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

作者:瑄鹤

阿舍尔不差钱, 没心思的时候逛街也只是单纯地逛,顶多多看几眼,却不会上前询问。

但当他决定给白发子嗣们买礼物时, 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改换,多了几分认真, 瞧见适合某个子嗣的也会上前去具体询问。

买礼物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代表的不仅仅是心意, 更是一种对于当事者来说的实用性, 至少阿舍尔更希望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能被使用到,而不是在拆开后就一直放在某个无人光顾的角落。

五个白发子嗣, 从芬里尔到斯库尔, 自离开始初之地至今的大半年日子里, 足够阿舍尔去了解他们, 对于子嗣们的小习惯、小爱好,阿舍尔没办法自信地应下“了若指掌”四个字, 但也能探知到五六分的情况——

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属于子嗣们的礼物被他们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唯一两手空空的阿舍尔感觉到几分疲惫,前脚才走进咖啡店, 后脚就看到另外十几个虫族眼巴巴站在了店门外不远处的栏杆上。

十几个身材好到完全就是衣服架子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不论在什么地方, 都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尤其大多数生命有着追求美的本能,不等阿舍尔点的咖啡上来,就已经有好几个胆大的路人上前, 试图要到其中某一位的联系方式。

路人有男有女,在性向开放的星际时代, 谈恋爱的对象从不拘束于性别,甚至在某些特殊案例下,只要你想,你甚至可以抱着一盒披萨去帝国婚姻事务所领证——这是被允许的。

略微反光的玻璃内侧,阿舍尔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不远处的情景看热闹。

宝贝地抱着妈妈给自己买的拳击手套,芬里尔抬眼看了看窗外,“妈妈,就让他们一直这样跟着吗?”

“唔,随便他们吧。”阿舍尔眯眼,指尖绕着略长的发丝。

他虽然嘴里说着无所谓,可实际心里还不曾彻底考虑好自己和虫群之间的关系到底该如何。

虫母和子嗣的身份限定了阿舍尔的选择,可在彻底接受某一种生活之前,他必须自己想清楚,而不是任由发展、随波逐流。

正当思绪漫无目的地乱晃时,阿舍尔忽然发现不远处问虫群们搭讪的路人齐齐看向自己。

一个个眼神诡异又放光,像是看到了某种喷香的食物,却又只能看着不能吃,满眼渴望,正待更进一步的时候,则被咧嘴笑的迦勒给抬手拦住。

阿舍尔:?

玻璃外的虫群和路人说了什么阿舍尔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当迦勒停了嘴后,几个搭讪的路人莫名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玻璃后的阿舍尔,又看了看虫群,似乎有些激动。

几个路人对着虫群小声说了些什么,又做出一个“加油”的动作,这才红着脸看了几眼阿舍尔,恋恋不舍地离开,整个过程诡异又丝滑,直到路人离开的最后一刻,阿舍尔都不曾品味出他们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种惊讶赞叹,以及深深的致敬。

致敬什么?

一头雾水的阿舍尔轻微蹙眉,下一秒就对上了迦勒和乌云呲着大白牙的笑容,往旁边是冷脸的歌利亚和旦尔塔,不过均在与虫母对视后柔和了目光,看着阿舍尔的眼神就像是狗瞧见了骨头一般。

咖啡店的店员端来了咖啡,阿舍尔收回视线,刚刚端起来轻触杯口,就被迫感受到了数十道滚烫的目光。

恍若有实质性一般,他甚至能从目光里的滚烫程度来区分到底来自于谁。

氤氲热气的咖啡到底没碰到唇瓣,阿舍尔放下杯子,按了按眉心,对坐在边缘上的斯库尔说:“把他们叫进来吧。”

又对赫尔道:“问问店家,看能不能暂时包了这边的区域。”

“好的,妈妈。”

……

这家位于帝都星最大商场对面的咖啡厅很大,分为ABC三个不同的区域,阿舍尔喜欢安静,和白发子嗣们进来的时候落座在了相对里侧的C区,当他让赫尔询问是否能暂时包下这片区域的时候,C区除他们之外的另几个客人刚刚结账离开。

对于天上掉下来的大生意老板自然不会不答应,按照C区每张桌子上的最低消费档位一计算,老板便乐呵呵地将“暂停营业”的立牌挂在了C区的拱形装饰小门上。

任务成功完成的赫尔才刚回来,满脸不情愿的斯库尔就带着身后的一众雄性虫族走了进来。

坐在原位的阿舍尔在没有滚烫视线的注视后,如愿喝了一口醇香的咖啡,他抬手指了指周围的空座,轻声道:“随便坐吧。”

虽说C区暂时被阿舍尔包了,但这里到底不是封闭空间,围起来的锖色金属栏杆仅有人半身高,配上鲜花做装饰,坐在A、B区的客人一侧头,便能看到C区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

