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院子推门进去,先是五福照壁,左右都能绕开,然后是两个套院子,主院大一些,回廊就不提了,院子四角种着花草,还有一宽敞的凉亭,那凉亭是木头搭的,底下摆着石桌椅。

赵春花说:“郎君院子也有个,说是他们院子种树,这边院子花草树木都能换,看两位姨娘喜爱什么,咱们这儿有紫藤花,要是爬了架子上,春夏日很漂亮还凉快,怕蚊虫多,也可以种防蚊虫的。”

程姨娘林姨娘都意不开眼,走的也慢,这是她们日后的宅院,这么敞快,这么大,还能随着心意摆布。

赵春花不催,就在旁候着。

从回廊走过,到了正屋,正屋是五间大开间,两位姨娘各两间,中间是堂屋,左右两间都一样的布置,靠里间盘的炕,拉来的家具暂时置放,显得地方很畅快,第二间则是摆着床。

这些装扮都看姨娘们自己心意。

“冬日里乡下冷,宅子里都盘了炕,三少爷喜欢睡火炕。”赵春花解释。

程姨娘就是桃花乡程村的人,她小时候家里穷,男丁也不多,虽是有炕,但省着烧柴火,柴火没备够,一到冬日,几个姐妹钻一处抱着取暖的。

如今啊真好。

跟记忆里桃花乡苦日子不一样。

“外头左右两边是耳房,如厕洗澡都方便,要是冬日,火炕盘起来烧,连着耳房也会暖烘烘的……”赵春花为郎君智谋赞叹。

这个她是没见过。

飫一熙!

“两位姨娘先安置,我是这边的人,要是有什么缺的需要的,喊人来找我就成,郎君说了,都是一家人,不拘着什么前院后院,咱们这每个月初有集会,要是平日想去逛逛外头走走,只要喊上人跟着就成了。”

林姨娘脱口而出,“就不出门了。”说完又有些忐忑犹豫。

赵春花不知道林姨娘想什么,想着才刚到估摸是累人,就笑呵呵说:“不着急的,如今天气热,两位姨娘刚到,先休整休整,等什么时候想出门了都成。”

林姨娘这次没否,只是点了点头。

赵春花就先出去了,让姨娘自带的丫头收拾,她一个外人,俩姨娘肯定是拘束着不习惯。

等赵春花一走。

程姨娘才默默说:“姐姐你刚才怕了,又后悔了。”

“我在后宅院子里过了十几年了,以前做丫头时,还能出门走动走动,后来成了姨娘,一方天地,不见外人,我……我真的怕。”林姨娘说着。

程姨娘倒是笑了,“可你之后后悔了,不就是还想着出出门见见人,以前就不说以前的话,反正到了这儿,郎君和三少爷待咱们是很好。”

“是啊。”林姨娘说到这儿面上神情是松快的,不说这个了,闲聊问小程,“你回娘家了,要不要见见娘家人?”

程姨娘:“再说吧,当年——我心里一直记恨着,不然也不会给老爷做姨娘,他们窝窝囊囊不提,是逼着我跳火坑,齐家虽是待我不薄,可、可……”

她一辈子成了妾,还是最低下卖身的妾。

程姨娘恨着娘家所有人。

林姨娘拍了拍小程手,不提这个了。

主正院里。

岑越和齐少扉的屋子家具都收拾妥当,这会俩人是招呼刘妈妈到处逛逛看看。刘妈妈一路走一路叹,说:“梅香回来也没说这么大的宅院啊。”

梅香小菊在后头拎着包袱,闻言梅香一笑,说:“我嘴说不如刘妈妈到时候来一看,这么气派大宅子,多惊喜。”

刘妈妈乐乐呵呵的。

“是气派是惊喜。”

刘妈妈其实担忧郎君和三少爷钱够不够,这宅子这么大,花费不小吧?但她是个下人,哪里有管主子盖宅子的。

岑越看出来了,陪着刘妈妈逛,一边解释说:“其实花销不大,这地皮本来就是齐家的,乡里地不金贵,瞧着敞快,还有些空荡,那是没做假山湖泊观景的,要是做这个花销那就大了。”

