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十分意外的看着殷珣,瞎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撇下季子阳走了过去,关切的道:“你怎么来了?”
殷珣薄唇微启,哑声道:“我旧伤犯了,来医院看看。”
他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黑猫瞪大了金色的眼睛,你还不知道徐灯为什么在这?
哇,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还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呢!
白沂也站在那里一脸呆滞,什么?殷先生竟然认得徐灯?他们是什么关系?上次不是还不认识吗……
不过旧伤犯了怎么回事?以殷先生的本事,谁能够能伤他啊?而且还到医院来看?
白沂感觉自己已经宕机了。
只有季子阳站在那里神色不虞,皱眉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看起来是个瞎子,但容貌俊美,气度不凡,季子阳下意识就产生了危机感,觉得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但徐灯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而且还对他这般关心在意……
季子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试探问道:“徐灯,他是你的朋友吗?”
徐灯这才想起季子阳,不过并没有介绍两人认识的打算,一次意外罢了,以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因此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徐灯担忧的看着殷珣,什么旧伤啊?难道是之前去工地找人,被赵兴茂给打的?都怪他之前太过疏忽,竟没看出瞎子还有旧伤在身,瞎子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多不方便,如果自己早些知道,就会陪瞎子一起去的。
徐灯对殷珣道:“我陪你去别的医院看吧?”
这里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没有办法看病了,而且很快警察应该就要过来了。
殷珣神色淡淡,似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既然这里看不了,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灯皱眉:“那怎么行?”
殷珣垂首,神色柔和下来,哑声开口:“我累了,改日吧。”
徐灯见他确实不像很严重,大约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既然都说累了,也没有再勉强,闻言终于点头道:“好,我们先回去。”
季子阳嘴唇微动,想要开口阻止,但转念一想,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徐灯想要回家无可厚非,自己并无阻拦的理由,但莫名的……就是不愿看徐灯那个男人离开。
季子阳顿了顿,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徐灯摇摇头:“不必,我就住这附近,你今天也累了,早些自己回去休息吧。”
季子阳:我不累!累的是那个男人吧!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面容紧绷着,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灯和别人离开。
黑猫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
好家伙。
这是专门来截胡的吧?
太阴险了,太奸诈了!
比自己还会卖惨啊?
白沂从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不敢靠近,他隐隐有种直觉,自己如果现在去打扰殷先生和徐灯说话,可能会死的很惨,他的直觉救过了他很多次。
直到殷珣和徐灯都离开了,白沂才浑身都松懈下来。
温以臣身为医院的最大股东,亲自留下来主持大局,因此并没有离开,但是他却没有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切。
待所有人都离开,温以臣才问白沂:“刚才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白沂想了想,那活尸最后是徐灯干掉的,自己不能抢徐灯的功劳啊!
而且这事儿告诉温以臣也不要紧,还是个好事呢,温以臣可是他们玄门的活财神啊!不会亏待徐灯的。
白沂据实已告,道:“那活尸十分厉害,我不是对手,最后是徐灯出手消灭了活尸,救了我的性命。”
他顿了顿又感慨道:“今天是我命大,不然搞不好,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温以臣十分意外:“是那个少年解决的?”
白沂点点头:“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啊!”
温以臣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你也辛苦了,好好养伤。”
………………
徐灯如同往常一样牵着殷珣的手,他们回到家,徐灯微微垂眸看向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上都是斑驳细小的伤痕……虽然一直都知道,瞎子过得很辛苦,不容易,但那些毕竟只是听说而已,他所遭受的那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又怎可能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呢?
也许只是一个人在忍耐罢了。
虽然瞎子说不用去医院看了,没有事,但徐灯还是不放心。
徐灯抬起眼眸,认真的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殷珣薄唇微微一抿,哑声道:“我没事,不要紧……”
徐灯伸手就去扯殷珣的衣领,要看看他到底伤的如何了,他就知道瞎子不会老实承认的,一看就是个逞强的性子!
如果真的严重,今晚无论如何也要送他去医院,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殷珣下意识就躲避少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小腿刚好抵在了沙发上,一时不察就被少年摁坐了下去!
