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和日丽, 世子有请,白子玉等人第二次来到侯府,可跟第一次的心境比起来却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时候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扬, 盛气凌人的架势毫不掩饰的存在于举手投足之间,那时的他们内心充满了对孙子柏的鄙视和轻蔑, 可如今,在经历了刺杀之后又被白子玉的猜测吓得仿佛惊弓之鸟, 此时再次来到侯府, 一举一动之间都掩饰不住的戒备。
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这前后对比就是他们自己看着都觉得讽刺又搞笑。
孙子柏却一如既往的热情,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白公子, 温公子,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孙子柏热情的迎上去,好似没注意到温北冥在他靠近时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步, 他又热情的转向另外两人, “苏公子, 萧公子,哎?几日不见两位这是怎么了, 怎的都如此憔悴, 难道是水土不服吗?”
只见先前鼻孔朝天的萧启敖面容憔悴, 额头上一条明显的划痕血液已经干涸结痂, 不过看起来并不严重, 只是他一条手臂微微垂着似乎行动有些僵硬。
再看苏栾, 刚来苏城的时候就数他最盛气凌人了,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和语气, 总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可是此时,只见他面色苍白眼角憔悴,浓重的黑眼圈不难看出他已经好几晚没有睡好觉了,他的嘴唇泛着白,甚至还有些干裂,就连他现在站在孙子柏面前都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似乎很痛苦,但又不得不隐忍着。
今日孙子柏只请了他们四位,再无其他人,只是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苏瑾言也在,但比起他们,苏瑾言反倒是像个主人似的坐在那里。
孙子柏一脸关切,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萧启敖的胳臂,“萧兄如此憔悴,到底是水土不服还是哪里不舒服,若是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本世子啊,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本世子的地盘,无论如何本世子也不能让远道而来的你们受了委屈啊。”
孙子柏说得情真意切,萧启敖却一瞬间痛呼出声。
“唔~”
孙子柏满脸的关切在萧启敖看来跟洪水猛兽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否则为什么孙子柏好巧不巧的刚好捏住了萧启敖受伤的那只臂膀,他捏着他的伤口用力的摇晃,这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
萧启敖疼得眼冒金星,眨眼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他拼命咬着牙死死忍住,“多谢世子关心,我没事……没事!”
孙子柏却更担心了,“真的没事吗,怎的面色如此难看?”
这他妈还不是你捏的!
“没事。”
萧启敖几乎咬牙切齿了,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一想到白子玉的猜测,想到那晚的刺杀可能并非匡义军而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神经病,他就只能拼命忍着。
终于,孙子柏良心发现放开了他,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栾,结果没等他抬手苏栾就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苏栾肩膀中了一箭,那箭直接从前往后穿透了他的身体,只要再往里靠近一点点他就命丧当场了,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苏栾就忍不住浑身发颤,那种直逼死亡的感觉他现在想来头皮还止不住的发麻,恐惧。
此时苏栾对孙子柏的感觉就是恐惧。
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平日有个风寒发热就是他的极限了,哪曾想他竟然被一支箭刺穿了身体,还差点要了命,这几日他连日噩梦,每一晚都做着他被利箭刺穿心脏的噩梦,每一晚他都在那种利箭刺穿他血肉的声音中惊醒过来,太恐怖了。
他后悔了,后悔替苏骆沉跑这一趟,他就不该来的。
“苏公子?”
孙子柏只是想关心一下他啊,怎么他一抬手这人就跟见了鬼似的往回退去,关键是他本来就站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结果这一退苏栾竟然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那面色更是瞬间就白的跟一张纸似的,额上汗如雨下,眼里还透着惊恐,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孙子柏真就是一个索命恶鬼。
“你……别过来。”
苏栾气息微弱,孙子柏顿时尴尬的僵在那里,抬着手一脸的不解。
稳稳坐在一旁的苏瑾言都快看不下去了,无论是刚刚汗如雨下的萧启敖还是现在面无血色的苏栾,还森*晚*整*理有一旁战战兢兢的温北冥,亦或者面色阴沉的白子玉,这画面该是严肃的,值得同情的,但是苏瑾言却莫名有些想要发笑,尤其是看着孙子柏那副迷茫又无辜的样子,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于是苏瑾言掩饰般的低下头,摆在腿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揪来揪去,一不留神竟是把腿上的毯子都揪得皱了。
倒是摔倒在地的苏栾面色惨白,竟然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向苏瑾言,似是一副求助的目光,可惜,苏瑾言在忙着揪毯子。
“苏公子这是怎么了,身子如此之虚?”
