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

作者:瑄鹤

神明对于虫族是偏爱的, 对于虫母是宠溺的。

雄性虫族像是神明幻想着世间最完美的生命体,而捏造出来的生物,他们强大, 勇敢,拟态万千;他们对虫母拥有着深刻在基因和灵魂中的追随和照顾, 哪怕虫群们不懂什么叫“爱”,但他们依旧会让虫母得到独一无二的偏爱。

但这样由本能塑造的亲昵, 却在芬得拉家族建立之后, 进入到了另一种新的模式。

爱这样深奥又抽象的问题,在虫群的眼里、心里开始具象化, 他们会悲伤于被虫母抛弃, 也会忍着嫉妒, 将留下妈妈的机会送到旦尔塔的手边。

——早在六百多年, 他们就深刻明白整个虫族彼此相连、息息相关,没有谁能单独一个就能留住妈妈, 只有他们压上所有的筹码, 或许才能获得机会。

那是芬得拉家族的全部成员,是整个虫族。

这一点歌利亚看得清晰,正如他从前对其他同伴所言——

“现在妈妈将这份特殊性付诸于谁的身上都不重要, 他现在选择谁做伴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在人类和虫族之间, 最终选择我们。”

旦尔塔只是促进虫母选择虫群的第一个契机、一个跳板, 这一点深思熟虑的歌利亚知道,主动上赶着愿意被利用的旦尔塔知道,甚至其他沉默围观、任由事态发展的虫群们也都心知肚明。

他们的目标, 总是留住妈妈,那么前期谁能得到妈妈的偏爱, 便也不那么重要了;甚至如果不是旦尔塔,这个“偏爱对象”也一定会有别的雄性虫族顶上。

像是人类世界成双成对的情侣关系,由虫群内部选拔而出的“伴侣”必然会比心绪多变的人类更加深情体贴,足够强大、足够俊美,能读懂虫母的一切,自然也能顺流而上,满足妈妈对另一半的要求和期待。

如蛛网蚕食猎物一般,一点一点前进,一点一点加深影响,最终把属于虫群的痕迹,永远留在妈妈的身上。

如纹身般,哪怕洗去也不能彻底消除痕迹。

而歌利亚所得到的结论里,旦尔塔是这一环节中可以起到重要作用的关键因子,祂的特殊性无可取代,有些事情他们擅自做了妈妈会恼怒,但若是换了旦尔塔,则会有别的效果。

所以,旦尔塔会是现阶段“伴侣”的最好选择。

门板紧闭的长廊里,乌云斜斜靠在墙上,垂着脑袋,金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略显烦躁,“……啧,虽然知道是一回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嫉妒。”

“谁不是呢?”

背对着长廊的缪站在窗户边,这一回外侧的景象不再是创始者模拟的场景,而是真正的宇宙星空,浩瀚无际,有种只手摘星辰的错觉。

“我们都想当妈妈的特殊选择。”缪的声音很平静,“你们还记得那个意识碎片说的话吗?”

“记得,”乌云耷拉着眼皮,“不过它说了那么多屁话,你具体指哪一句?”

“它说妈妈不是真正的虫母的那句。”

“……你信了?”

缪沉默片刻,忽然把另一个沉默的对象扯入话题,“歌利亚,你呢?你怎么想。”

“显而易见不是吗?”抱着手臂的歌利亚闭眼靠在墙角,深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有几缕倾斜垂在肩头,让他看起来像是破碎的月光。

歌利亚:“从我对旦尔塔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想法就已经很明确了。”

乌云拧眉:“……我倒是能猜到妈妈从前是长时间生活在人类世界的,所以他才会那么……”

金发碧眼的雄性虫族顿了顿,似乎在寻找适合的词汇,“那么温和,克制,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哪怕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妈妈也从来没有放开过自己的底线。”

他的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从一开始,妈妈就是最特殊的,只可惜我们并不是妈妈生命中最坚持选择的那一个。”

所以偶尔乌云会觉得挫败,却又更加被阿舍尔吸引。

“那我的猜测或许更加大胆。”

乌云和缪同时询问:“什么?”

歌利亚睁眼,换了一个姿势,“我怀疑,妈妈从前就是人类。”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没有谁能彻底改变种族,尤其是虫母!”乌云拧眉反驳。

“那么一位虫族的虫母,又怎么会在人类世界长时间生活?”

