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应龙无声无息的已经靠近青年太多, 只是心底的沉凝却没有那么容易理清,只能复杂的注视着昏暗山洞中沾染了血的红衣。
从殷鹤瘦下去的面部看到睡觉也不安稳的眉梢。
良久,在一盏茶时间过去后谢弃云才抬眸看了眼外面。
时间开始缓慢的流动了起来, 察觉到随着这段时日.体.内.变化改变的龙丹, 谢弃云隐隐有种预感——或许等到出了剑冢之后, 他便有答案了。
殷鹤再次睁眼时白龙已经不见了,不远处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爬起来迅速闪身出了山洞,和九头虎在密闭空间斗法,开玩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热烈的红衣跳跃上石柱离开, 只能气的刚到山洞的九头虎嚎叫了一声, 转头再次追了出去。
……
和之前的蝶鬼、万年柏不一样, 和九头虎搏杀殷鹤整整用了五天时间, 等到解决了九头虎之后他感觉自己都虚脱了一圈,如果不是要吃灵果补充体力他甚至连嘴都不想张。
随意吃了点之前储备的食物,殷鹤站了起来, 继续往里面走。
说实话,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出乎谢弃云意料了, 只需要最后一阶了。再进入第三阶殷鹤就能承受住他遗留的剑种。
不过第三阶的异兽比九头虎还要更难对付, 在殷鹤进入第三阶石林之前他扔下一粒聚气丹。
“第三阶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确定要进入, 就突破到结丹中期。”
经过这段时间的积攒,殷鹤修为已经迅速地提升了上来,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在此时突破到结丹中期,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兴奋起来。
“我知道了系统先生。”
他接过聚气丹, 刚要服用下去, 忽然想到:“对了系统先生,这个聚气丹是你早就准备的吗?”
系统先生知道他会在剑冢之中突破到结丹中期?
他突然开口。
谢弃云看了他一眼, 应了一声。只是这粒丹药原本是打算在殷鹤离开之时准备,现在看来竟提早了。
似乎能想象到系统先生此时的样子,殷鹤忍不住有些高兴。嘿嘿,估计系统先生也没想到他进步这么神速。
不过系统先生对他真好啊。
不行,他一定要认真突破,不能辜负系统先生才行。红衣剑修闭上眼睛,神色渐渐坚毅下来。
谢弃云见他进入入定状态,没什么事情,这才看向剑冢之中的其他悬剑峰弟子。
有两个弟子已经迷失在了他人考验之中,而燕骁则是接受了兕狼剑考验,修炼杀戮道。
秦镜之……他微微皱了皱眉,认出秦镜之接受的是当初收集的一位擅长风剑的渡劫期剑修。
不过这位剑修虽然主修凌风剑意,但最喜欢的却是玩弄人心,秦镜之这道试炼中已经不知死去了多少修士。
他目光平静,静静地等着。
一直到殷鹤在吸收了聚气丹后引动剑冢之中的灵气。像他一样在剑冢之中突破的并不少,每一次灵气波动都会引动附近剑意,只是在察觉到殷鹤所处的位置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剑意立刻停息了下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不甘地立在原地“嗡嗡”轰鸣。
谢弃云守了半天,见没有剑意敢来捣乱才收回眼神。
殷鹤这一次突破比起之前顺利了很多,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叫他服下聚气丹之后几乎是水到渠成,没有多少阻拦就立刻将吸收的灵力转换成了金丹。一滴滴的灵气在金丹外凝聚,随着突破到了中期,修为比起之前更上了一层,能调用的灵力也更多了。
在察觉到初期到中期自然而然的成果之后,殷鹤没有立刻结束,而是继续巩固着,一直将修为稳定到了中期正常水平。
剑冢内灵气波动自然也引起了燕骁的注意,刚刚停下来的黑衣剑修看了外面一眼。
“谁突破了?”
“速度还挺快的。”
他皱眉自言自语了两句,漠不关心,继续专注自己的试炼。
殷鹤闭着眼睛,一直等到周围灵气彻底平息下来才转运灵力睁开眼。
“过了多久?”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沙漏。
还有十天时间,来得及,幸好突破到中期有之前的积累,要是时间再长一些还真是有点紧张。
殷鹤一把拿起沙漏站起身来,只是在握着剑起来时又想到什么,向系统先生道了声谢。
“谢谢系统先生了。”
谢弃云没有开口,看着殷鹤整理好做好准备之后进入了第三道阶梯。
第三阶梯的异兽……他记忆中顿了一下,已经知道是饕餮。
当年在上古时候这些异兽都是他手下亡魂,而记忆中也是完全复刻了出来。谢弃云眼眸微淡,看向里面。
记忆之中的饕餮只是还原了当时的本性而已,并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只是凶兽的本能就是杀戮,在察觉到有人到来时从枯骨之中缓慢站了起来。
殷鹤睁大眼睛,没想到到第三阶梯就有饕餮了,这家伙不是远古四凶吗?