“材料都是耐用结实不贵价的,窗户回廊雕花都是乡里师傅的手艺,朴素大方,前头刚咱们过来的大园子,就是空着的地儿,我想着后期做水果实验地儿,还有可以扎个秋千,都能玩。”

刘妈妈听着解释,其实郎君是主子跟她不必说这些,但郎君心好,把她当一回事,刘妈妈都知道,感动着不住点点头,说都好哪哪都好。

三少爷娶了郎君,那真是夫人在天上保佑的。

主正院很宽敞。

岑越说:“宅子外头挨墙的还有两处院子,外头是护院住,还有曹罗牛师傅,不过有一处,挨着这儿,离的很近,是一座小院子,我想着刘妈妈和梅香、小菊挪过去,你们也有自己地方了。”

“这院子有一间,平日里工作时能休息休息。”

相当于员工宿舍和公司临时休息室。

刘妈妈一听就明白过来,没为这个介怀,那郎君肯定不是嫌弃她们才把她们安排远的,此时为郎君好,出主意说:“我是雇来的,一把年岁了,能做几日做几日,舍不得三少爷和郎君,那小院子,郎君留着,哪个买来的下人能干、忠心,到时候安排进去,以后成了家,也是家生子,都是忠心伺候的,郎君身边也有人手……”

岑越听得囧囧有神。

刘妈妈就是时下忠仆思想,话糙理不糙,当着梅香小菊面这么说,就是给俩人提个醒,敲打敲打,别一门心思往外跑想赎身如何如何,留在齐家,好好伺候主子,那就有房子有院子,福利多多。

按照岑越思路,梅香、小菊要是想结婚嫁人,要赎身,他放人,当老板的,他再给包个红包给份嫁妆——红布啥的,这就是好老板了。

奴籍毕竟是奴籍,做平头老百姓自由许多。

可刘妈妈是想,他们宅子这么大,那得培养忠仆,仆从生的孩子也是仆从,能照顾他们下一辈,多好。

岑越虽是不认同不习惯这个思想,但没驳刘妈妈面子。

“郎君,是不是要暖房?”刘妈妈操心上了。

岑越说:“之前人没齐,如今大家都到了,该请的请,按习俗是要暖房摆席的。”

“是了,还有一件事,程姨娘那儿——”刘妈妈上心,同郎君说:“她娘家是这儿的,要是摆席的话,还是问问程姨娘,要不要请她娘家人,别做了九分好,回头这事漏了,让人心里芥蒂,虽说我瞧着程姨娘不是这般人。”

“按理说,她们两人跟着郎君三少爷过日子,这宅子也是你们盖起来的,地儿是你们的,不管是身份上还是旁的,你们都是正经主子,只是郎君心地好,谦让尊重两位姨娘一些。”

“好在她们俩也是知道情理的人,没得得寸进尺……”

刘妈妈不提,岑越确实差点忘了,程村就是桃花乡小一些的村子,那等安定收拾好了,问问程姨娘要不要请娘家人,请了之后自是多了几分走动。

之后几日忙活起来,搬家擦洗收拾就整整两日,岑越和齐少扉倒是不忙这个,而是问赵婶,开始捋宴客名单,整个乡都请,那不可能。

岑越还是老规矩,请个乡长、齐村村长,还有之前来盖屋的工人家属,亲戚这边桃源乡的大伯、二伯两家,他哥嫂——这有些远了,主要是石头小,才一周岁,天热别来回颠簸折腾。

再说这到摆席时,那地里庄稼快收了,还是等等,他们家不急,到时候他派车接。

“郎君,要我说,还是这会就请来,暖居是大日子,你说是一家人不介怀,可谁都请了,就忘了你娘家哥嫂,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娘家那边亲人就没上过齐家的门,老爷去世时倒是来了,但光吊唁哭了,不如这会派车过去,接过来就几日,耽误不了收成的。”刘妈妈说。

离七月那还有大半个月呢。

岑越一想也是,牛师傅带路,问二苗他家借了骡车,曹罗赶着,两辆车,问问大伯小叔两家,看谁来。

这边车马一走,岑越就派护院去桃源乡报信。

还有镇上苏秀才一

他是拟了宾客单子,剩下的像是请做饭厨子,这都是乡里厨子,谁家红白喜事炒个菜,还有桌椅板凳,这是每个村都有,公家的,谁家办事就借来用,人家是免费的,岑越想着他出钱。

