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李婆子一家到了镇上,见了大奶奶如何如何哭诉,说那乡里庄子就不是人能留的,如何苦,一天到晚都是活计,吃水都要跑到山上去挑,一早上光打水就要被骂,她儿子打了水,那寡妇糟践人,只见打不见水缸满的……

却不说,曹寡妇爱干净,每日收拾屋子擦擦洗洗,自然是费水了。李婆子一家刚过去,让她儿子男人去挑水,是一趟下来磨磨唧唧,最后还是曹罗打的。

曹寡妇气得不成,又给安排旁的活,可这一家子都是废物,故意跟她对着干似得,就没一件活干到她的心上去。

如今在李婆子口中,那就是庄子上多苦多受罪,曹寡妇是个母夜叉,她儿子是跟悍匪一样,他们一家子是那羊,掉进了狼窝里。

杜氏一听,心里那点嫌分家钱少的不满也没了,要真是她们母子落在庄子上,奴大欺主,少修又年少,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苦了。

“岑越过去如何?那寡妇和她儿子听使唤吗?”杜氏问李婆子。

李婆子伺候大奶奶多年,大奶奶这个问法,想也知道回什么,自然不可能实话说,奇了怪了那曹寡妇还真听三郎君安排,低着头眼神一转,张口就说:“俩母子当地头蛇当久了,没人能钳制住,三少爷又是那个病,是第二天就去山上了……”

“吃包点心吃个肉,三郎君还跑到镇上买。”

李婆子一通真真假假话,杜氏又不可能跑到乡下去打听真假,反正这会听得杜氏笑开了怀,嘴上说:“这家里以后没什么三郎君三少爷了,就一个少爷。”

“是是是,老奴知道了。”李婆子忙应承,又说了许多大奶奶好话,“也是大奶奶心地善,少爷聪明,这镇上齐家正宅子,就该大奶奶和少爷住。”

杜氏一高兴,还给李婆子赏了钱,一派夫人调调,说:“你们一家子也是可怜了,快下去歇歇。”

“谢大奶奶赏。”李婆子一家跪地又磕头,感激涕零。

杜氏就爱这般,很是受用。

小院里。

蕊红把菜递给青丝,旁边绿团看刘妈妈脸色不好,忙跟着搭把手扶人,问蕊红姐:“这是怎么了?”买个菜还受了气?

“乡里李婆子一家回来了,刚撞见,在门口大声嚷嚷,是想表忠心,说了些有的没的。”蕊红一边说,一边扶刘妈妈坐下。

青丝去倒了热茶。

刘妈妈喝了口,才说:“没啥大事,真是老了,你们去做饭把,我就是想三少爷和郎君了,有梅香在,我倒是放些心,不过盖宅子也是麻烦事,不知道如何了。”

“郎君能干,应该是成的吧?”绿团说着不确定。

她们三人都不是原小院的,对郎君脾性不了解摸不清,安慰起人来也是紧巴巴两句话,倒是闻声出来的林姨娘听见后头话,很是肯定说:“刘妈妈别担忧,郎君沉稳,性子好待人真,能收服人,指定没事。”

