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四月二十四,一大早,岑越和齐少扉就到镇子门口了,牛师傅在镇子门口外头候着,不用一来一回麻烦。

镇门缓缓打开。

岑越齐少扉便出去了,还带着刘妈妈一道去吃酒席看看热闹。

三人上了马车,直奔大庙子村。

马车走起来很快,早上不到九点就到了。进村直奔二苗家,老远看到二苗家木门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字,院子里摆着桌子,垒着灶台,村里娃娃们闹着玩,喊娶亲啦娶亲啦。

分家的姜家人都到了,女眷们忙活做饭收拾,男人们招呼来宾客人。岑越他们马车还没停稳,就有姜家人来接。

“恭喜啊。”岑越下了马车笑着拱手道喜。

姜父一向老实巴交,今日脸上褶子都笑深了,也不会旁的漂亮话,只招呼贵客进去坐。

岑越和阿扉先去账房送了礼钱。

包了一百文。

这在村里给的礼钱来说已经很多了,再多那就扎眼了。

“我们进去看看二苗。”岑越问姜大嫂合不合适。姜大嫂还未说话,屋里头先跑出二苗声:“小越哥你来了?!我来了。”

紧接着妇人们的惊呼,意思让二苗别瞎跑瞎动。

岑越忙说:“我过去,你就别出来了。”他让阿扉在这儿待一会,有刘妈妈在,就一会会,阿扉也不会怕生的。

齐少扉倒是不怕生,虽然不解为什么他不能进去,不过还是乖乖留在原地等越越。

岑越捧着木盒进了里屋。

姜二苗出嫁是从父母屋里出嫁的,这边地方敞快,此时满屋子里都是女眷、夫郎,岑越进去了,一看二苗,不由笑出了声。

“小越哥,是不是丑八怪了?”姜二苗嘟囔。

岑越说:“也不是,只是少见你穿的喜气。”

二苗是一身红布嫁衣,哥儿出嫁也不穿裙子,交领袍子,外头罩了个半臂敞衣,头发挽起来,用红布条绑着,就是一张脸蛋,不知道谁化的妆,脸蛋太红了,嘴唇也红。

“诶呦你别添嘴了,刚给你涂着胭脂咋又吃完了?”

姜二苗:“三婶,你给我涂得太红了,像个猴子屁股,丑死了。”他没说,像是给死人烧的纸扎小人,脸蛋红红的,嘴巴红红的。

这话肯定不能说,今个他大喜,不能晦气。

“小越哥!”姜二苗求救,“你那时候嫁三少爷,也是这么打扮吗?”

岑越忍着笑意说:“我嫌红,也没让多敷粉,就是淡妆。”

“三婶你看吧。”姜二苗说。

姜三婶:“你这孩子,大喜日子那就热热闹闹一团喜色才好,你要是不乐意,那齐家郎君来吧。”

这是有点气话了。

但今日二苗大喜,二苗也不喜欢这个妆,岑越也不怕得罪人,挽了袖子说:“那我重新给二苗上个妆。”

“小越哥你快。”姜二苗恨不得把脸擦干净。

岑越先把木匣子递给二苗,说:“新婚礼物,我和阿扉做的,他刻的字,我做的梳子,祝你和寇长峰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姜二苗把木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把圆润的木梳,真好看。

“谢谢小越哥。”

旁边就有木盆有水,岑越净了帕子,先让二苗擦脸,二苗是一团乱擦,那脸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岑越接了手给抹干净,先上了润肤香膏,他也不会化妆,但二苗要的就是淡。