徐灯跌跪在殷珣的身侧,因为惯性向前,差点撞入殷珣的怀中,他有些慌乱的直起身子,看着殷珣缓缓道:“你让我看一眼,我就相信你。”
殷珣:“……”
不知何时悄悄溜到了窗外的黑猫,看得那叫一个起劲啊,哈哈哈哈老东西你也有今天,撒谎可是要糟报应的啊!
徐灯黑眸中都是担忧,都怪他之前过于疏忽。
瞎子不管什么时候穿衣服,都裹的严严实实的,连脖子都没露出一点,唯一露出的手上还满是伤痕,他……
殷珣的呼吸变的很轻。
少年的面容近在眼前,鼻端是清冽干净的气息,殷珣一手撑在沙发上,指节微微曲起用力,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
仿佛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情绪,在心底慢慢滋生,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少年的靠近,令他沉寂如水的内心荡起涟漪。
为何明知那邪物就在少年身边,明知少年不会有任何危险,却还是去了哪里呢?
这一切分明是他窃取来的温柔。
却依然不愿与他人分享。
内心的阴暗情绪一点点的滋生,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不能也不愿控制自己。
徐灯的视线落在瞎子的面容上。
男人好看的双眼紧闭着,薄唇紧抿,胸腔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徐灯稍微怔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于唐突?
瞎子之所以这样抗拒,一定是不愿意被人看到吧……
自己并不该强人所难。
但就这样算了又委实不放心。
徐灯看着他一字字道:“好,我今天就不看了,但如果你不舒服了,保证一定告诉我。”
殷珣沉默些许,缓缓哑声道:“好,我保证。”
徐灯这才松开了手,从男人的身侧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是今天那个怪物一通乱砸的时候,灰尘飞石弄脏的,还是去洗个澡吧。
殷珣静静坐在那里。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缓缓平复了呼吸,侧过头,面向窗外的位置。
正在偷窥的黑猫蓦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从窗户上跌了下去!
殷珣神色冷冷。
这邪物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若非是它伤了季子阳,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
徐灯第二天来到学校,照例给黑猫带了食物。
他今天在操场等了半天,才看到黑猫曲起一只腿,一瘸一瘸的走过来,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一副很委屈可怜的样子,但身残志坚,还是蹭了蹭徐灯的脚。
徐灯顿时露出心疼之色,将黑猫一把抱了起来,道:“怎么回事?”
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难不成是被车撞了?
黑猫的眼睛里噙着泪,它一肚子的委屈,很想和徐灯告状,但那样它只会死的更惨,因此只发出轻轻的呜咽。
徐灯当即就准备带黑猫去宠物医院,他索性也不回教室了,抱着黑猫就要往外走。
但是走了几步,想起这个点学校的门是关着的,门卫大爷肯定不会放他出去,不由得踟蹰了起来。
季子阳在远处默默关注着徐灯,他担心自己靠的太近,逼的太紧,会让少年感到不耐,此刻见少年似乎遇到了困难,这才走了过来。
季子阳看着受伤的黑猫,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回事,道:“我知道一家宠物医院不错,我带你去吧。”
黑猫一听顿时一个激灵,昨天因为它伤了季子阳,殷珣已经很生气了,今天要是再给季子阳制造机会,明天剩下的三只腿都要没了,顿时挣扎着从徐灯怀中跳了下去,倏的一下子就跑没影子了,压根看不出瘸了一只腿……
徐灯:“……”
他这回算是看出来了,黑猫不喜欢季子阳。
季子阳也有些为难。
他很努力的想要靠近徐灯,但就连徐灯身边的猫都不喜欢他。
这是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喜欢一个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灯皱了皱眉。
既然黑猫已经跑了,就下回再说吧,今天看来是不行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季子阳是好心,徐灯到底不会冲他发脾气,只是淡淡道:“不用了。”
说完转身离开。
季子阳站在原地。
眼中露出一抹颓然之色。
徐灯回到教室。
剩下的半天再没看到黑猫的踪迹,他询问了刘文志等人,也都说没有看到他的猫,徐灯只得作罢。
晚上放学离开。
徐灯落在后面,学校学生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校外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徐灯走了几步,忽的看到一个人。