面对反驳,歌利亚很平静,这些问题早在意识碎片提起的那日,他就已经无数次地思考过,甚至还不停地在战舰资料库里寻找佐证材料,更是一次次地回忆自己从前和虫母相处的场景。

原始的始初之地,在其他虫群都茹毛饮血、赤身裸体的时候,妈妈知道什么是羞耻和礼仪;在雄性虫族欲望当头、本能大于理智的时候,妈妈则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从前歌利亚迷失在虫母的魅力里,可当意识碎片点明了他有意忽略的“特殊”后,一切问题的答案似乎也水落石出。

他道:“比起‘妈妈长时间生活在人类世界’的这个猜想,我更偏向于‘妈妈本身就是人类’,只是不知道那意识碎片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妈妈变成虫母,并遇见我们。”

说着,歌利亚看向乌云,“你算是最早遇见妈妈的一批,那时候,应该记忆也更加清晰,妈妈最初……是劣质虫母吧。”

这事情在虫族里并不是秘密,当99%的虫群会感慨虫母有天赋有能力,可以从劣质逐步走向高级虫母的同时,歌利亚则想到了当初王虫的阴谋。

劣质虫母是王虫批发量产的,通过食物链中的毒素累积,以劣质虫母作为最底层的饵食,被二等饵食骷髅蜥、巨型沙虫猎食,然后被处于三等饵食位置的雄性虫族当做食物,最终达到控制高级虫族主动变成王虫的腹中餐。

这样被量产的可怜生命,终其一生都无法跨入低级虫母的行列,那么妈妈所拥有的特殊性,则已经凌驾于虫族的种族基因之上了。

乌云沉默。

缪:“妈妈原本是人类,那一切就更能说得通了。”

“不管妈妈从前到底是不是人类,反正我只认妈妈是虫母。”乌云揉了揉眉头,“就算虫神降临,我也不改,死都不改。”

“这一点我赞同。”缪点头,又皱了皱眉头,“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自己叫其他虫母‘妈妈’的场景……”

那一刻,缪感觉自己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就有些窒息。

缪:想不了一点.jpg

歌利亚轻哼一声,他的视线落在了紧闭的门板上,优良的隔音效果令他不能捕捉到任何有关于旦尔塔和妈妈的声音,但在大脑深处跳动的神经和腹部滚烫的热意,却足以他知道——

旦尔塔此刻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但还需要继续忍。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体验。

歌利亚轻声道:“我已经开始期待妈妈彻底走进虫族的那一天了。”

漫长的生命和同类的呼唤,是他们在对比人类世界时的最大底气。

……

当门外的几个高级虫族安静地守在走廊尽头的时候,门内的旦尔塔则忍耐到太阳穴、手臂上都暴起了青筋。

明媚的,属于雄性的力量感彰显其身,像是一团火焰,正在祂的腹部熊熊燃烧。

猩红的血肉再一次出现在主人的周身,涌动的粗壮藤蔓此刻小心到了极点,只敢从顶端延伸着纤细的触须,用于固定虫母胡乱挣扎的小小手脚。

那么小,又细又薄的脊背平贴在柔软的毛巾上,虫翼摊开在两侧,无力脆弱;雪白的四肢被猩红色卷着腕部拉开,宛若引颈受戮的猎物,毫无反抗能力可言。

看起来可口又馋人。

汗涔涔的Little Mommy漂亮得像是一款黄油游戏衍生出来的小手办,被精心灌注了游戏制作方和玩家的全部爱意,于是这才诞生出了此刻的盛景。

薄绒的毛巾早已经湿漉漉一片,偶尔几个稳着手腕,捏着细小棉签轻微动作的旦尔塔忍不住侧目,妈妈的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多水么……