“是了,是了。”刘妈妈点点头想着郎君嫁到齐家,在小院过日子还没一年呢,凡是跟郎君打过交道的,哪个不是心服口服。

底下人服气了,干活都真心实意的。

桃花乡齐家庄子。

也是老天爷赏脸,这半个月下来,天天晴天,这图纸曹罗是摸清背熟,整个盖屋的壮丁有三十人,先是起地基,挖起来快,镇上送货的一批批来。

雕刻木料的木匠手艺人也同时进行。

整个地基是乱,盖屋子哪里有不乱的,这边木材那边青砖,夜里护卫和曹罗还盯着,就怕有人偷。白日里干活,那都是出了力气,没人偷懒——

一是曹罗挑的人好,都是打过交道,出名的实在人。

二则是齐家给的工钱多,管的饭也实在,每顿都有荤腥吃,今个杀鸡,明个炖鸭,后日里要是镇上送材料回来,那还有猪肉吃呢。

齐家三少爷郎君给的这么实在,谁也不好偷奸耍滑,都稀罕着这份工呢。

因为宅子地基挖的很快,隔几日一个变化,到了月底时,苏秀才也跑来了,有时候住两日,回去时也不劳烦送,他说自己走一走,挺好的。

有时候材料车回,那就顺路捎了苏秀才回去。

岑越还挺喜欢这位苏秀才的,如今五十了,心态好人幽默,主要是跟他家阿扉能玩到一起,两人从板栗饼开始就能说几句,聊起来,都是说出的。

月底时,青砖都齐了,开始盖屋砌墙。院子里那口井,也找了打井人来打井,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秋日时,山上树叶泛黄,岑越就带着阿扉去山上拾木材,还有野山楂果子,在溪边烤肉,有一日,岑越说:“要是给这儿盖个木屋也挺好,锅碗瓢盆放在这儿,不用时时来拿。”

“越越我们盖木屋吧!”齐少扉就说。

岑越:……

“你不怕累,咱们俩可以做。”

齐少扉当然不怕累了。而岑越给空间里盖过木头房子,可以说有经验,再加上现下盖宅子有现成的材料,山上木屋用用边角料就够了。

“走,回去我们自己画图纸。”岑越越想越觉得不错。

反正在乡下无所事事,每日吃喝,找点活干才不会无聊。

齐少扉是很开心的,下山走路都快了,岑越在后头喊不跑,小心摔了,这家伙背后还背着柴筐呢。

“知道了越越~”齐少扉慢慢走了。

两人回去,梅香接了三少爷背后背篓,差点没拿住,这么重啊,她一看里头都是干枯的树枝,还有用叶子包着的山楂果子。

“我看都是枯树枝,拿回来劈一劈现成的柴火,果子一洗,去籽,回头做冰糖葫芦吃。”岑越说。

梅香应了,拿着山楂包先进灶屋。

“诶呦这么多柴火。”曹寡妇出来看到背篓说好,轻轻松松就抱着去柴房了,她得把这个收拾了。

梅香看的惊讶,“赵婶力气好大。”

“都是糙的了,以前带老大老二逃难,我是一个背一个抱,力气就大了。”曹寡妇不爱讲以前难事,过都过去了,现如今日子多好,吃饱穿暖的,提那苦日子干嘛,没得晦气。

于是就说起旁的来。

“郎君你前几天说吃锅子,明个早上有集,集上卖菜的多,您和三少爷明日要不要出去玩?”

岑越差点没想起来,“幸好你提醒了我,阿扉明日赶集去。”

“什么事赶集啊?”

岑越:“好吃好玩的,各家鸡鸭鱼肉有的存货都拿出来卖。”又问赵婶,“集会是在哪个村?”

曹寡妇说道:“那就要在赵村了,离咱们不远,走个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在那边晒谷场上,每个月月初。”

桃花乡一共九个村,按照青牛镇辖区划分,那齐村是打头的,但谁让桃花乡离柳叶、桃花两镇近,久而久之,当地百姓说齐村是最末头,打头阵的村子是程村,其他些村东南西北分散开来。

“往日里卖什么菌子干活还有鸡鸭蛋这类,都是吃的多,要是买布买点心这些那还得去镇上,都是各村村民自己的东西,虽然模样看着不出挑,但很实在。”曹寡妇解释。

岑越点点头,拿了毛巾擦干净手,说:“卖吃的好。”

衣服什么的,他们都有,布料分家时也带了一箱子,绸子缎子都有,如今是用不上了。

小菊端着午饭到堂屋。

岑越和齐少扉正好洗完手脸,去吃了午饭,早上爬山溜达,这会早饿了,吃饭也香。岑越还挺喜欢这里生活,运动量够了,视野开阔,人心情也宽阔舒坦,以前的小院真的小,憋得要紧。

午睡的时候,岑越闲话感叹这里好,齐少扉扭扭身子,从被窝里掏出胳膊来,岑越还奇怪,干嘛呢。

“越越,阿扉也硬邦邦了。”齐少扉拿着胳膊给越越看。

岑越:……这事是他先来的。

在这儿每天爬山,饭后溜达散步,去工地监工,有一天晚上洗漱完,他脱了外衫,举着胳膊发现有肌肉了!

