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

作者:瑄鹤

在任何一切争宠现象里, 扯头花不算少见,尤其几个相互争宠的对象是气血方刚的年轻雄性虫族,一个个实力强盛还相互看不上, 最初的眼神激战过后其实很容易就会发展成三方混战。

而在这一场对峙里,唯一有资格拿捏整个事态的人, 就是阿舍尔。

他的一言一行,都足以对未来的情况发展造成重大影响, 因此在知悉自己“威力”的前提下, 原本心里还有尴尬的青年神情平静,就好像兀自将自己带离了当事人就是自己的修罗场里。

作为被争宠的对象, 阿舍尔沉着眉眼看不出深浅, 只微微偏头, 看向破门而入的始初虫种们。

“仿佛被抓奸”到底只是错觉。

在此之前, 阿舍尔从未答应过谁的感情渴求,而模拟器信箱里落灰的“伴侣请求”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借旦尔塔的手、口纾解, 在双方皆自愿的前提下,这并无法诞生相应的责任。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虫母与子嗣。

于是心虚和尴尬转瞬即逝,本就脸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的青年愈发沉静自如, 反倒成了最理直气壮,在房间里唯一看戏的观众。

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真正该紧张的也轮不到他!

原本怒气冲冲砸门进来的旦尔塔祂们, 也在这段诡异的沉默后,逐渐缓平了气息了。

安静无声蔓延,谁都没有做首个打破寂静的人。

第一个挨不住空寂开口的是那一抹自带森冷和邪恶感的幽绿色, 祂本恶狠狠盯着阿舍尔,近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但最终却调转了矛头,转向另一个家伙:“……你跪在……那儿干什么?你……摸妈妈的脚?”

始初虫种的眼力是可以选择性看到的,此刻半截套在阿舍尔足背上的拖鞋被忽略得干干净净,以至于祂只能看到青年白皙漂亮的小腿肚,和握在其上宽大一倍的手掌。

……怎么能那么小?一把就能被牢牢地握住,好像丁点儿挣脱的可能都没有。

不止白还嫩,看得想咬一口。

热烈的视线几乎带着滚烫的温度而来,刺得阿舍尔下意识想把脚抽回去,至少在他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前,不想让自己落于真正的下风。

尤其这样的姿态,属实让人有点气短。

只是……

脚踝上的力道并不大,握着的时候不会叫人觉得难受,却也实实在在无法抽开一点儿。

阿舍尔无言,在这奇怪又晦涩的气氛里,他低头看向手掌的主人,试图对方能察觉到自己的意图。

但显然,他的眼神抛给了故意装瞎子的始初虫种。

区别于旦尔塔的苍白皮牢牢握着虫母的脚踝,在这一刻几近窒息压抑的氛围里,祂依旧慢条斯理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浅色短绒毛的拖鞋被宽大的手掌握着鞋底,一点一点套深了青年的足背,柔软的毛发蹭过他敏感的脚趾,又缓缓深入,令阿舍尔轻微卷曲足趾。

或许是因为刚刚冲过澡,虫母天生的冷白皮有些发红,最为明显则表现在他的足尖和足跟,偏偏拖鞋颜色浅,始初虫种的手又握着那截踝骨,只是轻微推进的动作,白色、粉色、红的就立马入了房间内其他几个怪物的眼里。

不同色的虹膜里倒映着相同的画面,原本窒息又压抑的房间内,却忽然多了些别的什么。

具体是怎么样儿的也很难说清,焦灼的敌对变成了另一种黏稠的注视,谁都紧紧盯着那片被握住的白,或是在嗅闻空气里湿漉漉的甜香,或是用目光一寸一寸地舔舐,也或许是在心里臆想着什么,将那双手替换成自己的。

不是说不懂人情味儿的怪物就纯洁无瑕,想不到下流的东西,更真实的情况是祂们没有伦理道德的限制,可能脑袋里藏的东西,会更加肮脏污浊。

什么都有。

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敢想。

只是却有条链子勒着脖子,强调着那岌岌可危的理智,以至于祂们什么都不敢干。

……但祂们终有一天会冲破这层理智。

被注视的当事人终于在这片稠密的空气里感到了极度的不适,那是来自于三个强壮的雄性虫族传递来的、令他无处可藏的侵略性,一步步推进,几乎强占阿舍尔的呼吸。

怪物们没有伦理道德,祂们也不在意。

当这一个念头浮现在阿舍尔脑海里时,就仿佛有一记警钟猛然被敲响——

在他其他始初虫种出现之前,芬得拉家族内部并无旦尔塔的对手,因此聪慧过人的怪物也能甩着尾勾,慢悠悠地在虫母面前刷着好感。

做保镖,献殷勤,沉默而忠心地守护。

看起来忠诚又可依靠,像是值得托付一切的对象。

但那终究是怪物。

在此之前,旦尔塔都不着急,或者说祂清楚整个芬得拉家族内部,没有一个能抢得过祂的对象,而祂与虫母之间也有足够多的时间,所以在诞生了名为“爱意”的感情后,祂也放任虫母用“渴望”与“奖励”来驯养自己。