完全像是水做的。

怎么也流不尽一般。

棉签略圆润的顶端生有细微的毛刺,对于寻常人类的皮肤来说,这样的质地绵软贴肤,可以当作是沾着药水给伤口消毒的工具。

但对于身体缩小,皮肤更细嫩青涩、耐受度也同步降低的小虫母来说,这样程度的碰触摩擦,则变成了略有粗粝、格外折磨人的“坏东西”。

被虫群们交错的信息素熏迷糊的阿舍尔大脑快变成一团浆糊了,他甚至无力思考现在的处境,只迷蒙着思维,下意识追着愉悦的源头。

像是一只不知饥饱的金鱼,哪怕身体到了受不住的极限,也还是张着贪婪的小嘴,想要吞下更多的“饵食”。

早已经能自由活动的虫翼哆哆嗦嗦悬空在两侧,瞧着可怜十足。虫翼上的脉络格外清晰,像是一副水墨勾勒的画作,有种动态的娇美。

手软脚软,浑身无力。

想挣扎却又被控制着,便只能可怜巴巴、迷糊抽噎,整个冷白的胸膛都要战栗到被晕染成一片浅粉。

那是裹着冰霜的小糖人被舔去了那一层伪装,露出了里边的蜜,哪哪儿都冒着甜。

好可爱。

……妈妈好可爱。

像是快要融化的小蛋糕,黏黏腻腻、甜甜呼呼,伸手一抹便能卷着大半的奶油。

旦尔塔小心地用藤蔓触须压制着妈妈不受控制而痉挛的身体,手指稳到可以去拿手术刀,加之从前的亲身体验,祂总是了解那里有多深,也更便于控制手里棉签的深浅。

始初虫种那犹如烈火熊熊燃烧的信息素里,总带有一种滚烫的热烈,永远以燎原之势涌动着,明明空气里只四溢着湿漉漉的甜香,可彻底被信息素包裹的阿舍尔却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极具有安全感的火焰里。

不会被灼伤,反而会被保护在焰心之内。

他舒服得连脚趾都染上了一层红。

被始初虫种控制的信息素也很懂主人的心思,它们会分成好几束丝缕,顺着棉签钻进被挤开缝隙,在虫母露出最脆弱部位的同时大肆进攻,竭尽所能缠着阿舍尔的血肉融为一体。

要妈妈适应它们,要妈妈习惯它们。

然后……要妈妈逐渐地离不开它们。

对比小虫母的享受,旦尔塔反倒像是被艰苦压榨的强壮奴隶,一心一意为小主人着想,哪怕满身滚烫的肌肉蒙着汗液、青筋暴起,却也忍着血脉偾张,只专注于自己手下的一亩三分地。

高壮挺拔的奴隶惦记着小主人的感受,祂时时刻刻将目光锁定在阿舍尔身上,以做到方方面面的照顾。

等那湿漉漉的棉签快要被浸泡报废的时候,旦尔塔身后的浴袍则已经湿了大片。

看起来像是能拧出水来。

也是当祂刚刚停手,抽出棉签,盯着虫母细细的脚腕在触须缠绕下骤然抽搐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敲门的时间则卡得刚刚。

“砰砰”的动静掩盖了妈妈尖细的哭声,莹润的眼白微微上翻,藏起了半截铅灰色的瞳仁。

失控的妈妈……好se……

祂甚至想舔过虫母那对微微红肿的眼皮,舔干净眼泪,甚至是舔遍虫母的全身。

“……”

旦尔塔眉眼染着沉甸甸的一层阴鸷,倒不是在针对谁,只单纯因为被妈妈勾得差点儿疯掉,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这会儿,也吓不到妈妈的。

望着通红眼角,已经沉沉睡过去的小虫母,旦尔塔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匍匐在地上的深红藤蔓粗壮又狰狞,让开了挡住门板的力道,还在退回之前拧下了门把手。

咔。

紧闭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门终于开了,原本铺满房间的猩红藤蔓则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当歌利亚、乌云和缪进来的时候,每个虫族都不受控制地低喘一声,沙哑性感的音色被他们生生压了回去,最终暴露在外的,仅有那藏在发丝下的通红耳廓。

……妈妈的味道,太犯规了。

歌利亚垂眸,看似神情禁欲,实则都是努力克制的结果。他上前走到旦尔塔身侧,仔细观察虫母的状态。

落后两步的乌云近乎屏息控制着自己,他闷声道:“这情景要是放在六百年前,我可能已经像是狗一样扑上去,先把妈妈全身上下都舔一遍了……然后妈妈肯定会用脚蹬着我的脸,再骂我像是条疯狗。”

说着,似乎是被自己想象的场景乐到了,乌云笑了笑,露出藏在唇瓣下尖尖的虎牙,“那我肯定得抱着妈妈的脚舔。”

“你好变态。”缪拧眉,随即真诚假设道:“如果是我,我会先舔妈妈的*,然后再舔妈妈的脚。”

乌云:?

“为什么?”

“人类世界,这两个部位是要分先后的,不然妈妈肯定会觉得你是脏虫,不讲卫生,以后真有机会,妈妈也不会让你舔的。”

乌云:???