薄粉敷面,淡淡一层。

这粉很白,二苗皮肤偏小麦色,岑越不敢给上多,就先把这个粉扑开,二苗眉已经有人修过了,眉形很是秀气,描了描黑,擦了口脂胭脂,让二苗抿开就好了。

二苗本身是耐看型的,尤其一双眼睛,要是妆感强了,会很违和的,现如今正正好。

姜三婶觉得太淡了,哪里有个新哥儿样子,但看二苗喜欢,也就不多说了,反正不是她家孩子出嫁,这二苗嫁给猎户,猎户没房没田的,办婚事行礼都在姜家屋办,也是个愁人的。

姜二苗不用对水盆照,信小越哥。

岑越和二苗说了会话,屋里人多,二苗说话也没法直说,只简单说一会寇长峰来接,敲敲打打绕着村子走一圈,在他家拜堂。

“……他爹娘的灵位请了下来。”二苗说。

岑越点点头,“哪样都好,你们成亲,自己快乐就好。”说了会,他担心阿扉,便和二苗说了声出去了。

结果院子里阿扉坐在一桌,刘妈妈在旁边站着,其他人不敢靠近,不过村里上了年纪婶子阿婆都远远瞧着阿扉,夸阿扉模样俊俏,阿扉坐的桌前还放着一把花生。

“越越吃花生。”齐少扉剥着壳,给了越越一把花生仁。

岑越接了吃过,说:“谁给你的?还挺好吃。”

“不知道,阿扉不认识,一位婆婆。”

“那婆婆看你好,才给你的。”

齐少扉:“我看越越好,都给越越。”

岑越笑嘻嘻,跟阿扉分着花生仁吃。他们在院子里聊天说话,岑越让刘妈妈坐着歇会,今日到二苗家吃酒席,没那么大规矩,刘妈妈便落座,没一会就有人上来闲聊,都是日常,刘妈妈跟村里婶子婆子聊得起兴,什么话都能说两句。

“哪里是我家孩子,我可没那么大福气,这是我们三少爷和郎君。”

“三少爷是举人。”

“呀举人啊。”村里婶子婆子也不知道举人是啥,但听着刘妈妈这么骄傲说,那肯定是厉害了。

吉时到了,外头吹吹打打很响亮,迎亲队伍是从隔壁出发的,声越来越远,这是要绕着村子一圈再走回来,不能原路返回的。大家伙都去外头看热闹蹲迎亲队伍了。

两位新人是前两日开始就没见面,寇长峰住姜三叔家的。

“来了来了~”

“新郎官来了。”

小朋友们报信,大人们都伸着脖子看,请来做饭的厨子就等开火炒菜了。

岑越拉着阿扉也去凑热闹。

“越越,好热闹啊。”齐少扉看着说。

岑越点了点头,“是热闹。”

“怎么不一样啊。”齐少扉喃喃说。

“什么不一样?”

齐少扉看着越越,“阿扉没去接越越,在村里。”岑越正看外头,一听阿扉说话,怔愣了下,大崽这是说他们俩人结亲时,大崽没去迎娶他的意思。

他看大崽有些自责不高兴,当即笑说:“你接了,在镇门口记着吗?我们村里远,要真是走过来,那天都黑了,还怎么拜堂?要错过吉日的。”

“这样吗?”

“对啊。”

齐少扉表情略略好了些,又鼓着脸颊说:“那阿扉还要接越越,在村里接。”

“……”岑越:孩子怎么老想接亲啊。

“回头咱们宅子盖好了,你在外头接我,我在里头等你?”

陪小孩子玩呗。

齐少扉顿时高兴了,说好啊好啊,阿扉这次肯定好好接越越。

说话间迎亲队伍近了跟前,打头的就是一袭红衣戴着大红花的寇长峰——这人个头最高,像个山一般,只是走近了,别说岑越,齐少扉都张了张嘴,说:“越越,寇长峰不一样了。”

“……胡子刮了,是不一样了。”岑越说。

像型男,那种猎户的野性帅气。

二苗肯定没看过,要是二苗见了,该说不出寇长峰也不好看这话了。

岑越拉着阿扉的手,“一会看看二苗样子,肯定有意思。”

“好。”

寇长峰带迎亲队伍进了姜家门,之后在司仪主持下,是敲二苗屋的房门,大声说:“寇长峰来迎娶姜二苗。”

司仪问:“姜家姜二苗小哥儿愿不愿意嫁给寇长峰做夫。”

“愿意愿意愿意——”姜二苗急忙忙去开门。

众人都哄笑,姜老太脸皮抽了抽,这娃儿不害臊。

门一开,姜二苗抬着脖子愣住原地,“你谁啊?”等反应过来,瞪直了眼,结结巴巴,“长、长峰?”

