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谷搓搓手,脸上荡漾着八卦的憨笑:“你这新交的对象是个啥人啊,说出来让师兄我给你掌掌眼!”
“嗯……”
江野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君若锦,沉吟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他很好,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他,但我会努力的。”
王谷惊了:“我靠,还有你配不上的人?有照片没有啊,让我看看呗。”
“有,但是……我不想给别人看。”
“我靠,”王谷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宝贝成这样,遇上天仙了啊?”
江野被天仙的形容逗笑了,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王谷摸着下巴,用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要这么喜欢,那可得好好看着,别不小心被人给勾走了。”
“……你说得对。”
江野突然想通了什么,把手里的试管丢到试管架上,手套一脱,转身收拾包去了。
王谷傻眼了:“哎,你去哪,实验不做了啊?”
江野头也不回地收拾东西:“不做了,本来就是研究生的项目,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我靠,我说你这组里怎么都没人呢,原来全都回家过暑假了,你也太好了,博士生反过来帮研究生做项目,头一回听说。”
王谷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他这学弟哪都好,就是心太善这一点,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总吃亏。
“学长再见,我明天早上再来,不,我可能过两三天、两三周……暑假过完了我再回来。”
江野把背包往肩上一甩,转身便往门的方向冲。
王谷傻了:“不是,你去哪儿啊?”
江野潇洒地回头,朗声道:“去和天仙同居。”
“我靠……”
王谷看着江野的背影,喃喃道:“这么快就发展到同居了,不愧是学霸,干什么都强,啧,牛逼。”
……
江野趁着天还没黑透,先去了趟宿管办把手续办了。
他想从学校搬出去住,必须得走退宿的流程,不然学校会一直替他保留宿舍。
这学期的宿舍,得在上学期退,像江野这样等到学期开始了才决定搬出去的,一学期的宿舍费一分都不能少交。
更可恨的是,住宿时间从暑假开始算起,江野现在搬出去,相当于是白送学校一笔钱。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江野还是尝试了一下申请退还他已经交了的宿舍费,结果不仅被明确地拒接,还因为退宿的原因,需要一次性缴纳全部的水电费并清算押金。
付完一大笔钱款后,江野要求对方开具收款发票。
双方扯皮了好一会儿,宿管办的工作人员一边嘟囔着“穷鬼”、“耽误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之类的话,一边手填了一张一看就不怎么正规的发票,翻着白眼丢给江野。
江野收好发票,礼貌地道了谢。
一个短发的女生本来是排在江野前面的,江野办事的时候她在一边收拾材料,顺便目睹了江野办事的全程。
等江野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女生突然挪了回去,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拍,嗲声嗲气地说道:
“您好,也给我开张发票吧,还有我三个舍友也要开呀,我男朋友也是这个学校的,他也要开……哦,开发表要本人来呀?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请问你们几点关门呢?”
工作人员嚷嚷了起来:“你事不都办完了吗?插什么队啊,后面那么多人呢!”
“没事没事,我不急,让她先。”
被插队的学生立刻表态。
“我也不急。”
“我是大学生,有的是时间。”
“我也开发票,我先看看她怎么开,熟悉下流程哈。”
再后面的学生也纷纷表态。
工作人员的脸都气绿了。
江野对着善良的同校学生们笑了笑,大家也同样回以他灿烂的微笑。
众人素不相识,但在对待不公平的事情上,却又情比金坚。
象牙塔总是这样,以它独有的魅力,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心。
从宿管办出来,夜色渐深。
江野点开微信新增的好友头像,思索了一会儿,写了几个字又删掉。
过了好半天,扭扭捏捏地发了句“在吗”。
一秒、两秒、三秒……没收到回复。
江野瘪瘪嘴,播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通话响了几下,被接了起来。
君若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咳咳,这么快就想我了?”
“嗯……”江野敏感地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了些问题:“你好像在咳嗽?”
“有吗?我……咳咳咳……”
君若锦大概是想否认的,没想到话说得急,还真剧烈咳嗽了好几声。
“你在家里?”
江野的声音里一下子就带上了急切。
他本来慢悠悠地闲荡在操场上,混在夜跑的学生里滥竽充数,这一下子突然乱了步子,差点撞上前面的学生。
“我,我在家啊……”
“我这就回来,你快到床上躺好,空调别开太高。”
君若锦那边还想说点什么,江野的通话已经挂了。
叱咤风云的君三爷傻眼了。
他确实在“家”里,但不是江野想的那个“家”啊。
最糟糕的是,江野的通讯打过来的时候,白琬正准备走,但还没走。
君若锦没留意,开的是公放。
大小姐听完了全程,对着君若锦说道:“成年人做事要负责,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承担后果,好好和小朋友培养感情吧,以后别老是往主宅跑了,正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君若锦差点没吐血。
他本来就不想回主宅,他根本就不喜欢主宅,没看见他的猫都养在外面吗?
明明是为了白繁和家里的破事赶来赶去,怎么说得像是他和小男友闹脾气了往娘家跑一样?
虽然心里有怨,但大小姐发了话,君若锦也没办法,只能乖乖跟上了车,苦哈哈地被司机送回了若水苑。
一天之内两次来回住宅和若水苑,只有每年祭祖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这种奇迹。
折腾了一晚上,又奔波了一整天。
君若锦本来只是有点咳嗽而已,但等他躺到床上后,却真的开始发烧了。
江野踏进若水苑的时候,五分钟前才躺下的君若锦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在一片黑暗中,江野探了探君若锦的额头,又掐了下的他的脉搏。
体温计显示三十七度二,还是低烧,但江野估计要不了多久,温度就会烧上去。
他从塑料袋里翻出好几种退烧药,都是他刚才在学校的药房里配的。
江野摇醒君若锦,问过他的药物过敏史后,温柔地把人扶起来,喂药喂水,末了又耐心地擦去对方嘴角的水渍。
君若锦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抚在脸上的手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他下意识地跟随着那温度移动,一不留神就滚进了江野怀里。
一点点的清凉瞬间变成巨大的冷库,君若锦抱住冰块不撒手,在江野怀里来来回回磨蹭。
瞬间被蹭硬的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