齐村的对他们家是免费使,但因他们摆席多人多,桌子不够用,往其他村里借,这就要花钱租了,好在都不贵。

这些都是赵婶办,忙前忙后,回来跟他报备。

……

六月十五时,远道的客人来了。

去岑村时是两辆车,如今回来时一共三辆。打头阵是牛二赶得车,后头一排,岑大伯娘坐了许久,浑身腰酸背痛的,揭开帘子望望风,是大老远就瞧见那么大一宅子围墙。

“是不是这个啊?”岑大伯娘问。

岑大伯下来走路,其实早看见了,但一直不敢确定,这么大,好气派,比那镇上宅子还要大。

前头牛师傅喊到了,车子慢慢的走。

第三辆车是岑小婶带着俩儿子,铁头、铁蛋,铁蛋年纪小,也活泼些,这会一看就喊:“娘,这是小越哥的家吗?咋这么老大啊。”

“别说话,一会到了,都不许闹腾,要是摔打坏了啥,把你俩压这,别回去了。”岑小婶吓唬俩儿子。

铁头就嘀咕:“压这那就住大屋子了。”

“可不是嘛娘,你说这个吓唬不了人的。”铁蛋说。

说归说,车子离的越近,俩孩子也怯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屋。

这次岑家过来的人不少,大伯是大伯大伯娘带着孙子孙女来,儿子都留下来看家,岑小叔家是小婶带俩儿子,岑铁牛和岑大嫂带石头全过来了,家里有大伯家儿子帮忙盯着些。

总是要留人的,不可能全都来。

走了一天,车里憋闷的热,但精气神都是好的,就是最小的岑石头,也没怎么哭闹,乖乖的路上吃了睡睡了吃,醒来就是哭,也是要撒尿。

岑越听到传话,忙和阿扉出去接。

他们刚走到第二道门,就听见熟悉声了。齐少扉可高兴,说:“是铁蛋的声。”

“……你记得铁蛋的声?”岑越好奇。

齐少扉点点头,说:“我第一次回去时,铁蛋给我玩挑棍。”

“……”难怪记着。

说话间就看到亲人了。

别说,岑越还真的挺感动的,这一瞬间,觉得幸好听了刘妈妈的话,众人是热闹寒暄,问热不热,累不累,快进来擦洗,饭就备上了云云。

“累啥,就是坐车,那日头下地干活也是一天,比那个轻省。”岑小婶爽快说。

岑大伯娘是捶着腰,说:“我看还是下地轻省些,能活动,伸展的开。”

“小越哥,这是你们家吗?好大。”

“小越叔,阿扉叔。”

岑越招呼人进,一边说话,“坐车久了就是腰酸,一会热毛巾给伯娘敷一敷,缓解一下。”

“石头呢?路上咋样?”

“我本来都说不劳累大家了,想着日后再请大家坐坐的。”

岑大伯就很严肃说:“这是你们大日子,你和少扉独立门户盖了宅子,以后就是你们当家做主了,要来认认路的,没什么劳累的。”

岑越感动,说是。

进了第二道门,那敞快的又是花草,还有篱笆。岑越带大家走廊上,说:“我这儿想种种菜和果子的,现下还没种,没时间,才搬好。”