祂甘之如饴。

可当一只只其他始初虫种出现时,威胁感油然而生,旦尔塔的位置自然也会受到威胁。

受到威胁的人类会去权衡、思索,会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怪物呢?是血腥的争夺与占有,还是一如大部分虫群待虫母的传统习惯,选择共享?亦或是不死不休、无法制止的混战,然后打乱他好不容易一手创造的芬得拉家族的现状?

那一瞬间,阿舍尔心脏微颤。

是恐惧,是后脑勺开始发麻的战栗。

至少他清晰地知道,任何不利于现状的情况,都会造成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始初虫种本是同源”这几个字浮现在阿舍尔的大脑里,短短几秒钟的沉默里,他思索了千百种可能,但有一点——不论怪物是选择联合还是决裂,那他必然会变成无处可逃的小蛋糕,任祂们三个里的谁都能咬下一块肉来。

甚至连“完美虫母”的目标也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赌不起任何意外。

始初虫种之间的良性竞争能促进阿舍尔的谋求与目标,而祂们的分裂、聚合,都会变成禁锢他发展的鸟笼。

……这绝对不是阿舍尔想看到的局面。

阿舍尔又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和怪物之间悬殊的差距,在虫母与子嗣的关系之后,也是人类灵魂与虫神造物的对峙,他屏着一口气,神色冷淡地看向半跪在地上,手指还拢在自己脚踝一侧的始初虫种身上。

哪怕心里的想法转过一千一万,在描摹着最差的结果,但阿舍尔脸上神色不改,甚至染上了几分恹恹,“捏够了吗?”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作为事态的主导者,阿舍尔的话语比任何一个始初虫种都更有力量。

“……抱歉。”半跪在虫母身侧的男人颔首,似乎在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祂顺势让手指离开了青年脚踝上的皮肤,只是指腹脱离皮肉是,多多少少带着些恋恋不舍。

套上了拖鞋的脚踩在地上,阿舍尔没有起身,而是彻底靠在了沙发里。

凝滞的气氛被打断,青年的视线犹如实质,慢吞吞地扫过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每一个雄性虫族。

而被扫到的始初虫种则一个个站直了身体,原先淡去的跃跃欲试又无形膨胀,似乎谁都憋着一口气想做些什么。

哪怕有片刻的寂静做缓冲,但这场针锋相对的矛盾,依旧迫在眉睫。

阿舍尔先发制人:“怎么?冲进来是想打架?”

三个始初虫种均是一僵,祂们足以敏感地从虫母发冷的语气中察觉到什么。

原本的怒火像是被平白浇了水,旦尔塔眉眼微颤,猩红的竖瞳越过发僵的空气,直勾勾盯到了阿舍尔的眸光深处。

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可被注视着的当事人则无畏无惧地回视,眼瞳间的疏冷将他高高架起,以至于在场的始初虫种没一个敢在此刻接话的。

始初虫种相对冷色调的绿色和蓝色都垂下了眼眸,藏住祂们心底难测的盘算,而唯有那道从阿舍尔降落至荒星时,便相伴在侧的猩红依旧熊熊燃烧着,从发丝到瞳孔,再到紧绷在身后的尾勾,无一不诉说着祂的情绪。

暴怒与克制几乎变成对等的,正拉扯着旦尔塔的理智,祂脑海里回放着那只曾落在青年脚踝上的手,连垂在身侧的拳头都一寸寸收紧,恍若临界于发疯边缘的困兽。

祂试图从虫母的眼里看到什么,但似乎失败了,在那双清冷冷的铅灰色眼瞳里,祂所能捕捉到的仅是平静。

不……似乎还有什么。

旦尔塔轻微眯眼,充满探究性的目光更加深远悠长。

坐在沙发里的青年看起来很小,手白脚白,几乎陷入深色的布料里,明明看起来脆弱得不行,却在这一刻有种敢与怪物叫板的架势。

又冷又傲,似乎更漂亮了。

似乎……也还有种装腔作势的凶。

旦尔塔身后的尾勾忽然缓缓落了下来。

在这场虫母与小怪物执拗的对视中,终究是后者投降,缓缓垂下眸光,竖起在周身的刺瞬间平复,从即将爆发的疯狗退回一步,变作了老老实实系着脖圈的家犬。

阿舍尔不确定在先前的对视里,旦尔塔是否发现了什么,他总是无法全身心地相信怪物,自然也会忌惮对方的行为。

但好在眼前的一切,似乎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心底松了一口气的青年依旧冷着脸,他出声道:“如果不打架了,能坐下来听我说了吗?”