剑尊那么早就和它交过手?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心里震惊着,却没有敢放松警惕。饕餮传闻不饿的时候十分惫懒,但是这凶兽却也少有不饿的时候。眼前似羊又似人的巨兽站起来时几乎有十个他那么高,殷鹤觉得自己都不够他一口吞塞牙缝的。
不过也许是前面已经足够艰难,他这时候竟然还能苦中作乐的想:说起来饕餮的原型和系统先生到底哪个更大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迅速地又被殷鹤一本正经的压了下去。在饕餮充满恶意的混沌目光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活人时,举起了剑。
不想了不想了,现在还是让他来看看突破到结丹中期有什么变化吧。
红衣青年一跃而起,身形像是鬼魅一般。如果拿十几天前的殷鹤与现在对比,甚至都叫人看不出是一个人。
对方的进步实在惊人,只是每一步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谢弃云看着他和饕餮交手,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出剑,几乎是以伤换伤,却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迟疑犹豫……
亲眼见证一个人的成长原来是这样。
谢弃云若有所思,在殷鹤成长到如此时便知道,饕餮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当一个道心坚定的修士无所畏惧时,拥有弱点的饕餮便会显露出颓势。
果然,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殷鹤在与饕餮的斗法之中逐渐占到了上风。
之前没有练会的御剑术在此时忽然无师自通,在殷鹤跃起时化为九道剑气向着饕餮刺去。
长久没有吃到食物饥肠辘辘的凶兽此时已经判断不了情势,被九道剑气包围时只知道狂乱的摧毁。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发觉殷鹤此时打败饕餮的招式竟然和他当初有些相似。
当年他为了由异兽转化为剑修,主动向人族生灵转变,放弃了龙族天生的强横肉身,便是如此和这些凶兽对决的。
一直到走出石林荒山才彻底褪去异兽之身,将剑融入到了血脉之中。
眼前剑影纷纷,殷鹤站定之后眼前一亮一个人分成了无数个同时向着饕餮挥剑。万千剑意汇聚到了一起,强大的生机相合,一瞬间殷鹤竟然冥冥之中的领悟到了“万剑归一”。
他闭上眼睛,身体几乎是机械式的挥出了这一剑,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心神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殷鹤只感觉到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
看不清却很熟悉一样。高大冷漠的背影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即一阵冷风拂过,殷鹤完全和那背影同步,挥出了这一剑。
剑锋刺入饕餮人面之中斩下头颅,彻底断绝了这饥饿凶兽的生机。
看着滚落在地的凶兽尸体轰然倒塌,殷鹤怔然的握着剑,下意识地还继续沉浸在刚才的状态里,就这样直直的站了很长时间。
感觉到自己金丹之中烙印了生机的剑意之下忽然茁壮发芽,一粒种子破土而出。
他身边分出的剑影已经归位,只在身侧牢牢的守护着这位剑主,殷鹤只感觉到一股庞大恐怖的剑意自头顶倒灌而来,直直进入到了他刚刚生出的剑种之中,将那代表着剑道的种子催发的愈发迅速。
等到这股几乎叫人颤栗的剑意灌注消失之后,殷鹤再次睁开眼来,却已经到了石碑之外。
周围还是熟悉的石柱之林,不过刚才的异兽饕餮却像是梦境一样,醒来便已经消失不见。
“恭喜。”
一直没有说话的系统先生忽然开口。
殷鹤下意识地看向石碑,发现石碑之上在来时看到那抹剑气已经不见了。
这是……被他化作剑种吸收了?他低头看向掌心,还有些不可置信。
“系统先生,就这样结束了,我得到剑尊的剑种传承了?”他忍不住疑问。
谢弃云勾了一下唇角:“还不够吗?”
九死一生,甚至多次性命垂危,已经足够了。
殷鹤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回过神来后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右手,从掌心之中催生出无形的剑气来。
这小小的白色淡芒叫他忍不住新奇的左看右看,却又看不出什么来。殷鹤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忍不住对着石柱轻轻一挥,之前无论如何也摧毁不了的石柱之上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殷鹤睁大眼睛看着石柱从中“轰然”粉碎,下一刻化为乌有。
“这么厉害!”