“种菜好,以前你们在镇上样样花钱,那多费银钱啊。”岑大伯娘说。

小孩子都好奇看,却规规矩矩也没敢跑跳。

这还是认生,住两日就好了。

岑越带大伙到他们的院子,会客的院子桃源乡两位伯伯家住着,昨日下午就拖家带口到了。到了正院,两边厢房客卧都有空,早早收拾好了。

大伯娘刚来时还担心住不下,孙子孙女能跟他们一道睡,再不济到时候,女眷挤一屋,男的挤一处,没成想是屋子多,都能住开。

梅香小菊上了热水,备饭菜的备饭菜。

大家伙吃饭时,桃源乡的齐盛齐宏到了,又是一顿寒暄,都是下田的庄稼汉,自然齐家底子殷实要富裕,可两人根子骨没变,因此很能说到一起。

说地里庄稼涨势,说天气,说快收成了云云。

小孩子们这才放开了些,因为齐家也有孩子来,小孩子就是人多能玩到一块,他们在外头花园里玩,齐家小孩说玩老鹰捉小鸡,姜家的四个小孩没听过,但一听说法,当即是同意了。

玩起来热闹,小朋友笑声叫声一片。

岑小婶听外头她家铁蛋叫,就磨牙根,车上说乖一些乖一些,这会闹腾的,岑越说没事,让孩子玩嘛,还让梅香给送了薄荷水解暑,别坏了嗓子。

齐少扉就老跑神,往外头瞧。

岑越就说咱们去看看孩子怎么样,借口带着阿扉一块去玩。他们一走,齐家长辈脸上是笑容,夸说:“你们小越养的好,脾气好耐心好,心地善良,好孩子。”

岑铁牛当然高兴,就是嘴笨,只说好说小越在家时就好。

傍晚时苏秀才一家也到了。

第二日,齐家乔迁之喜摆宴开始,请了舞龙舞狮,敲敲打打在门口放了炮仗,岑越齐少扉拉了门牌匾额上的红绸,露出齐宅二字,众人是鼓掌欢迎。

客人们迎进,入座。

中间大花园特别敞快,摆着桌椅,回廊是挂着红灯笼绑着红绸。

宅子门口,躲在人群瞧热闹的程家人,望着大门踟蹰不敢进,程母抹眼泪,“妞儿是不是回来了?”

程弟弟垫着脚往里看,这宅子里都摆酒席,娘说了,他二姐在里头住着,为啥不请他们

“老七你去问问。”程父不敢上,让小儿子上去问。

他姐出嫁时,老七才三岁还记不得事。

程七也怕,老老实实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问。一家人在门口着急,却都是老实巴交胆小性子,最后谁都没进去,问都没敢问,宾客进完了,门口散了,程家人也走了。

回去路上,程父说:“二妞跟齐家少爷夫郎过日子,肯定做不得主的。”

“我听说卖身的话,那跟奴差不多,都是由主人家打骂发落的。”程母说。

程父脸上更沉默,只叹气,程母也不说了,夫妻俩心里都明白,当初二妞给齐老爷做妾,那是他们窝囊,逼到那份上了,可家里也难啊,二妞不嫁人,她爹兄弟要赔命赔腿的。

“……那时候二妞跟李村那小子……”

“还说这话干啥,她现在日子也好,当姨娘,吃穿不愁,多好。”程父说着给自己说。

程母点点头。

这么说着,老两口心里就好受些,像是那卖身做妾也是一桩好事似得。

早前时,岑越问到程姨娘这儿,程姨娘一脸坚决说不见不请,就当她没什么娘家人了。岑越一见,就没请。

于是就有今天这桩,不过程家人老实也不敢进不敢问,到最后宴席摆完了,岑越也不知道程家人来过,跟没发生过一般。

摆完席第二日桃源乡的齐家人回了。

岑村路远,岑越想多留大家住几天,岑大伯说家里地里还有庄稼,住这儿久了,心里操心放不下。岑铁牛在旁点头,大伯小叔家还有人,他家是全跑来了。

“门户记上了,你日子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等以后石头大了,我和你嫂子再来。”岑铁牛说。

于是到了第四日就收拾全部回了。

岑越齐少扉送大家离开,等车影看不见了,这才回去。前几日宅子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安静许多,不过静了也好。

“太闹了,我头疼。”岑越说。

齐少扉就要给越越揉揉脑袋。岑越拉着阿扉的手,说不用,又说:“等庄稼们忙完了,到了八月抽人手,或是雇工要开垦田地。”

“二苗家也盖好了,过几日吃二苗家的席。”

齐少扉说好啊好啊。

“还有地忙完了,咱们去一趟府县,这次王掌柜卖香料我们跟着一道。”岑越捋之后要忙的事。

去府县借名目‘搞’种子是一事,再去去荣和堂问问小邹大夫,阿扉病情如何,几位大夫琢磨出进展没有。

这搬家的事,从去年到这会,时隔九个月终于是彻底完成了。

“回去先睡两天大觉!”岑越说。

齐少扉应:“好啊,越越我们夜里睡外头好不好?睡凉席上,这样能看星星。”