“虫屎!说得好像你不变态一样!等等——你又偷偷熬夜学习?”

从前妈妈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虫群们为了让自己足以配得上虫母,那六百多年里着实下过苦功夫。

而在众子嗣里,旦尔塔、歌利亚属于全能选手,算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天赋型学神;迦勒、乌云是典型的“只学自己感兴趣”的选择型学霸;至于缪、伽德、伽斓则是有什么学什么、哪怕学不精也可以来者不拒的包容型学霸。

好几个想着妈妈睡不着的夜里,旦尔塔、歌利亚装雕塑发呆,迦勒乌云打架消耗低沉情绪,至于缪他们几个,则组团坐在图书室里刷书。

化悲伤和难过为动力,每多看一本书,日后能和妈妈聊上的话题就能加一个。

以缪为代表的包容型学霸:平均地卷死每一个想和我们抢妈妈的同类.jpg

对于乌云的质问,缪盯着满身黏黏糊糊的小虫母不眨眼,云淡风轻地回复道:“没有偷偷,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顿了顿,他扭头,顶着一张野性俊男脸,认真道:“那我也是绅士且卫生的变态。”

乌云:所以我是一个脏变态喽?

“安静——”低头用湿巾轻轻蘸着擦拭虫母潮湿皮肤的歌利亚沉声道:“这么闲就别光看着,过来顶了旦尔塔的工作。”

“我没事,不需要……”

“说这话之前,你先低头看看自己吧。”歌利亚冷着眉眼,与旦尔塔相似的面庞上全然呈现出另一种气质,宛若坚冰,却也只会为虫母而融化。

歌利亚:“我可不想一会儿战舰上还得处理你失控的身体。”

——比如那些可能会爬到任何地方的藤蔓,偶尔歌利亚和迦勒都会觉得自己和旦尔塔不是同一个种类的生命。

旦尔塔沉默。

乌云咧嘴一笑,上前挤开了旦尔塔的位置,又小心翼翼地固定住虫母的四肢,像是在感受什么玉件儿,还用指腹轻轻揉了揉,“你去浴室解决一下,妈妈就先交给我们了。”

“……不用解决。”

旦尔塔深深吐出一口气,伸手下落,直接狠狠掐了一下。

是围观者看着,都觉得疼的情况,但这种事情对于虫群来说,倒是习以为常。

没有得到妈妈的应允前,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本可以肆意纾解的欲望是虫群们心甘情愿保留的贞洁,正如从前模拟器的解释——虫母,一种能控制虫子欲望的大型丁丁笼。

旦尔塔后退一步,靠在边缘,“你们来,我看着。”

歌利亚:“……那也行。”

……

旦尔塔的信息素早在棉签被水意浸润地肿胀一倍时,就已经借机深深埋入了虫母的身体最深处。

这般的信息素深入,与先前虫群们联合的几个晚上并不同——

后者信息素的进入深度会对虫母有暂时性的“浸透”效果,但在深度和停留时间上,都只能算作“浅尝辄止”;而前者信息素则破开了虫母腹腔内部的隐秘通道,于滚烫的腔体内壁留下了深深的记号。

两相对比,效果程度显而易见。

……

忍了大半场的旦尔塔让开了位置,平复着身体内被虫母的甜香引诱起来的躁动。

在祂不远处,则是三个高高大大的雄性虫族,手指分明比小虫母的大腿还粗,但此刻却做着最精细的活儿——伺候昏睡过去的妈妈洗澡。

熟悉的小盆又被端了上来,温热的水体被歌利亚用掌心拢着,轻轻冲洗在妈妈的身上;乌云和缪配合在左右,一个负责给妈妈洗头,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冲洗了对方潮湿的翅膀。

旦尔塔的目光聚焦在此刻被无知无觉摆弄的漂亮娃娃身上,说话间提醒的声音依旧沙哑,暗欲深重,“……腿根,也记得帮妈妈洗一下,不然他睡觉不舒服。”

“好。”

平常再多的不对付,一旦遇见了虫母,都会偃旗息鼓,至少在照顾和宠爱妈妈这一件事情,他们永远保持一致。

等香喷喷、热乎乎的小虫母被洗干净放到果盘上时,赤着身体刚刚贴着“被褥”的阿舍尔便自发侧身,怀里卷着半截手帕,睡得又沉又香,小小的脸颊上还弥漫着暖调的红晕,甚至还于香甜的睡梦中咂了咂嘴。

可爱。

“……好可爱。”乌云喃喃,迅速从口袋里摸出联络器,一口气拍了几十张。

缪有些无语,“之前开直播的时候,你还没截够图?”

