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家摊上事了。”

李母呸了口,气冲冲骂说:“大下午的说什么晦气话,你家才有事了。”

跑来传信的显然是想看李家热闹,被骂了也不生气,笑说:“你还别不信,齐家岑郎君回来了,这会带了人要拿你家儿子去村长那儿讨公道。”

李母先是脸上一怕,紧跟着又想,那骚狐狸的小娼妇,还敢告村长,不怕名声臭了嫁不出去了?既是要闹,正好了,闹的乡里都知道,看谁怕谁。

她家儿子怕什么,该怕的是齐家的丫头,到时候不想嫁,那也得嫁了。

李母思及此,骂骂咧咧喊了女儿,“去地里喊你爹和哥回来,就说正好让村长给做主,齐家的丫头勾引我儿子,我还没说什么呢。”

李家女郎还没出门去田里喊人,便看到爹和四哥回来了。李壮子父子俩是气汹汹的,显然早知道了。李壮子尤其是,他晌午是跪地磕头,被齐家郎君逼退了,村里人都瞧见了,正气不过,干了一下午活,是越想越气,如今呸了两口唾沫,说:“正好了。”

“我去屋里拿个东西。”李壮子进了屋,没一会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隐约露出红色络子,这就是证据,青丝先勾搭他的。

今日非得逼青丝嫁给他,到了他家还不是由着搓捏。

李母怕儿子吃亏,是跟着一道去了,她能哭能骂,咋滴,齐家还想拿人多动手打她不成?那要是能挨几拳头,她就躺着嚎,不得给她多赔几两银子了?

村长家院子门口围的全是人。

岑越齐少扉就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等着。村长大约知道什么事——这事前些日子就传开了,不由心里暗骂李壮子他家搞什么,多生事端,人家齐家不想丫头嫁你家,那也是正理,乡里谁家愿把孩子嫁过去?

“我们今天是来说理的。”岑越安抚村长,村长有点忐忑不安。

村长看岑郎君背后一圈女眷丫头,也没跟汉子,当即是点点头,大约知道岑郎君这是真来说道理的,这便好这便好,到时候说开了,让李壮子赔礼道歉就是了。

人家大姑娘不嫁人,难不成还要强逼着嫁啊。

不知谁喊了声:“李壮子一家来了。”

外头围着的人群纷纷散开,李壮子打头来的,他爹娘妹妹全都来了,村长见了刚起身,还没说个话头呢,李壮子先看岑郎君背后的青丝,大声嚷嚷:“青丝你说你要嫁给我的,你都是我的人了,齐家要拆散咱们,说得好好的,你别怕,这会村长给咱们做主。”

青丝想反驳,可想到出来时郎君交代的话,攥着手心,硬是忍了回去,只是她脸上带着些气愤,可看到郎君三少爷稳坐着,便心里踏实,神色慢慢的连气愤都没有了。

围观村民本是先嗬的发出惊讶声,还吵吵嚷嚷想着说道几句,确实是也说了,‘什么’、‘真的假的’、‘难不成俩人还好了’云云,只是没几句,众人发现齐家三少爷和郎君,人家不着急,半丝的生气也没,岑郎君还笑眯眯的。

这咋回事?

“你笑啥?我说的都是真的,青丝跟我好过,她脖子底下奶子那儿有痣。”李壮子说出证据,这个夸大了,他就瞅见是青丝脖子底下。

众人又惊呼,好像是真的?这李壮子咋知道的?难不成真在一起那什么了?便纷纷扭头看齐家三少爷和郎君,这俩人怎么还不急不躁的。

岑越不言语,还是笑看李壮子。

李壮子被看的发急,“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大伙不信,随便找个婶子可以看的,我真没说谎,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得意洋洋说:“这就是青丝送我的荷包,那一晚我俩好的时候,我要走,她舍不得送我的,这还有假,村里谁家有这个料子有这个刺绣?”

“青丝,我媳妇儿你别跟我生气了。”

岑越脸上笑,眼底冷了,只说:“说完了?”

“这是不是你家东西?岑郎君你瞧瞧啊。”

岑越点点头,“是我家的料子,是不是还有二两半的银子?”

