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正怨气满满地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怀里一沉,一个脑袋贴了过来不说,还依恋地蹭来蹭去,一副不把他蹭出火来不罢休的架势。
江野:“……”
“我很想你。”
君若锦丝毫不知道江野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
“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每一天……都比过去一天更加思念你。”
分别的这一月里,君若锦的心情和江野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
江野的生气里都夹杂着一丝笑意,一边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事说清楚,一边想方设法地通过各种渠道让君若锦得知他拿奖的事,最后实在没办法,还能选择在一堆媒体面前发癫。
但是君若锦不同。
过去的一个月对他而言,除了日复一日的悲伤和绝望以外,还有对人生观的重构。
为什么他不得不放弃江野?因为他没有早点放弃白氏。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放弃白氏?因为他懦弱。
因为他明明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正确,却在各种各样的因素下,最终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他认命,但是他恨。
他恨扭曲的家族,恨支离破碎的家庭,恨依附于他人才能生存的姐姐,更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谁又能说让他最终决定和白家恩断义绝的,不是这一复一日的恨呢?
他被这生生从他身体里挖走一块血肉的恨意折磨了一个多月,从心理到身体都透支到了极限,此时此刻,他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想静静地看看江野。
看看他失而复得的宝物,看看上天对于勇气的崇高嘉奖。
江野对着一盘佳肴却吃不到嘴,只能到处亲一亲试探下味道。
但是,就在他越亲越觉得香得不行的时间里,耳边一直在不间断地传来嗡嗡的声音,不吵,就是一直不停,非常扰人。
江野实在忍不了了,张嘴吐槽道:“你手机是不是一直在响?”
君若锦冷哼一声,了然道:“响是正常的,你帮我关了吧,在我离开人世之前都不用开了。”
江野安慰他道:“倒也不必这样,你要知道,嗯,有个理论是大概过个七天左右,大家就会忘记某件热点新闻……”
君若锦点点头:“好,那你现在关了它,七天后再开。”
江野:“……”
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认命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伸长手拉长身体去够在君若锦那一侧床头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江野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君若锦的手机,下一秒,映入眼帘的好友消息看得江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病吧!”
“怎么了?”
君若锦抬起脑袋问道。
江野把手机递给了君若锦。
事实说明,能成为君若锦这个情商智商双高的人的好友的,没有一个是蠢人,绝对不会有那种明知道君若锦丢脸丢出了银
河系还偏偏在这个关头来调戏他的人。
——就算是云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之所君若锦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因为确实出事了。
一个热搜空降榜单,标题是#小三上位?父亲竟抢儿子男友!#,光是看标题的内容,就知道搞事的人是谁了。
“白繁真是疯了,这都能想出来,他不会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吧。”江野气得火冒三丈:“我当时没曝光他,可不是因为我好欺负!”
君若锦不像江野这样义愤填膺,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热搜,内容都没怎么看,随手就把手机给关上了:“他应该是没钱了,想要借机敲一笔。”
白繁的事说简单也很简单,他自认为白家真正的继承人既不是白琬也不是君如珩,他作为君如珩不可告人的孩子,虽然出身难看了点,但理论上是享有继承权的。
当时,君若锦断了白繁的经济来源的行为的事惹怒了他,于是他到处投奔敌对公司,曝光白氏和君若锦的黑料,手段之拙劣,根本无法对白家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却彻底让他和白家撕破了脸。
白繁自然不甘心这样,既然现有的黑料动摇不了白氏,那就制作更多的黑料。
祝帆的死真要说起来,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的。
他清楚玄师燃香的效果,也是他一步步将祝帆带入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或许他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祝帆死,只是想曝光白氏违规采血而已,没想到最后会酿成这么惨烈的悲剧。
祝帆死后,白繁自以为沾染上了人命,于是躲到了他曾经生活的村子里,与世隔绝,不敢和任何人联系,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行踪早就被警方挖出来了,只不过警方判断祝帆的死与他并无关系,所以才没有去找他而已。
就是这么个又蠢又坏的人,在躲了一段时间发现警察并没有找上门来,而江野又拿了诺奖的时候,心思顿时又活跃起来了。
就像君若锦说的,他也不是真的要挽回和江野的关系,他压根就不喜欢江野,他就是想借机敲诈一笔罢了。
从君若锦的角度出发,重新拥有江野对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至于白繁……平心而论,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他其实愿意给钱。
就像是富豪向路边的野狗撒一把剩饭那样慷慨。
“我当时就该曝光他!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我为什么要保全他的名声,败类要什么名声!我真是疯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把他出轨的事写在横幅上挂在学校大门口!”
比起君若锦佛系的心态,江野就差没把气愤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现在也不迟!我要曝光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如鼠过街!”
江野怒气冲冲地谋划了一堆,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
“啊可是,我没有保留他出轨的直接证据,这都过去那么久了,酒店也不会保留那么长时间的监控记录吧,啊啊啊啊——”
他倒是还有一个重要证据可以用,那就是他挨的那
一针,虽然药效已经代谢完了,但是他当年的检测记录可都还在呢。
只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于,那支模拟剂是从竹屿流传出去的,眼下这个关头,竹屿爆出任何黑幕,头疼的都不是白繁,而是他们自己。
“……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操心,恶人自有恶报。”
君若锦眼皮都没抬,打了个哈欠;
“我都困了,你躺好点,我要睡了。”
“……”
江野一边在心里抱怨老娇妻总是过于靠谱以至于显得他好像毫无用处,一边乖乖躺好,充当人形靠垫,让君若锦靠得舒舒服服。
睡意开始上涌之前,江野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你用什么解决?”
君若锦装睡不语。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疑惑。”江野眯起眼睛:“当时我从实验室出来,收到了一条短信,没头没尾的,就告诉我白繁正在和别人上床,给了我酒店地址不说,就连房间号都有,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于是我就没有再细想我刚收到短信的时候想到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给我发的短信?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白繁和别人开房的酒店和房间号的?”
君若锦:“……”
装死。
“你不许睡。”
江野伸手去戳君若锦的脸蛋,刚刚碰到皮肤,君若锦就唰的一下滑了下去。
被子里一阵起伏,随后他的裤腰被人拉了下来。
江野:“……”
江野:“!”
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