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周问了半天,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钱五招待杨晋喝酒,本来只是想套些话,但却一时不防备,被杨晋转移了注意力,趁机把春、药下到了酒壶里。

钱五一直是非常小心的,他看杨晋喝了酒才跟着喝的,却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两个人都服了春、药,情绪皆是非常激动的。杨晋本想把钱五按倒,但是没有钱五的力气大,反而被钱五给按在了床上,在春、药的刺激下,钱五稀里糊涂地发泄了自己的欲望,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下是个男人,他顿时觉得心里的某种东西塌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难怪杨晋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对劲儿……

“杨晋不会喊人吗?”魏周挠挠头,“哦,对了,我让皇城卫只在你求救的时候才冲进来救人……”

钱五还在抽泣,“我以后的夫人一定会嫌弃我的,我不会变成杨晋那样的人吧?我还想娶妻生子的……”

魏周:“……”

他安慰了一句:“杨晋也有娶妻生子的。”

钱五:“……”

并没有被安慰到。

用了很长时间,钱五才平静下来,说道:“对了,我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不管怎样,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这功劳一定得立,你……不许抢功!”

魏周连忙道:“我不抢,绝对不抢!呃……要不你现在就进宫将此事报与陛下,更能证明你的忠心?”

钱五琢磨了半晌,“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进宫。”

魏周终究是心有愧疚,他想了一下,又道:“你回来后去我家,家里小妹今日过生辰,做了生日蛋糕,肯定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钱五疑惑:“生日蛋糕?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魏大小姐的东西,那定是极好的。好吧,我去吃,算你赔偿我的。”

魏周看钱五的情绪稳定下来,便去找杨晋了。

酒楼里没有客房,但后面有个院子可以住人,杨晋平时便住在那里。

邓吉守在门口,看到魏周来了,急忙冲他招招手,小声道:“王爷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我看他裤子上有血,一直趴着不敢躺,刚还叫人去给包了伤药。可是王爷不让人帮忙上药,只让人送了药,他说他自己会上药。”

魏周愕然道:“这么严重?”

他进了屋,果然看到杨晋正趴在软榻上,神情恍惚,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

见到魏周,杨晋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感叹道:“人生无常,谁能想到赵淮明如今变得如此强壮硬气了?”

魏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此人自作自受,谁让他去招惹钱五的?

钱五一个母单了二十多年的壮汉,他竟然敢给他喂春、药,还是在王府里,简直是找死!

魏周抱拳道:“赵淮明如今当了吏部尚书,所有事都听皇帝的,再也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了。王爷大可不必再理会他,他已经没什么用了。”

杨晋咬牙道:“对皇帝这么软弱,怎么对本王就如此硬气?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魏周倒不担心杨晋能把钱五怎么样,钱五有皇城卫保护,这里又是青安国,杨晋根本奈何不了他。

却听杨晋又说道:“本王看上的男人,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让他再次趴在本王的身下……”

魏周:“……”

他都这德性了,还想着那种事……

他无奈道:“属下明日要去夜城,王爷还有何事要吩咐吗?”

杨晋摇头,“夜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有功劳全算你自己的,本王不跟你抢功,好好干就行。只要你对北齐国忠心,本王自会帮你找陛下要解药,帮你师姐解毒。”

魏周道:“是。”

杨晋是不需要任何功劳的,他现在应该早就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吧?只等他儿子一继位,天下都是他家的。

魏周想着有没有办法挑拨他把北齐皇帝给弄死了,这样他儿子能早点继位。北齐皇帝若是活得太久,杨晋一定也是不愿意的吧?

若水之毒是北齐皇帝搞出来的,魏周恨蔡施用毒药折磨控制他,而这个始作俑者北齐皇帝他也绝不会放过。只是以他的能力,想要对抗一国的帝王终究是不太可能。

……

御书房内。

“这些就是北齐的军队调度,臣听杨晋说的,虽未必全是真的,但是应该有些是有用的。”钱五说道。

赵淮霁点头道:“这些很有用,倒是辛苦你费尽力气套他的话。这几个月你演王爷演得很好,朕很满意,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王爷的气度了,不错。以后还要这样继续演下去,朕不会亏待你。”

钱五喜道:“这是臣的本分,臣忠心于陛下,忠心于青安国,永远不会背叛陛下!”

赵淮霁对这个回答是满意的,他打量着钱五,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却并不立即明说,只是道:“你先回去吧,朕会加派皇城卫护送,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钱五道:“臣还想……去一趟魏府再回家。”

“去魏府?”

“对,魏大小姐今日过生辰,听说她做了一种叫‘生日蛋糕’的新奇吃食,臣想去尝尝……不过如果陛下觉得太麻烦的话,臣也可以直接回府,不去魏府了。”

赵淮霁来了兴趣,“是吗?朕也想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阿娆的东西总是这么新奇。你等朕换件衣服,朕跟你一起去!”

钱五应道:“是!”

他站着等了一会儿,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一愣之下,听那男人开口道:“走吧!”

钱五听出他的声音,躬身道:“是!陛下!”

赵淮霁摇头,“再见到朕的这张脸,叫朕‘季将军’!”

“是!季将军!”