孙子柏尴尬之后急忙蹲下身就要去扶苏栾,苏栾只觉得一阵眩晕眼里透着惊恐,竟是拖着残躯都要往后退。
“你别过来!”
孙子柏:……至于吗?
这时候苏栾的贴身小厮终于冲了上来,着急忙慌的将苏栾扶了起来,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孙子柏,一副孙子柏要是再靠近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孙子柏:??
“我什么也没做啊。”
温北冥已经躲在白子玉身后去了,刚刚缓过来的萧启敖也是一连退出去好几步,生怕孙子柏折腾完苏栾又来折腾他。
白子玉:“……”
虽然但是,这几个废物,真是丢尽了世家之子的颜面。
尤其瞧着苏瑾言憋笑的模样,白子玉更觉得难堪,面上抑制不住的一阵火辣,他或许不该来这一趟,至少不应该跟这三个废物一起来。
他敢确定,孙子柏是故—意—的!
“本世子好伤心啊,”孙子柏不尴不尬的收回手,“我只是想关心一下诸位而已啊。”
白子玉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孙子柏偏头委屈的看过来,“白公子怎么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世子?”
“世子就不要玩闹了,”白子玉直接道,“想必几日前我们几人遭到刺杀的事世子该是知道的,又何必装出不知情的样子?”
却不想孙子柏像是表演上了瘾,直接来了个大震惊,“什么,你们被刺杀了?什么时候的事!”接着了然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几人,“所以你们这是受伤了?难怪你们看起来如此憔悴。”
“本世子这段时间真是被那群匡义军余孽吓破了胆,连门都不敢出,生怕他们又来刺杀本世子。”
震惊完了又一副痛恨的模样,“太猖狂了,这群逆贼实在是太猖狂了!”
众人:……
苏瑾言默默扶额。
孙子柏似是终于想到了正事,这才对大家道,“是这样的,本世子找你们来,正是要跟你们说那匡义军余孽的事。”
白子玉神色一凛,倒是刚刚坐下的萧启敖面色一僵,几人眼神齐刷刷看向上首的孙子柏。
孙子柏随即一边痛恨一边心有余悸的将匡义军的事对几人一一道来,秋猎差点让他脑袋开花的是匡义军余孽,山阳郡抢了他美人又要对他杀人灭口的还是匡义军余孽,而且不止如此,那匡义军余孽不知道在苏州潜伏了多久,竟然利用朱遂仁的职务之便,联和苏州府的长史和都尉府的司马,竟然连续十多年偷走了侯府不计其数的粮食。
孙子柏一面说一面捶胸顿足,对那匡义军余孽真是恨到了极点。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偷走了本世子多少粮食,要是换成银子都不知道能换多少呢,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群丧尽天良的逆贼,竟然欺上瞒下,他们把本世子当成傻子了吗?简直不可饶恕!”
孙子柏越说越恨,看得出来他很是痛心,但白子玉等人心中却在快速思索着,孙子柏跟他们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位公子可能不知道,这匡义军余孽实在是歹毒至极,他们趁着秋猎之际刺杀本世子,原是想要陷害几位公子,让天下以为是几位公子想要本世子死。”
孙子柏说到这里还露出几分歉意的表情,“说来惭愧,本世子还真中了他们的奸计,原先还真以为是几位想要我的命呢。”
萧启敖几人阴沉着脸互看了一眼,心思各异,倒是白子玉不咸不淡的反问道,“原来这便是世子这段时间对我们避而不见的原因。”
“可不是嘛。”
“这些个逆贼就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心思歹毒之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钻出来咬你一口,哼,此次若非我堂哥查到他们隐秘在苏城各处的暗桩,只怕他们还要在背后做出多少骇人之事呢。”
白子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原来如此。”
“正是,我堂哥还说,他们这次刺杀我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你们几人,嫁祸给四大世家,到时候我爷爷一生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到那时皇上若是对我爷爷生气,那我们老孙家不就完蛋了。”
孙子柏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歹毒的匡义军余孽。
他说得口干舌燥,于是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扭身却见一旁的苏瑾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干脆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而后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瑾言其实不知道孙子柏今天为什么把他叫来,显然,他似乎没有发挥的余地,孙子柏一人足以。冷不丁的眼前多了一盏茶,还有闯入视线的白皙手指,他条件反射的就接了过来,只是接过来之后才怔愣住,他们这诡异的默契倒是有些奇怪。
而注意到这一幕的白子玉更是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这两人之间的动作,为何如此自然。
孙子柏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我堂哥还说,前几天在苏城行凶的歹徒也是那匡义军逆贼,等等,”孙子柏说到这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群歹徒行凶之人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萧启敖:……
“听说他们个个凶狠毒辣,被抓之后全都毫不迟疑的吞药自杀了,死之前还喊着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的口号,他们就跟不怕死的死士一样疯狂,这群人太可怕了。”
孙子柏心有余悸,而萧启敖几人则是被他简单几句话就勾起了噩梦般的回忆,那惊险的刺杀,冰冷的剑光,血肉被兵器刺穿的感觉,只要一想想他们就觉得头皮发麻,再听孙子柏描述他们毫不迟疑自杀的场面,什么匡义军的口号。
疯子,那就是一群疯子啊,劫后余生啊他们这是。
萧启敖几人只觉心惊肉跳,伤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可是他们不是要刺杀本世子陷害几位公子吗?为什么又对你们出了手呢?”
