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

作者:瑄鹤

最后赢的子嗣是谁并不重要, 毕竟虫群们本就不是为了分出胜负而开始的,这种针锋相对就像是他们在妈妈面前争宠后发泄的小手段,谁都知道大家奈何不了彼此, 于是等过了劲儿,便又像是平常一般相处。

不过经过这一遭, 迦勒的发情期倒是彻底被解决了。

有妈妈宠爱的孩子总是能得到更多的优待,从前作用在躯干深处的痛苦燥热这次快得像是昙花一现, 比起身体内部的难耐, 更能留在迦勒记忆里的是属于妈妈肩胛、翅根上的甜蜜。

甜滋滋的,口感鲜美滑腻, 如同一道暖流, 甫一被舌尖舔着刮入口腔, 便会立马顺着喉咙下滑, 掠过整个食道进入腹中。

——甚至有种将妈妈吞入腹中的微妙快感。

那是无需上手抚慰,就足以令迦勒颅内高潮的体验。

不过受累的阿舍尔就没那么好受了。

比起虫母脆弱敏感的身体皮肤, 哪怕是雄性虫族们长时间蛰伏在口腔里的舌, 对比阿舍尔的肌理也太过粗糙。

被一遍又一遍侵袭过的肩胛皮肤红肿一片,发胀到似乎会一跳一跳的翅根像是被玩坏的水龙口,总会莹润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液, 以至于大半周的时间,阿舍尔都像是泡在蜜罐子里的小点心, 甜得令一众虫群们眼底冒出绿光。

不过碍于身后的“惨状”, 这一次的阿舍尔冷酷到了极致,前几天展现在迦勒面前的温情被稀释得分毫不剩,面对这群惯会得寸进尺的虫群, 阿舍尔严词拒绝,除了练习虫翼控制, 他几乎再没叫虫群们近身。

只除了白发子嗣们。

白发子嗣:什么叫不战而胜?这就叫不战而胜!

当需要做的事情安排满后,时间便过得飞快。

阿舍尔每天排着时间段练习着对自己虫翼的控制,原本与躯干不太熟悉的虫翅,终于在当事者的坚持下,一点点熟稔,并足以带着他在空中小飞片刻。

磨合的过程变不容易,娇嫩的虫翼似乎比阿舍尔本身更加敏感且不受累,自从开启自主训练模式后,阿舍尔肩胛处的皮肤几乎就没有干燥的时候。

那些黏黏糊糊的蜜液总粘连着丝缕缀在翅根,哪怕擦了一遍又一遍,可一旦使用过度,便又会一点一滴地冒出来,变成了甜滋滋的烦恼。

在此期间,围观妈妈并一直尝试贴贴的虫群们也没闲着。

先前有虫族高层与冰人族首领进行沟通,对于这场交易阿古斯那没有不应的,在虫群抽出时间后,便立马将碍眼的冰人族首领送离了创始者号,等待对方履行自己的承诺。

能在冰人王族那吃人般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阿古斯那是个利索性子,在接受了与虫族交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未来的依仗来自哪里——

纵然星际时代进入和平阶段,还有和平联盟的束缚,但这并不代表整个世界都是和平的。

就好比冰人族,明面上的和平一直都在,可由王族、贵族以及臣子们介入的争斗却一直在暗中进行。

现任首领阿古斯那因为身份问题,他背后所能依仗的势力几乎为零,从前还能与意识碎片虚与委蛇、借助那古怪又惊人的“精神力”巩固自身。

可当疯疯癫癫的意识碎片被干掉后,冰人首领阿古斯那便立马倒戈,寻求现阶段最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虫族。

千年前和平联盟还不存在时候的虫族,便是整个宇宙星际中鼎鼎有名的“屠戮者”,他们强大无畏,超前的科技力量和惊人的种族体质变成了他们凌驾于大多数族群上的武器。

而千年后的今天,在历经过之前劫难的虫群们只会更强,他们懂得在规则限制内发展自己的强大,只要不是什么宇宙大爆炸般的灭顶之灾,各方面都极其优越的虫族必然会是活到最后的种族。

阿古斯那对此深以为然。

于是在接受了与虫族的交易,并被看似“友好”实为“威胁”、“押送”地送回冰人大本营后,阿古斯那没多浪费丁点儿时间,当天就用自己的首领账号在星网上澄清了事实。

翻滚在过往历史里的旧事被一个个揪出来,有赖于从前的古冰人首领喜欢写自传,并放在王族继承人内部做战功炫耀的习惯,阿古斯那没费什么劲儿,就拿出一大把用于支撑澄清的证据,并在叙事的最末尾言辞恳切地代替老祖宗向虫族致歉——

“作为冰人族现任首领,我承认祖辈犯下的一切错误,同时深为他们的选择而不齿,在此我揭露过往,为的是换取一份真相,也是换取一份对得起我首领身份的诚实……”

