坦了,消磨时间快,占了功课时间。”

有道理,但现在齐少扉不必做功课了。

可齐少扉习惯养成了,待在塌上,两条腿缩着,抱着枕头睡。岑越给盖了被子,带刘妈妈先出了里屋关上门。

刘妈妈一看就知道郎君要问她话。

“阿扉的药正院送来,每日喝几次?我看到现在都没煎药,有没有请郎中回来再看过?”岑越问。

刘妈妈忙回话:“每月送一次药,这药方是老太爷在时带三少爷去府县看大夫开的方子,吃了六年,每日睡前服,昨个儿三少爷大喜日子就早上用了。”

“六年了啊。”

刘妈妈迟疑了下,问:“郎君可是怀疑这药——其实我也想过,药是正院送来的,是不是里头有古怪?我就找外头大夫瞧过,药材都是好的,混在一处也没坏处。”

“吃了六年的药,阿扉病情有缓和吗?”

闻言刘妈妈嘴角都发着苦涩,摇头说半点也没,还跟以前一样。

那就是没效果。岑越:“我想是六年了,阿扉个子都长高了,病情没变化,是不是跟药量有关?或是在找旁的大夫瞧瞧,诊治一番。”

刘妈妈没想到这一茬,但郎君说得对,六年前三少爷才多高,如今个子多高?那药量肯定不能跟六年前的比,但也不敢擅自多放,一时发愁。

“是这么说,不过青牛镇上大夫都找过了,都说看不了。”

岑越也没办法,只能说不急,慢慢来想办法。

刘妈妈应了声,收拾堂屋碗筷下去了。

岑越也眯了会,不过他睡在床上,只脱了外衣,睡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功夫,就醒了,穿了外衣出去,要收拾早上买的三斤里脊和两斤猪头肉。

灶屋早早收拾干净了。

里脊肉岑越打算做猪肉脯,蜜汁口的,给阿扉磨牙吃着玩。

猪头肉猪耳朵卤起来,晚上凉拌菜。

“郎君要做什么?”小菊听见动静进了灶屋问。

岑越没回,而是问刘妈妈和梅香呢。小菊说:“妈妈刚躺下,梅香姐在院外洗衣裳。”

“那你帮我烧锅添水。”岑越先把猪头肉卤上,想起肉脯,问:“有蜂蜜吗?还有芝麻。”

小菊说有。

“还要葱姜蒜。”

小菊见郎君收拾猪肉头,晌午才吃过,这会不饿,就是想起味来馋。她忙把郎君说的料备上。

中午刘妈妈拿来的香料还剩下,猪肉头都是洗干净的,这会姜片葱段黄酒焯水,过了一遍,炒糖色下锅卤。

岑越刚把锅盖盖上,就听到齐少扉声,喊他越越越越。

“小菊你帮我盯着些。”

“知道了郎君。”

岑越擦了手出了灶屋,见齐少扉跑出来的,都没穿外衣,说:“我在呢。怎么不穿外衣就出来了?”

齐少扉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小孩子的委屈来,巴巴跑过去一把抱着越越,委屈巴巴说:“阿扉做梦了,梦到没有越越。”

“阿扉好可怜哦。”

脑袋还搭在他肩膀上,小孩子语气可可怜了。岑越是无痛体会老父亲心情,手掌抚摸着阿扉的背,说:“那就是做梦,越越在灶屋给阿扉做好吃的。”

“不怕不怕。”

刘妈妈屋里听见三少爷着急声,忙穿了鞋出来看,就见院子里他家三少爷和郎君正抱着——

诶呦,这闹得,甜甜蜜蜜的。

刘妈妈见没事发生安了心,嘴角笑都能咧到耳朵根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