“世子当真不知道为什么。”
苏栾面色阴沉,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刚刚那一摔更是整个人都有些麻了,此时他们哪里还敢把眼前的人看作是什么单纯的小白羊,匡义军余孽的算计他们自然清楚,但他们不确定眼前这个戏精世子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可笑原先他们还把这人当傻子,但事实证明他们才是真傻子,眼前这人绝对是装傻充愣的高手。
孙子柏却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真的不知道,他将视线转向身旁的苏瑾言,“瑾言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瑾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正色道。
“匡义军逆贼的野心昭然若揭,三十年前,他们打着匡扶正义,扶危济困的口号,说是要为天下百姓讨一个公道,可事实上他们烧杀抢掠之事也没少做,尤其在匡义军规模壮大发展成气候之后,以其说他们在为老百姓讨公道,倒不如说他们有了争权夺势之心,那头领甚至自封为王,发誓要推翻皇权,重整江山。”
虽然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如此公然说出来白子玉几人还是有点不适应,苏瑾言倒是毫无避讳的样子。
“说来可笑,”苏瑾言讽刺的勾起了唇角,“他们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安宁,为了百姓可以饱腹,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混乱,陷百姓生死于不顾,甚至为了他们的私欲将封地百姓逼入绝路,由此可见他们真正念念不忘的并非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不过是某些人对曾经差点到手的权势执念太深罢了。”
苏瑾言一语点破匡义军余孽的本质。
“他们刺杀世子陷害四大世家,无非是为了挑起西南与京城的对立,他们好从中牟利。”
“如今刺杀世子不成,反过来刺杀你们,目的也不过如此,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苏瑾言淡淡的阐述,孙子柏望着他却一副双眼发亮的样子,苏瑾言干脆撇开头不看他。
“歹毒,真是太歹毒了。”
孙子柏愤恨道,“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屁。”
萧启敖几人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一想到被刺杀时的惊险就觉得这群人格外可恨,其心可诛。
白子玉始终是最理智那个,“既是如此,世子意欲何为?”他相信孙子柏叫他们来不是让他们来看戏的。
孙子柏摊手,“你们也看到了,这群逆贼已经猖狂至此,先是偷了本世子那么多粮食,现在又是刺杀本世子,又是刺杀几位公子的,此事无论如何也要让皇上知道,让皇上为本世子做主啊。”
白子玉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事自然有都尉府的唐将军和苏州府的钱大人上奏朝廷,世子无需担心。”
不过话一出口白子玉就意识到了,匡义军余孽此次受到重创,只怕他们最不想让朝廷知道他们的情况,否则以皇帝对匡义军的深恶痛绝,只怕到时候会对苏州重拳出击,这对他们而言显然没有好处,所以,他们必定会想办法拦住送往朝廷的奏折。
孙子柏却道,“可是本世子也太冤了,况且苏州距离京城山高地远,皇上如何能轻易相信唐将军他们?你们也知道,这匡义军余孽都渗透到都尉府里了,还做到了司马的位置,那钱维安更是稀里糊涂助纣为虐,那余孽吴昌洪还是钱维安的心腹长史呢,所以这件事就是他钱维安都脱不开干系,如此,他们的话皇上如何会信?”
苏瑾言已经明白孙子柏要做什么了,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身边装傻充愣之人,心底再次微微触动。
白子玉同样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世子要我们怎么做?”