他简直惊呆了,盯着自己的右手都有些不敢触碰了。
淡淡的生机从地上生出,殷鹤只要心中想着随时都能控制。
谢弃云瞥了一眼,感觉到他的剑种和殷鹤的剑种融合,就好像是……他们两个的道途彻底.交.缠在了一起。
冥冥之中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建立在他心中,却并不叫他排斥,反而有种异样的情绪。
这又是由二徒弟带来的感受,他静静地体会着。在殷鹤兴致勃勃的在周围试验了一圈之后,才开口提醒:“该走了。”
地上的沙漏已经流到了底部,不久后就会彻底结束。殷鹤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沙漏,这才发现已经剩下最后两天了。
对哦,得马上出去。
他握着剑回过神来,走出石林之后却有些茫然。
“该从哪儿走啊。”
来的时候前面的路程是跟着队伍一起过来的,大家都不知道方向只是往前走而已,而分别的时候殷鹤则是根据系统先生的指示往石林走。
现在刚一出来,眼前天旋地转,和进来的时候方位已经不一样了。
谢弃云淡淡道:“剑尊的剑意已经被你得到,所以石林剑冢也会随着新的剑主离开而自动销毁,这里的地势自然会改变。”
其他人也是一样。被拿走剑意的剑冢都会在试炼者离开之后自毁关闭,剑冢之内的时空也会自动修正一切。
这也太、太超前了吧!
殷鹤找了半天才从脑袋里找到这么一个词。没想到剑冢之内居然像是活着一样,一切都会修复。
而他们就在这样一个会动的空间中行走。
殷鹤看着前面的瀑布有些无言,记得他来的时候印象中根本没有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过不要紧,他都已经战胜饕餮了还会害怕区区一个会动的剑冢?
自信满满的剑修提着剑,根据卜卦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就进去了,谢弃云看他找的方向虽然有些误差,但是一直走也能走到集合点,便也没有开口。
在得到剑种之后,外面的剑意便不会随意招惹他了,危险比刚来时少了不少。他这才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入定之中。
而殷鹤在走了半天之后终于在草丛之中看到了脚印。
嗯?这里刚才有人来过?
他有些疑惑,不过随即也松了口气,证明他寻找的方向没错嘛。
拿着手里的钱币随意扔了两下,看见落下来的方向后殷鹤顺着小路走进去。这段时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卜卦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还是有用的!他有一次遇到一个擅长预知占卜的凶兽还差点在对方身上吃亏了呢。
不过殷鹤看着从那只凶兽身上扒拉下来的钱币,微微挑了挑眉。这家伙自己对付的时候很讨厌,但是拿来用的时候却很不错。
随着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殷鹤钻入丛林之中走了半天隐约看到一块平地,刚准备过去休息一下继续占卜方向,就忽然感觉到了乾坤袋里的绿柏虫疯狂发出预警。
嗯?有危险?
殷鹤一下子惊醒起来,眯起眼睛目光观察着四周。
高大的不知名树木遮挡着空地,头顶上遮天蔽日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约听见几声鸟叫声。
殷鹤手放在剑柄之上灵力已经不动声色的笼罩了附近。随着灵力一点一点的探出去,他忽然鼻子动了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瞬间抬起眼来毫不犹豫握着剑往闻到血腥的地方去。
绿柏虫的预警越来越迅速,殷鹤眼神冷静,拨开树叶之时脚步轻缓无声。也不是殷鹤冲动,只是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他在察觉到危险并且对方就在附近的时候一定要主动出击,坐以待毙只会越来越被动。
随着他动作头顶上的怪鸟“嘎”地尖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离开。
而殷鹤也在绿柏虫的预警忽然停下时看到了危险的来源。
——一个浑身是血,躺倒在草丛之中的剑修!
欸?
这是哪个倒霉蛋?
因为进入剑冢的都是悬剑峰弟子,殷鹤很快猜出来是有人受伤了倒在这儿,只是也不知道是谁。
他皱眉走过去用剑柄拨开对方身上的树叶,却突然睁大眼睛。
秦镜之?
居然是他!
这人怎么这么狼狈了?
秦镜之还穿着来时的那一身玄色剑袍,只是这时候剑袍之下已经全是血了,就连脸上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鞭伤。
殷鹤:……
谁敢这么对悬剑峰首席啊,这可是未来的九仙尊之一啊!
殷鹤都惊呆了。
地上的人呼吸微弱,这时候连有人来了都没有发觉,要是附近有其他同门弟子在殷鹤才懒得管他,但是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方圆百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殷鹤尝试着发传音符发不出去后撇了撇嘴,还是弯腰将人扶了起来。只是在触碰秦镜之的时候,他立刻用灵力包裹住了自己,担心对方身上的血蹭脏他衣服。
“系统先生,秦镜之这伤难道是试炼里弄出来的?”
