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折腾得精神过于亢奋, 闻溪失眠至凌晨两点才感觉到困,结果眼皮一合一睁直接到了早上八点。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闻溪忙不迭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衣速度前所未有得快。
虽然上午的第一节课永远不会给美术, 不耽误学生上课, 校方对这边的老师也很宽容,没有太严格的管理制度, 但默认最晚到办公室的时间就是八点, 身为副科老师也不能太恣意妄为,教学楼就在旁边, 迟到了实在太丢人。
匆忙洗漱一番,闻溪火速冲进办公室,正在备课的老师们齐刷刷抬起头看他, 搞得人怪尴尬的。
看不见我……大家都看不见我……
心中默念着,闻溪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先拉开抽屉,假装拿出来一个文件夹。
“闻老师, 你昨晚没睡好吧?”
果然有爱聊天的老师开了话口, 还调侃地问:“是不是想你老公了?”
他们都知道闻溪英年早婚的事儿, 对此有些单身的男老师和女老师还很遗憾。
闻溪在他们眼里一直表现出害羞内敛的性格, 此刻听到这样的话题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某些时候, 社恐的外壳能省掉许多麻烦。
果然,他不接茬大家也不再问了。
闻溪悄悄松口气,也开始备课。
等到了课间, 罗裕洲和往常一样又来了办公室, 把他昨天画的画带给闻溪看。
其实他脸皮薄得很,会觉得每天来麻烦老师是件挺难堪的事情, 第一次来找闻溪的时候,也鼓起很大的勇气。
如果闻溪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大概他不会再来找第二次了,谁知这位闻老师出乎他意料的,热情又细致,会鼓励他画得好,也会教给他绘画技巧,这些是他靠自学没办法实现的。
罗裕洲心中憋着一股劲儿,他不想永远被困在这座大山里面,但学习方面他又不开窍,唯有画画,既热爱又有天赋,他只能借助这个能力走出去。
哪怕每次过来找闻老师,紧张得腿抖个不停,甚至连掌心都抠破了,他也只能逼自己一把,义无反顾。
有专业老师的指导,他的技巧有了明显的提升,绘画功底本就不错,眼下更是画猫画虎,画得栩栩如生。
不过今天,罗裕洲画的不是动物,而是人物肖像。
闻溪看过后,惊讶地问:“你这画的是我吗?”
罗裕洲迟疑了几秒钟,小声回答了“是”。
他看过几本国风漫画,闻老师长得就像国风漫画里的男主角,让人在构思的时候,很容易联想到。
罗裕洲本来没打算画闻老师的,但落笔之后,他的模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勾勒出来了。
其实并没有特别像,他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闻老师不会发现,但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画得这么好,我都想挂我房间里了。”闻溪夸得很真诚,怕他不信还说:“在孩子眼里存在的世界万物,是成年人想象不出来的。”
闻老师好会说话。
罗裕洲紧张地揪着衣角,心底暗暗惊呼。
同时也懊恼自己笨嘴拙舌,连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
“明天你可以试着画一幅有故事情节的画,那样会更生动。”见他绘画能力这么强,闻溪直接给布置任务了。
他没有规定情景,那样会限制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他想怎么画就去画好了。
罗裕洲捣蒜似的点点头,抑制住上扬的唇角,知道闻老师这是在认可他的能力,美滋滋要拿着画离开,却被闻溪叫住。
“每天画画挺费笔的吧?我这有几支彩色铅笔用不到。”
闻溪一直想找机会给他,对他来说,这真的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罗裕洲却很需要。
果然,当他递过去的时候,男生的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光亮。
“谢谢、谢谢闻老师。”罗裕洲无措又慌乱地道谢,笑容很淳朴但透露着不自在。
看着他从办公室里出去,闻溪有些可惜。
这么上进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出生在这里,一定大有可为。
但当他的生活过于安逸,也许就不会这么努力了。
世间万事必然是存在因果关系的。
此时,闻溪还不知罗裕洲走出办公室后发生了什么。
他前脚刚转过弯,后脚班里爱找事的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搭上了他的肩。
“又去巴结美术老师了?啧,你以为这样人家就能给你好处啊?”