“本世子希望几位公子能回京城,将本世子的冤屈一五一十的告知京城,告知皇上,”孙子柏说得真切,“你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的,这匡义军猖狂至此,他们都对本世子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对你们的,相信你们的话,皇上一定会相信。”
白子玉心底一沉,他心思电转已经想到了许多,可萧启敖几人却是再也忍不了了,他隐忍着怒火死死盯着孙子柏。
“世子这是要我们回京?”
苏栾直接气得气息紊乱,“世子莫不是忘了那些逆贼现在要杀我们,我们如何能离开苏城?他们巴不得我们出城好杀了我们,世子难道是要我们出去送死?”
温北冥也是白着脸急声道,“我们决不能离开苏城,回京也不是现在。”
他们现在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白子玉理智还在,他道,“世子是非要我们离开苏城不可吗?”
“白公子你看你说的,不是本世子非要你们离开,”孙子柏笑道,“本世子只是希望你们能将真相传达给上面,以免皇上对本世子生出什么误会罢了,你们若是不帮这个忙本世子也不强求啊。”
萧启敖几人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孙子柏话锋一转道,“只是你们也知道,这匡义军余孽如此猖獗,他们可不仅想杀你们,还想杀本世子呢,本世子自顾不暇自然也对你们爱莫能助,若是你们在这苏城出了什么事,本世子也是无能为力啊。”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变了脸色,孙子柏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苏栾只觉得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白子玉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得死紧,紧了又松开,眼前的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他的城府心机还是算计,亦或者他的行事风格,都完全超出了白子玉的预料,将他逼入如此进退两难境地的,孙子柏还是第一个。
他脑中飞速旋转着,孙子柏让他们现在离开的真正意图,总之绝对不是什么为了向皇上传达真相,那会是什么?
他们出了城,毫无疑问会面临匡义军余孽的追杀,而他们死了对孙子柏似乎并无好处。
不,不对,如今苏城的情况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京城知道,否则匡义军猖獗对西南而言就是灾难,而且若是京城对此一无所知,以皇上的多疑多半会怀疑西南的忠心,到时候孙子柏指不定还真要背上谋反的名头,所以唐将军的奏折必须送达京城。
那他们的出现,无非就是帮助送信之人分担一些匡义军余孽火力而已。
仅此而已?
所以孙子柏让他们去送死,竟然只是简单的去……挡刀而已?
推断出真相的白子玉简直不敢相信,他白子玉,京城双绝之一,白家的未来继承人,此时此刻的作用竟然只是如此?
不得不说,白子玉遭遇了此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打击,他自以为超然在上,以为他是搅动风云之人,是执掌他人命运的上位者,是至少跟萧启敖这几个废物是截然不同的,可在孙子柏看来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不,萧启敖这三人被推出去挡刀也就算了,凭什么他白子玉也是跟这三个蠢货一样的待遇?
白子玉的拳头越握越紧,身体都有些微微颤动了。
大概是感受到现场气氛过于紧张,孙子柏后知后觉的补充道,“当然,你们若是帮本世子传话,本世子自然也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
孙子柏说完示意孙宏,很快孙宏就将一壮一瘦两个人领了进来,这两人消瘦者腰间挂着长剑,高壮男人背上则背着刀,即便他们不会武功也能轻易感觉出来这两人的气质不同,武功绝对在他们身边那些个护卫之上。
应是两位高手。
“这两位是我侯府的武学师父,他们武功极强,可护你们顺利抵达京城。”孙子柏介绍道。
这两人高壮者是老二的武学师父鲁昭,另一个则是小四的师傅陆安歌,他们一直都在府上认真教导,据孙子柏的观察三人都是有本事的,放在江湖也都算数一数二的高手,保护这几人入京应该不是问题,况且他们身边都有护卫,瞧他们那胆小如鼠的样子想来也很是惜命,若是离开应该还会找些人手。
唐孝杰的奏折自有都尉府的人护送,不过都尉府精兵不少,可高手并不多,他们确实需要分担些火力,所以眼前这几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最是合适了。
“本世子可是把侯府的老底都掏空了,”孙子柏说着一副肉疼的模样,“侯府拢共也没几个高手这一下子就借给你们两位,几位公子若是顺利到了京城,可要记得本世子的人情哦。”
白子玉几人真是咬牙切齿,合着他们千里送人头就算了,还得倒欠孙子柏一个人情?
我他妈可真是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