温以臣站在路灯下等他。
男人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银边眼镜微微反射着光芒,他微笑着向徐灯走了过来,伸出手道:“昨天情况特殊,没有好好认识一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以臣。”
徐灯却没有伸出手。
他没有和这些商人打交道的习惯。
而且温以臣以后会是主角身边的人,如果他不想牵扯进那些麻烦,就应该远离江铖身边的任何人。
温以臣见少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站在那,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不愧是商海沉浮多少年的人,哪怕如此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笑道:“今天来此是冒昧了,但昨天你帮了我们医院一个大忙,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亲自来表示感谢。”
徐灯微微侧眸,开口:“哦,但不必了。”
温以臣深深看着少年,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昨天白沂说的他并不怀疑,他深知白沂为人,虽然看似大条,但绝不会信口开河,所以少年必有过人之处。
只是少年昨日孤身离开,什么都没说,显然并不想要索取回报。
但温以臣还是来了。
对于这些拥有能力又孤僻的人,温以臣也有一套相处的法子,强行用金钱感谢实在庸俗,他顿了顿,拿出一张自己的镶金名片,抬了抬眼镜道:“我知道了,你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徐灯并不想要温以臣的名片,但他对上温以臣执着的视线,最后还是接了过来,随意的塞进了口袋里。
反正只是一张名片而已,拿了也不代表会联系。
不拿的话,温以臣再执意感谢,互相拉扯,只怕还要耽误时间。
温以臣见徐灯收下名片,果然没再阻拦,目视少年离开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
徐淮连轴转的忙了几天,又是开会又是出差,终于有片刻闲暇,疲惫的拿出手机看了看。
这些天发给徐灯的消息依然是一条都没回。
就在徐淮感到苦恼的时候,他接到了陈安桥的电话。
徐淮打起了精神,道:“老陈,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陈安桥电话一来,就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的道:“哎,不好意思,我这边还真没查到那个人。”
徐淮闻言有些失望,道:“完全查不到吗?”
陈安桥这些天真是没查到什么,这人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道:“你给的信息真的不够啊,只是瞎子的话,光本市瞎子就不少啊,这个信息实在太少了,对了,能不能打听到他的名字,哪怕是姓氏,我这边也好下手查一些……”
徐淮一听,就知道那边没戏了,只好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徐淮叹了口气,开车回家。
一回到家,发现父亲竟也在家,似乎在等着谁一般。
徐文柏其实本来没打算回家的,但是今天却莫名提前回来了,想看看徐灯那个混小子回家没,结果家里冷清清的,好不容易听到开门声,结果出现在门口的是徐淮。
徐文柏顿时就怒火中烧,这都多少天了,徐灯真的是一天都没回家!
离家出走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像话!
徐文柏沉声道:“我让你去找徐灯,你到底找到他没?”
徐淮无奈道:“找是找到了,但是……”
徐文柏冷冷道:“但是不愿意回家?”
徐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天,父亲隔三差五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找徐灯,徐淮知道父亲还是放心不下,但是又拉不下面子……只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去把徐灯给绑回来?
那样只会让徐灯更厌恶他们吧?
徐淮尽量组织了一下措辞:“他现在高三呢,肯定学习很忙,住得近一点其实也好……”
徐文柏很生气,是真的忙还是假的忙,还说不清楚呢!
徐文柏板着脸:“你确定他有好好学习?”
徐淮微微怔了下,这个他确实不知道,想了想,道:“我问一下。”
他这些天让人打探徐灯的事,手里也有徐灯班主任的电话,于是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
赵正平道:“哪位?”
徐淮道:“我是徐灯的哥哥,我想和您了解一下,徐灯在学校的情况……”
赵正平一听就不高兴的道:“你就是徐灯的家人?终于想到要管孩子了?这孩子迟到早退不说,还敢顶撞老师上课睡觉,都高三了,还这个样子,你们说说这像话吗?”