“可以啊。”

当天夜里,两人洗过澡,穿着坎肩褂子,裤子都是宽宽松松的中裤,那张小院做的竹席搬了出来,就放在凉棚底下,他们这凉棚葡萄树还没栽种,光秃秃的,不过看星空更方便了。

今年没吃上寒瓜,要是冰过的西瓜那就更好了。

七月初,姜二苗寇长峰院子盖好了,不过两人没邀家里,二苗说:“这会地里忙活,我家肯定不来人,再说在村里,我们俩是打长工的,也没啥气派不气派,我买卖还没做个样子呢。”

“等过年那会再说吧。”

岑越便说:“那我们俩去你新屋热闹热闹?”

“小越哥,我就是这意思。”

姜二苗寇长峰的院子,只要不跟齐宅比,那是不小的,很是质朴实用,没什么花样子。那天,岑越送了炮仗,点了炮仗炸过后,姜二苗寇长峰推门,请客人入内。

饭菜也是姜二苗做的,寇长峰也会做,姜二苗说:“长峰烤肉好吃。”

岑越没吃过不知道,真信了。

倒是寇长峰沉默了下,不知道说不说实话,但二苗这是夸他的,那就不说了。姜二苗不让小越哥两口子帮忙,说今日他们俩来做饭,你们歇着。

岑越就和阿扉在二苗家看大黑。

天气热,大黑热的趴在院子砖上,旁边还有一桶井水,齐少扉就拿水瓢舀了水,给大黑身边青砖浇水,这样凉快些。

大黑就拿尾巴蹭了下齐少扉。

齐少扉:!

“越越你看见了没?大黑蹭我了。”

岑越:“看见了看见了。”

齐少扉更是细心照料大黑,还给大黑打扇子。岑越不知为何,就问:“阿扉,我和大黑谁跟你天下第一好。”说完就不好意思了。

咋能说出这种话!

像什么样子,他难不成还和大黑吃醋吗?!

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越越吃醋了!”齐少扉丢了水瓢高兴的扑过去,抱着越越,岑越是往后仰,幸好是蹲着,摔了也不疼,结果是阿扉把他抱在怀里,半点磕碰也没有。

岑越着急,“我是不是压着你的手了?”他背后有手的。

齐少扉不答,眼睛亮晶晶的,高兴说:“越越,你吃大黑醋了是不是?我和越越天下第一好,谁都不行,就和越越最好了。”

“好,知道了。”岑越看着阿扉,也有些认真的应着。

后来饭好了,岑越一想到他问的问题,还有点脸烧,好在天气热,能用这个借口,二苗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

“这是寇长峰烤的肉?”岑越问二苗。

姜二苗高高兴兴往嘴里送,吃的快乐,点点头,说:“对啊,是不是很香!小越哥你多吃点。”

小越哥多吃胃要疼的,岑越心里默默想,说:“二苗你爱吃多吃些,最近天热我有些上火,就不吃了。”

“难怪刚出来看到你脸红了,要不要喝点下火的?”

“不用了,家里有,我回去自己喝。”

“好啊。”

最后岑越吃了一口的烤肉,齐少扉全吃了。岑越:!!!

“好吃吗?”

齐少扉不点头不摇头,岑越就知道他的味觉好着,不好吃,但阿扉学会了顾及别人心情面子,就没说实话,也不想骗他。

整个七月,桃花乡都很忙,是充实的忙碌。

岑村里,从桃花乡回去的岑家人,回去没歇几天,该忙活的忙活起来,小孩子没这么紧,跑在村里,说桃花乡小越哥的家好大好大,吃了好多好吃的。

“还有烤鸭,鸭子烤了好吃。”

听得没去的岑大伯家娃娃咽口水。

村里人问多大,娃娃们说不上来,敞开了胳膊比划‘这么大’,村里人都笑哈哈,没当回事。

就是烤鸭,村里人都觉得,正经摆席那得杀猪,吃鸭子略是小气了些。

“吃了,猪也吃了。”娃娃们说。

村里人就点点头,说:“那像回事了。”只是也没觉得这席面多好,宅子多大,小娃娃们一年见不到几次荤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夸大了。

