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看着桌上被他叉得不成型的蛋糕,忽地走到白柚柚面前,拽起他的头发,一把按在上面。
“柚柚!”小李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求情:“小少爷……这一切都是误会,您放了他吧!”
郁阳不理会,按着白柚柚的头,在盘子里碾转几下。
“白柚柚,你以前看着很乖啊,怎么,我一年没回来,你就这样欢迎我?”
郁阳的力气并不算大,可那油腻腻的蛋糕附在整张脸上,羞辱至极!
白柚柚攥紧了拳,正想要一把推开郁阳,去撕烂他那张脸的时候——
郁阳猛地松手,嫌恶地甩开了他。
桌上的残余的蛋糕和奶油撒了一地,空气中处处充斥着香甜的气息,跪在地上的男仆格外狼狈。
郁阳顺手从林管家那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心。
“收拾你的行李,从郁家滚出去。”
白柚柚又气又怕,浑身战栗个不停。
小李听着郁阳的话,顿时慌乱了。
“小少爷,是我……是我做的蛋糕,您生气也是辞退我!”
说着,他红了眼眶,“柚柚家里还有个瘫痪的母亲,要是他没了工作,该怎么办啊?”
郁阳冷着脸低头,看见小李楚楚可怜的模样,浑身一阵恶寒。
原来,看上去那么听话的人,也会在背后使坏欺负他。
他语气颇为失望,“郁家男仆,都应该知道我对芒果过敏。”
“你是想杀了我。”
“交辞呈走吧。”
他说完,睨了白柚柚一眼,扭头出了厨房。
小李被吓得不轻,一边哭,一边给白柚柚擦掉脸上的蛋糕。
“柚柚,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再顶撞小少爷了。”
白柚柚望着他那“怜悯”的眼神,只觉得不爽极了。
蛋糕是他唆使小李做的,男仆开会时小李睡着了,根本不知道郁阳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说郁阳喜欢吃芒果,小李就信了。
望着小李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只觉得愚蠢,让人反胃。
假惺惺地替他受罚,对郁阳唯命是从的样子,真是窝囊。
白柚柚冷冷笑了一声,“那就走啊,赶紧滚吧。”
小李微睁大眼,似乎不相信自己认识的白柚柚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我走了,柚柚……”
他含着眼泪收拾完东西,朝林总管交了辞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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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阳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折腾脑袋更沉了。他喝了杯热水,整个人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周围一安静,刚刚发生的事就又涌上了脑海。
也许芒果蛋糕确实不是白柚柚做的,可白柚柚那样顶撞他……
他不施威,就会像以前一样被欺负。
回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心里就一阵后怕。
郁阳甩了甩头,把混乱的思绪抛之脑后,打开手机,登了微博。
他是一名网络作曲家,艺名Aron,虽然平时在圈子内很低调,但因为合作了几首知名歌曲,在微博上也有了60w的粉丝,这次出国,也进修的音乐系。
出国这一年,私信挤满了消息。
【Aron大大,可以和我家哥哥合作吗?我家哥哥要出新歌了!】
【Aron什么时候出新作品?他之前的作品我都要听烂了。】
【这么久没发动态,Aron是不是生病了?最近温差大,要多注意保暖!望早日出新作,新作大卖!】
大多都是这种,郁阳挑了最后一个,手指慢戳戳地打着字。
【Aron:有些感冒,谢谢小可爱关心,新作还在筹备中(=^▽^=)】
回复完,他点开了微信。
作曲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有时他灵感枯竭,就会去找学长聊天。
学长是个很温柔的人,在f国的时候,对他也很照顾。
虽然学长有了男朋友,但他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学长交流,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这次……
置顶里空无一人。
郁阳蹙起眉,从列表里开始一个一个找。
明明设了特别关心,可怎么也找不到。
郁阳仔仔细细地找了三遍,望着列表里寥寥无几的几十个人,眼眶一点点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在哭出声前,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柔软的白色枕头被浸湿了一小片,郁阳小声啜泣着,接受着残忍的事实。
学长把他删了。
也许在学长眼里,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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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郁阳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抿着汤。
他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目光放空,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有几个男仆看得入了神,即便有人不满郁阳的性格,却从来没人敢说郁阳长得不好看。
画面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可没过多久,推门声就打破了画中的宁静。
郁阳回过神来,小狗眼红红的,慢慢抬了头。
池越渊回来了。
男人踩着皮鞋进来,白衬衫外套着银灰色的西装马甲,勾勒着他那完美强劲的腰身,配上他那张邪魅的面孔,让人移不开眼。
有一瞬间,郁阳忘了伤心。
池越渊望着少年眼尾那一抹红,不禁想起f国那晚郁阳哭着求饶的模样,喉咙里顿时一阵干燥。
他将眼里的兽欲压制下去,勾唇笑道:“小少爷是想我了,想的都哭了?”
郁阳轻皱着眉,“别太自恋。”
池越渊笑着叹了口气,一双狐狸眼魅得勾人。
“看来我还得努力,让小少爷喜欢。”
郁阳听着他略带委屈的语气,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些。
有些时候,他觉得他的贴身男仆像只狐狸。
正想着,池越渊忽地迈开长腿,步调优雅地走到他旁边。
他眯眼笑着,“小少爷的嘴角好像沾了东西。”
郁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怎么会沾上东西?
眼前的男人忽地弯下了身子。
“别动。”男人说着,伸手探上了郁阳的脸,
郁阳神情微怔,一抬头就看到眼前人流畅的下颚。
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温热在他脸上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郁阳浑身一个激灵,正要推开——
池越渊却突然收了手。
与此同时,那只青筋分明,修长宽大的手掌中,多了一支开得正好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