“可不就是给了吗?几支破铅笔就打发了。”
“你是狗吗?这么能舔。”
“会舔也是种本事,肯定看人家大城市来的,想套近乎,从美术老师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呗!可不是只惦记这几支笔。”
两个男生一唱一和的,因为不服管教,他们蹲了一级,平日里收敛许多了,但看到罗裕洲这种老实巴交的,还是想欺负他。
说了半天,罗裕洲都一声没吭,其中一个男生想故意气他,把他铅笔给抢走了。
这下,罗裕洲瞬间瞪大眼睛,“你还我!”
“叫我爹就还你。”
罗裕洲当然不会喊,想冲上去抢,结果那男生把铅笔扔到了地上。
“你——”
罗裕洲的脸上变了样,难得有怒意浮上眉梢。
对方显然就是故意要激怒他,非但没流露出歉意,反而一脚踩在了铅笔上。
“不就会画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高考又不考美术,你语文那么差,也只配待在这山沟沟里,帮你家里人种地。”
说完一挥手,锋利的指甲划到了他脸上。
见出了血,那男生也怕了,缓慢移开脚,故作不屑撇撇嘴,“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可笑。”
罗裕洲连忙捡起来,也不觉得侮辱,用袖子擦了擦,默默转身回教室了。
他突然又变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从他身上看不见一点儿生机。
-
下午去罗裕洲的班上美术课,闻溪发现他脸破了。
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的,口子还挺深。
只看他一眼,罗裕洲便慌乱低下了头。
这不是他副科老师该关心的,闻溪也没过问,他在绘画上面帮他就可以了。
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下课铃声响起,闻溪经过罗裕洲的身边,听他低声说了句:“闻老师再见。”
罗裕洲的嘴角含着一抹腼腆的笑,总是很有礼貌地说话。
“嗯。”轻轻应了声,闻溪迈步离开。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想想明天是周六,他由内而外的感到放松。
原来当老师真的会盼望周末的到来,像他这种来支教的也不例外。
晚上回宿舍,许译文问他要不要去爬山,他和一位老师约好了,明早出发,周天晚上回来,在外露营一宿。
这都快冬天了,还敢露营。
闻溪真佩服他们的身体素质。
他既没有那股挑战自我的冲劲,也不具备运动的条件,笑笑婉拒了。
许译文看出来他是不爱动弹的人,能躺着就不坐着,也没勉强。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东□□自出门了。
他离开的时候,闻溪还没意识到,等人走了两个小时,才恍然反应过来——
今晚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脑海中紧跟着冲出一些画面,闻溪兴奋地埋进被子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夜晚早点到来了。
不过霍清越这两天好像很忙,那晚难得有时间陪他聊了会儿,今天又没动静了。
晚上舒服洗了个澡,闻溪穿着睡衣,毫无困意地躺下,不知第几次点开两人的聊天屏幕,发现他们的记录还停留在下午一点,他给霍清越发过去一个表情包就收不到回复了。
莫名的,闻溪感觉自己很像个独守空房的“怨夫”,有点儿寂寞有点儿冷。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戳开沈承耀的头像,随手点了个表情包发给他。
沈承耀秒回:[啥事?]
[我只是想验证下手机坏没坏。]
发过去不超过十秒,闻溪立刻撤回。
以他对沈承耀的了解,非但不会安慰,还会嘲笑他。
果然,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发了过来。
[异地恋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不是想你老公想得孤枕难眠了?]
[不过你到底是想他的人还是想他的身子啊?]