后来收成忙起来,大家也不好奇不问桃花乡齐家的事了。

八月,桃花乡齐宅。

晌午梅香做了鸡丝凉面,还拌了个豆腐变蛋,水是凉白开泡着薄荷叶子,饭菜上桌。

岑越和齐少扉在堂屋吃饭。

“郎君,变蛋给姨娘那儿送了些。”梅香回话来。

岑越点了点头意思知道了,“你们也下去吃饭吧。”

其实桃花乡的夏日还好,就晌午那一会晒得厉害,早晚还有些凉意。每天就中午这会吃饭难,岑越没什么胃口,光爱吃一些凉的。

吃过饭,两人脱了外衣,在屋里睡午觉。

一觉醒来,外头天还是大太阳,岑越估计没睡多久,热的身上坎肩都是汗,阿扉还在睡,也睡得不踏实,岑越给打了会扇子,梅香在外头问:“郎君,赵婶来了,还有曹罗。”

“让他们去厅里等一等,我就出来。”

岑越能想来什么事。到了厅里,曹罗赵婶都站着,曹罗说:“郎君,今年收成下来了,稻米都拾掇干净,麦子玉米也装了粮,佃农都在院子里候着。”

赵婶说:“还有一麻袋红薯,三少爷爱吃这个。”

“去看看。”

粮食六户佃农都送到来了,就在会客院子,那边有个大粮库的。岑越到了会客院子,六家男丁一字排着,谁家的东西都堆在院子里,等着清点入库,划了今年的帐。

清点粮这以前是齐老爷八月初来庄子做的,后来年岁大了,齐老爷不爱跑一趟,就让身边长随来做,长随是会记账,会识字。

说起来齐老爷的长随留在了镇上齐

岑越当初收人也忘了此人,后来听牛师傅说起,说这人忠心,岑越也有过念头招到他这儿,可此人不愿意,要留在镇上齐

当初分家时,这人一直按齐老爷交代办事,是得罪了杜氏了,还有杜氏给阿扉下药,推锅让李婆子背,那会跟长随还对峙过,看谁经手药有问题,种种矛盾下,如今留下来,日子估摸也不好过,但人家不愿意来,岑越也不强求。

“郎君,今年收成好,冬日里雪下了几场,我家是五亩旱地,种的麦子,一共收成九十石。”

一旦是有个一百一到一百二是斤,这么算下来五亩地收成好的情况下,有九百五六十斤——

岑越记得,现代时他家种地,一亩田多了上千斤,少了七八百的,也是种麦子,这会一亩田平均下来收成只有二百左右?

不仅是果子种子没优化,粮食种子也是一样。

岑越脑子算账,愣了下,那佃农以为郎君不信,忙说没敢欺骗主家的,岑越回过神,赶紧说:“我在想事情,不是说你骗我,田就在这儿,种多种少,大家都看着,瞒不了什么的。”

今年收成不错,就是按四成划。

这家是三十六石小麦。

曹罗把麻袋口一一解开,让郎君看看,他是检查过了,不过还得郎君过目一遍,嘴上说:“都是淘干净的,没什么石子灰尘。”

岑越点点头,这家就过了。

到了第二家报数。

忙活这个就忙了一下午,三十亩田,这会下来的是小麦和水稻,粮食肯定多,入库后堆的占了一大半地儿,他们粮库盖的大。

“今年先不卖了,先吃吧。”岑越手里虽是紧了些,但还不到卖粮的地步。

他是村里长出来的,如今入乡随俗,也有种存粮的习惯。

“郎君,今年收成真是喜人。”

曹罗锁库的时候,赵婶在旁喜笑颜开说。

岑越望着门,想的却是,空间里他没留麦子玉米水稻种子,毕竟那时候家里没多少地,他精力都在农家乐小饭馆上,顾着菜田有时候都忙不过来。

再说吃米吃面,现代超市直接买就行了。

要是能培育出现代的粮食种子,那亩产怎么说也会比现在多。

但他不会这个技术——

可他有空间这个‘金手指’。

好像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