谁知道乌云什么毛病,不仅现场拍,就连直播视频的截图也不错过。

乌云翻了白眼:“你懂什么,照片是照片,截图是截图,每个图片上的妈妈都有细微的不同,哪一个不同我都不想错过,自然要都保存好。”

旦尔塔抬眸,“……我记得,你家有一个暗室?”

“有,”专注拍照录像的乌云头也不抬,“里面全是重逢后我给妈妈拍的照片,四面墙已经贴满了,我打算这次回去再重弄一间,专门放妈妈变小的照片。”

“变态。”缪评价之后,又道:“回去给我发一份。”

乌云:。

每一次变态咱们都有份,半斤八两罢了。

“谁留下陪妈妈?”歌利亚打断了乌云和缪的口水战。

“你觉得这个时候谁会说‘不’?”乌云反问,他扯了扯领口,目光缭缭绕绕,忽然抬手捏起了那根头部吸水饱胀的棉签,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甜的。”

“……什么?”歌利亚一时没反应过来。

乌云轻笑一声,“有时候,我就说你们啊,太能装了——装理智,装禁欲,装可靠,试图在妈妈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以至于装到现在,就连妈妈睡着了,都不敢暴露自己的心思。”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可我敢。”

棉签被乌云牢牢捏在手里,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品,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算是珍品呢?

说着,乌云忽然俯身低头,就那么直白又热烈地,将一个吻落在了缩小后的虫母身上。

——是阿舍尔的胸口。

温热的唇瓣能够感知到妈妈缓缓跳动的心脏,那一刻乌云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要炸开了。

只是单方面的亲吻,但却爽得要死了。

旦尔塔眯眼,按下了自己隐隐发痒的拳头,只垂下的眼皮证明祂的心情绝对没有外在表现得那么平静。

缪:“……你敢在妈妈醒着的时候亲吗?”

“不敢。”乌云咧嘴,当着几个雄性虫族的面,探出舌尖,蹭过棉签,笑得欠揍至极,“我就现在敢。”

旦尔塔/歌利亚/缪:……

“看我做什么?”乌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歌利亚冷冷瞥了一眼乌云,随即抬手将被乌云蹭下去的手帕向上拉,“妈妈现在身体脆弱,任何碰触都要轻巧。”

说着,歌利亚拧眉瞥见那块小小胸膛上的痕迹,“……乌云,你是不是偷偷嘬了?”

“我就偷偷蹭了一下,力道控制着呢,等妈妈醒来就没了。”

歌利亚:“希望你最好控制了。”

“行了,咱们出去吧。”眼见气氛变得诡异,偶尔会有点老大哥气质的缪开口道:“现在还是让旦尔塔陪妈妈比较适合,毕竟妈妈的身体才刚接受过祂的信息素。”

顿了顿,他道:“我们等妈妈醒来以后再来吧,而且虫族的那些工作,也不能再交给那五个白毛崽子了。”

在虫群们选择旦尔塔成为留下虫母的“工具伴侣”后,旦尔塔在妈妈面前的排位基本都是最优先的。

缪的说法大家都同意,当他们几个一起离开房间后,整间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时半会都不会清醒的阿舍尔,以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似乎能盯着虫母看一整天的旦尔塔。

旦尔塔的目光很专注,会随机地落在虫母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从发丝到指尖,再从指尖到藏在手帕下的足踝。

在无人窥见的空间里,旦尔塔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里的贪婪,像是藏匿在幽深丛林里的饿狼,只要盯上了猎物,必然会追到天涯海角,直到能将其收为囊中之物。

“妈妈。”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旦尔塔沙哑的嗓音。

祂低低地叫出了一声久别的称呼。

祂说:“……舍舍。”

……

因为受到了阿舍尔从前在始初之地的影响,虫群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行动派,比起ddl,他们更喜欢一收到工作就去完成,以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带着工作成果,去给虫母炫耀。

迦勒就是这样的典型。

他立志要把虫母交代的工作办到最好,然后带着任务成果去和妈妈讨要奖励——这样的机制永远适用于虫母和子嗣。

原本迦勒以为让冰人族首领松口需要好生费一番功夫,甚至他都做好了这可能是个长久战的准备,可谁知道事实相反,他上一秒刚刚提出来,下一秒阿古斯那就点头答应了。

迦勒:这和我想得不一样啊!

