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时,江辽飘起了小雪。
郁阳下意识往热源靠去,全然不知自己缩进了某人的怀里。
池越渊刚要睡着,下一秒,郁阳的小脑袋便靠了过来,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胸口。
眼前少年的睫毛很长,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轻轻回抱住面前的人,这一夜,注定难眠。
郁阳醒来时,无意识地伸了伸脚。
然后,就听见一声闷哼。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留宿池越渊……
男人穿着单薄的背心,勾勒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他侧躺着看他,没有那副银框眼镜遮盖,那双狐狸眼看上去危险而性感。
“小少爷,昨晚睡得还好么?”近在咫尺的距离,喷洒出的气息有些火热。
郁阳脸色刷的一下红了,早上本就朝气蓬勃的某个地方,支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池越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嗯,还行。”
他不明白,明明池越渊只是一个男仆,而他也只是把池越渊当成朋友,可这样躺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在一起了的感觉。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问道。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地从腰侧伸过来,搭在了他身上。
池越渊突然从背后抱着他。
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不自觉地发颤:“阿渊……你,你在做什么?”
男人轻笑了声,将额头抵在了他后脖上,弄得他有些痒痒。
“今天不去上班,时间还早,小少爷,陪我再睡一会儿吧。”磁性的嗓音在耳后响起。
郁阳耳朵一阵痒痒,浑身寒毛竖了起来,“不……”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背后就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
郁阳僵着身子,把底线往下挪了挪。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一个男仆抱着睡觉。
窗外已经铺了一层白色,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郁阳慢慢接受这样,到最后,有些迷恋这样的感觉——他一直渴望的,拥有家人的感觉。
-
很快到了十一月底,也就到了他的生日。
他从不过张扬的过生日,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除了林叔,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记得。
他会给别墅里的男仆们放一天假,和林叔聚在厨房,对着小蛋糕上的蜡烛许愿,两个人过一个简单而温馨的节日。
林叔也答应过他,会陪他过每一个生日。
可当天晚上,别墅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林叔年纪大了,记性逐渐变差的他,终于也把他的生日忘了。
郁阳把自己关进卧室,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成拳,又松开。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给他过生日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没让自己哭出来,也许让他更伤心的,是唯一把他当亲人的林叔,一点点老去。
郁阳穿着暖色毛衣,失魂落魄地下了楼,想要倒杯牛奶给自己。
客厅没有开灯,房间黑漆漆一片,寂静得可怕。
郁阳不喜欢黑暗,但只有在黑暗中,才不会被人发现自己通红的双眼。
他凭着记忆站在冰箱前,拉开冰箱门——
他愣住了。
彩色气球迎面飞出来,炽烈的红色玫瑰映入眼中,一圈圈彩灯环绕,整个画面格外梦幻。
这是……
郁阳愣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玫瑰中间还有个立牌。
劲道的笔法,写着“记得转身”四个字。
郁阳微睁大眼,恰在此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从他腰侧伸过来,环住他的腰。
动作轻得像羽毛,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亲爱的小少爷,今天是您的生日,愿你的生活里充满阳光,愿你以后每一天,都能幸福安康。”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郁阳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他转过身,借着冰箱里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池越渊勾着唇,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柔情。
他忽地单膝下跪,手从抱着他,改成捧着他的手,随后,烙下浅浅一吻。
“生日快乐,我的小少爷。”
不远处突然亮起火光。
发鬓苍白的林总管捧着蛋糕,逐渐出现在视野中,蜡烛上的火苗轻轻跳动。
“小少爷,来许愿咯!”林总管道。
老人走近,看见郁阳眼眶泛着的眼泪,无奈叹气:“准备惊喜这种事,太不适合我这一把岁数的人了。”
郁阳心里的冷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林叔。”
谢谢你还记得,谢谢你陪着我。
他面对着蛋糕,许了愿望:
希望以后,无论是林叔还是阿渊,都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十一点半的时候,老人撑不住去休息了。
空空荡荡的别墅内,只剩下他和池越渊,以及没吃完的蛋糕。
郁阳靠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吃撑的肚子,一抬头才注意到,池越渊一直在给他切蛋糕、喂蛋糕,但他始终没吃一口。
他不喜欢甜食吗?
郁阳望着池越渊干净的脸,心里突然有了个坏念头。
他朝男人勾了勾手指,“你凑过来些。”
池越渊微眯起眼,勾着唇照做。
下一秒,少年突然拿手指抹了些蛋糕,蹭在了池越渊的左脸上。
男人轻笑一声,对互相往脸上抹蛋糕的游戏并无兴趣,正要伸手擦脸的时候,郁阳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郁阳扬起唇角,眯眼道:“我没允许你用手擦吧。”
池越渊勾了勾唇,“那小少爷是想?”
郁阳弯着眉毛,打趣道:“用舌头。”
男人眸色沉了几分,少年的举动,无疑是在点火。
郁阳接着道:“只要你呢,能不用手把脸上的奶油吃进嘴里。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无论是十万还是二十万,都给你。”
男人最怕挑衅了,池越渊又这么缺钱,肯定会乖乖照做,吃一口蛋糕的。
池越渊微眯起眼,把视线定格到少年一张一合的红唇上。
“小少爷,刚刚蛋糕里,好像看到芒果了。”男人突然道。
郁阳立马皱起了眉,“怎么可能?”
林叔一直都记得他对芒果过敏,怎么可能会给他准备带芒果的蛋糕。
“不信吗?小少爷,我闻到脸上有芒果味道了,要不要凑近看看?”池越渊勾着唇,一步步引诱眼前的少年靠近。
郁阳半信半疑地凑近了些,还没看到芒果肉在哪——
胳膊突然被拽了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吻在了那块蛋糕上面。
“你!”
他有些生气,刚要推开,男人却突然凑近,轻轻舔舐了下他嘴唇上沾的奶油。
虽然没碰到嘴唇,但酥麻的痒意,却让他触电一般,浑身轻颤了下。
池越渊眯着眼,模样像只大尾巴狐狸,他松开郁阳,舔了舔唇角的奶油。
“还是小少爷嘴唇上的比较好吃。”
郁阳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他们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奇怪,等他再反应过来时,男仆早已按着他的胳膊,俯身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小少爷,我做到了,是不是该满足我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