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展凌聿触电似的合上书, 握着书籍的指尖泛白。
门口探头探脑的脏脏包被吓得一跳，嗖的一下跑了。
但屋内的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它。
展凌聿手上的书仿佛重比千斤，让他不敢触碰, 又不愿意丢开。
顾逸文想走，并且已经做出了行动，在他完全不知道情况下。
为什么？
他不喜欢展氏吗？还是不喜欢他？
顾逸文很喜欢学校, 早在5年前，他非要租在b大的时候展凌聿就知道了。
只是他从来没有没有想过，顾逸文会离开。
展凌聿感到生气，感到害怕，也更多的确是无力。
因为他发现, 他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去质疑顾逸文的决定。
展凌聿呼吸不可抑制的急促，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压抑住想要冲出去, 把人牢牢捆住的冲动。
展凌聿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浴室的门, 若隐若现的淋浴声透过墙壁传出来。
人还在……
意识到这点，展凌聿的理智压过冲动, 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白。
展凌聿盯了浴室许久, 收回目光, 低头看见手上的书本, 立马移开。
过了会儿，展凌聿又自虐般的打开书本，逼自己一点一点看下去。
展凌聿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都没有看得这么认真过。
通知书最开始是除了顾逸文的名字外，都是千篇一律的标准格式, 有学校名称, 祝贺恭喜, 然后是报道时间……
报道时间！
展凌聿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一行字，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看过去。
没有错，通知书是五年前的。
看清时间之后，展凌聿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更加揪成一团。
顾逸文那么喜欢学习，为什么放弃了？
再联想到这段时间，正好是展氏刚出事的时候，展凌聿不得不多想。
展凌聿的手带着慌张的微颤抖了，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泡沫一般，拿起这张重若千斤的纸。
他拿起通知书，一张纸从从通知书后飘落，在空中转了一圈，掉到展凌聿脚边。
展凌聿放下书，捡起这张纸，看清了上面的字。
——调岗申请。
中文的字比起英文更加直白，就那么毫无阻碍的撞如他的眼里。
展凌聿本来以为今晚的通知书已经是最让他震撼的东西，没想到还有更震惊的。
展凌聿急迫的看到最后面的落款时间，同样是五年前，就在他提升顾逸文做助理的前一个星期。
顾逸文申请的是秘书处，申请书已经盖完章，签完名。
展凌聿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逸文的场景那是在一个饭局上。
展凌聿恰巧在同一家酒店，进去路过他们包厢门口时不经意一瞥，看见顾逸文站在人群里，稍显稚气的他在一群老油条里仿佛隔着一层，却又十分融洽。
展凌聿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里面的人浅浅的笑着，将被为难的小姑娘护在身后，同对方推杯换盏，在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倒掉了酒。
他认出了里面的人是展氏的，那个小姑娘是秘书处刚来的实习生，好像是叫katia。
展凌聿看了一会儿，见里面无事就没有进去，等他谈完事情离开路过的时候，看见顾逸文脸颊泛红，眼底却清明的拿着文件让对方签下了名。
后来回到公司，展凌聿重找助理的时候脑海里不知为何就蹦出了他的脸，让人事把人提了上来。
可是直到现在展凌聿才知道，就算他没有提拔顾逸文做助理，在不久之后，他也能在办公室看见顾逸文的身影。
展凌聿捧着纸，眼眶微微泛热。
他久久的，久久的盯着手上的纸，汹涌的酸涩的情绪在胸前翻滚。
他靠着墙，低声的、控制不住的笑了，笑得肩膀抖动。
像心口悬挂了许久的蜜，终于倒了出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蜜糖浸泡。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逸文早就抛弃一切，向他奔赴而来。
不论当初顾逸文是为什么留下来，最终他都选择留在的自己身边，这就够了。
那现在，接下去的路，就让他来走。
展凌聿窥见了自己的内心，眼底的困惑彻底褪去，只余坚定。
顾逸文顾念家里还有人，规规矩矩的穿好睡衣才出来。
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展凌聿。
展凌聿低着头，手上拿着猫罐头，脏脏包两只前脚踩在他的腿上，伸长了脖子去吃。
顾逸文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胀胀的。
顾逸文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感觉，沙发上的人听见了动静，抬起头，笑了下。
展凌聿：“洗好了？伤口碰到水了吗？”
笑了……还笑得过于……
顾逸文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温柔得让人生寒，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刀了。
顾逸文凌乱中，机械的点头，“嗯，洗好了，没碰到水。”
展凌聿点点头，“嗯。”
顾逸文问：“展总你要去洗吗？”
