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作者:路归途

北安伯府盖好,搬进去是天丰四年十月的事情了。其实天丰四年春时,伯府便已经盖好收拾齐整了,里头花草树木,假山湖泊,一砖一瓦,皆是上品,建造府的人谁不知如今北安伯是大华新贵,东西自是用好的。

府邸位置,距离现如今的还好,骑马的话很快,十来分钟的事情,要是走路或是坐车,可能慢一些。

为此,岑越齐少扉开始学骑马,也不光是因为来往两个宅子,主要是往麦种田地奔波,学门技术挺好的。

岑越现在骑马技术很不错,府里凡是想学的,不拘男女,只要年岁到身高足能学了,都学会了。蕊红是丫头中打头阵第一个报名的,其他丫头一看,纷纷跟着了。

宫里来的抱香闻竹两位姑姑怔了怔,而后是笑了,说乡里自在痛快。后来二人也学了。

在宫里当差,知一点,要是机会到了要抓紧了,学什么本事,以后可能是傍身救命用的。

那段时日,府中上下都跟着学骑马。

岑越把这个称‘考驾照’,还笑说天凉快,现在学好,要是到暑假那晒成煤球了。

圆月很想学,可惜身高还不到马肚子那儿,这崽不死心,撒娇卖萌求阿爹,哼哼唧唧的,岑越拿着没办法,求救看大崽。齐少扉便逮了人说:“是不是我启蒙教你认字太温和了?”

确实温和。

去年齐少扉回来,之后两三个月没旁的心思,很是懒散,就爱贴着越越,岑越走哪,跟着那儿,对圆月也是温声细语的,处处纵着,父子俩一块撒野的玩。

想起来启蒙也到了下半年。

齐少扉听越越说,两位西席教称心,圆月跟着一道学,但比较‘轻松’,他便明白,肯定是没好好磨炼磨炼。

等下半年齐少扉卷着袖子说教圆月启蒙,也是一拖再拖,‘快端午了’,那便包粽子,一起过节;‘马上重阳了’,于是休息两日全家登高露营野餐;‘十月一是不是要回桃源乡烧纸’,先前你在华都不回来,我这儿也忙,得了爵位,你封了三品——

岑越这儿还给阿扉找补,总不能在俩伯伯跟前说阿扉得的是诰命,估计俩大伯听了得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说祖上冒青烟,还是旁的了。

就直截了当说正三品,散士。反正这散士听着也不像是什么‘淑娴夫人’、‘端康夫人’这样的封号。

然后一家人又去桃源乡烧纸。

去了桃源乡回来路上,齐少扉便叨念那也要再去一趟大哥大嫂那儿,得回岑村——

“如今我回来了,不好不走动,大哥大嫂肯定知道你得了爵位。”

岑越说:“第二年时哥嫂来过。”又点了点头,“确实该亲自去,小住几日。”

于是天丰三年的冬日,一家三口带着人又到岑村住了七日。

村中每日都有人上门来拜,村民淳朴,也说不了什么弯弯绕绕的话,却也知现如今身份地位不同,求人神色忐忑,岑越一看便知来意为何,一概不收东西,说:“明年收成种子下来,北雁郡丰禾府县下的村子应是够的。”

这岑越说的还保守了。

村民一听,喜极而泣,“真的吗?明年种子就能用上了?”

“够不够啊?”

“怎么买?”

起初天丰帝只让北安伯管种子栽培,后调了唐家军去协助,到了之后各个衙门往下派发这事,天丰帝便想有何人。

温如生说:“圣上,俗语有一事不劳二主,再者北安伯夫夫圣上您知道,他们没根基,全都靠着您,为此事定会殚精竭虑好好效忠的。”

“再者,臣说句实话,北安伯夫夫心思单纯,有时候官场沉浸久了,尤其是地方官,层层下去,各种心思手段,不如圣上您撑腰做主,北安伯在地方没牵挂,冲锋陷阵,有唐家军队从旁护着,定能将此事快速定下。”

天丰帝一听,“子同,你懂朕,朕其实也是这个想法,先前担忧北安伯太年轻没根基,现在听你这般说,甚好。”

后传了旨,麦种一时,全权有北安伯负责,唐家军协助,听北安伯调度指挥麦种之事。

于是今年秋麦种刚下地种下时,北雁郡城林知府就亲自跑了一趟,同北安伯问安是一,正经事就是来年种子分配的问题。

各官员都记过数据,算过帐的,麦种分配之事,林知府带着北雁郡底下三个县令,统计了各个村庄,说实话,够两个府县。

“先紧着贫穷的地儿。”岑越说道。

圣上免了两年粮税,百姓们缓了两年,存了些家底,经济略富裕的地方,种普通的麦种也能过——

只能这般了,东西少,自是有偏颇选择的。

唐家军已经日夜不间停找荒地,开垦,等明年百姓种了后,再收的粮税,还有这边种的,等天丰五年时,肯定够两个郡用的……

如此下去,岑越保守估计,若是顺顺利利些,到了天丰七年时,大华凡是能种麦子的地儿都能种上了。

这几年就辛苦些,其实朝廷负担也重,一直用着国库。

此时岑村村民听完,皆是要跪地磕头,岑越拦住了,说:“不必磕头了,这是天佑大华,圣上乃是真龙天子,才有此物,庇护大华的百姓。”