对于虫族的意外,阿古斯那倒是老神在在,他一边享用几天来的第一顿饭,一边回应道:“我对冰人族没什么归属感,这件事情我也愿意答应,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迦勒眯眼,心底估量:“什么要求?”

“放我回去的时候,我可以从虫族挑一份纪念品吗?”

“……挑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来自虫族就好。”

迦勒挑眉,心底模糊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你手里的碗。”

阿古斯那低头,看了看已经见底的碗,瓷制品,统一产自于创始者号,这一套餐具走的是洛可可粉,浅粉色的花苞交错在碗底,看起来有种少女感的美好。

“感谢您的慷慨。”

冰人族首领露出一个笑容,他识时务到转变速度极快,先是全盘托出自己和意识碎片的相识、合作细节,又简要概括了一下自己的上位过程,最终严肃又正式地,为当初协议签订现场的事情,以及“奴隶契约”道歉。

“很抱歉。”阿古斯那鞠躬,他的脊背弯到了一种仿佛直不起来的程度。

虫族强于冰人族,哪怕有和平联盟存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阿古斯那不被老首领认可的身份,让他从小在兄弟之间吃尽了苦头,哪怕后来与意识碎片合作登上高位,但也依旧要看臣子和长老的脸色。

说是首领,实则处处受制,还要被指责行为不端、品性低劣;也就是后来与意识碎片合作后,才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处境,可依旧治标不治本。

某些冰人臣民,顽固至极。

故而,这样的他很难对冰人族产生什么归属感。

尤其在合作对象被解决后,阿古斯那不难做出选择——与其当受制于族人的傀儡首领,倒不如去当虫族的小弟——或者真的兑现那份奴隶契约也没什么,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迦勒有些新奇地望着眼前的冰人族首领,对于对方的行为变化他,迦勒也没有深究的心思,毕竟他只需要达成妈妈的命令就好。

结束和冰人首领的交涉后,迦勒忙不迭地向战舰上层走,脚步轻快、心情愉悦,恨不得立马去和虫母邀功。

但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他在拐角处遇见乌云。

“……该死的!乌云你个狗东西!你吃什么了?”

迦勒一把拎着乌云的领子,将金发碧眼的雄性虫族甩到墙壁上,神情危险,幽绿色的眼瞳里几乎要冒出火光。

这一刻,迦勒那张俊美野性的脸庞都有些扭曲,“你舔妈妈了?旦尔塔歌利亚让你舔?你舔的哪儿……你舔的那里!”

“当然,妈妈怎么可能拒绝我?”乌云一把甩开迦勒的桎梏,冷哼道。

子嗣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怎么可能?不应该啊……”迦勒嗅了嗅鼻子,仔细辨识,只是越分辨,神情便越难看,“这么甜……你真舔了?%¥的你舔了多深?”

“嘘,”乌云咧嘴,神色意味深长,“当子嗣的,要懂得把握机会。”

说着,他拍了拍迦勒的肩头,转身离开,“行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不陪你说了。”

“……”

迦勒一拳砸在墙壁上,气得眼眶发红,立马气势汹汹往楼上走。

旦尔塔有的,他可以没有;但乌云有的,他必须有!

……

于是,当阿舍尔才迷迷糊糊转醒时,就被及时发现他变化的雄性虫族给捕捉到了,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变成了彻底唤醒虫母意识的闹钟。

——还是念经版本的。

“妈妈,做虫母不能厚此薄彼,你得一碗水端平啊,毕竟我们都是您的子嗣。”

“妈妈您怎么还偷偷给乌云开小灶呢?我都没有,他找我去炫耀了,妈妈我好难受,我也想要。”

“妈妈我要求不高,我就是想亲亲您,亲哪儿都行,以前你都不让我亲,现在您变成洋娃娃的样子,就让让我呗?”