虫群们才进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阿舍尔就已经能感受到咖啡馆内大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欣赏。

……果然,在他们身上就没有真正的低调。

阿舍尔无言之际,虫群们已经坐在了周围的空座上,虽然不同桌,但他们都习惯性面向虫母,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似乎在等着阿舍尔发话。

对此,阿舍尔点了点另一侧的购物袋,“哈提,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吧。”

“好吧。”哈提磨牙,一股脑地将几个小点儿的购物袋推了过去,顺便还冲几个雄性虫族翻了翻白眼。

虽然这五个白毛崽子碍眼,但在妈妈面前,迦勒还是能勉强保持自己的绅士形象的,“妈妈,这是?”

嘴上问得仿佛并不那么在意,实际上手却牢牢抓着袋子,足以见得手背上的青筋。

阿舍尔放下杯子,撑着下巴略微歪头,“礼物,见者有份,你们看看喜不喜欢吧。”

虫群:!!!

就像是一道烟花炸开在大脑里,几个雄性虫族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时间做的事情不是拆礼物,而是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转头瞧了瞧虫母。

最先回神的歌利亚轻咳一声,冷感禁欲的他此时声线都有些发抖,“您说……这是送我们的礼物?”

阿舍尔点头,一边往咖啡里加糖块,一边回答:“是,现在就可以拆开看看,不过只买了你们几个的。”

芬得拉家族在虫母离开始初之地后,非但没有陷入颓败,反而开启了速度惊人的扩张,前一晚被意外点亮的精神力网,足以阿舍尔在片刻时间内看到密密麻麻的璀璨星光,那是虫族现有的生命,也是……叫着他“妈妈”的孩子们。

是阿舍尔未曾见过,也不曾认全的其他虫族。

有些时候,一碗水还是很难端平的。

在阿舍尔所能照看到的地方,他先给白发子嗣们买了礼物,然后或许是一点点瞧着身后虫群眼巴巴时的不忍心,便也又多买了点儿小东西作为礼物。

望着几个雄性虫族像是傻了一般盯着自己,阿舍尔在心底叹了口气,故作冷淡,“不想要吗?不想要就给我吧。”

芬里尔立马道:“我要!”

“谁说不要的!”迦勒第一个反驳,把那巴掌大的盒子紧紧攥在手里,格外幼稚地冲着芬里尔翻了个白眼。

其他几个雄性虫族也都宝贝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虽然还有些眼红白毛崽子们手里那些大几倍的礼物,但只要一想到手里的小盒子是妈妈送他们的礼物,就心里胀得厉害,恨不得坐着战舰昭告天下!

急性子的迦勒是第一个拆开礼盒的,巴掌大的小盒子里躺着深红的丝绒小枕头,一对漂亮,镶着金边的翡翠绿色的袖扣躺在里面,一如迦勒的那双眼瞳。

“还喜欢吗?”阿舍尔问。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迦勒咬着腮帮子,微红的眼眶显示着他的激动,在几个深呼吸后,他忽然随手扯了休闲长袖上用作装饰的纽扣,然后伸手悬空在虫母面前。

阿舍尔:?

迦勒:“妈妈,送佛送到西天,帮我戴上新礼物呗?”

阿舍尔一顿,看了看迦勒满身休闲甚至有些嘻哈风的打扮,又看了看明显更配军服、正装的袖扣,略迟疑,“会不会不太配?”

“怎么会?”迦勒信誓旦旦,“很配。”

面对子嗣的小要求,阿舍尔倒也不拒绝。

被迦勒揪掉纽扣的位置空荡荡一片,很快在一根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动作下,深邃又神秘的绿色嵌在袖口,被迦勒炫耀般地在其他虫群面前甩了甩手。

迦勒“啧啧”两声,“妈妈的眼光真好。”

说着,他格外显摆,又是喝水又是撩头发,恨不得让坐在的所有虫族以及玻璃外的路人都看到那对扣在袖口上的袖口。

哈提没忍住,冷笑一声,“这么小谁看得见?”

迦勒立马道:“妈妈,他嫌弃您给我买的礼物小!”

哈提:???

阿舍尔无奈,决定无视这群天天告小状的幼稚家伙们。

正当虫母假装没听到,只低头喝咖啡的时候,坐在另一侧的乌云忽然靠近,略微俯身,一缕金灿灿的长卷发落在了阿舍尔的肩头。

黑发青年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碧眼。

虫母瓷白的脸庞被属于雄性虫族的阴影笼罩,就好像会被对方彻底吞吃入腹,但在这种看似被压制的情境里,居高者并非主导,反而是能够被牵绳限制的大型犬。

手里还握着一对碧色耳钉的乌云开口:“妈妈,可以帮我也戴一下吗?”

