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作者:宋昭昭

巴掌声落下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为何要这般说我。”韩桃垂下手,像是蒙上莫大的屈辱,连着手指都在发颤,“你明知我会难过,为什么又要这样说?”

他打的力道并不重,何况也并不舍得打重,赵琨一下被打得微微偏头,措不及防间神情微愣,随即啧了一声,转回头来。

韩桃看着赵琨转头来看他的神情,那般陌生,想起当初赵琨也是这般看着他,明明才用过药,但韩桃的手指又开始发麻,连着胃也开始抽痛,摇摇欲坠。

“抱歉……”他后退道,感觉事情都因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而变得一团糟。“但你若还要说,我还要打。”

“韩桃,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赵琨猛然伸出手,韩桃下意识想躲,却被人一把圈入怀中,强势禁锢。他又一次磕上赵琨的肩头,耳边传来人嗤笑声。“怎么,以为寡人要打你?”

赵琨是在拉他回来,不让他后退远离半步。

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急着想要解释。“赵琨,当初是乐容——”

“够了。”赵琨紧紧抱住他,不容他往外逃,掌心伸来捏住他的后颈,低头好像想嗅一嗅他身上的气息,嗓音冷厉。“我说想见识见识你的床技,你就这般恼怒,是我给了你这份尊严吗?叫你能这样肆意对待我?”

“不……我只待你是如此的。”韩桃的面色逐渐发白,想要抗拒抽离这个桎梏的怀抱,赵琨却偏头恶狠狠地在他脖颈软肉处咬了一口,刺痛着留下牙印。

韩桃的声音又有些乞求起来,急急说道:“是当初乐容下嫁,我接连几日跪在殿外求韩武礼,希望他能收回成命,但他却说……除非我能做出叫他畅快开心的事情,他才肯考虑一番。”

“所以你就请愿去南风馆,好迎合取悦他?”

“我本没有这样的想法,”韩桃声音有些断续,他迟疑了一会儿,赵琨忽然又扯开他衣领去,接着咬锁骨。他被咬得叫起来,嗓音嘶哑,语气也有几分急促。“但是韩武仪那时走到我面前,他说……他说如果我去南风馆的话……赵琨你等——”

韩桃呼吸不稳起来,一下又被抱上了书桌,被赵琨低头恶狠狠咬下,他忍不住抬手抱住赵琨的双耳,仰起脖颈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另一只手又去攥紧了桌沿。

疼痛里夹杂着丝丝的酥麻意味,阵阵羞恼意冲击过全身,他抗拒着推开赵琨的脑袋。

赵琨就抬起眼来讥讽看着。“怎么,到寡人这里就是心不甘情不愿了吗?”

“赵琨……没有。”

“什么没有?”

韩桃因为哭意而眼尾泛红,坐在书桌上衣衫有些扯开,胸膛正在起伏着,几个恶劣的牙印印在身上,他面上也像晕开红来,不似之前那般苍白了。

“是因为……”他一只手捧着赵琨的脸,忍耐住哭喘声,“韩武仪那时那般说,我走投无路,想着如果那样能换乐容平安的话,我就去了。”

“去南风馆?”赵琨幽幽看着他。

“是。”

因此当时宫中的宦官宫婢,连同那些红倌都以为是他自愿去的,是他自甘下贱为了讨好韩武礼,他先前没有将这部分告诉赵琨,就是怕赵琨被刺激到。然而他说得半真半假,反而叫赵琨在知道实情之后更加不信他。

“是我知道是韩武礼想要我如此,所以我才跪在大殿上……说出那样的话。”他不堪赵琨的吻咬,眼睫沾了点泪。“对不起,没有把实话告诉你。”

赵琨看着他,没再逼问,只是沉默许久后抬起手来,才用指腹抹掉他眼泪。“承恩侯,叫你多说几句话,倒还真是难为你。”

“陛下信罪臣吗?”

赵琨不答,只是没有再咬着逼他说实情来。

“如果陛下想知,罪臣在里面做了什么的话,”韩桃轻轻垂下眼,双腿微并起来,抵靠着赵琨的腰两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他被送入南风馆的时候是在初春。

那时每日,他们都叫他穿着薄薄的纱衣在床上,教他那些个房中术。

他被迫伏下身子的时候,那纱衣本来也盖不住什么,半遮半掩,脚腕上还系着铃铛。

韩桃不愿意的时候,教他的老鸨就逼着他,细细的竹棍打在手上钻心的疼,后来手心打肿了,老鸨就用竹棍抽他的臀,竹棍“啪”的抽下,逼着韩桃痛叫出声,他们说知道痛了,才知道顺从。