赵正平以前从未见过徐灯的家属,第一次接到徐灯的亲人的电话,刚好这段时间又对徐灯诸多不满,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徐淮一听就不好,但是手机声音有点大,屋里又格外安静,徐文柏已经听到了。
赵正平每说一句,徐文柏的脸色就难看一份。
这个混账!
徐淮很是后悔当着父亲的面打了这个电话,他该之后再单独问的,等电话结束的时候,已经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了。
徐文柏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字字道:“这是,为了学习?”
徐淮:“……”
徐文柏气的胸腔不住起伏,就在徐淮以为父亲要直接去找徐灯,动手打一顿的时候,徐文柏竟然控制住了情绪,只是沉声道:“周末让他回家吃饭!”
徐淮闻言一怔,十分意外,却蓦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若真的让父亲和徐灯此刻见面,必定是火星撞地球,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但转念一想,让徐灯回家吃饭也不容易,徐淮苦恼的摁了摁额头。
徐灯现在连他的消息都不回,看来只能是再去一趟了。
但直接喊人回来,怕是又要无功而返,徐淮思索许久,拿起钥匙开车出门。
徐淮离开了。
徐文柏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闭了闭眼睛,气息都仿佛苍老了几分。
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可是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无数次,徐灯也曾盼望他回来,盼望着他的关切,他不是丝毫没有察觉……但那时候的他却无视了。
认为这些并不重要。
他以忙碌为借口,吝啬于对孩子的关心。
现在徐灯终于不需要这些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责备?
………………
徐灯和温以臣分别,慢悠悠的往回走。
徐淮一个人坐在车上,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神色凝重紧张,待看到徐灯一个人出现,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那个男人今天不在。
徐淮拿起身边的手提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徐灯本来都要进去了,就看到徐淮推开车门,大步向他走过来。
又是来劝他回家的吗?
徐灯感到有些不耐,还有些可笑。
以前何曾有人在意过他回不回家,而现在自己不听话了,倒是锲而不舍的来管自己了。
徐淮来到徐灯的跟前,望着少年冷漠的面容,露出一个温和笑容,道:“我担心你一个人学习辛苦,给你送点宵夜过来。”
徐灯微微垂眸,看到了徐淮手中的袋子,沉默不语。
徐淮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其实心中并不平静,甚至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过去那么多年隔阂已在,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弟弟相处,如何关心他,如何拉近和他的距离。
这些本该以前就做的事情,本该是习以为常的事……到现在却依然不熟悉。
徐灯静静的看着徐淮。
这种所谓的家人的关怀,以前他期盼了很久,都不曾得到过,现在却又好像轻而易举得到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黑眸在夜色下,似有波光粼粼,道:“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以后我的人生如何,你们都无需再负责,所以……不必这样麻烦的。”
徐淮脸色一白。
神色有些难看,就好像内心被看穿了。
他和弟弟这么多年疏远,要说有多深厚感情,那难免是自欺欺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只是因为责任感,又或许……只是想弥补内心的愧疚。
以至于他此刻的行为,显得虚伪而苍白。
徐灯说完那句话,不再理会徐淮,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徐淮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徐灯的手腕,神色认真的道:“我知道你在怪我们,这些年我……”
他似乎想要辩解几句,但是无从开口,那些被他深埋心底多年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如果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劣。
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反正徐灯也过的好好的,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哥哥也一样。
他们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此刻看着少年冷漠疏离的表情,他心中蓦地很是难受,这是他最亲的亲人,可是自己把他推远了。
徐淮神色认真,缓缓开口:“无论你怎么看待我们,但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这句话是真的。”
徐灯微微侧首,唇边带笑,漫不经心:“哦。”
徐淮觉得这样的徐灯令他无从下手,不过徐灯不认真学习还不是最重要的,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也不至于养不起徐灯,他最担心的其实是那个男人。
令他心中格外不安。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说,父亲还是担心你的,想你周末回家吃个饭……你别急着拒绝,可以慢慢考虑。”徐淮松开了手,随即状似若无其事的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上次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