众人便磕头谢圣上。

岑越现在说话严谨,凡是所到之处,百姓感激,皆是这般说辞,自然是流传到了天丰帝耳朵里,天丰帝闻言,面上笑意浓厚,说:“北安伯替朕分忧,实乃贤臣。”

明君贤臣。

后岑铁牛看了弟弟许久,岑越吃着馒头就菜,他嫂子手艺一如既往,吃惯了精细的,乍一吃嫂子做的大锅菜,还挺香的,此刻看到大哥看他,不由抬头问:“哥,咋了?干嘛这么看我?”

“觉得你现在这模样生疏了,刚都不像你了。”岑铁牛说。

岑越心里咯噔。

岑铁牛又笑呵呵说:“当了伯爷一下子威风了,刚我听你说话,都觉得厉害,你瞧石头果子回来是不是敬着你?”

“不过你吃起东西来,还是一样,大口大口的,也没个讲究。”

岑越:“嫂子做的馒头好吃。”

“小越你喜欢多吃点。”

“好。”岑越答应,再看石头果子,这俩小子长大了,壮的跟小山一样,尤其是石头,名副其实了,“害怕我了?”

俩兄弟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说不怕。可神色是有点敬畏的。

岑越不知怎么说,旁边齐少扉笑说:“越越要是忙正事,圆月也怕,你们三兄弟一道了。”

“我才不怕阿爹呢。”圆月先说了句,又乖乖补充:“我只是很尊敬阿爹的。”

石头果子一听,当即是憨憨笑,石头说我也一样,敬着阿叔,阿叔有本事,果子说大家以后都吃饱了,村里人都夸阿叔厉害。

夜里时,圆月很喜欢大伯家,因为只有一张大大的炕,他能和阿爹、爹一道睡觉,还喜欢往中间钻。齐少扉磨牙,最后等胖崽睡熟了,丢到了脚底下那边,还跟越越小声说:“我摸过了,脚下那儿暖和,炕烧的旺。”

岑越这次回来,跟哥嫂孩子聚了聚,近两年肯定会忙,让两人别往心里去,等忙完了,伯府盖好了,接大家过去玩。

“你哥心里有数,不是那种不知好坏的,你现如今给圣上办事,家里也没个支撑,那都靠着圣上,你先把差事办好了,旁的都别想,我不给你拖后腿的。”

“哥,你别说这话,咱们是兄弟。”

岑铁牛就咧嘴笑,说好,“我不跟你生分,你也别跟我生分。”又岔开了话,“当初村里人人都说你克夫命,那媒婆我还记得姓黄,叫黄大嘴?”

岑越其实都不记得了。

大嫂在旁说对对,姓黄,嘴大,能言会道的。

“黄大嘴当初夸你富贵命,说前头那两位受不住你的福气,说实话,我那会觉得她在吹。”

岑越:“……那她确实在吹。”杜氏能有好心?自是想让他这个倒霉的进门克阿扉的。

岑铁牛还未说话,齐少扉先认认真真说:“不是,肯定是真的,越越就是命贵。”

“对对对。”岑铁牛先附和,跟探花郎能说道一起了,高兴的说:“小越,你要听少扉的,他是探花郎有学问,说的话肯定没错。”

齐少扉说:“越越,听我的。”

“……好好,听你们的。”岑越后一想,这一世真的不错,家庭幸福,日子越过越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愁。

最主要是还很满足——有了自己价值。

说实话,忙是忙,在皇权封建社会,有时候也惶恐,觉得压力大,但看到地里黄澄澄金灿灿的麦子下来,见到百姓因丰收脸上实在的笑意,那一刻真的很满足。

“村里人以前不信,还笑话你,每次你和少扉回来都要编排几句,现如今不一样了,外头人都敬着你,说你和探花郎,一个文曲星下凡的,一个管粮食的神仙下凡的。”

岑越:“那也因为圣上真龙天子,我俩是天子的手下嘛。”

齐少扉在心里偷笑,越越现如今拍天丰帝马屁是得心应手了,真是张嘴随口瞎扯。

“这样啊?”岑铁牛一想还真是,“那你们好好办差事。”

“知道了哥。”