星球殖民、种族屠戮、污蔑谣传……

古冰人首领跟在虫族身后当着小弟,实则干的事情却是欺上瞒下,丑恶的真相彻底曝光后,从前被称作是“星球屠戮者”的虫族,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恐怖暴虐、面目可憎了。

当这一封致歉信出现在星网的时候,一时间,整个冰人族都陷入了讨论的热潮,本就不服从阿古斯那的长老和臣子才想做出反对和斥责,却不想看到了被首领挂起在王座后侧的巨大照片——

是阿古斯那和虫族某一高层握手的友好合照。

长老/臣子:。

那大概是一种根植于基因的恐惧,千年前古冰人族面对虫族便无力反抗,千年后的现代冰人看到虫族,也会有种心脏发颤的感觉。

于是,旧时代古冰人的黑历史被“不肖子孙”阿古斯那给翻了遍,冰人族内部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争锋,虫族不得而知,比起那些不重要的杂事,此刻他们更在意的是似乎有恢复迹象的小虫母。

……

算起时间,这是阿舍尔变小后第二周——

稚嫩的虫翼撑开在身后,在生态园内模拟的日光下被透出一层漂亮的光影,轻薄剔透,似乎伴随着阿舍尔对虫翅的控制,这对艺术品般的新生器官似乎也在日渐趋于完美。

它们依旧脆弱单薄,但延伸着脉络的薄翼却变得更加有韧劲,只需要轻微扇动,便能带着阿舍尔踮脚自歌利亚的指尖离开,摇摇晃晃,夹杂着清风,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漂亮得像是一只水晶蝴蝶。

“……好美。”芬里尔几乎是痴迷地仰头望着逆光下的小虫母,虫翼晶莹,完全就是活动在山林里的精灵。

“啧,但凡我也有长个翅膀,现在就陪妈妈一起飞了。”乌云努努嘴,脸上透着一种可惜的不爽。

“……妈妈已经有虫陪了。”伽德慢悠悠道。

“——谁?”

等虫群们看过去,就见半空中漂亮仿佛散发着圣光的水晶蝴蝶周围围着两丑了吧唧的大扑棱蛾子(虫群视角)。

一个黑黑白白瞧着像老化掉色的破玩偶,另一个粉粉黄黄看得眼睛被闪得疼。

难看!!!

嫉妒的心思令他们看哪个同类都丑。

迦勒抱着手臂阴阳怪气,“没见过这么丑的翅膀,比不上妈妈的万分之一,他们怎么好意思?也不怕丑到妈妈?”

缪冷静补刀:“至少他们有你没有的。”

伽斓:“现在看来,妈妈还是挺喜欢的。”

“……”

气得说不出来话。

这边的虫群们在羡慕嫉妒,另一边的塞克拉和伽玛倒是周围冒着粉红泡泡。

雪鬼蝉塞克拉的虫翅是半透明的色泽,边缘包裹着一圈晕染明黄的黑边,大片轻薄的翅面带有种渐变,上方透明,下方纯白,看起来干净又漂亮,在日光下闪烁着银光。

而小象鹰蛾伽玛则是更加明媚大胆的配色,明黄与玫粉的搭配就是下方的花海都更加鲜艳,柔软的绒毛分布在脑袋、翅面,带有一种被日光晒得暖融融的感官。

两个雄性虫族的原型都很巨大,绽开超过五米的虫翼铺满半截天空,但在他们中央则是被小心翼翼护佑着的小虫母。

这一刻,为了能和妈妈同步飞行,雪鬼蝉和小象鹰蛾均克制着自己扇动虫翼的力道。

从前一起一伏就能在半秒里飞出几十米远距离的天空猎杀者,眼下柔和缓慢地像是空中蜗牛,分分秒秒前进的距离几乎用毫米计算,这才能与小巧迷你的妈妈保持平齐。

风缓慢流动,力道很轻。

刚刚学会控制虫翼飞起来的阿舍尔身形略微歪扭,时常飞不了直线,但比起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

眼下塞克拉和伽玛默契到了极致,两个身形庞大的虫族或上或下,他们借着自己堪称高超的浮空技术,用虫翼扇动的细风、气流托举着小虫母,让他逐渐体会到飞翔的愉悦感。

……确实很不一般。

那一瞬间,被气流托起来的阿舍尔,忽然明白为什么耗费千百年,人类也一直渴望着探索更深远的高空。

从蓝星文明时的飞机、航天事业,到星际时代后的飞行器、战舰,在这条通天之路,人类从未停止过探索的步伐。

尤其帝都星近两年很流行仿真机械翅,说穿戴上以后可以像是鸟类一般自由翱翔,只是那种东西造价高昂,安全系数难说,自然从不在阿舍尔考出来的范围之内。

他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身后这对新生的虫翼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很特别。

就是持久度还不太行。

满打满算飞了几十米的距离,阿舍尔便有些体力不支的疲惫,酸软自翅根蔓延,几乎叫他抬不动翅。

不远处,观察着一切的旦尔塔皱眉,“妈妈快没力气了。”

“有塞克拉和伽玛护着,没什么问题。”歌利亚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分神看了看远处的状况。

“等等,不太对劲——”

“怎么?”