是那般的屈辱。

于是隔着朦胧遮挡的屏风,铃铛叮当地响着,从开始的迟迟一响,到后来越发急促,老鸨教他什么样的动作更好看,教他要怎么样出声,竹棍落下的时候眼中满是讥讽,对着他毫不客气。

“哟,七殿下这样可不行呢,得把肩膀耸起来。”

竹棍就又一下抽在他肩膀上,逼着他耸起来。

经常韩桃的身上满是伤痕,等到晚上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后背已经斑驳肿起红痕,一碰就疼。

但没有药膏可以涂抹,他只能躺在床榻上熄了烛火,想象赵琨就在他的身边,手掌抱着他,一点点摩挲他身上的伤。

韩桃只记得自己睡得模模糊糊起了高烧的时候,迷蒙里赵琨又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就好像真的不疼了。

然而后来乐容还是下嫁了,他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韩武礼却隐藏了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将他困在了这座南风馆中。

他受着众人的非议和嘲笑,从一个皇子沦为后院中无名的倌儿,每日都被困在小小的屋子里,偶尔有嫖客好奇地闯进来想要看看是谁在这,也很快被护院拖走没了踪迹。

直到那日乌孙国的使臣喝醉酒闯入后院,他拜托那个使臣,千万要送信给他们的王子赫连异。但他也没寄太大希望,因为当时他送出去的信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但赫连异收到消息来了。”赵琨的手掌探进衣衫间,摩挲着他的腰窝,像是想摸到当年的伤,但如今摸着却很平整光滑。

“是,”韩桃被摸得微微挺了腰,目光微动,“但是他被韩武礼发现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南燕与乌孙之间有邦交,韩武礼用这个来威胁……赫连异回了国,我也被带回了皇宫。”

“那韩武仪说你可以去南风馆讨好他的皇兄,你就去?”

“……我后悔了。”韩桃垂眸看着赵琨,对上赵琨的眼看不出其中神情,或许有些心疼罢,但更多的却是犹疑与试探,赵琨不信他了,再也不信了。

如果他说出当年赵琨在屏风前听到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赵琨会接受吗,如果他告诉赵琨,自始至终他只对赵琨一个人这样做过——

他低头,想要吻赵琨,却被人淡淡地躲开了。

一下心就抽疼起来,韩桃固执地捧起赵琨的脸,固执地主动吻去,他吻开赵琨的唇瓣,学着人侵占似的舔吻吮吸,连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但赵琨垂眼看着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赵琨——”

韩桃低低唤道,衣衫不整地坐在书桌上,感受着赵琨的手掌在衣衫里贴着他的腰,他因为吻势而微微塌下腰去,就能使得身子离赵琨再近几分,这确实是他从南风馆学来的,如今也叫赵琨发觉了。

韩桃因为这个讨吻的举动面色泛红,唇上还沾着水光,他忽然意识到赵琨就是想看他放下尊严的样子,想看看他究竟能为讨好人做到哪一步。

可韩桃本不是这样人,他一点点松了手,悸动焦急的心渐渐归于寂静。

他好像一个笑话。

“没有了吗?”赵琨问他说,“你倒是放弃得快。”

“罪臣只有陛下,”韩桃垂下眼来,轻轻说,“陛下要或者不要,都是如此。”

赵琨猛然伸手抓住他腿拉近身子来,他隔着衣衫贴近了赵琨,一下勾住赵琨的脖颈稳定身形,不知道赵琨究竟在想什么,赵琨转头示意他,叫他接着主动来吻。

他就微微低下头,又去咬赵琨的薄唇,想要学着赵琨吻他那样吻进去,但是不得章法,他吻了半天,只发现赵琨面色越来越沉,随即捏住他后颈,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韩桃闭上眼,任赵琨推拉裹覆间肆意侵占,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要掠夺尽腔内的气息,细碎湿黏的吻声在书桌前响起,他近乎整个人都挂在赵琨身上,任意吻弄。

许久后,韩桃任赵琨抱着他往床榻走去,垂下的衣衫遮掩了一切,只露出被赵琨咬过的肩头,带着两个恶劣的牙印。他看见赵琨的喉结微微一动,好像沉寂已久的火山,隐忍着喷薄。

韩桃说过,赵琨喜欢,他总是会愿意给的。

他是贪婪作祟,巴不得赵琨多喜欢一点,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他愿意把什么都给赵琨,愿意在赵琨面前露出所有。

袖子中的药瓶掉了出来,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一圈,滚到了书桌底下。

“承恩侯,”赵琨沙哑道,“承接君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