破门之际随时可能爆发的混乱,似乎也在这一刻转向另一个可能。

阿舍尔收着腿,独自坐在大沙发上,而对面三个始初虫种明明身形高大、手长脚长,却一个个仿佛受了委屈似的,坐了矮墩上。

比虫母矮了大半截。

阿舍尔心里凝着股儿,以保证自己在怪物面前不能气虚。

“既然大家都坐在一起,那就好好谈一谈吧。”

说着,他着重咬在了“好好”两个字眼上。

三个始初虫种谁都看不上谁,可偏偏又是同源,捏造了祂们的虫神为其赋予了斩不断的联系,便如同切断肉还连着筋骨,无法真正区分。

但更主要的问题在于,祂各自有着独立的意识。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

原先和战舰意识对话时,还戴着面具的阿舍尔扯下了那层伪装,虽然无法全然信任旦尔塔,但特殊时刻这样的依仗不利用岂不是浪费了,不用白不用。

“我不会留在深渊的。”

温和与推诿散去,那双幽蓝色的眼瞳迎来了虫母最直白有力的拒绝,祂在青年眼底看到的不再是最初的试探和小心,而是自己另外两个共生者的身影。

……很有意思。

像是狐假虎威的小猫,可偏偏还真的被看似柔弱的虫母拿捏到了制衡的点。

独自在深渊熬过很长一段时光的战舰意识眉头微动,祂开口道:“但是您也看到了,这里才更适合您生活……”

“什么狗屁!”淬了毒般的幽绿色尾勾瞬间来袭,直直刺向战舰意识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深蓝的尾勾横向抵挡,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啪!

阿舍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不!许!打!架!”

蓝色绿色的尾勾僵持在半空,虽然因为虫母的话而不曾几许针锋相对,但谁也没做第一个后撤的。

阿舍尔抿唇,脸色微冷。

只是还不等他挂脸,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捏起了他拍在茶几上,还有些钝痛的手掌。

“妈妈,疼吗?”

就像是激烈的战争里忽然出现个天使,虽然这天使长了个红色翅膀。

青年落在茶几上的手,被一点点地从手指尖轻轻掰开,又缓缓向上,近乎是捏着指根,平白生出了几分暧昧和黏稠。

绿旦:??

蓝旦:??

交错的蓝绿色尾勾之后,是两双阴沉沉的异色眼瞳,在祂们相互没撒开较劲之前,旦尔塔光明正大从茶几翻身过去,侧身坐在了虫母身侧,给对方轻轻揉着发红的掌根。

旦尔塔:“……不要为祂们生气。”

正宫的大度,似乎在此刻展现了出来。

手掌里捏着青年微凉的指根,旦尔塔半垂着眼睛,哑声道:“妈妈喜欢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就是这艘战舰也可以。”

阿舍尔眯眼。

旦尔塔继续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说出了最狠辣的话,“二打一,我们还是能成功的。”

祂漫不经心瞥了对面深蓝色的共生者一眼,补充了一句,“半死不活还是可以的。”

虽然打不死,但至少能打个半死,到时候直接把这座创始者号占为己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祂们同源,除了诞生后选择的方向不同,其他倒也能互通。

蓝旦:……

瞧瞧你这说是虫话吗?

阿舍尔嘴角微抽,这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我喜欢和平解决问题,懂吗?”

三足鼎立,三方制衡,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模拟器能让他进入深渊重建虫族,那么就说明战舰意识无法离开深渊的前提必然是可以破解的,阿舍尔眼馋战舰上的一切,如果能把它们带出来,模拟器发布的建设任务必然事半功倍。

当然,在这个设想里,他至少要维持好三个始初虫种之间半对立半合作的关系。

谁都不能影响我的计划。

阿舍尔在心底暗暗道。

他忽然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深渊吗?”

旦尔塔捏着虫母的指尖一顿,对面相互针对的尾勾倒是缓缓放下,蓝色的始初虫种眯了眯眼睛,“有一个。”

阿舍尔:“是什么?”

“成为您的子嗣,我和战舰都将成为您的附属者。”祂的眼睛颜色很深,像是宇宙最深层次的微光,“这艘战舰,也将属于您。”

阿舍尔心头微动:“那你还是这里的战舰意识?”