“妈妈……”

这念叨的声音,让阿舍尔大脑发胀。

他慢吞吞睁开眼睛,先是向右看——看到了安静坐在椅子上,沉默盯着自己看的旦尔塔;又向右看——是下巴垫在桌子上,嘴巴张开就没停下过的迦勒。

十分钟前,迦勒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却在旦尔塔这里得到了真相。

虽然所谓的真相不比乌云的“胡扯”那么令迦勒生气,可错过“棉签”的体验,也依旧令他愤愤不平。

乌云尝到了甜,迦勒也不想错过。

于是,在对上虫母彻底清醒的眸子后,迦勒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妈妈,亲亲我吧。”

阿舍尔:……

“我交给你的工作完成了?”

“早完成了。”迦勒眼睛一亮,快速解释了一遍其中过程,末了着重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妈妈看我是不是第一个来找您汇报成果的?要点小奖励不过分吧?”

见虫母脸上有软化的迹象,迦勒继续道:“妈妈,您就亲亲我吧,求求您了。”

撒娇,是每一个雄性虫族天生就具备的能力,哪怕从未有过经验,他们也能拥有一种炉火纯青的架势。

阿舍尔坐起来,忽然伸出双手。

迦勒一顿,不明所以。

旦尔塔从鼻腔里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解释道:“……把你的手掌摊开,妈妈要上去。”

“诶!”

迦勒的麦色手掌平展在果盘一侧,阿舍尔隔着手帕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在片刻的沉默后,干脆选择裹着手帕,在旦尔塔的帮扶下,挪到了迦勒的掌心里。

像是个裹着面皮的小糖人。

阿舍尔:“手举起来点。”

“好、好的。”此刻迦勒只会一句话一个指令,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能说会道的样子。

直到手掌贴近迦勒的脸颊,阿舍尔忽然伸出细细的手臂,双手贴在了雄性虫族的皮肤上。

温凉的触感,还带有一丝甜腻。

——这是妈妈的手,小小的,好嫩好薄,妈妈似乎哪里都香香的,好喜欢……妈妈的手,也好想含在嘴里给舔化了……

随即,是一抹轻轻的碰触,略有濡湿,柔软地像是羽毛,有些痒,也很舒服。

——是妈妈的嘴巴,也小小的,很润,迦勒那一刻甚至能够想象皮肉贴于肌理,被轻微挤扁后的样子。

喜欢、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妈妈!

迦勒舔了舔发痒的虎牙,又吞了吞口水,脸红了大半,声音也有些干涩,“妈、妈妈……再,再亲一下。”

甚至不用再亲一下,迦勒觉得自己都会把心脏挖出来给妈妈。

阿舍尔看了一眼迦勒,仰头,这一回他用小小的嘴巴蹭了蹭对方的鼻尖。

一触即离,但刺激对于雄性虫族来说却是翻倍的。

“……”

迦勒的呼吸微沉,眼眶发红,隐约可见细碎的虫纹浮现在眼角,当他想要再央求一次的时候,沉默看着一切的旦尔塔忽然开口了,“迦勒,你兴奋了。”

在妈妈面前,他们一切都要小心克制。

“……我知道。”迦勒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冲着虫母笑了笑,将阿舍尔小心翼翼交给了旦尔塔,才道:“我去透透气。”

像是在躲什么一般,便红着耳朵逃出了房门。

砰!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阿舍尔和旦尔塔。

跪坐在始初虫种掌心的阿舍尔拢了拢手帕,他仰头,看见了旦尔塔猩红的眼瞳。

立马似乎藏着一种滚烫的怯,和深沉的隐忍。

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一个完全的强者身上,总是极其令人有征服欲。

阿舍尔歪头,忽然开口道:“你也想要吗?”

“……想。”

旦尔塔的喉结颤抖得厉害,似乎是之前那一次“惩罚”的后遗症,祂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巴甫洛夫的狗”,只要一听到妈妈的声音,就控制不住的兴奋。

同时包括身体和精神。

祂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都会因为妈妈而战栗痉挛。

阿舍尔莞尔,“那就开口告诉我。”

比起他的主动,阿舍尔更想听到旦尔塔自己的诉求。

静谧的房间里沉默蔓延片刻,气氛似乎在无形变得古怪又粘稠。

强大的怪物像是一头抓到了小王子的巨龙,满眼渴望却又小心珍惜,用尖锐的利爪拢着自己的宝物,将那当做是自己唯一会献上生命保护的“宝藏”。

旦尔塔嘴唇微动,随后阿舍尔如愿以偿听到了来自怪物的渴求——

“主人,求您亲亲我。”

是妈妈,也是主人。

更是唯一能够掌控旦尔塔全部欲望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