“是啊,青丝给我的,说我是她男人,给我银子花,好媳妇儿别生气了,我现在说了,你们郎君三少爷要是厚道,就该放咱俩好好过日子,不闹了。”李壮子嬉皮笑脸说。

岑越:“你既是承认了就好,村长你听见了,他偷了我家银钱,荷包连着二两半的银子,是个贼。”

“什么贼?!我儿才不是贼,明明是那小娼妇勾引我儿给我儿的。”李母急了骂。

岑越冷声说:“你嘴上攀扯我家丫头,坏我齐家名声,喊吧,喊得乡里都知晓,我拿了你儿子上衙门,偷摸到我家,窃了银子,如今还要诬告攀扯我家中清清白白的丫头。”

“大家伙刚都听见了,这荷包在李壮子手里,李壮子也说了二两半银子,是不是?知道偷窃事被发现了,这会倒打一耙攀扯旁的,哼。”

岑越一记冷笑。

“不是、不是,我没偷,真是青丝给我的,送我的,我俩好过——她□□有痣,你们看了就知晓。”

岑越看着李壮子,蔑视说:“你还再攀扯,你说有就有,你说查就查,明明是你偷的银子,你一个小偷,今日要是不惩罚了,改日偷了旁人的东西,嘴里再污蔑旁人,是不是整个乡里都由着你了?”

“这毛病,到了我这儿我不惯着,查是不可能查的,她如何我不知,我就知道我家的银子荷包在你手上,小偷还敢跟我嚷嚷。”

“不是,不是我偷了,就是她。”李壮子急了高声嚷。

岑越问青丝,“是你给的?”

青丝果决的摇摇头,“不是。”

“你个小娼妇你还敢说谎,我撕烂你的嘴——”李母上前要揪青丝,伸着爪子要挠。

赵春花一个上前,她是干粗活的,一巴掌就能钳住李壮子娘的手,那人嘴上喷粪,长指甲就是往青丝脸上去。

“打!”岑越冷声道。

赵春花一听郎君话,想也没想,反手就是啪啪两巴掌,抽的李母一个踉跄,这下子李家人急了,李壮子喊你竟敢打我娘——

“谁动手?!谁!”

“齐家来人了——”

门外有人喊。

姜二苗带着十几个壮汉匆匆赶来,是跑完货到了门口听到村民说,连着车都没卸直奔而来,这会看到李壮子几个要冲小越哥,当即是挥手,后头车夫全都奔进去,三两下全都给压住了。

“小越哥,你咋不带人,这泼皮无赖小偷。”姜二苗骂道。

村长院子里全都是齐家的车夫,人高马大,很是威慑。村长都有些怕了,要是动起手来,那咋办——

“杀人啦杀人了,齐家仗人多欺负人了。”李壮子喊。

李母杀猪一样嚎叫打滚,哭的凄惨,说齐家外来的欺负李村人了,还说什么厚道,呸,都是装的。

“你们家这等无赖,也配我小越哥发善心?那恶人就得遭报应。”姜二苗骂,看着外头显然是吓着的村民,不由高声说:“乡里好人家,我小越哥啥时候欺负过了?分明是你们家咎由自取的,活该呸!”

外头村民本来是害怕,这会一听倒是找回了理智,是啊,齐家可从来没欺负过他们,就是他们买寒瓜果子,那都便宜一些,还有免费喝的凉茶呢。

那确实是李壮子家活该了,攀扯到人家齐家上。

李母哭喊杀了人,死人了,欺负人了。李壮子是使劲力气挣扎,可被按的死死的,嘴里是喷脏咒骂岑越。

齐少扉听不得这些,说:“嘴堵了。”

“知道了,三少爷。”车夫把李壮子嘴堵实了。

岑越看着众人,面色冷,说:“青丝是六岁就被爹娘卖到齐家为奴的,苦人家出身,在齐家勤勤恳恳干活,长到了如今,却遭这么个小偷污蔑清白。”

“有人心里肯定想,青丝为啥不证明,可今个李壮子说她,她脱了衣裳由人检查,受此等侮辱,改明个,又有人说她如何如何,后日又说,怎么了,我家丫头一天什么都不干了,光给大伙证清白了?等哪一日,是不是要一头碰死,拿命证明?”

岑越叹了口气,说:“乡里女郎,不管家里是否富裕,好歹是有爹娘兄弟在的,是个靠山,在外头受了半点闲言碎语,还有家里长辈出头,可这李壮子一家可恨啊,欺一个丫头没爹娘,大家伙都听到了,李壮子他娘满嘴的脏话,骂的是什么?”

“在场的各位,她今个要是骂的你家中女郎,你们如何?”