阿舍尔眸光错动,看到了乌云耳垂上缀着的一对黑灰色耳钉。

从前腰间裹着蟒蛇树皮在荒野间光屁股跑的虫群们,没想到有一天也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装打扮。

只不过乌云戴着的这副耳饰看起来很普通随意的样子,甚至瞧着的质地……像是块石头磨成的?

阿舍尔有些好奇,“过来,蹲下一点。”

原本吵闹的虫群安静下来,共同看向咖啡厅C区的角落,恍若雄狮的乌云温驯至极,单膝略微悬空地蹲在地上。

比起孱弱单薄的虫母,此刻的乌云更像是引颈受戮的犯人,他轻而易举地露出了自己的命门,似乎根本不在意青年纤长的手指会落在对于雄性虫族来说相对敏感的部位。

——他甚至是在期待。

诡异的静默下,阿舍尔轻轻摘下了乌云耳廓上的装饰物。

黄豆大小的耳钉是沉甸甸的质感,略显灰的色泽总令阿舍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随口问道:“……摸起来像是石头?”

“是石头。”

乌云偏头感受着耳钉针尖挤开皮肉,青年的手很稳也很小心,从白腻的腕子上散发着一股甜甜的蜜香,流荡在乌云的鼻间。

他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想要如变态、痴汉一般深嗅舔舐的冲动,只装得像是个真的绅士,但回答问题时的哑声,却足以叫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警戒的其他虫群们看出破绽。

歌利亚抿唇,旦尔塔眸光发冷,到底还忍着,急性子的迦勒则咬着牙,暗恨自己还是太委婉了。

半蹲在地上的乌云借着虫母看不见的阴影略微改换姿势,将宽松的衣摆向下拽了拽,像是在遮挡什么,才开口道:“是您给我的。”

“……我?”

阿舍尔一愣,试图在记忆中寻找这部分画面,但显然不太成功。

他的记忆力很好,但毕竟和虫群在一起相处的时候细节极多,阿舍尔没办法注意到每一个变化,自然也没能在记忆中找到这块石头耳钉的来源。

两只耳朵上的耳钉都戴好后,乌云还保持着蹲下的姿势,仰头认真地看向虫母,“是在始初之地建造木屋的那次,妈妈拿着这块石头把玩,我问妈妈能不能送给我,您答应了。”

随着乌云的描述,模模糊糊的画面浮现在阿舍尔脑海里,并不清晰,但也确实存在。

乌云:“……后来我很想妈妈,就把它磨成耳钉,当做是纪念了。”

原本最初从虫母手里讨要来的时候,灰色的石块色泽熟悉,宛若阿舍尔那对铅灰色的眼瞳,只是略显暗淡;加之曾被那双温暖的手把玩过,一股属于阿舍尔腻香存在感十足,这才会被乌云当做是宝得要了回去。

只是那终究是块冰冷的石头,落在上面的温度和气味都会褪去,等到了最后,它们就只活在乌云的记忆里了。

阿舍尔抿唇,这一刻他不知道说什么,乌云则自然起身,语气略显愉悦,“谢谢妈妈,我很喜欢您送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爱护的。”

“我也会!”迦勒补充道。

从迦勒和乌云开了头,其他几个收到了礼物的雄性虫族也坐不住了,总归他们知道虫母面皮薄,只要他们自己厚着脸皮、说些软话,最终还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当然,其中也有阿舍尔故意纵容的意思在。

或许是因为虫群们跨越六百多年的等待和寻找,或许是从模拟器那里得来超过99%的被选择概率,也或许是这群子嗣们变化极大的伪装和隐藏……

阿舍尔偶尔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在思考无果后,这位一向理智冷静的人决定放弃顺其自然。

本来是想休息休息喝点儿咖啡提神的虫母,变成了被虫群们簇拥在中央分发礼物的“圣诞老人”,甚至还肩负上了要亲自给子嗣们穿戴礼物的使命。

从歌利亚的蓝色绣纹发带,到伽德伽斓的同款异色手表,再到伽玛的小翅膀胸针……

阿舍尔觉得自己这一刻似乎变成了真的“妈妈”,直到轮到排队到最后一个的旦尔塔。

深红色发色的始初虫种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在与虫母说开了“梦境”和“死亡”的事情后,祂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常态,稀薄的胸膛重生血肉,破损的心脏缓慢修复。

就好比此刻,旦尔塔的胸腔里怀揣着颗漂亮的、光洁无瑕的心脏半蹲在虫母的面前,猩红的竖瞳略显忐忑,像是头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凶猛怪物,试探般地敞开了黑色的包装盒。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皮质项圈。

深沉纯粹的黑色,冷质的金属扣环,粗犷又冰冷,在中央位置带有一个镂空的环扣,似乎还能在那里系上金属链子,然后拉扯在手掌,当作是另一种别样意味的禁锢。

阿舍尔一顿。

其他围观的虫群眼底沉沉闪过什么,像是可惜,也像是羡慕和渴望。

他们也想当被妈妈拉着手里的那一个。

“妈妈。”旦尔塔轻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您可以帮我戴上吗?”