旦尔塔深邃的眉眼间浮现出一层古怪,语气略有犹疑,“气味、精神力,似乎都有些不太对。”

虫母身上的甜香和精神力似乎在无声无息地膨胀,正当歌利亚凝视细细观察时,变故发生了——

原本在雪鬼蝉和小象鹰蛾配合得很好的身体中央,小虫母正靠着风的浮动带动身体,减缓了翅膀的负累。

但猛然间的酸麻爬升至阿舍尔的肩胛翅根,那几秒钟的感官几乎全部将他吞噬,叫先前自由活动的虫翼一下陷入了僵硬。

下一秒,阿舍尔的身体猛然失去支撑在下坠。

而那时候,距离花海地面还有超过十几米的距离。

“——妈妈!”

“小心!”

伴随着下落的是阿舍尔猛然抽长的身体,原本只有半截手掌长的虫翼猛然增大,在模拟日光下折射出漂亮的颜色。

银光闪烁,像是一条浅尾的人鱼,伴随着柔腻的肌理颜色,就那么骤然出现在虫群的眼前。

随后,一抹本该裹在小虫母身上的布料飘了下来。

在谁都没准备好之际,他们的妈妈,恢复了。

砰!

是巨物落地的声音。

如庞然大物的雪鬼蝉摊开虫翼,砸在最底部,在慌忙时刻里充当了肉垫;随后是用绒毛长翼遮挡住身体、半恢复拟态的伽玛,性感的雪白薄肌间,正紧紧抱着另一个温热的身体。

对于阿舍尔来说只是一个眨眼,他便恢复了原样,被伽玛死死搂在怀里,不露一丝缝隙。

肉眼可见地,伽玛在阿舍尔的注视下,晕红了整个耳廓面颊,像是一颗彻底熟透的果子。

“妈、妈妈……”

害羞的小象鹰蛾这一刻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热到爆炸了,说话也吞吞吐吐,像是在嘴里含了几块碎石子,“你、您,没、没受伤伤……”

被压在底下的雪鬼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他平等地憎恨每一个被妈妈迷结巴的害羞鬼。

听着就来气!红什么脸?显得好像除他之外的虫都很身经百战似的!

当塞克拉愤愤不平的时候,不远处的虫群们快速聚集过来,歌利亚手里是机械臂送来的浴袍,旦尔塔抱着几包湿巾,伽德伽斓手里是饮用水和小零食,他们都把虫母当做是孩子一般照顾着。

等阿舍尔踩着新换的拖鞋站在花海之间时,他才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实感。

——终于不用被虫群们握在手掌心里了!

拢了拢浴袍,阿舍尔拒绝了虫群们想要上前的动作,他转身冲伽玛和塞克拉伸手,“起来吧,刚才谢谢你们了。”

还是原型状态的雪鬼蝉顶了顶虫母的手腕,窸窸窣窣爬了过来;满脸通红的伽玛缩着胸膛,轻轻拉着虫母的手起来,那对粉黄相间的虫翼还半遮挡在身前,避免暴露私密。

在妈妈面前,他永远是害羞的小男孩!

……

在阿舍尔的身体彻底恢复后,身后那对虫翼像是刚刚度过了一个叛逆期,愈发变得贴合主人的控制。

漂亮雪白的肩胛上因虫翼的生长而晕染出几分红,原本只能直愣愣垂落在外的薄翅,这一回在主人的有意控制下一点一点收回,像是上演了一场慢动作的艺术表演。

当皮肉彻底吞没脉络清晰的半透明虫翼后,黑发青年身后的非人特征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形状漂亮的蝴蝶骨上,有一对流动微光的小翅膀纹路。

——与阿舍尔腹部的虫纹印记相互照应。

勾人的纹路被藏在了衣服布料之下,彻底恢复的阿舍尔脱离了迷你状态时的那份可爱,却又多了几分叫虫群们欲罢不能的冷淡与矜贵。

不管是哪一个模样的妈妈,都有把他们勾到发疯的资本。

……

创始者号的餐厅内——

开放式厨房里,赫尔、伽德、伽斓相继忙活在台面前。

赫尔的厨艺是按照妈妈的口味自主调教出来的,他所有的烹饪方向均以阿舍尔的喜好为主,至于其他几个蹭吃蹭喝的白发子嗣们食谱杂,什么都能吃,自然也是妈妈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伽德、伽斓的厨艺是过去几百年里闲暇时自己练习的,他们曾无数次在大脑里幻想过给虫母做饭的场景,也曾尝试通过从前在始初之地的相处模式,来猜测妈妈的口味偏向。