“是我二苗。”

岑越和齐少扉凑热闹,这一幕看的全,当即俩人都笑了。齐少扉小声说:“二苗也没认出来。”

“是啊,乍一看跟另一个人似得。”

后来拜堂的时候,姜二苗一手团扇,还偷偷摸摸看寇长峰,是眉头皱一会,又高兴的不成,一会又去偷看,把寇长峰看的浑身热乎。

“礼成——”

院子里充满了酒席饭菜的香味。

岑越终于吃到农村杀猪酒席了,香喷喷啊,这会的猪肉真好吃,大碗菜也香喷喷,寇长峰和二苗婚礼,姜家人或是寇长峰下了本钱,杀了一头猪一头羊。

还有羊肉面,超好吃。

齐少扉不爱吃羊肉觉得有味,但看越越喜欢吃,后来回去时,还说:“越越,阿扉要养羊。”

“???”岑越不明白怎么突然说到这儿,不过之前大崽就说过要养羊给他吃,那肯定是大崽馋烤全羊了。

“养,等宅子拾掇出来了,养几只,回头做烤全羊,油滋滋好吃。”

齐少扉高兴说:“好~”

今天真好玩。

二苗寇长峰成亲后,是约好了,说三日后一起去桃花乡。岑越齐少扉回到镇上,第三日时,一大早就出去了,出了镇门往桃花乡方向走,赶了车没多久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骡车,远处大黑正撒欢跑。

“小越哥!”姜二苗坐在车架上招手。

牛师傅赶着车靠近,岑越掀开帘子,同两人打了招呼问好,齐少扉也钻出来了,说:“你们好,二苗你叫我名字吧。”

“好啊三少爷。”姜二苗脱口说完,挠头,“我一时半会不习惯这么叫。”

之前改口叫小越哥,姜二苗倒是顺口,当即就给改了。

但齐少扉不知道这个,也说不上来,最后只能说了声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赶着上路,不多耽搁。晌午休息时,姜二苗终于是找到机会跟小越哥说话了,大家坐在一块,吃着干粮——

刘妈妈备的花样多,什么肉饼鸡蛋还有干果。

姜二苗也不差,还包了一只烧鸡,寇长峰拢着火堆,略烤了烤加热了下,滋滋冒油,姜二苗就分着让大家一起吃,连着牛师傅都照顾上了。

“阿奶不让我跟村里人说,长峰和我在桃花乡买了田,在哪儿安”

岑越才想起来,二苗回去跟家里人说这个,肯定是费了一番功夫口舌吧,本是想问,又一想,如今二苗和寇长峰都在,吃席的时候姜家人也把婚事办的热闹,可见最后是让步允许了。

那就没啥好问的。

“我一想也是,地都没开呢,要是嚷嚷的到处都是,那也不好。”姜二苗啃着鸡腿,笑的高兴,说:“这次出来,村里人问起,我就说,我给小越哥打长工来了!”

岑越:“……”

“哈哈哈哈没有,我是说我跟长峰去桃花乡闯荡闯荡,不过村里人肯定想歪了,觉得我俩打长工卖力气赚了银钱好回村里买田盖屋。”姜二苗说。

上次俩人回去后,姜二苗跟家里人说在桃花乡买了十二三亩的田地,姜父脸都黑了,姜大壮也生气,意思弟弟咋跑这么远,留村里有啥不好,近近的互相关照,寇长峰也不敢欺负二苗。

姜二苗当时就跟他哥说:“你在长峰跟前都怯。”

姜大壮:……

姜母抹泪哭的伤心,原是想着二苗能留在身边多好,咋就跑那么远,桃花乡在哪里?屋里哭哭啼啼愁云惨雾。

最后还是姜老太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胆子大,脚下抹了油,闲不住爱跑,不是去桃花乡,也是在村里待不住。”

以前二苗一个还能钳制住,如今身边多了个寇长峰,这猎户光听二苗说了,二苗说买田那就买田,二苗说结婚日子定四月那就四月,姜老太一切看在眼底,是好也不好。

好那就是猎户对二苗好,二苗婚后日子只要不胡糟践,那指定是好日子。

不好嘛,那就是二苗胆子大,家里留不住的。

果不其然。

这一天姜老太早料到过。

“娃娃们年轻,去就去,知道根在大庙子村就成。”姜老头也发了话。

老俩口都这般说了,姜父姜母也没啥话了,只是姜母舍不得二苗,还是抹泪,姜三花也舍不得二哥,哭的最惨,在被窝里偷偷哭,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二苗一通许诺和哄,才好了。