刚穿来时,小岑越身体偏瘦,又瘦营养不良头发枯黄,身上没多少肉的。在小院养了半年,也只是营养好了涨了些肉,但岑越还是喜欢结实有点肌肉的——

哪个男人不爱肌肉!

现代时,岑越不用特意练,因为干活,身板都是结实的,后来跟着网上学,练得腹肌都出来了,就薄薄一片,还得凹造型才能有,就这样岑越都很高兴。

所以那天发现胳膊肌肉有漂亮弧度时,还挺得意给阿扉显摆看,说:“阿扉快来摸摸,肌肉!”

“硬不硬?这都是肌肉。”

他一时高兴,还撩了衣裳看看有没有腹肌……自然腹肌还没有,不过全让大崽记下了。这会大崽给他看他的肌肉。

岑越很捧场的,他当时给大崽秀,大崽可捧场了。这会坐起来,说:“我捏捏,你把小臂这么比起来。”他做了个秀大臂肌肉的姿势。

齐少扉也坐起来了,为了让越越看的更清,还把衣裳脱了。

岑越:……我真是谢谢大崽了。

“越越快摸摸~”

岑越不用摸,光看线条就很漂亮,不是健身教练那种肌肉,他俩也没特意练,自然不可能是那种样子,就是很自然的肌肉,硬硬的结实的。

“越越摸摸嘛~”

“好好摸摸。”岑越上手捏了捏,不由夸赞:“真好看,漂亮,结实,是肌肉。”

齐少扉得了夸,更高兴,眼睛亮晶晶的,还要给越越看肚皮,“越越,我肚皮也有哦~”

“!”岑越露出‘嫉妒’嘴脸,“我不信,你快让我摸摸看。”

他都没有!

齐少扉低头看了下,眨巴眼,委屈巴巴声说:“越越肚皮怎么没有了?阿扉肚皮肌肉没有了。”

“坐着自然就没有,下床下床站着看。”

“好哦。”齐少扉忙下床给越越看肚皮肌肉。

岑越一看,没六块但有四块了,虽然形状不是特别明显,隐隐约约的,但已经很漂亮了。他顿时露出酸酸的表情,“我为什么没有。”

“越越摸摸阿扉的,越越肚皮也会有。”

岑越:“那我摸摸沾沾腹肌喜气。”他手刚放下去,齐少扉就笑,说痒痒的,但忍着没动,不过摸了会,齐少扉脸色有些难受。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凉了?不摸了不摸了赶紧上床。”

齐少扉也分不出,他觉得下头裤子那好难受,但说不上来,听越越说肚子凉,不由快快上床,盖着被子。

“睡吧睡吧,我们阿扉真是厉害,这就有腹肌了。”酸黄瓜的岑越,心里想,明天开始他要背着大崽偷偷加练腹肌,到时候也给大崽秀腹肌!

齐少扉动了动腿,好像好一些,心不在焉嗯了声,好久好久才睡着,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刚才有些硬……

岑越对此一无所知,想着明日吃火锅的话,早上赶集,还要把红油火锅底料炒起来,只是阿扉吃辣不是很能吃,这会也没鸳鸯锅,不行分两个小锅,一个涮辣锅,一个给阿扉做个菌汤锅。

他空间里还有番茄种子,可惜一时半会不能拿出来。

山里长野生西红柿?这个应该合理的吧?还是王掌柜去府县卖货,他借王掌柜这边的口?不过这边容易戳穿,不然他丢山上?

……

乱糟糟想着,也就入睡了。

十一月初,桃花乡九村赶集会。

岑越齐少扉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留着看家护院的,岑越和齐少扉带着大家都出门了。

曹寡妇在头带路,梅香小菊都是挎着菜篮子,两人对赶集很是新奇,来这儿一个月了,小菊还好,以前在镇上也是小院里待着,梅香是觉得有些无趣,今个有热闹瞧,自然高兴。

路上遇到同样赶集的,村民们都看着曹寡妇,偷偷看齐少扉和岑越,众人都知道了,齐老爷去世,桃花乡的庄子如今归齐老爷的三儿子夫夫俩,只是听过没见过人。

如今一见,大家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等拉开了距离,才说:“呀,好年轻的夫夫啊。”

“咋不像老爷派头呢?”

