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收回搭在池越渊肩膀上的手，像只猫般掩嘴打了个哈欠，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二楼的房门一闭一合，将少年纤瘦的身影掩盖，热闹一时的客厅又顿时冷了下来。
小唐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池总，要不是跟着您这么多年，我真就被您吓坏了，这小孩对您颐气指使的，您竟然也不生气？”
池越渊冷笑一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他愿意玩，我就陪他演，不是很有意思？”
小唐眉头拧成了麻花，池越渊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这郁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那这些男仆……”小唐望了望始终默默无闻的几名男性。
“合同续约。”池越渊道。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小唐点点头，转身朝着十几名男仆道：“池总决定留下你们，但也希望各位有些眼力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点数，若谁把池总身份透露给郁小少爷，可不是解约那么简单。”
说最后句话时，他语气蓦地沉了下来，听得人背后发凉。
男仆们互相望了几眼，随即唯唯诺诺地点了头。
池越渊又抽完了根烟，压在了烟缸里。
客厅水晶吊灯的光打在镜片上，银色框下，无人看到那双眼里的恶劣与玩弄之意。
他透过还未消散的烟雾望向自己的肩膀，高定衬衫被少年弄出几条褶皱，带着少年掌心的余温。
…
进卧室看到床的那一刻，郁阳的身体直接松软了下来，整个人像个气球一样慢悠悠地飘到床边，扑在了上面。
在f国住留学生宿舍时，他总觉得宿舍里的床不够听话，床板床垫都太硬，他睡不习惯，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失眠，和那床争夺主权。
郁阳闻着自家被子熟悉的味道，任由那柔软的天鹅绒包裹住他。
还是他的床乖。
昏黄的灯光懒洋洋地撒在他身上，困意像涨起的潮水，一点一点漫过了他的身子。
上下眼皮在打架。
郁阳强行睁了睁眼，不洗澡是绝对不能睡觉的。
绝对不能……
下一秒，上下眼皮握手言和，紧紧拥在了一起。
……
小唐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拟定出了一则男仆们的注意事项。
日常工作仍然是由他们负责，平时仍然要叫郁阳一声小少爷，仿佛这座房子除了换了主人，什么都没有变。
小唐颇为满意自己的成果， “池总，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开车回去了，明早再过来接您去公司。”
小唐是他的助理兼司机，需要比他早起一个小时。
“嗯。”池越渊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公司的数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小唐走后，其他男仆们放好了洗澡水。
新老板在这，谁也不敢让他干活。
池越渊又看了一会数据，见时间差不多，把手机放了下来，从沙发上缓缓起身。
他透过银框眼镜望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轻轻勾唇。
从现在开始，他这位贴身男仆，就要伺候这位“小少爷”了。
皮鞋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片刻后，停在了郁阳的房间门口。
池越渊望着面前陌生的门板，抬手，清晰的骨节在上面叩了叩。
“小少爷，该洗澡了。”
没有动静。
看来这小少爷的架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直接伸手推开房间的门，当看清屋内景象，微微怔住。
少年侧着脸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一条小腿悬空搭在床边。暖黄色的灯光从他微卷的棕色发隙间穿过，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那双浅绿色的眼睛轻轻闭合着，羽睫落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仿佛少年本就这样柔软美好，而那个对下人颐气指使的人，是个并不存在的假象。
池越渊浅笑一声，迈开长腿，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一点点朝床上的人靠近。
郁阳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转了身子，方才侧着的脸蛋正对着他，毫无防备地吞吐着气息。
池越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俯身凑到少年柔软的耳边。
“小少爷，该洗澡了。”
他声音极沉，像是古老部族夜晚的号角，带着勾人的磁性。
郁阳猛地睁开眼，混沌的头脑顿时清明。
他蹭的一下从床上支起了身子，往床里面挪动几下，拉开了自己和眼前人的距离。
定眼望去，冒犯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客厅里他一眼相中的男仆。
但这不妨碍他生气。
“没得到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池越渊挑眉，微笑道：“小少爷，半个小时到了，我来叫您洗澡。”
郁阳回想了一会，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说半个小时后洗澡。
但这并不是池越渊私自闯进房间的理由。
“如果我睡着了，就等我醒过来再洗，你身为郁家男仆，不知道这一点吗？”
池越渊笑笑，眼下泪痣勾人，“是我考虑不周了。”
男人五官生得深邃邪魅，郁阳盯着他看了一会，怒气顿时四散。
长得帅，是有特权的。
“看在你是新来的，这次就不罚跪了。”
池越渊笑而不语。
惊醒过来的刺激渐渐平缓下去，困意又一点点翻涌了上来。
他翻身下床，穿着干净的白色袜子踩在木质地板上。
“我去洗澡，你去拿浴袍过来。”
-
提前放好水的浴室里满是氤氲的雾气，像是加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池越渊进来后，郁阳锁上门，开始脱衣服。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轻轻一撩，就露出那纤细的腰，白得发光，细腻如玉，不含一丝赘肉。
池越渊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不禁低头望了眼手掌。
少年的腰，f国的那一晚，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雾气染上眼镜，池越渊单手摘掉放在一旁。
郁阳脱干净迈进浴缸时，看到的就是池越渊摘眼镜的模样。
男人生得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戴上眼镜时冷静克制，摘下后像是解除禁制的野兽，不断分泌着让人兴奋的男性荷尔蒙。
不愧是他选的贴身男仆，他很喜欢。
“过来，帮我洗头。”郁阳将头倚靠在浴缸边缘，朝男人道。
“嗯。”
池越渊走到他面前，将衬衫袖子抿了上去，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
他从架子上找到标签全英文的洗发露，挤在掌心，浸湿，揉开，轻轻按在少年柔软的头发上。
郁阳头顶被男人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虽然不太熟练，力道却不错，让人很舒服。
他仰着头，一双碧绿的眸透过雾气，看着男人优秀的下颚和胸口鼓囊囊的衬衫。
“你的男仆装呢？”他问。
在郁家当男仆，都要穿统一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裙。
池越渊：“我刚上任，还没有服装。”
郁阳鼓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他家的男仆装太过保守，如果池越渊这张脸和这倒三角形的上半身也穿那一套大裙子……
那也太对不起他这优秀的先天条件了。
应该给池越渊订做一套，露个胸或者背的，那观赏性可就强多了，看着就赏心悦目。
郁阳轻轻勾着唇，语气轻佻，“小池，你身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