村里人一听,有的妇人一想,气不过当即说:“要是敢骂我家闺女,我撕烂她的嘴!”甭管李壮子家咋样,那也不能骂女郎娼妇,这是能说的?

那得全家跟着李家打起来才成的。

“是的是的。”

“不该说的。”

这下大伙想,难怪刚岑郎君让赵春花打李壮子娘的脸,该打!

岑越继续说:“青丝绿团是十五岁才拿的工钱,先前是没有的,当时在镇上,也是看干活给发,是勤勤恳恳都熬出来的。”

“大家伙想必听过我家丫头工钱多,那也是闲了看孩子洗衣做饭,忙的时候还要去地里、工厂干活,一个人顶着两个人用,我不给她们发银钱,那我是黑心的了。”

“她们赚的钱,那是她们该得的,都没爹娘家里做靠山了,就指望那些银子傍身。”

“我家丫头嫁人,出嫁时,我烧了卖身契,寻得是乡里好人家,不图钱财,就是求一家和乐,公婆人好善良,男郎勤快肯干,青丝怎么说,每月月银三百文,年底给发红包、年礼布料鸡鸭、年终奖一两银子——”岑越说的少了。

众人听的直感叹,这么多啊。

“怎么说,看上李壮子家?这是青丝图什么?图李壮子娘满嘴喷粪不疼惜自家丫头,还是图李壮子爹没理搅三分是个混账恶霸,还是图李壮子游手好闲胡乱污蔑女郎清白?这等的人家,诸位能瞧上?能把女儿嫁过去?”

“自是不成的,恨不得离他家八丈远。”

“嫁到他家,那不得受磋磨,做亲爹娘的又不是后的。”

“可不是嘛。”

岑越说:“大家伙还是眼明心亮,他先偷了钱,再放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是逼我家不得不把青丝嫁给他,要是都听他的,随着他的意,那才是笑话了,这等人嘴里说什么一概不听一概不理一概不信。”

“对对。”

“李壮子真是可恨的紧,知道齐家有钱,丫头有傍身银子,这是偷完了钱,还要掏人家丫头的底。”

“可恶啊可恶。”

“都是没爹没娘的可怜人,还要被这人惦记上,真到了李家——他家亲生的闺女都不稀罕命,还稀罕一个丫头?可怜咯。”

青丝在后头听着郎君说话,听着村民说话,是眼眶红了,心里无限的后悔,也生了浓浓的恐惧,要是郎君三少爷没管她,真由着她嫁了李壮子,她以后那才是跳到了火坑了。

“村长,您定,他偷我家钱,污蔑我家丫头名声,您说怎么罚。”岑越道。

村长看着地上被绑的李壮子一家,不由心里叹气,这家人往常是欺负其他人,今个踢到铁板了,也不瞧瞧齐家,人家有钱有势有人,在乡里还有好名声,今日岑郎君口风定是李壮子小偷,那就是小偷了。

这一家子嘴都被堵住了,他还问什么?

不过也确实是村里人说的那般:活该了。

是该长长记性。村长思忖后,说:“李壮子偷齐家的二两半要还。”

岑越点点头,“自然,偷钱还回来,村长公道。那罚呢?不能就这般不清不楚算了,他偷我家银子,还回来是正常的,总不能不罚吧?”

“要罚。”村长说的慢,看着岑郎君,“罚抽鞭子二十下,怎么样?”

岑越点点头,“可。”笑说:“我都听村长的,村长公道,是齐村村民的福气。”

“不敢当。”村长神色也轻松了,岑郎君到底是抬手放过了,只给了李壮子一些教训,希望李壮子以后知道好歹。

岑越笑着等,没走。村长见了,便只能喊了人,“取鞭子,打。”

李壮子就在这儿受了二十鞭子。

岑越围观了全程,等打完了,岑越点了点头说:“放开吧。”

车夫一放手,李家人挣脱了,嘴里的东西呸的吐出来,李母是张嘴就骂,岑越挡了下阿扉,冷冷静静说:“你今日骂我,怎么骂的话都记下,不怕反噬到你身上,你儿子,你一家身上,你就骂。”

“二十鞭,你们一家觉得轻了,那继续来找我,继续编排。”

“今日的事,村长见证下,他挨完了打就此作罢,要是你们还生了什么心思,敢到我家搞什么小动作,护院要是抓住了,不用我发话,拿了人直接给我打断腿。”