后来事已定,姜老太就跟二苗说:“别说你们买了多少田,在外头安家,虽是分了家,但你几个婶子脾性你知道,别回头都心大了,给你托话,让带这个捎那个,你要是真有本事,和寇长峰闯荡出来什么,一家人你想捎带谁那是你说,如今还是算了……”

其实姜老太说这话不过是哄二苗,没想过二苗会做出什么大买卖来,主要是想着,让二苗别跟村里人说,以后要是待不下去了,还能跟寇长峰回来,在大庙子村安

老人家总是想给孩子留一条路。

这会姜二苗全抖了出去,说:“我答应三花了,等以后安顿好了,要是闲了接她来玩。”

“她想住多久住多久。”

岑越其实能想来姜老太背后意思,看二苗也猜的到,这会吃着鸡是带着些坚定的‘狠劲儿’,像是不成功不罢休似得。

休息过,各自上车继续赶路。

大黑是在旁边跑,跑了许久,寇长峰吹一声口哨,骡车都没停,大黑一个跳跃,就上了车架上,不过骡子受到惊吓,停了会才走。

齐少扉趴在窗口,说:“寇长峰,大黑真听你的话。”

“它是我捡的,那会就剩它一个,跟着我活了下来,我一手带大的。”寇长峰道。

齐少扉羡慕坏了,岑越一看,是那种别人家有,我家大崽也得有,当即就说:“回去咱就养羊!”

“好。”齐少扉高兴了。

真好哄。

四月底时,齐家大宅子主院子收拾好了,晾了大半个月,梅香带着小菊开始收拾轻的衣裳东西,清点家具,到时候方便人来搬。

该腾了如今住的宅子,这宅子是以后姨娘和五妹要住的,该敲掉的敲掉,像是瓦片揭了换新的,老旧不坚固的墙体重新砌,格局也要变动一下,让姨娘和五妹院子成为一个整体,又各有各的隐私。

好在这时候家具都是老的,也没什么甲醛。

牛师傅开始往青牛镇小院去拉家具了,自然不是一辆车,而是雇了两辆车,一道拉。

而姜二苗和寇长峰的家,地基也起来了。

当时到的时候,姜二苗就说了,他俩院子不用太大,镇上那小院子就合适,岑越给完善了下,要留仓库,还有书房。

“我也不识字,咋还要书房?”

“以后做买卖,咱俩都要识字学会看账,这样别人才不会诓骗咱们。”岑越决定借此机会‘识字’。

姜二苗寇长峰的家小些,盖起来快。

那院子也不是二进宅子,二苗先说不要那个,那都是老爷才住的地方,我们两个住那个太气派了,最后是按照他想法,岑越帮忙画了画‘草图’,真的很草。

还是齐少扉出的手。

“我看苏秀才这么画的呀。”齐少扉单纯说。他都学啦。

很草的草图岑越:……大崽不愧是天才儿童。

也是二苗新家比较简单些,院墙围着一圈,回字型,正屋四间,两边侧屋各三间,左边的是灶屋、柴房、洗澡间,右边是仓库、书房、大黑的房子。

后头在带一个菜地院子,靠墙种菜,在后头是门后,茅厕,角落是盖的骡棚,养骡子的。前头院子比后院小一些,角落还打了一口井。

本来姜二苗说不打井,到时候去山上接水。

岑越就说:“夜里你们要是用水,打井水还是方便。”

姜二苗不知道想哪里去了,脸红一片就答应下来了。

齐家宅子到后头人手就不用那么多,本来工人还遗憾活完了,没成想,姜二苗那边招了过去。

之后就是忙搬家,镇子上家具什陆陆续续到了,还要修一修,上漆,在阴凉处晾晒干,一直忙到六月,齐家整个宅子终于是拾掇完了,包括姨娘院子。

门头悬挂的匾额也到了,齐宅。

是苏秀才送来的,如今用红布包着,到时候人齐了,烘房的时候还要摆酒席。

岑越亲自去镇上接人,他和阿扉带着曹罗过去的,临走前跟赵婶交代,“住的屋用艾草熏一熏,开门窗通通风。”