齐老爷每次下乡来,那是坐马车穿长袍,跟前跟后的人是富贵相。而岑越齐少扉来这儿后,那是短打不离身。

“还不像啊?多年轻多俊的少爷郎君,你这是光看衣裳了,我看人家还挺富贵气的。”

“后头跟着俩丫头模样倒是好看,身上衣裳料子好,颜色也新,齐家还缺丫头吗?”

“这哪能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齐家对底下人真是大方。”

……

一路说说聊聊,岑越估摸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赵村了,一眼能看到赵婶说的晒谷场,人很多,夯实的地面摆什么的都有,乌压压的人,都是附近村民。

曹寡妇叮嘱梅香和小菊,“就是在本乡也得留个心,小心拍花子,前几年赶集就有个拍花子,把王村的一个孩子给拍去了。”

“找回来了吗?”小菊紧张问。

曹寡妇说:“找是找回来了,可惜娃儿死了。”

“怎么——”梅香愣住都不知道怎么问。

曹寡妇说:“那拍花子不知道用的什么药没起效果,男娃娃劲儿大挣脱,拐子怕孩子喊,使了劲儿捂着孩子,愣是给捂死了。”

“从那次后,之后半年多,集市上都见不到娃娃,再后来好了些,不过要是遇到脸生的,大家伙会问问,盯着些。”

“就是跟你们说说,留个心,村里也不全都是好人。”

岑越听到后头说话声,把大崽手给握紧了,然后捏了捏大崽手掌心。齐少扉本来听得害怕,脸生神色紧张,可越越一握他的手,还捏了捏,他就高兴轻松起来。

“要吃什么?一会看了喊我买。”

“吃鱼,阿扉想吃鱼片,还有笋。”齐少扉开始念道。

之前回岑村,齐少扉吃了笋很喜欢,回家时,大哥大嫂还给备了很多山货,齐少扉吃了都喜欢,什么菌子木耳笋片。

齐村那个山秀气,也可能是天气原因,山上没找到菌子。

他们赶集,桃花乡九村村民是稀罕的看他们。岑越拉着阿扉的手,看就看吧,大家看得多了,他家阿扉才不会被拐走,都知道这是齐村庄子里的少爷。

就像赵婶说的,集上是卖吃得多,还有一些女娃娃用的头绳,自己打的绦子,或是绣的手帕之类,剩下的全是吃的。

岑越看到了蜂蜜,对方是拿了大肚子陶罐装的,来时赵婶说了,要是买酱油醋、豆油这些得带上自家罐子,按勺子卖,要是没罐子了,也有现成的,李村人就有卖这个的。

“先去买罐子。”岑越拉着阿扉继续逛,他们没有蜂蜜罐。

酱油、醋、豆油、蜂蜜、黄豆酱,还有自家腌的腌菜,不过这个卖的人少,可能家家户户都会腌菜,鸡蛋鸭蛋是最多的,岑越当即各买了三十个,回头做变蛋。

木屑、石灰粉他们都有,盖屋要用,材料都是现成的。

之后买了罐罐,齐少扉还挑花盆说要种花,因为岑越蹲在那儿挑的时候,说,这罐子底下钻个孔,适合当花盆。齐少扉就说越越阿扉要种花。

“少爷夫郎,这要不,回头我烧了给你们送过去?”李村卖陶的说。

岑越:“那要比这个大一些,肚子不用这么圆,矮一些,大大小小的来六个。”他想着一个的话不好意思让人家烧,反正院子多点花花草草的心情也好。

他空间里有许多种子呢。

到时候阿扉要种花,他往里头丢个西红柿籽。

想到要吃火锅,这里正好有大号砂锅,略深一些,岑越买了俩,还有泥炉子——

这下李村卖陶的可高兴坏了,还说少爷郎君拿不下,一会我让儿子跑腿给您送过去。

岑越自是道谢,说了好。

付完账,对方也没乱要价,这儿赶集有一点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熟人,以前物价多少,那就是多少,很少有人涨价的。

再说赵婶在旁看着,贵了会砍价的。

齐少扉还在说种花的事,说要是大大的也好看,岑越一想就知道,阿扉想小院里的那棵矮松了。

对方说三四日花盆就给送过去。岑越不急要,应了好,那个装蜂蜜的小罐子,人家送他们了。

齐少扉捧着小蜂蜜罐,岑越说:“先种些花,等院子盖起来了,花也长得好,到时候给咱们院子门口栽些大树,你喜欢吃板栗,咱们可以种板栗树、枣树。”

他还想吃樱桃,种樱桃树不夸张吧?