……

魏周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屋子外站了两个太医,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张太医、齐太医,你们这是……”魏周连忙大步上前,“我家里谁生病了吗?严重吗?怎么惊动了太医院?”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一人道:“是暗卫请我们来的,说是府上做客的季大将军病了,我们正在讨论病情。”

“季……”魏周冲进屋里,果然看到赵淮霁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脖子上隐隐可见许多红色的斑点。这斑点应该是遍布全身的,只是他的脸被面具遮挡了,看不到斑点。

魏家人都围在床前照顾,钱五也在,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魏娆几乎要吓哭了,看到魏周进来,连忙跑去抱住他的胳膊,“二哥,你这个朋友吃了一块蛋糕就这样了,可是我们都吃了也没事啊!真的没有下毒!”

魏周无奈道:“他对牛乳过敏,你的生日蛋糕是不是有很多牛乳。”

魏娆道:“是啊,蛋糕是放了牛乳蒸的,奶油是牛乳分离乳清后打发的……原来是过敏了,难怪突然这样。”

魏周突然想到一事,他出了门,在僻静处查了一下智能手表,过敏症状可以用什么样的药来缓解。

然后,他叫出了系统。

【打开药店!】

【药店已开放,宿主需要什么药?】

【盐酸西替利嗪、氯雷他定,有吗?】

这名字很拗口,魏周看着智能手表,一个字一个字地崩出来的。

【有的!还要别的吗?严重过敏可以注射肾上腺素……宿主有医师资格证吗?如果操作不当,瞎注射可能会死人的哦!】

【……】

【你觉得呢?】

【结算中……一共花费0.2个积分!】

随即,两只药盒突然凭空出现在魏周的面前。

魏周将药盒拆开,拿了药进屋,让魏娆去倒了一杯水,扶着赵淮霁起身,将药喂给他服下。

赵淮霁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吃力地睁眼看了魏周一眼,费力地吞下了他喂下的药,又闭上了眼睛。

两位太医商量了一下,开了一些缓解过敏的药,让人去抓了药来。

赵淮霁已经睡着了,魏周没叫醒他,只吩咐等他醒了再喝药。

魏周查了一下智能手表,太医开的中草药和他从系统里拿到的药物并不冲突,只是中草药见效会更慢一些。

钱五小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陛下说什么生日蛋糕的事。好吃是好吃,但谁想到陛下会对牛乳过敏啊!偏偏这蛋糕上的牛乳跟棉花似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陛下只是吃了几口,就变成这样了。”

魏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他对牛乳过敏的事,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连太医都不清楚。”

这两个太医讨论了很久才下了过敏的结论,若是早知道的话,不用商量这么久。

当晚赵淮霁便在魏家睡下了,魏家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梁玉想守着他,魏周怕她太累,只说自己习惯晚上不睡,让她去睡了,自己在赵淮霁的床前守着。

梁玉见他坚持,只好退出了房间。

魏周并不是说谎,他习惯了值夜,晚上确实不困。他在一旁坐着,见赵淮霁一直在出虚汗,便将他的面具摘下来,轻轻用手帕帮他擦去汗水。

半夜里,魏周忽然听到赵淮霁轻声唤着“阿周。”

魏周起身,却看到赵淮霁依旧闭着眼睛,并未醒来。

原来是在说梦话。

魏周走上前,摸了摸赵淮霁的额头,他已经不再发热了,脸上的红斑也消退了些,虚汗明显减少了,看起来已无大碍。

他转身想走,手腕忽然一紧,回头却见赵淮霁在睡梦中抓住了他的手腕,耳边传来轻轻的呓语。

“别离开我……永远……”

魏周微怔,他转过身,坐在床沿上,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天色渐明,赵淮霁终于缓缓睁眼。

他一眼就看到魏周坐在床边,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腕,似乎已经抓了很久了。

“你……怎么不抽回手?”赵淮霁松开了手。

他竟然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夜吗?一定很累吧?

魏周活动了一下肩膀,打了个哈欠道:“陛下醒了?还难受吗?小妹不知道陛下对牛乳过敏,不是故意的……”

赵淮霁知他是怕他治魏娆的罪,便道:“是朕自己的问题,当时觉得新奇,没有问清楚是什么做的便吃了,不怪她。”

他吃了药,又睡了一觉,虽然身上乏力,却也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过敏的症状已然好了大半。

“只是原本今日要去夜城,却是要推迟了。”

魏周安慰道:“推迟一日,不打紧的,陛下再吃几次药,明日一定就能痊愈了。”

魏娆从门口探了探脑袋,有些局促地问道:“陛下身子好了吧?对不起啊,阿娆不知道陛下对牛乳过敏。”

赵淮霁道:“无妨,怪朕没说清楚。你那个叫‘奶油’的东西一听就是加了奶的,朕居然没有立时反应过来。里面一定加了不少奶吧?”

魏娆道:“完全就是奶做的呀,除了奶就是糖,还有一点点用来分离乳清的白醋,再没别的东西了。”

赵淮霁:“……”

难怪几口就给他撂倒了。

魏娆走上前来,笑着道:“陛下不怪阿娆就好,今日陛下身子不适,正好歇息一天,陪阿娆过生辰好不好?”

赵淮霁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昨天生辰吗?你一年要过几个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