李母听得眼底闪着惧怕,是嘴唇抖动想说什么、闹什么、骂什么,最终是一字片语都不敢说出来。李壮子更是疼的额前豆大的汗,不敢再言语。

“钱拿来。”岑越问。

李壮子爹这会是咬着牙,打了儿子脑袋一下,“都是你害的,钱赶紧还回去。”

二两半的银子没花,就是花了,这会也得吐出来。

岑越不急,就等着,一文钱都少不得,等李壮子娘拿了银子来,这才放了话,“回吧。”

外头村民是害怕了些,没人敢说什么嗑什么牙。

岑越一见,笑了笑,很是和气说:“今日真是对不住大家了,吵吵嚷嚷的,还劳累大家耽误做了见证,这般吧,明日李村村民来我家,寒瓜下来了,每户送一个寒瓜,算是补偿大家了。”

“岑老板太客气了。”

“也没什么的,怎么就送寒瓜了。”

“客气了客气了。”

村民这下才找回了舌头,纷纷说着推辞的客套话。岑越笑眯眯的,一反刚才的威逼架势,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什么,劳烦村长做个记数,我家的东西,以后酬谢乡里,李壮子一家一概除外。”

“自然自然。”村长送人出院子,总算是结束了。

一行人是浩浩荡荡的回。

姜二苗一直没开口,走的远了,才小声说:“小越哥你刚才好厉害啊。”

岑越一看二苗是星星眼,再一看,他家大崽也是崇拜目光,岑越:……

“你们不觉得我这是仗势欺人?跟恶霸似得?”

姜二苗摇头,“都是那家先撩架的,活该。”

“越越这是替天行道主持正义。”齐少扉认真道。

岑越:“……”

“倒也不是。只是这事真要强硬一些,不然——”不然青丝之后真没法在乡里走动了。

岑越也没反省自己行为,李壮子能随口攀扯,把一分的事情,夸大说十分——拉扯间看到青丝脖子下的痣,就能随口编排说跟青丝睡过了,他怎么就不能反击回去。

“我也是吓唬吓唬他们家,他们家以后不来生事,那就是进水不犯河水。”

姜二苗好奇,“那要是真来了呢?”小越哥是吓唬人啊。

岑越笑而不语。齐少扉也笑,刚没问便知道如何。

果然,他和越越才是最默契的。

姜二苗看小越哥和三少爷背影,还琢磨,拉了拉长峰胳膊,“你说小越哥刚笑是啥意思?三少爷咋也是那个笑?”那他也笑笑?

“你说呢?要是三花——”寇长峰起了个头。

姜二苗就怒了,“那我得打断李壮子的腿。”敢诓骗他妹妹。

这不就是了。

这事在乡里很快传开,乡里听到了只后悔不是本村发生的事——不然能免费得一个寒瓜,也只有李村,且围观的村民心里感叹:“岑老板好大的威风。”

“是啊,今日说话时,别说李壮子娘害怕,就是我也害怕。”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壮子一家也是活该,以为齐家丫头没爹娘,是个丫头奴仆,想着说了也没啥,作践人,没想到今个栽了。”

“是啊,岑老板今个是厉害了些,但不招惹人家,人家齐家还是很和善的,去年流水席,今个送寒瓜。”

“爹,明日寒瓜咱们吃了吧,就别卖了。”家里小娃娃可不在意旁的话题,是一门心思想着吃寒瓜。

家里长辈一听,不由笑说:“吃吧吃吧,谁让我是你爹。”

白得的寒瓜就给娃娃们解解暑,甜甜嘴。

“齐家的丫头好赚钱,周狗子家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绿团嫁过去,还在齐家干活呢。”

“你说青丝跟李壮子是不是——”

“甭管是不是,别猜了,岑郎君今个不是说了,都别听别信,你可别在外头瞎说,回头别让人家找上门了。”

吓得这人不敢再提了,要真是被岑郎君找上门,谁挨打谁给赔银子?只是自己心里琢磨,那青丝到底是不是黄花大姑娘?可惜了……

转头说:“齐村好像有个丫头在齐家做活,不知道工钱多少。”

“我也听说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媳妇儿。”

小媳妇的都嫁了人,是人家的人了,惦记不得,那就剩齐村的丫头了,不说跟青丝绿团一般,一个月三百文,就是二百文那一年也有二两多银子呢。

“齐村谁家的丫头?”