岑越发现到了这儿,他空间里的种子都想慢慢拿出来合理化,实在是太适合种田了。

“好。”齐少扉捧着罐罐开心了。

岑越也跟着笑。

买了菜,土豆、豆腐,还有油豆皮和千张,这略略贵一些,不过跟镇上物价比,村里实在是太实惠了。阿扉爱吃的山货也有,不过笋是晒干的,有点老,岑越也买了一些。

还买了只鸭。

赵婶养的鸡鸭,早都给送到工地里,全都吃完了。岑越按照市场价给了赵婶银钱的,赵婶起先还不要,不过推辞一二,就收下来了。

回去时是篮子沉甸甸。

梅香和小菊走在后头,叽叽喳喳聊天,小菊手里捧了个发带,说:“梅香姐,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看。”

“这个颜色配的挺好看,各有各的好。”梅香笑说。

小菊是心疼银钱,但实在是高兴,小脸都是笑,宝贝的将发带放自己怀里,这是梅香姐给她买的。

以前家里去镇上或是赶集,从来都没给她买过什么。

这天晌午是随便对付一口的,吃完岑越进灶屋忙活,到了傍晚终于吃上了火锅,麻辣和清汤,麻辣锅岑越放了重料,不同的辣椒,猪油炸过的葱蒜姜片,还有香料,最后用这个油炒的辣椒、花椒,放了些黄豆酱。

味道扑鼻的辛辣。

菌汤锅底是鸭骨头熬得汤。

菜就是笋片、土豆片、蔬菜、豆腐、油豆皮、千张,肉就是略卤过的鸭肉、鸭杂,还有买来的干粉。

岑越好久没吃火锅了,配着他的蒜泥香油料碗,太香了。

齐少扉吃着菌汤锅往越越辣椒锅看,岑越给夹了一口涮的面面的土豆片过去,齐少扉有点好奇,吹了吹,吃到嘴里,然后就——

“越越好辣!”

岑越:“……不是我好辣,喝点茶水。”给大崽递茶水。

大崽明明是吃不了重辣,但就是馋他这个。

“想吃羊肉了,牛肉要是不好吃的话,咱们养一些羊,到时候冬日里吃羊肉汤,涮火锅可以羊肉卷,冬日冻得硬硬的,切片好切。”岑越吃着就想到以后。

齐少扉见过羊,也是回岑村看到的,就点点头说:“养羊好,越越咱们养。”

“你可不能放羊,你要是放了,时日久了有了感情,我就不能吃了。”

“不会,越越爱吃,都给越越吃。”齐少扉很认真说。

“越越最重要。”

岑越:“……”这个辣椒是辣了些,他的眼睛想流泪。

“下次给你做个微辣锅,你也能吃辣椒。”

齐少扉好开心,说好。

两人干什么都是有商有量,生活小事也是互相包容的,物欲不重,好奇心俩人是一道有,一个干什么,另一个积极配合响应夸赞,日子过得自然舒坦快乐。

十一月中的时候下了两天雨,好在不算太大,第三日太阳就出来了,又过了两日,曹罗说:“三少爷郎君要上山吗?今天估摸有菌子和木耳。”

岑越:“!”

齐少扉:“!”

“走走走。”

“好呀!”

夫夫俩是响应,背着竹篓换了鞋就跟着曹罗上山了。曹罗背着竹篓,一手镰刀走在前头开路,晒了三日的泥路还有些软和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青苔。

岑越让阿扉走到中间,要是滑了摔了他能看着。齐少扉就乖乖走在中间,走的很稳很慢,岑越也不催,还夸走的好。

前头曹罗走一会停一会,他们这次往山上去,那头树木繁盛,底下杂草旺盛,还有些枯木树干,曹罗带他们爬上去,一路找了不少菌子。

“越越,这个好漂亮啊!”齐少扉找了一颗举着给越越看,“红红的,还有花纹,好漂亮啊。”