“知道了郎君。”曹寡妇应了,知道三少爷的妹妹要来,是仔仔细细的把屋子烘的干干的。

郎君可真是心细。

青牛镇小院。

小院里夫人的嫁妆家具已经拉走了,这会库房空了,里头除了不值钱的架子也没什么东西了。院子空了一大半,连着原先周秀才住的屋里家具都拉走了。

青丝买菜回来说:“今个晦气,碰到了正院李婆子,话里话外说郎君三少爷日子过得辛酸,连着破烂家具都拉走,气的我,想抓了那老东西脸。”

“你消消气,别让刘妈妈听见了,到时候也生气。”绿团说。

青丝灌了几口凉白开,这才下火。

刘妈妈都听见了,不过却没生气,说:“过日子省好啊,那些家具都是好生生的,留这儿干嘛,拉走了用的上就好。”她还嫌花钱另做费钱呢。

“大院子那是驴粪蛋外头光了,光瞧着风光好听,里头日子过得一团糟,当旁人不知道似得。”

“就是就是。”

刘妈妈这几日心情好,听什么都不生气,“这家具什都拉的差不多了,离郎君说的日子也近了,想必快回来了。”

正说着呢,小院门响了。

刘妈妈一高兴,“快快。”

绿团跑腿去开门了,果然是三少爷郎君,刘妈妈也过去了,众人高兴的见礼的见礼,给三少爷郎君备饭食,两位姨娘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不急,收拾收拾,两三日收拾好了再走。”

岑越说。

众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吃过了午饭休息了会,两位姨娘带着丫头们开始收拾行囊,说实话,林姨娘程姨娘盼了许久,如今是终于来了,太好了。

刘妈妈在院子抱着五小姐,见三少爷一直看,还给三少爷教怎么抱,嘴上说:“……三少爷学一学,到时候你和郎君有了孩子就会咯。”

“阿扉不要小孩子。”齐少扉认真说。

刘妈妈还一愣,“怎么就不要了?”

“越越和阿扉第一好,有了小孩子,越越就不和阿扉玩了,光顾着小孩子了。”

刘妈妈听三少爷孩子气话,只是笑,说:“那不一样,要真是有了,三少爷肯定也爱的。”

“阿扉最爱越越了。”齐少扉不想说小孩子了,连着对五妹都不想抱了,他不想学怎么抱小孩子,越越也不要学。

岑越正吃梨瓜,这个甜甜的,就是太甜吃多了容易腻嗓子,顺手喂了大崽一牙,问:“甜不甜?”

“好甜啊越越。”齐少扉开心了。

刘妈妈怀里五妹也咿咿呀呀,岑越说:“你可吃不了这个,长牙了没?”

“长了,五小姐长牙快。”刘妈妈回,逗着五小姐张了嘴让郎君瞧。

齐少扉本来闹脾气,去的也快,这会就不生气了,看五妹牙,跟越越说:“五妹牙齿好小哦。”

“她人也小,等长大了牙就好了。”

两位姨娘东西多,第二日先把大件搬走,床啊衣柜梳妆台这些,当初从姨娘院子搬来,岑越齐少扉原先的家具那都没地方放,愣是几个屋子连着库房塞满了。

当天夜里,两位姨娘凑合一张床。

岑越和齐少扉是睡在当初俩人做的纳凉竹席矮床上,齐少扉舍不得,岑越就说这次搬家一道带过去,这边院子看两位姨娘想留下什么。

他们的家具东西都清干净了。

这院子住了短短半年多,留下了不少回忆。

不过也没什么伤感的,岑越一想他的大宅子新家,只有快乐。

后来屋子搬得几乎空了——只有周夫子住过用过的家具没搬走,和一些锅碗,如此也比岑越想的还要费工夫,一来一回三辆车跑了两趟,到人走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了。

林姨娘之前本来跟岑越说,想把院子租赁出去,多一个进项,也是有人帮忙看屋子。岑越想到以后要是卖东西到青牛镇,得有个落脚点,便说:“我是日后想借用,要不我租了吧?”

“郎君说这个就生分了,你要用尽管用,我们就是怕人一走,院子空了,到时候那边找茬坏院子。”林姨娘道。

岑越想了下说:“我跟王掌柜说一声,让药堂人时不时来瞧瞧检查检查。”也不必打扫卫生,就是来看看。

也不提他租了给银钱这事——真给两位姨娘银钱,俩姨娘肯定不会收的。

岑越也不想太生分。

天气炎热起来,路上车马重,不过众人心情是好的,路过齐家大门时,这门敞开,杜氏不知道站了多久,是想瞧他们热闹,齐少修也在旁边,看着瘦了些,不过模样更阴沉了。

他们马车走过,李婆子拎着一桶污水就泼在地面上。

岑越看了:……

这也是脏的你家大门口啊!!!

