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虽然带着口罩，但他的声音却很有辨识度。
少年眼看着那个骚扰他的男人灰溜溜地逃跑，望着郁辞的身影，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你跟踪我？”郁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郁辞，这里是我和池越渊的私人温泉，你没有资格进来！”
郁辞被他眼中的防备狠狠刺伤了，他之前不小心划伤郁阳的脖子，只是为了逼人留在郁家，可没想到郁阳会因为这个……这么害怕他。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从早上看见郁阳主动踮起脚亲池越渊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的弟弟是喜欢池越渊的。
如果郁阳不肯选择他，他只能做一个好哥哥，陪在郁阳身边，像这样保护他。
“小阳，你……”郁辞犹豫了下，望向郁阳的眼神有些落寞，“忘掉那天的事吧，我们重新开始，我现在只把你当弟弟。”
郁阳攥了攥拳。
忘掉？他被郁经国扇巴掌，被扔在仓库里，都是拜郁辞所赐，他不敢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他的哥哥。
“可我不会把你当哥哥。”郁阳道：“有关郁家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郁辞，你刚刚帮了我，趁我没更讨厌你之前，别再出现了。”
郁辞眼中闪过受伤。
“只是兄弟也不行？”
郁阳冷漠道：“不行。”
他望着眼前神情坚决的少年，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抱了郁阳一下。
“哥哥只抱这一次。”
正如他所说，只是一下，他就放开了郁阳，转身离开了。
郁阳神情微颤，望着那个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他不知道这些画面，全落在了不远处拿着浴衣的男人眼里。
小桌子上的精油皂被那个醉酒男人弄翻了一个，郁阳看着不舒服，正要走过去摆弄——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少爷……”男人轻声说着，呼吸在他耳侧和脖颈上喷洒，“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郁阳被刺激得浑身一软，耸着肩往一旁躲了躲，“能有什么味道，你浴衣拿过来了？”
刚刚郁辞帮了他，如果他把郁辞在跟踪的事告诉阿渊，阿渊一定会生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池越渊早就知道郁辞在跟踪他们，甚至让他亲他，也是给郁辞看的。
男人把少年的心虚看在眼里，没有戳破，反正今晚，他和郁阳也不只是泡个温泉这么简单。
“天马上黑了，小少爷，我们进温泉吧？”
池越渊脱了上衣，倒三角形身材在余晖下显得格外性感，郁阳想要撇开视线，可他天生就是爱美的生物，怎么都抑制不住偷看。
男人不是没发现少年的小动作，他轻勾着唇，突然攥住郁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在紫荆洲的那次，胸口受了伤，小少爷摸摸看？看看我好了没？”
郁阳紧张地手指都在发颤，池越渊进别墅的第一天，他就隔着衬衫摸了人家，还给他定制了专属的男仆装。
现在不同往日，再次摸上去，心跳乱得不行。
男人的皮肤很紧实，他摸的地方确实有道愈合了的疤痕，正想问池越渊疼不疼——
手下的胸肌突然跳动了下。
郁阳触电般地收回了手，脸上红的不行。
怎么……怎么还能动？
眼前男人低笑了声。
“好了。”他撇开脸不再看池越渊的表情，“你的伤没什么问题。”
“我要脱衣服了，你换好浴衣就下水吧。”
郁阳说完，背对着池越渊脱了外衣，他正要把浴衣换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小少爷。”男人眼里满是戏谑，突然抽走了郁阳手里的浴衣，“泡温泉，为什么要穿衣服？”
郁阳抿了抿唇，他又没泡过，他怎么知道。
池越渊拿捏了他的心思，挑逗道：“不知道？这么说……我是第一个陪小少爷泡温泉的男仆？”
他知道郁阳的性格，果然，下一秒少年就脱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池越渊竟然嘲笑他。
“我当然知道，用得着你提醒？”郁阳说着，缓慢进了水里。
郁阳从来没和谁单独泡过温泉，最暴露的一次，还是穿着泳衣和许知其一起去游泳。
他把自己窝在温泉的一角，望着眼前姿态从容，身材姣好的男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敲击着，跳个不停。
“小少爷，这是用e国特有冰晶花制成的精油皂，要不要试试？”池越渊把小桌子上的精油皂拿下来，坐在了郁阳旁边。
他语气在询问，却拉过郁阳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涂了几下。
“很香。”男人勾唇笑道。
周围热腾腾的气本就让人感到暧昧，池越渊却离他那么近，没了眼镜的男人充满了野性，眼下的泪痣都显得那么危险。
他还一直在撩拨。
郁阳感觉自己像被催眠了一样，大脑宕机，池越渊做什么，他都像是傻了一样答应，跟着去做。
天渐渐黑了，郁阳起初没有注意，直到一抹绿色从假山上面蔓延出来，一点点铺在天上。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碧绿的光映在他的眼里，就连那只灰色的眼睛，也泛着玉石般美妙的光泽。一切场景都宛如梦境般虚幻起来。
“极光……”
这就是法莎亚说过的，故乡里美丽的极光。
“漂亮吗？”男人问道。
“嗯。”郁阳望向池越渊，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他不善言辞，但是这一次……
“阿渊。”郁阳凑过去，在池越渊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谢谢。”
他曾经被许知其的温和儒雅打动，可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的他还太过年轻，误把好感认成了爱。
真正的爱，是阿渊为了救他，毫不犹豫地和那群混混做交换，是记住他的喜好，为他买下一整座岛，带着他一起走过荧光海滩。是陪他去e国，精心准备，让他看见最美的极光。
e国之后，他就会离开池越渊，但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曾经有个人，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口，用手一点点捂热。
池越渊轻轻揉了揉郁阳的头发，“小少爷，对我你永远不需要感谢。”
“极光很美。”
他望着郁阳碧绿的眸，身上映着的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精灵。
极光很好看，但那一刻，少年才是他眼里最夺目的存在。
“你还记得白天时自己说了什么吗？”
少年挑眉，“我说什么了？”
“我问你喜欢木屋里面还是外面，你说喜欢天上。”
男人说着，忽地走到郁阳面前，单手环住了他的腰。
温泉的水格外清澈，映着天上绚烂的极光和星空。
男人吻了吻少年的耳侧，轻声道：“小少爷，低头看看，现在，天就在我们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