已经帮了其他子嗣,没道理落下最后一个,只是……

阿舍尔的手指落在项圈上缓慢摩擦,半蹲在地上的旦尔塔则盯着那根漂亮的指尖无声吞咽唾沫,就好像青年的手摸的不是项圈,而是他的喉咙。

“低头。”

旦尔塔闻言,立马配合。

项圈的佩戴过程就像是一个慢动作的回放,每一个雄性虫族都屏息凝视,像是在围观什么重大学术讨论会,目光灼灼,盯着旦尔塔脖子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扭断对方的颈骨,好自己取而代之。

哒。

当金属扣到了它应有的位置后,所有虫都松了口气,诡异的气氛微散,那杯彻底冷掉的咖啡安安静静地落在桌面上,似乎被遗忘了。

阿舍尔起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那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虫族道:“走吧,该回去了。”

像是来的时候一般,阿舍尔走在前面,五个白发子嗣围在他身侧,而始初之地来的雄性虫族们则一个个宝贝着自己的“礼物”,遥遥跟在后方。

等咖啡馆C区的客人走光后,店员抱着餐盘过来收拾桌子,走了一圈发现少了个杯子,但前台的却刚收到了一笔更加巨额的、足以再买几十个杯子的费用。

店员愣愣汇报给老板,站在吧台后的老板盯着到账的数字,沉默片刻,拍了拍店员的肩膀,“没了就没了,重买一个吧。”

……

和冰人族首领的约定是在三天后,第一天阿舍尔和虫群们逛了帝都星上的商场,第二天便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一个令阿舍尔有些意外的人出现了。

是罗淮·威尔斯。

自从虫母身份被对方猜出来后,这位威尔斯家的大少爷便再不曾在阿舍尔的面前出现过。

难得的朋友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告吹,阿舍尔心底偶尔会闪过异样,但更多的却没有了,毕竟早在很久之前,亲人、朋友的位置就已经被虫群们填充了,独来独往是阿舍尔的习惯,但并不是他的缺陷。

此刻,阿舍尔看了看拦在飞行器前的罗淮,沉默片刻,对身边的白发子嗣道:“你们在上面等我,我和他说说话。”

赫尔点头,把长披风搭在了青年的肩头,将那对稚嫩的长翅彻底遮住,才让开了舱门的位置。

从金属阶梯下来,飞行器停靠的位置隐秘又空旷,除了拦路的罗淮,这片空地上再没有一个人类。

阿舍尔站定,距离罗淮有一米多远。

他道:“少将,是有什么事情吗?”

同样在一米外的罗淮嘴巴嚅动片刻,“你要和他们离开了吗?”

似曾相识的问题与阿舍尔的记忆重合,他张了张唇,轻声开口:“只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罗淮有些执着,“所以,还会回来对吗?”

阿舍尔眉头微蹙。

罗淮立马急急道:“我、我不是想逼你回答什么,我只是想,我只是……”

结巴了半天,罗淮深深叹了口气,哪怕他年纪轻轻再在军部如鱼得水,但在面对自己的初恋白月光时,还嘴巴笨得厉害,因为半晌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阿舍尔没有读心术,但瞧着罗淮眼底的情绪,他似乎又知道了什么,“我会联系你的。”

“什么?”罗淮有些发愣。

但抬手拢好披风的青年则已经转身往飞行器走,他背对着罗淮摆了摆手,略有冷淡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一茬一茬地撩动着罗淮的耳朵。

阿舍尔说:“等解决完事情,等我做好决定后,会联系你的。”

——像是一个承诺。

当飞行器在轰鸣声中远离陆地、飞向深空的时候,罗淮·威尔斯还怔然地仰头看着那抹越来越小的影子,神情恍惚又有几分期待。

在虫族重出宇宙舞台的那天后,有关于虫族的资料纷纷开放给星网民众,而罗淮也迅速查阅资料,得到了一个既令人失望又兴奋的答案——

虫母是虫族的珍宝,是被整个虫族爱护的对象;强大的雄性虫族才有资格成为虫母的伴侣,而虫母的伴侣可以有很多位。

“很多位”是否意味着非虫族血统的伴侣,虫母也可以接受?

盯着彻底不见飞行器影子的天空,罗淮想,等阿舍尔安顿好一切后,他要去自荐枕席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