岑越:“……”对着大崽眼巴巴求夸的眼,第一次硬着心,说:“这菌子不能吃的,有毒。”

曹罗闻声忙过来,听到郎君说话,才松了口气,紧跟着说:“郎君说得对,三少爷,这种漂亮花花绿绿的菌子都是有毒的。”

齐少扉一听,忙丢了漂亮菌子,还踩了几脚,他刚差点送给越越了。岑越过去哄着大崽,“踩烂了其他人看到也不会用了,好了,我们去找能吃的。”

“好!”齐少扉就开心起来。

当天晌午就做了一锅菌子汤,各类的菌子木耳,煮了好久,下了手擀面吃,是鲜的不得了,齐少扉连着汤吃了两大碗,岑越也差不多。

好吃!

转眼到月底,宅子主人屋的主体是盖好了——姨娘院子就是现成的,用他们现在住的这个修改后,再添上一个新小院,到时候扩在一起。

所以大头就是正院——岑越齐少扉的主院子,凹字型,旁边挨着还有个院子是会客厅、书房、库房,连着后排一个大仓库,这些主体都盖好了,该上横梁了。

横梁上了,那之后就快,上瓦片,屋檐,在之后就是门窗,然后就是风雨连廊——这个很快。门窗雕刻,以及墙砖镂空拼的造型,这些工匠师傅都在做,后期很好装的。

岑越看了下进度感觉挺快。

曹罗说:“赶在冬天第一场雪前,应该是屋子都盖好了,不过后头细活慢,等来年开春差不多。”

“还要家具,屋子要晾一晾,烘一烘,差不多也要明年夏天了。”岑越想着那也不算快。

他看宅子初具规模还挺兴奋的。

“是不是架梁要吃席?”岑越问。

曹罗今日来就是说这个的,“先是敬老天,保佑梁架的顺顺利利,等架梁好了,再开席。”

这规矩就是现代农村也有,岑越记着,当即说:“那好好准备,买一头猪杀了吧,反正天凉了,猪肉也好放。”

因为屋多,房梁多,第一天敬神上香求保佑,愣是架了两日,房梁才全部齐全了,平平安安的没什么事。当日杀了猪,请了桃花乡的乡长、齐村的村长,连着工人家属都来吃饭坐席。

老弱妇孺都有,小孩子高高兴兴的,大人们都来跟齐家主人道喜,恭喜恭喜盖了新屋,岑越和齐少扉应酬,也不用说太多客气讲究的话,只要大家吃好喝好就好。

这话好用。

来客都很高兴。

到了十二月时,天真的冷了。

岑越瞅着快过年了,便说:“收拾收拾,过两日咱们回镇上小院,给大家报个信说个进度,也该慢慢倒腾家具了。”

阿扉娘留下的家具,这都是木料做的,好好地,自然是要继续用,老物件要用,不然放久了就陈腐会坏的。

梅香小菊一听要回去,还怔了会神,刚来时不习惯,如今住久了,说回去,还有点惊讶,回哪里去?这就是家——后才知道是小院,不由恍惚,住在小院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到了出发那日,两架车,曹罗也跟着。

护卫都留下来了。

岑越吩咐的,让曹罗跟着是认认地方认认路,回头要是有什么事,牛师傅和曹罗一道。护院就别动了,家里要有人看着才成。

起了个大早,赶在镇门关前终于到了。

牛二牵着马绳跟老赵打招呼,“咋样啊,近来日子?”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就那样老样子。”看门的老赵应声,两人都是笑呵呵的。

日子好就好。

回小院走大路要经过齐家大门,齐家大门敞开着,里头正送人,那人贼眉鼠眼,吃的肚子几分圆肥,还带着酒气,底下人护送着,嘴上喊:“六老爷当心脚下,慢着些别摔了,我给您叫了马车了……”

不是杜六又是谁。

看样子杜六如今日子更胜从前了。

岑越也没多少好奇,马车哒哒哒的匆匆路过而已,拐进巷子里,牛二敲门,里头刘妈妈声喊谁啊,牛二说:“三少爷郎君回来了。”

刘妈妈可高兴坏了,当即是跑着去开门的。

“我就说一大早眼皮子老跳,大喜事,三少爷郎君回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