他以为其他试炼不会那么恐怖呢,现在看来各有各的危险,秦镜之都能成这样。他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庆幸系统先生一直在他身边。
谢弃云看了眼秦镜之,看到对方神志不清,此时深陷噩梦之中时皱了下眉,不过好在他此时已经收服了凌风剑意,倒也算是险胜。
他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解释道:
“凌风剑冢中多是幻术。”
幻术……殷鹤微微有些好奇,不过一看秦镜之的样子就立刻压下了心思,要是他中了幻术也不知道会怎样呢。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人弄出去吧。
他抬着血人一路走,稍微远离了些刚才的草丛之后才一把把人扔下,甩了甩手腕。
真是沉死了,吐槽了一句,殷鹤不满地给秦镜之喂了颗疗伤的丹药,这才走到一旁休息。他可没忘记自己来空地这边主要目的是为了休息,找秦镜之只是顺带而已。
在殷鹤躺倒在另一边干净地草丛中时,被喂了疗伤丹的秦镜之眉头紧皱着,微微动了动。他神志一直深陷在噩梦之中无法醒来,只是身体下意识地防御才叫他一路厮杀走到这儿,将那些不长眼的剑意压下。
在殷鹤过来之前便有一道剑意出了剑冢想要吞噬他,被秦镜之身体自动解决,只是却也深受重伤,意识更加涣散。
秦镜之在噩梦之中挣扎的身体本不应该毫无防备,只是在一瞬间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
身上的气息也很温暖……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混乱的片段,在殷鹤走过来时秦镜之诡异的在混沌中没有反抗,任由对方将他带走。
在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想的是——或许自己认识这个人也不一定,毕竟他对对方好像并无防备。
这对他这样生性谨慎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幻境再次席卷吞噬他的神志,叫秦镜之表情渐渐地痛苦了起来……
殷鹤没看到草丛里人的神色,独自坐在另一边将钱币抛上去再次占卜了一遍,确定方向之后才继续休息。
嗯,一天半时间,从这里出去走到出口应该来得及。他点了点头,放心的靠在了树上,小小的闭目养神了会儿。
在休息期间殷鹤一直防备着四周,好在也许是秦镜之身上的血腥味太冲了,那些诡异的树木怪鸟也没有再过来。
他呼吸放缓算是睡了一觉,到了下午时再次醒来撑着剑刚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过去。
秦镜之那厮不会死了吧,怎么这会儿没动静了?
刚刚睁开眼时他好像没听见什么呼吸声,本着算是同门弟子秦镜之死了他勉强给对方收一下尸的想法,殷鹤还是转过去看了眼。却见地上满身是血的人在疗伤丹的作用下脸色渐渐好转了些。
嗯?好这么快?
亏他还以为秦镜之不行了呢。
他伸手在对方鼻息间刚想探一下,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地上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居然自己醒了过来!
殷鹤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准备收回手,只是却没想到秦镜之居然死活不松手。
“有病啊!”
“再不松开我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下,一脸苍白的人转过头来,目光茫然看向他。
“你是……谁?”
嗯?殷鹤被问的猝不及防,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这人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现在怎么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难道是受伤太重伤到了脑子?
脑海里念头一个个闪过,殷鹤仔细打量着秦镜之神色,却从对方面容上看不出来什么,只能窥见秦镜之往常平静温和的眼神此时迟疑无措。
殷鹤神色微顿,试探着道:“我是你父亲?”
秦镜之:……
即使是在失忆中他也觉得这个答案不对,额角抽痛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们长的不像。”
不用看水镜,他都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漂亮至极的红衣青年不像,只是他总觉得两人像是有什么关系一样。
这个人身上的一切都叫他觉得熟悉至极。
殷鹤:……原本准备伸出去再晃晃的手无趣地收了回来。
好消息,傻好像是真傻了。
坏消息,还没有傻完全。
他皱了皱眉,在秦镜之撑着手站起身来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这个疑似傻了的秦镜之,干脆转身就准备走,反正对方已经醒了也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刚走一步,就察觉到身后的声音跟了上来。秦镜之拖着剑跟在他后面,他走一步对方就走一步,丝毫没有遮掩。
殷鹤:“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人不会自己走吗?
脑海中什么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记得自己从秦家后院里一睁眼就到这里来的秦镜之扶额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热烈的红衣,下意识地想要再靠近一些,在秦家他从未见过这么灼人的颜色,面对殷鹤时几乎是本能在作祟。
秦镜之目光闪烁,殷鹤转头噎住看着他。
“这条路虽然不是我开的,但占卜的路线是我找的。”
干什么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他看着秦镜之虚弱茫然的眼神,撇了撇嘴,居然诡异的有种在欺负陌生人的感觉。
秦镜之那个心机深重的伪君子居然还有这么单纯好欺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