“是的。”

“唔,在我看来,比起囚禁,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可在做出真正的选择前,谁都有试图美梦成真的妄想。”这回答真诚友善,就好像在为考官描摹自己的梦想蓝图。

说白了,作为战舰意识的始初虫种从一开始就没想的自己能真正囚禁虫母,或者换一种说法,祂给自己划定了两条路——囚禁与追随,但总归不论是哪一个,祂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留在虫母身侧。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第一条路成功,祂或许能够真的独占对方。

只可惜……

幽蓝色的瞳光饱含冷意,掠过对面和身侧碍眼的两个共生者,祂不无冷漠地想着,如果当初只诞生了祂一个始初虫种,那该多好啊。

阿舍尔轻啧一声,语气幽幽:“我喜欢听话的狗。”

旦尔塔捏着虫母指尖的手轻微一顿,尾勾在身后晃了晃。

这话绿色的始初虫种耳熟,“我还不够听话吗?我就差给你趴地上摇尾巴了。”

说着,祂颇有些桀骜地翻了翻眼睛,“我求着给你当狗,妈妈你理过我吗?”

阿舍尔嘴角勾出一抹冷冰冰的弧度,“你要是能学会好好说话,说不定我就理你了。”

他才不惯野狗呢。

战舰意识立马顺着杆子向上爬,“那您看我可以吗?”

对比身侧共生者的粗鲁难驯,祂优雅知性,彬彬有礼,除了偶尔在暗地里偷偷发疯的小问题,几乎无可指摘。

阿舍尔立马颔首,“这是我喜欢的解决方式。”

“您喜欢就好。”虽然不能独占,但至少也能先在虫母的身侧占个位置了,至于那个蠢货……

祂幽幽看了一眼身旁暴躁且没脑子的共生者,又看了看坐在虫母身边、还捏着对方手腕的另一个共生者,心中产生警惕与防备。

这才是祂需要防备的对象……

旦尔塔目光沉沉,满不在乎似的扫了对方一眼,忽然开口道:“妈妈,要给祂们起名字吗?”

阿舍尔一顿,看着旦尔塔的视线有些奇怪。

被盯着的小怪物顶着那张俊脸,状似无辜,“妈妈,怎么了?”

“……这么大方?”虽然是有意压低的声音,但对面两个始初虫种谁都能听见。

旦尔塔直勾勾盯着虫母,故意用压低了却也能让另外两个共生者听见的声音道:“妈妈,阿尔法、伽玛他们都有名字。”

正宫大大方方地发言,立马把其他两个始初虫种归为普通子嗣的行列,那点儿因为身份差距带来的特殊,似乎也被莫名打散。

“只要——”

旦尔塔的声音更低一层,这一回,就真的只有祂和阿舍尔可以听见。

祂说:“只要妈妈满意我就好。”

说着,旦尔塔灵活的手指勾了勾阿舍尔的掌心,削薄的唇瓣轻微嚅动,蹭过了青年的耳垂。

一触即离,那股滚烫又熟悉的触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出某些藏在阿舍尔身体内部的战栗。

灵活粗糙的手指,炽热的口腔,分叉的猩红长舌……

薄薄的红蔓延至阿舍尔的后颈,他抿唇拉开旦尔塔的手掌,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其他两个满目敌意的始初虫种,“……说正事吧。”

绿色的始初虫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探究的目光掠过虫母微红的面颊,恍若探照灯一般,试图挖掘出什么。

比起祂的直白,蓝色的战舰意识则更加内敛,祂的视线带有一种有所洞察的睿智,很快就发现了引起虫母变化的关键源头。

旦尔塔的嘴唇和手指。

……那会是虫母喜欢的部位吗?

战舰意识缓缓延伸,祂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知识库有些不够用,或许应该再更新一下?比如怎么才能诱惑到心仪对象?能直接上本垒,或许就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在三个始初虫种各自发散思维的同时,阿舍尔迅速敲定名字,把两个不省心的新成员加入芬得拉家族的族谱——

歌利亚和迦勒。

前者在星际古语中翻译有“光辉”、“出众”的意思,正如作为战舰意识的蓝色始初虫种,祂所拥有的智慧和才干,足以撑起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

至于迦勒……

阿舍尔弯着眼睛,在绿色始初虫种佯装不在乎的求知眼神里,轻声道:“是小狗的意思,你难道不想当我的乖狗狗吗?”

迦·绿旦·勒咬牙,“想,当然想当妈妈的狗。”

与此同时,旦尔塔在心底细细品味这几个名字,发现果然自己才是特殊的。

深渊里肆无忌惮生长的藤蔓。

这是祂独享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