天丰四年春,伯府修好,岑越那时候忙着迎五月丰收季,没心思搬家,便说不急。他不急,底下人也不敢擅作主张搬——

这搬伯府和寻常搬家还不一样,要选黄道吉日,还要摆宴席的,到时候四方官员来贺,可不是在乡里吃席那般简单。

五月中时,挑了日子收成,北雁郡城官员连着三个府县县令皆到此,各自运着发下去的麦种,岑越让唐宵挑兵护着,顺便还有监工盯着,务必要发到百姓手中。

按照市场价低三成卖,或是以粮换粮种。

“不许从中搞鬼,以普通麦种充好麦种,亦或者是价高卖给商贾从中倒腾,圣上既是交给我,那边传我令,若是违反了,不管官员位置背后什么干系,都给我先绑了……”岑越正色说。

唐宵也面色严肃,这两年他没在边关,可也晒黑了一圈,下田种地不比当兵简单轻松,秦钰也黑了些,身上没了从前纨绔风流少爷之色,多了几分稳重坚定。

“得令!”唐宵说。

秦钰便调派人手,有的地方亲自前往。

这一年,有件大案,就像岑越猜想那般,真的有人觉得自己背后关系硬,不害怕,有人是天价倒卖麦种给一商贾——这商贾竟不是本国人。

后民间流传出:北安伯先斩后奏,怒斩贪官,其身边两元大将更是几经危险出入,将那邻国商贾抓了,也受了伤。

这事是秦钰先嗅出苗头的,北安伯吩咐下去,他们领了令,那边仔细行事,发现不对,秦钰让下属先回去回报,他跟着……

唐宵是带兵过去的。

地方官是怕了,色厉内荏说唐宵你带兵是想反了不成。

大华文武两个系统,各不牵扯,没有圣上命令调动,驻守的军不得前往其他郡城府县,更不能对文官动手的。

可唐宵动了,带的是北安伯的令牌。

这就是‘北安伯怒斩贪官’的来源,但其实没斩……岑越只让唐宵将人捆了,到时候交给圣上处置,不过补了句,要是危险,你随机应变,先擒了人,伤了也没事。

北安伯当时还咬了咬牙说:“什么事,我担着。”

唐宵便带兵去了。

北安伯放完消息,回头赶紧找‘诰命夫人’,“阿扉阿扉救命,快写折子送华都,把我写的小可怜委屈一些。”

齐少扉好笑,“越越替民办事,圣上是明君,自是知道越越一派赤忱的。”便动了笔写了折子。

而后拿了人,唐宵将那位官员打了个半残,后来是圣上派人亲自查的,本来以为就是官员利益熏心,没想到牵扯出邻国势力,扯出萝卜带出了许多泥——

这官员背后人竟是华都做官且还是盛家的贵族。

天丰帝得闻后大怒,那时华都姓盛的战战兢兢,唯恐侍卫拎着刀到了他家门前。

顺王府。

“王爷。”太监两股战战跪地说:“门外来护卫了。”

顺王正在做木雕,雕的是菩萨,栩栩如生,垂眸慈悲,他吹了吹木雕上的木屑,说:“来了就让进,本王也没犯事,圣上圣明的。”

他天生瘸子,又是愚钝,出身不好,可那时候‘命好’,成了第五太后的傀儡皇帝,比他聪明的,比他娘出身高贵的,可都死在了他前头。

无人了,就只能是他了。

太后瞧不上他,顺王知道,他就要跟瞧不上他的人作对,恶心也要恶心死她们。

他也知道皇叔那会想做皇帝。

他都知道的。

……皇叔比他英俊比他高大比他出身高贵,既是太祖赐的女子再不济,那也比一个做宫女的娘出身好。

顺王幼时是羡慕的,也曾想过跟皇叔好好学习政务,做个好皇帝,可……他身子坏了,成了‘太监’了,被人耻笑,被人瞧不上,再后来便望着皇叔成了嫉妒,曾暗暗想过,肯定不能让皇叔如愿,他过的不好,便让这个天下百姓来给他陪葬,大家都过的不好。

有一日,顺王还是长文帝时,一连几日做了噩梦,梦中因他昏庸无能,听信太后所言,皇叔中毒后,殚精竭虑还想教他做好皇帝,可皇叔一死,他趁机将温如生打入地牢,在不久国乱了。

那是怎样的人间炼狱,百姓伤亡饿死,田地被践踏,被左右夹击的邻国攻占而来,尸体成了山,血流成河……

他成了亡国君,被当众除去裤子,嘲笑他的下处,说他是天阉太监,折辱他,最后将他扒皮活剐。

天丰帝是被吓醒的,一刀刀的切肤之痛,还像是留在脑中。

后来他想,皇叔想做皇位就坐吧,他这辈子既是已经无后,管这皇位姓什么——父皇厌恶他,嫌他是跛子,是宫女所生。太后瞧不上他,想用他的权势,却鄙夷嫌恶他,只想他早早生下个健全的龙子。

