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管很快就买来了监控,郁阳把摄像头放在了床头后面窗台上,窗帘虚掩着一半。
偷偷进他房间的,也许是哪个他不熟悉的男仆,他不能打草惊蛇。在查出人是谁之前,这段时间,就让阿渊住在他房间里保护他。
想到池越渊,郁阳松了口气,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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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科技内,池越渊叼着只烟,随手翻看着人事部接收的简历,在看见许知其三个字时,眯起了眼。
小唐端了杯茶进来,放在桌上,见池越渊眼神阴冷地望着什么,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看了眼。
这一看,他咋呼道:“池总,你千万别被这人简历骗了!”
池越渊微挑起眉,示意他说下去。
小唐拍拍胸脯,“我消息灵通保真,现在有很多简历造假的行为,人事部的一个妹妹就是负责调查背景的,这许知其看上去又是留过学,又是项目经验丰富的,但他有过犯罪记录啊!”
“他是个qj犯,因为在f国混不下去了才来的这里,如果哪个公司收了他,指不定哪天又出事情,对公司名声不好,所以池总,这人千万不能要!”
说到一半时,池越渊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看来昨晚,郁阳就是许知其的目标。如果他晚了一步,没能把郁阳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池越渊把抽到一半的烟按进茶水里,将简历扔在小唐面前。
他冷声道:“招过来,带进我办公室。”
小唐惊掉下巴,池总疯啦?
许知其正发愁,他投了十几家公司,因为犯罪记录,没有一个回复他。
着急的时候,收到了玉石科技的邮件。
【免试通知,总裁办公室面谈工作。】
许知其笑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即便染上些不好的东西,他仍然是金子。
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被人带着来到总裁办公室,立马挺着胸,自信地推开了门。
可抬头,整个人懵了。
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坐在办公桌后面。
池越渊靠坐在椅子上,西装裤下双腿漫不经心交叠,整个人处在屋子的阴影之中,处处压迫。
他望着来者,勾着唇角,“不进来?”
许知其咬了咬牙,目前的他除了去做底层工作,别无选择。
他进屋,强忍着压迫道:“没想到,郁阳的贴身男仆,竟然是玉石科技的总裁。”
池越渊笑了笑,“很意外吗?手里没有几个亿,怎么配当郁阳的贴身男仆,更别说男朋友。”
许知其攥紧了拳,怎么会听不出池越渊的意思,他现阶段是配不上郁阳,但他也没打算成为什么男朋友,顶多是p友。
“有些东西太掉价,就不说了,喝杯茶?”池越渊微笑着把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他刚刚在里面熄过烟,还能瞥见零碎的烟灰。
许知其望着沉底的黑色不明物质,黑着脸道:“不必了,谁知道总裁您往里面加的是什么!”
池越渊冷笑两声,忽地拿起茶杯,当着许知其的面,浇在了他的简历上。
“昨天对我家小少爷做这种事时,你还挺兴奋的,怎么?只允许你对别人,不允许别人对你?”
池越渊说着,阴冷一笑,“你在国外犯罪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吗?”
他拎起湿淋淋的简历,不紧不慢地摆到许知其面前。
办公桌前站着的男人,脸上血色肉眼可见地消退下来,温润的外表此刻只剩下狰狞和憎恨。
他一拍桌子,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qj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他犯了错,被关进了监狱,散尽钱财逃出来,立马出了国,可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是会被人抓住把柄?!
池越渊轻轻一笑,毫无波澜,越是镇定,就越能凸显面前男人的狼狈。
“别激动,我不是早让人事部给你回了邮件,这次叫你过来,当然是给你工作。”
许知其浑身激动得颤抖,半信半疑抬头:“真的?”
“真的,但有条件。”池越渊说着,神色忽地冷漠起来,“如果你想要这份工作,现在给郁阳打电话,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许知其没想到条件竟然这么简单,他拿出手机,“刚刚你说的我全都录音了,我答应弄的条件,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份正常的工作。”
池越渊望着手机屏幕上录音的标志,脸色阴沉,冷冷笑了一声。
“当然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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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阳接了很多单子,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作曲当中,这才缓和恐惧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还没工作多久,学长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小阳,我有事要和你说。”
郁阳下意识关怀道:“怎么了学长?”
因为昨天的事故,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学长的告白,但转念一想,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即便很突然地在一起,也有的是磨合的时间。
如果学长着急了,他可以先和学长试试。
正想着,电话那头突然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郁阳瞳孔微颤,整个人如遭雷劈。
什么……
来不及思考,许知其就笑着道:“没办法小阳,昨晚不应该和你表白的,我喝多了说的胡话,其实我心里另有其人。”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不然我会很烦。”
说完,电话里只剩忙音。
郁阳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呼吸停滞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试着给学长的微信发了个句号,只看见鲜红的感叹号。
昨晚握着他的手,柔声细语谈以前,说会好好照顾他的学长,他爱慕了整整一年的人,和他说再也不要联系了。
难道是他昨晚喝醉失态了,惹学长讨厌了吗?
可那么温柔的许知其,又怎么会因为他说错一句话,就再也不联系,甚至连朋友都不做。
郁阳想不通,一时之间,分不清昨晚的恐惧和今天的悲伤哪个更难受。
他双腿盘起,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静静地发着呆,视线渐渐模糊了。
原来他的感情,他小心翼翼揣在心里的爱慕,是那么一文不值。
他感受着心脏血液被抽空的痛感,恍然间,想到在f国生病那天,许知其拎着药到他宿舍,脑门贴着他,柔声安慰:“不难受了,有学长在呢。”
以朋友名义的关心,让他记了整整一年,可那副画面说变就变,说散就散,最后连朋友的名义也不复存在。
郁阳低着头,伸手压在左胸口的位置。
今后,他再也不要喜欢上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