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作者:宋昭昭

车壁剧烈地摇动着。

韩桃几次想逃,都被拽着脚踝抓了回来,他的衣衫被扯开,连着亵裤被扯下,汉子压来的身躯带着强烈的汗气,叫他几乎想要作呕。

络腮胡刮过面庞,韩桃又忍不住想起那年假山背后,他被那几个皇子压在地上戏耍玩弄,那时还有赵琨赶来,出现救他,可如今荒郊野岭之中,赵琨就算得了消息也尚在千里之外,他无人可倚,无人可求。

“啪”一声,他的反抗叫汉子不满,抬手就是一巴掌。

韩桃闷哼一声仰起脖颈来,攥紧了软垫。

汉子又重重压了过来,韩桃绝望地叫出了声,就好像受惊的鸟儿被大手攥住的那刻发出的尖响,叫听到的人心头都下意识一紧。

外头的八子骤然握紧了刀,别过头大步往河边走去,剩余几人面面相觑,那假空青就要登上马车去阻拦。

“别管他,他正要爽,你进去打扰了,晚点也没你好果子吃。”

假空青是这些人里唯一的女子,闻言只得作罢。

那些人都自觉走开了。

而马车里,韩桃身子酥麻使不上力气,心中又无可避免地腾起欲望,他被压得几乎哭喘几声,泪顺眼尾淌去,知道这时候所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汉子笑了几声,低头就要去尝他眼泪,韩桃又一下别过头去。

“你叫什么……叫什么?”

“你问我?”汉子挑起眉头。

“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韩桃痛苦别过头,支起腿来,“你靠近些……”

汉子又笑了声,想着大抵是要睡服了,低下头来听。

韩桃紧挨着他的耳朵,抬手揽上人去,闭紧了眼。

“我要告诉你……”

“嗯。”

“我想……我想杀了你。”

噗呲一声,从软垫底下抽出的匕首直直插进汉子的脖颈处,喷溅出的血一下溅了韩桃一脸,他对上汉子骤然缩小的瞳孔,咬着牙,又狠狠补上一刀。

血一下顺着脖颈蜿蜒流下,血气掩盖了汗气,不至于叫人作呕了。

他慌乱擦掉流出的眼泪,从汉子的身下爬了出来,拢紧衣衫,艰难地喘着气,左手因为用力过度还在不断地发颤,连着身子痒痒麻麻,催逼得越发难受起来。

胸膛好像要沸腾炸开,韩桃一下趴在汉子尸体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毒要发作了。

八子去了河边,连着假空青也走远,剩下那十几人皆自觉离远了马车。此刻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昏暗,韩桃猛然间从马车里跃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他捂着心口,踉踉跄跄着爬到了先前杜兰令站着的地方,在杂草堆中摸索着掉落的药丸。但是天色太黑,药丸又做得很小,有些已经被踩进了土里,根本摸索不出来。

他开始不断地吐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合欢蛊的原因,连着眼前一阵阵发昏,一直到他摸到一颗圆球状的东西,不顾手上泥土的脏污,猛地塞进嘴里翻了个身。

韩桃在压制着自己不呕血,免得把药再呕出来。

“好了没啊,平常也没见你做这么久啊?”不远处,昏暗里有人燃着火把走来,韩桃身子一缩,努力地爬到树后边,不敢出声。

他捂住嘴,看那几人渐渐走近,身子开始不断地发颤。

“死了!人死了!那野种跑了!”那几人发现异样,猛然大叫起来。

眼看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举着火把就要来搜寻,韩桃急急往外逃去,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他努力忍着不叫自己腿软摔下去,知道这时候不能出一点差错。

“那里有声音!八子快去看看。”

“好。”

“砰”一声,韩桃一下跑得太急,撞上了迎面快速搜过来的八子。

他猛地摔伏在地上,衣衫和脖颈上全是血,又捂住嘴来,抬起头瞪大眼看着八子,瑟缩地向后退去。

南燕的七皇子殿下,也是北齐皇帝亲封的侯爷,如今神色破碎的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却还是仰着头带着几分倔强出逃。和传闻中那个只会靠上床讨好媚敌的野种完全不一样,甚至还会用匕首杀人。

韩桃急促呼吸着,拢紧身上的衣衫,没有说出求饶的话。

八子一愣,对上韩桃脖颈处的吻痕,又看向不远处高举火把搜寻的人,鬼使神差地熄灭了手上的火把。

他什么也没说,四围嘈杂,唯独此处寂静。

韩桃急急翻过身,趁着夜色低头向外逃去。

·

“找到了!禀报主子,人找到了!”

天快亮的时候,韩桃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踪迹,他逃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没有急着出山,而是先打破了杜兰令的陷阱布置。

他怕赵琨来寻他,不知道他已经逃了,又落入杜兰令的算计里。

也是这一下叫杜兰令发现了他。

溪水边,韩桃被扯拽着头发一下浸入水中,直到片刻后才重新拉起,韩桃脸上的血迹被水冲淡了,露出面容苍白倔强,不停地咳着血水,还有几分杜兰亭的模样。

杜兰令瞧了会儿,淡淡吩咐人松开手去。

“你倒是一点不比你母亲差,不论是用这张脸去媚君祸主,还是这副不怕死的本领,都和她一模一样。”

韩桃嘶哑着嗓子,想说话,却说不出,合欢蛊的蛊毒在他体内流走,他忍了一夜的时间,如今到了最难受的时候。

“想上人吗,还是被人上?”杜兰令出言讥讽他道,“不如扒了你衣服,叫他们轮流伺候你,你是想这样吗,嗯?”