“我早打听过了,叫齐丫,她娘是后娘……”

丫头们到了家中,一个个干活很是积极,绿团还抱着青丝拍了拍,说:“这事郎君也说了,过去了,以后别提了,好生过日子知道吗。”

青丝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烧水,姜老板回来了要用水,郎君肯定留姜老板用晚饭……”

“一道去。”

丫头们手脚麻利的各干各的事。豆蔻今日没去,不过她听了些,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怎么了,又好像明白,反正各位大姐姐回来后,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各个跟那——

像是她哥哥说的,就跟那打了胜仗一样。

豆蔻问:“姐姐们,你们打胜仗了吗?”

众人都笑,小菊凑到灶膛前,摸了下豆蔻脑袋,就像以前梅香姐爱惜她那般,她看着豆蔻小小的脸,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好好干活,听郎君三少爷话,齐家就是咱们的家,不会受旁人欺负的。”

余蹊——

“知道了小菊姐。”豆蔻点了点头,认真了。

吃过了晚饭——今个是点了灯吃的,有些晚了。二苗在他家洗漱过,吃了饭就说要回,岑越看二苗那嘚嘚瑟瑟神神秘秘的劲儿,是顿了顿,没多留。

快回吧,我家圆月还等弯刀呢。

第二日岑越吃了早饭,抱着圆月玩,齐少扉在旁边嫉妒的面目全非,最后只能安慰自己,他和越越天下第一好,越越抱一抱臭崽崽而已——夜里他还能抱越越,抱一晚上呢。

“泽泻、杜仲,你们俩跟着曹管事,今日要是李村村民来领寒瓜,在旁协助。”岑越跟俩兄弟吩咐。

泽泻就是豆蔻的亲哥,原名狗娃子,被打断了腿那位。小孩子年幼,恢复的快,长得也好,在齐家吃饭没什么拘束,如今才半年,个头都蹿了蹿,各个还像是瘦麻杆,这得慢慢补。

这俩人在六人中年岁最大,差不多都是十二岁,跟着二苗走货的,都能吃苦。其他三人年纪最小的远志六岁半,岑越派去到正院邹大夫跟前帮忙去了。

其实说帮忙,不如说学徒,还劳烦邹长青教一教远志东西。

石斛、地榆则是跟在他身边。

二苗一回来,这俩孩子是认准了他才是大老板是主子一样,尤其是泽泻,不给安排事,还刺挠,闲不住——这孩子想多干干活,家里能多照看下他妹子豆蔻。

这就想的复杂了,就是没他努力多干活,家里丫头也没说欺负小豆蔻的。

“你们俩也去吧,在外院看看,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岑越把石斛、地榆也打发出去了。

说是干活,实际上让四人一块说说话,松快松快。

晌午之前,寒瓜就送完了,李村村长带每户家中男丁来领的,一户一个寒瓜,有的一户四五人,有的快十人,人多的自然是在心里嘀咕念叨几声,不敢说出来,毕竟凭白得来的寒瓜,再说岑郎君昨日的威风还在,没人敢乱说。

人多的就少吃一口,吃少了的就说还不如分家算了,这么乌压压的一大家子人,整日吵嘴,有啥个意思,早该分了云云。

岑越并不知道,他送寒瓜,还送的李村有户因此闹了分家——

后来听赵婶说起来,岑越一脸莫名,无辜说:“可不关我的事。”

“是同郎君没干系,我就说说,那家也没分,长辈们威严大,不过我看是早分晚分都是分,这会长辈还在能压一压,可面和心不和,等两腿一蹬人没了,那几个儿子不得为了屋子田地打成乌眼青。”赵春花感叹。

岑越和赵婶闲聊,“赵婶见解好,不过话说回来,曹罗的婚事,赵婶你不急啊?”

“不怕郎君笑话,起先我也急,可他那倔驴脾气,我后来想,就是曹罗娶妻生娃娃了,那娃娃也不是跟我赵春花姓,我男人生前对我也不咋样,我干啥为了他家姓,急死白活的,随便吧。”赵春花想明白后,心里舒坦了,不急了随便去吧。

岑越露出笑来,“赵婶有大智慧的,心胸宽广了,日子过得舒坦,肯定活的长久。”

“借郎君吉言了。”赵春花笑呵呵说。

岑越则想,曹罗可真是嘴巴紧,连着他娘都瞒得死死的,要不是阿扉发现一丝丝端倪,俩人夜里八卦起来,他也没往那方面想……

曹罗喜欢家里的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