能恶心了谁?

反正岑越觉得搞笑,半点气也没有,他们没人理也没人生气,杜氏瞧着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最后恶狠狠说:“关门,别脏了我的地儿我的眼,都是一群晦气的……”

马车哒哒哒的走远了。

岑越和齐少扉坐在车里说话。

“回去就能烘房了,咱们杀猪宰羊,再弄些烤鸭来。”岑越惦记烤鸭许久,上次赶集买了陶盆,对方送来时,就问过李师傅儿子能不能做大泥炉。

岑越给比划了下,烤鸭炉子,回头还能贴饼子烤。

这儿子不敢答应,说回去问问他爹,一直到五月时,炉子就送来了,只是那时候忙,没工夫,画饼画到了如今——

全攒着乔迁宴上吃。

“二苗家院子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吃了咱家的,咱们再去吃二苗家的。”岑越说。

齐少扉高高兴兴,“阿扉想和大黑玩。”

“那你得问寇长峰,不过大黑认识你了,应该不会咬你的。”

傍晚时,天麻麻黑终于到了宅子。

林姨娘程姨娘住小院都快一年了,岑越不知道,其实正院时不时就来找找茬,也不动手,就是说一些膈应人的话,像是青丝听到正院丫头学嘴,说乡下日子可怜、穷云云。

最初是说岑越齐少扉不要俩姨娘,俩姨娘是拖油瓶,谁愿意要啊?一把年纪了,又不是亲娘,还真当个长辈了……

这话越说越难听。

刘妈妈就安慰俩姨娘,俩姨娘自知身份,到不把这个往心里去,她们身份本来就低微,本来就是郎君好心,拉扯她们一把,收留了她们的。

后来岑越隔几个月回来一次,前院话就变了,成了那个苦日子了。俩姨娘不怕苦,互相打气勉励,程姨娘还说她会农活下田的……

可见把日子想到什么程度了。

俩人预想中,乡下日子那就是院子,田地,自然比不得镇上宅子气派——

“到了!”

车马停了,岑越先下来,坐车坐久了累人。

两位姨娘一听到了,莫名的还有些紧张,林姨娘笑说:“真是盼了许久,怎么这会还紧张起来了。”

哗啦啦的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

刘妈妈坐车颠婆的有些晕,一看门头,都忘了晕乎,问:“这就到了?这是三少爷郎君的宅子?”

“是啊。”齐少扉点点头答话。

宅子里有人听到动静开了门,是护院,也是熟面孔。刘妈妈一下子认出来,听到里头脚步声,没一会梅香小菊跑着来,还有一位年轻的——

“这是?”

岑越说:“我之前提到过,庄子里干活利索的赵婶,她儿子曹罗都见过的。”

曹寡妇上前,先是给郎君三少爷见了礼,一笑说:“是了,我叫赵春花,刘妈妈喊我小赵或是春花都成。”

“之前老听梅香小菊说起您来。”

刘妈妈忙摆手当不得您,“我也是伺候人的,瞧你就面亲,那我就喊你春花了。”

“欸。”赵春花应了,喜笑颜开又见了俩姨娘,之后拿行李,指挥儿子扛重的,别让几个年轻丫头搬了,就是包袱,那也沉着呢。

林姨娘和程姨娘俩人是稀里糊涂的被裹挟往进走,一路穿过一道门,见了桃花树,阵阵花香,又到了大院子,走上了回廊,那回廊雕梁画栋的,不比镇上宅子差,反倒是颜色新,样样新,一路通一处气派院子门。

赵春花说:“这处是两位姨娘连着五小姐的院子,大院子套个小院子,到时候五小姐大了也有自己地儿……”

“这院子只是我们住的?”程姨娘怔愣发问。

这院子瞧着很大,跟镇上正院宅子差不多了,只大不小的。

“是啊,郎君三少爷院子在那处,刚进来另一道回廊。”

俩姨娘愣了半晌,这就是正院李婆子说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