韩桃的身子开始发颤。

他确实难受得很厉害,已经耗光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以至于神志不清,早知如此他就该带着匕首一起跑,到最后还能一刀杀了自己。

“交给你们处置吧,”杜兰令转身,“这小子死活也不打紧了,这张脸我不想再看见第二遍,尽快恢复布置,赵琨如果要来,估计午时便能到了。”

“是。”

韩桃半眯着眼,听到赵琨的名字,手又微微一动。

几个人拽着他去,将他的手脚分别捆在树上,他双手合缚着,两腿张开去,混乱间感觉那几人在扒他的裳裤。

他难受地仰起头哭出声,身子开始一颤一颤,感觉到那几只手掌探来,却没有凌辱他的意思,只是研究着该怎样杀了他,发现他锁骨上带着汉子的痕迹,又笑出声来。

研究了半天,他们还是决定用杀死汉子的那把匕首杀了他。

“你也没我们想得那么不堪,”耳边有声音说,“就给你个痛快。等你死后再划了你脸,免得主子瞧见晦气。”

“八子,你来,你最恨他。”

旁边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来了。”

又是几声嬉笑,匕首的刀光闪过,韩桃睁眼看着,他只能看见头顶的那方天,还有遮住天空的绿荫,日头有些升起了,他忽然想到赵琨,不知道赵琨来了看见他被划花的尸体,会是什么样子。

他已经好久没看见赵琨了。

他闭上眼,等着这把匕首解决身体的难受感。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不远处传来马蹄达达声,地面好像隐隐震动着,叫人一愣。

震动感越来越明显。

“这是……”

·

“韩桃——!”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因为过于撕心裂肺,已经辨不出那声色来自于何人。

倏然间,利箭破空袭来,射掉了那把匕首,连着第二箭射中了那个手持匕首的人。烈马扬起,几乎瞬息即至。

利刃斩断绳索,韩桃重重跌在地上,四围一下吵闹起来。他又被那个从马上下来的人仓皇着一把抱起,不断地亲吻面颊,不断地拥进怀中。

“韩桃……韩桃……”

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不断滴在韩桃脸上,就如同五年前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杜兰亭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一样。抱着他的人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连着抱他的手都在颤抖,冰冷的刀鞘膈着手,拥抱他的那人却十分有温度。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韩桃紧紧皱起眉头,他想要睁开眼去,想要看见是谁在为他哭。

“韩桃,你看看我……”

“韩桃!”

骤然一丝光亮挤进眼中,韩桃睁开眼来,他看见赵琨猩红着眼,不过两日未见,赵琨眼睛里全是血丝,面上黑了一圈,连着下巴都长了胡渣,整个人都狼狈地不像样。

周围的绣使已经和杜兰令的人打起来了,他看见赵琨,发现是赵琨,他的身子快要被合欢蛊吞噬掉,却又生了力气,抬手来摸上赵琨面颊。

“还活着呢……”

他看了会儿赵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就朦胧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在淌眼泪,淌着淌着就笑起来,又开始咳嗽。

他想说他没事,不会死。赵琨一下打横抱起他来,踩着马镫骑上了马。

“空青,都给寡人处理干净。”

空青挑了个回马枪,看向赵琨:“是,陛下!”

·

身子开始颠晃起来,身下的马在疾驰,赵琨手扯着缰绳,一路带他往最近的村庄而去。

“你二叔在那边等你,等见到他就会好起来的。”赵琨不断地安慰着,又不确定韩桃能坚持多久,“韩桃——你看着我,不要睡过去。”

怀中的韩桃又睁开眼来,马蹄疾驰,身子颠晃,他几乎要呕出血来,但更多是神智清醒过后重新涌上的难受意。

赵琨仍攥着缰绳在赶马,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着。

忍过那个最难受的时候,韩桃渐渐没有了那股将死的感觉,他如今不至于求死,更不会睡过去,他只是看了赵琨一会儿,忽然攀着赵琨的脖颈拥吻上他的唇。

吻意很淡,却又很绵长,疾驰的马背上,韩桃咬开赵琨的唇瓣,低低呼吸着吻弄,他又湿漉漉地吻上赵琨面庞,吻上赵琨的下巴。只是想到他这一日一夜所受的一切,他就想如此贴近着赵琨,叫赵琨知道他的委屈与难受。

“韩桃,我带你去见二叔,”赵琨扒掉他的手,“你省下力气,不要吻我。”

“合欢蛊……不用见二叔的。”

赵琨登时怔愣住。

“赵琨,我忍了一夜,几乎要死掉……”韩桃又落下泪来,这一日一夜的事太多太多,而他也不能再独自抗下,那双眼沾了泪好像小鹿眼一样,湿漉漉地看着赵琨,又有几分神志不清地来吻赵琨。“赵殿下……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