再后来,他便顺了皇叔的愿,在旁看戏就好了。

若是真的乱了,那便怪不得他,亡国君也是皇叔做——长文帝当时想到这儿,笑出了声。

侍卫挎刀入府,太监宫婢吓得跪在两旁。

顺王说:“本王在家中雕了菩萨,是送子菩萨,送给皇叔的。”

“圣上请王爷进宫一趟。”侍卫做了请的姿势,但明晃晃的那是‘架着’走。

顺王便说好,跟着一道进了宫。

后脚王府就被抄了个底儿朝天,当夜侍卫将所查所抄东西列了详细,细数呈上。天丰帝一一翻看,最后看到了那话本子。

於悉征里——

“这是?”

侍卫跪地说:“属下在顺王暗格之中发现的,听王府太监所言,顺王时常取了此书捧着相看,有时嚎啕大哭,有时疯癫大笑,有时还喃喃自语要看好戏……”

因此侍卫觉得蹊跷,便将此书带了回来。

天丰帝重新又看了遍,待看到时日时,回想了下,当初跟在长文帝身边的太监祥宝,曾经说过,有几日,他那侄儿是夜里梦魇,醒来便哭,说莫要割朕的肉,还说这国要亡了……

他在看书中内容,便蹙着眉,如此匪夷所思内容,天丰帝不信,却留在了他心中,暗暗吃惊……

看似太平,却没想到渤海国已然埋伏至深。

若不是此次北安伯无意发现——天丰帝怔了,难不成北安伯夫夫还真是他的福星不成?有了此夫夫,他往事皆顺。

最后天丰帝将顺王放了回去。

“他既是想看朕的好戏,那便让他好好看看,看朕是如何让着天下海晏河清四海丰登天下万民真心顺服。”

后来天丰帝借此事,又肃清了一遍华都贵族,将盛氏皇族打压捋清了一遍,虽是放了顺王,却又下了一道旨意,凡是顺王女眷无所出的,若是族中愿意,其女眷便可归。

“这旨意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圣上这是羞辱顺王呢。”

“天下谁人不知,顺王是天阉,其女眷哪里能有子嗣?这不是明摆着遣返顺王的女眷么。”

“咱们圣上这怎么还管到顺王后宅了?”

“禁言。”有人悄声说:“前一个月,听说内城中姓盛的人人自危,你可知为何?我打听到了,这里头有缘故的,邻国那渤海国竟早早买通盛姓皇族,还有官员,北安伯琢磨出来的麦种,本来是给老百姓发的,结果有人倒卖,卖给了渤海国……”

百姓们闻言,各个惊讶,竟有这等事。

“若是真的,那该抓,该杀!”

“这天杀的,麦种是咱们老百姓吃饱穿暖的好东西,竟卖到邻国,呸!”

“可不是嘛,听说北安伯当日收成完,点了人手,就是防有贪官层层扒皮克扣百姓东西,结果误打误撞,查出了这个事。”

“北安伯可真是好人。”

“好官呐。”

“为咱们百姓做事的好官。”

如今北安伯名声响当当,在百姓心中一等一的好。

传话的又说:“圣上圣明,严查了一通,便有这样结果了。”

“圣上做的好,真是圣明,该杀该抄家罚的。”原先还觉得圣上手腕过于残忍了,时下便改了口。

“顺王怎么就放了?圣上还是太仁厚。”

“可能没查出来,咱们圣上开明,不冤枉人,就是心里有气,连带着对盛姓没好脾气,便有了这道圣旨。”

如今百姓不再说圣上怎么折辱顺王,管着顺王后宅之事。管就管了,管的好,“那顺王是天阉,又不能人道,王府里娘娘们那么多,这就是祸害人家闺女的。”

“可不是嘛,说来说去还是圣上开明。”

“咱们也有福气,有如此开明的圣上,还有贤臣北安伯,以后日子太平无忧,都是好日子……”

天丰帝这道旨意下去,就是有些贵族恪守规矩,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是该牢守三从四德,哪怕顺王是天阉,那也不能和离——没这个说法的。

就该守着天阉过一辈子。

可天丰帝刚清理完内城,宗室玉牒肉眼可见的又少了少,众人心里慌着,这时哪敢跟圣上作对,知道圣上磋磨折辱顺王,明眼人那都是争相把自家女儿接回去。

秦珏听到圣旨,是捧着折子第一个站出去要接妹妹的。

这件事一直忙活到了同年九月,算是彻底平息了。北安伯又得了一次封赏,岑越对东西都无所谓,也没想到会牵扯出这样的大事来,家里装不下了,便说:“那就搬家吧。”

秋高气爽,不冷不热,适合搬家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