沈承耀这句有套话的嫌疑,他一直对闻溪和霍清越怎么上的三垒感到好奇,闻溪可不会把这种私密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任他怎么问,都坚决不开口。
[想和你友尽的第10086天。]
闻溪发完这句,直接把他的消息免打扰了。
随后,他返回到和霍清越的聊天页面,思前想后一番,心底涌上个大胆的注意。
膝盖跪在床上,雪白的一双腿跌入到镜头中,闻溪调整好拍照的角度,设下延时拍照。
3、2、1……
画面定格,屏幕上的腿又细又白,皮肤光滑细腻,隐隐约约露出白色短裤的边缘,裤腿有些空荡,丝□□人的意味无形中散发。
老公给他看腹肌,他给老公看腿。
扯平。
闻溪对拍下的照片很满意,完全不需要修图,直接发给了霍清越。
以为他没忙完,闻溪正幻想着那头的他在处理公务时看见这张照片的反应,忽然弹出新消息通知。
[老婆想要了?]
闻溪蓦然喉结一紧。
有点儿小气愤涌上心头。
他居然秒回?
一下午都没回消息,发张腿照他就秒回了?
什么意思啊这人?
老色胚!
按住语音键,闻溪不掩“怒火”质问:“学长,你不是很忙吗?距离上次回我消息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呢。”
手机那头的他也回过来语音,“我说我刚好看手机你信吗?”
霍清越的声音本来就有魔力,喑哑低沉,挠得闻溪的耳朵发痒,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尽管他也不信会有这么巧,但当下受到蛊惑,大脑已经宕机,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反驳。
手指徘徊在语音键上,闻溪正要回复时,霍清越突然弹来视频通话。
闻溪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一抖,按了接听。
画面伊始就带给霍清越巨大的冲击,镜头落在男生的腿上,近到仿佛触手可及。
多日来积压的在这一瞬间崩塌。
霍清越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屏幕。
闻溪动作飞快,将摄像头转为前置,他忘了自己没穿上衣!
优美的肩颈线条完全暴露在霍清越的眼中。
他后知后觉,向上调整镜头。
看上去有些害羞,眼神闪烁,抿唇笑了一下,抬起头,瞥了手机里的霍清越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小表情拿捏到位。
红晕渐渐爬上了脸颊。
霍清越半晌没出声,眸光已越发炽热。
他想到昨晚,闻溪一句比一句放肆,问他要水喝,让他喂到他嘴里,把他喂饱。
仗着两人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他奈何不了他。
异地让霍清越又发现了闻溪更可爱的一面。
他倒是很愿意陪他玩这些刺激的“小游戏”。
至于喂饱,见了面也不迟。
“闻溪。”
这么打电话,他忽然张不开口叫他老婆。
诱惑性喊了声,霍清越压低声音询问:“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在宿舍?”
“嗯,许老师去爬山了。”闻溪知道以他那么聪明的脑子肯定可以猜到。
不然他怎么敢那么大胆呢?
确认过后,霍清越松了松领带,直奔主题询问:“你可以代替我的手吗?”
他那边还是白天,按理说没回酒店,闻溪想不到他在各种场景下讲得出这么大胆直白的话。
咬住下唇,他反问他在哪儿,随后镜头一转,闻溪看见一个类似于VIP休息室的地方。
霍清越说他在合作伙伴的公司,因为看到他的照片,临时找借口说来休息。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发腿照,他就愿意专门抽时间来陪他聊天了?
闻溪自是心理不平衡,他不想看霍清越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像他这种站在神坛上的男人就应该被撕开伪装,任人摆布。
今晚……势必要好好折磨一下他。
“学长……”
声音轻颤着,闻溪故意问:“你昨晚说想看我摸哪?”
“不受你控制的地方。”
“怎么改主意了?”闻溪皱眉,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晚和今晚能一样吗?”霍清越淡声反问,“别害羞,有我陪你一起。”
闻溪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幻听。
他的耳朵里似乎传来金属扣松开的声响。
空气一瞬间变得火热起来了。
喉结急速滚动,闻溪的短裤有绳结,他不动声色地将摄像头调成后置,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解开绳子,顺着边缘慢慢向下拉。
与此同时,俏皮的声音响了起来:“学长,别眨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