好在,他们的猜测在大方向上还是正确的。

在赫尔、伽德、伽斓忙碌的同时,长桌主位坐着换了一身衬衣的阿舍尔,左侧依次是旦尔塔、歌利亚、迦勒和白发子嗣们,右侧则是乌云、伽玛、塞克拉、缪,其余座位空着,正等待着属于它们的主人。

并不是所有此次出行寻找虫母的雄性虫族都在创始者号上。

创说中级别的战舰自虫族出动,在其绵延数万里的长度之外,还跟随有其他宇宙级、银河级的战舰群,不少雄性虫族自进入宇宙星河后,便不得不离开虫母,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从离开伊利斯帝国至今,标志着芬得拉徽记的战舰群延伸出的长度几乎难以计算,它们宛若一道劈开宇宙的银河,横陈在星际尘埃之间,一路缓慢地冲着始初之地的方向前进。

——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在给虫母做出选择的机会。

在阿舍尔没有明言之前,虫群们便只能安静等待着审判。

此刻,餐桌上一派安静。

坐在主位的阿舍尔扫视过虫群,嘴巴微启半分,下一秒乌云就起身拎起茶壶,给虫母斟上了一杯温茶。

乌云有些狗腿子道:“妈妈,是温热的红茶,温度正好,尝尝?”

阿舍尔眉头微跳,咽下喉咙里的话,接过杯子,“谢谢。”

嘴里的茶很香,润了润嗓子后,阿舍尔第二次抬头准备开口,但这一回是腼腆笑着、耳朵发红的伽玛。

阿舍尔:?

这话我今天是说不出口了吗?

“妈妈,尝尝伽德烤的小饼干,很好吃的。”

伽玛把印花的盘子推过去,脸颊上的酒窝下陷出一个小小的坑,一双狗狗似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人,瞧着就难以拒绝。

……算了,一会儿再说。

阿舍尔抿唇,接过饼干咬了一口,甜度正好、口感酥脆,“很不错,谢谢。”

伽玛:“妈妈喜欢就好!”

咽下嘴里的饼干,阿舍尔第三次准备开口,梅开三度了——

“妈妈!”缪忽然出声,在吸引了虫母的目光后,他咧咧嘴,有些不自然地问道:“妈妈,您觉得我的发型如何?”

啊?

阿舍尔愣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他慢吞吞扫过缪那深红色的寸头,语气微妙:“很酷。”

确实很酷,蜜皮红毛的寸头猛男,再加上天生自带的海洋沙滩般的热带气质,完全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缪的眼睛几乎弯成一条缝,猛男秒变害羞壮狗。

第四次,阿舍尔扫过长桌,刚准备说什么就看到迦勒在动。

“——谁都不许动!”阿舍尔快速开口。

嘴巴张开半截的迦勒僵在座位上,开放式厨房里的三个虫族顿了顿,看似漫不经心地掌控厨具,实则一个个竖着耳朵捕捉餐桌上的动静。

阿舍尔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怎么?刚刚是故意不想我开口?”

桌子上静悄悄一片,但每一个感知到虫母视线的雄性虫族,均心虚地低下脑袋,像是在逃避什么。

不过他们也确实在逃避,当妈妈恢复的那一刻,虫群们比谁都清楚,那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是要落下来的。

——毕竟到现在,妈妈从未正面回应过他的去留。

在沉默里,阿舍尔继续道:“是怕我说出你们不想听的那一个答案?”

迦勒动了动嘴巴,小声嘀咕,“那要是我们不想听的,您会不说呢?”

阿舍尔挑眉,“你觉得呢?”

“……我不敢觉得。”

他们都怕空欢喜一场。

“其实妈妈早就有选择了,对吗?”坐在一侧的旦尔塔开口。

说这话的时候,祂正直勾勾地望着阿舍尔,猩红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虫母的身影,一如过去的每一次对视,祂都会把妈妈看得很清楚、很清楚。

“是的。”

阿舍尔点头。

真正的决定他也不太确定到底是哪一天做出来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正如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习惯了虫群们的靠近。

一面是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计划,代表着阿舍尔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切坚持和根本;一面是执着找他六百多年,已经令阿舍尔动容的虫群。

当二者相互碰撞的时候,阿舍尔发现自己贪心到想要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世间难得两全法,但阿舍尔忽然想试一试。

当完美虫母模拟器的解绑进度跳跃到50%的那一刻,当所有雄性虫族都竖起耳朵听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阿舍尔忽然开口道:

“你们还愿意再等我十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