展凌聿：“等等去，它还没吃完。”
顾逸文看着他给脏脏包喂罐头的场景有点魔幻。
他走过去，看清展凌聿身上的情景之后，更凌乱了。
室内有暖气，展凌聿脱了外套，身上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裤子，以至于白色的脏脏包在他腿上十分明显。
猫毛也十分明显。
尤其是腿上和毛衣胸腹部，简直就是重灾区，层层叠叠的猫毛不要钱似的掉在他身上。
顾逸文咽了咽口水，看向无辜脸吃猫罐头的脏脏包。
果然什么都不懂的胆子最大。
顾逸文尴尬的提醒，“展总，你衣服。”
展凌聿低头看了眼，没在意，“没关系。”
顾逸文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看见罐头已经吃了快一半，说：“展总，可以了，它昨天今天已经吃过了，吃太多不好。”
展凌聿垂眼，手掌在脏脏包脑袋上摸了摸，像一个人溺爱孩子的家长，“它想吃，就一点而已。”
顾逸文看着刚刚刚还见了展凌聿就跑的脏脏包，现在安安稳稳的呆在展凌聿手下任凭他摸，嘴角一抽。
真是为了吃，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顾逸文是一个严格的家长。
顾逸文：“不行，它前阵子才因为肠胃不好去宠物医院，不能惯着它。”
顾逸文严肃的说。
展凌聿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拿走罐头。
脏脏包喵喵喵的抗议，踩在展凌聿腿上去勾他的手。
展凌聿一只手举远，一只手按住脏脏包，顾逸文配合默契的接过他手里的猫罐头，放进专门储存脏脏包食物的小冰箱里。
脏脏包不高兴的喵呜几声从展凌聿手下逃走，给他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丝毫不见刚刚吃猫罐头时的热络。
展凌聿望着空空的手，侧头看向顾逸文，眼里无奈。
顾逸文笑了笑，去玄关拿了粘毛器。
顾逸文指了指他的衣服，说：“展总，粘一粘。”
展凌聿低眉看了眼他手里粉色的滚筒，抿了下唇，“不会，你帮我。”
“好吧。”他的猫做的孽，他来解决。
顾逸文把最外面的一层撕掉，然后往前了一步，将滚筒粘上展凌聿的胸口。
展凌聿敛眉，顾逸文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湿气，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是同一种，浓郁的草木香在鼻尖环绕。
他的头发只用毛巾擦了擦，还没有吹干，一支头发直愣愣的竖着，让他想要伸手压下去。
事实上他也抬手了，将这支顽强的头发顺着发根压下。
顾逸文：“？”
展凌聿：“头发翘了。”
“哦，谢谢。”顾逸文说完，继续低头粘他身上的毛。
从他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见顾逸文纤长浓密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子，再往下，还有他红润的唇。
展凌聿喉结上下动了动。
顾逸文仔细粘完了上半身，看向其他地方的时候动作顿了下。
因为他刚刚坐着的姿势问题，脏脏包毛粘到的位置在大腿以及大腿往上。
有点尴尬的位置。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展凌聿的性向是男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顾逸文的犹豫被展凌聿看在眼里，“怎么了？”
顾逸文抬头，看展凌聿一副没有意识到不对模样。
看来是他想多了，主角公只会对主角受的触碰有那方面的想法，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毫无差别。
顾逸文说，“没什么，粘毛器粘满了，我换一张。”
顾逸文撕了外面的纸，手往下。
滚筒按到腿部的一瞬间，展凌聿手指一紧，抓住他的手腕，“好了。”
顾逸文抬头。
展凌聿：“我自己来。”
顾逸文没犹豫的把滚筒给他，内心如释重负。
顾逸文：“那展总我去吹头发了。”
展凌聿手里握着和他极其不搭的粉色滚筒，轻松应了声。
顾逸文回到浴室，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顾逸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点红。
热的热的。
顾逸文拍了拍自己的脸。
展凌聿低头，掩盖住眼底的揶揄，随意将腿上的猫毛粘干净。
展凌聿撕了几张，才勉强满意的粘完，将滚筒放回玄关，并在玄关看见了整整三个全新的滚筒。
想到顾助理每天干干净净的到公司上班，展凌聿仿佛能看见他站在这里粘毛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一个卡点上班的人，却还要特地早起来粘毛，看来真的喜欢猫了。
他记得她妈前两天提过，她朋友家有只长毛金渐层，似乎快要生了？
到时候问问。
吹了十来分钟，顾逸文吹干头发出来。
顾逸文：“展总，不早了，你去洗吧。”
展凌聿：“好。”
展凌聿往浴室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逸文。”
顾逸文：“怎么了？”
展凌聿：“我没有睡衣。”
“哦哦，对的，差点忘了。”顾逸文回到房间，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这是我的衣服，买大了一号，我只穿过一次，洗干净了的，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展凌聿飞快接过他的衣服，抱住，再次强调，“我不介意。”
顾逸文：“那就好。”
展凌聿看了看怀里的衣服，看见了被夹在里面的小布料。
顾逸文也看见了他的视线，说，“是新的。”
“嗯，看出来了，但是……”展凌聿话锋一转。
顾逸文：“？”
展凌聿：“太紧，穿不下。”
顾逸文：……
瞧不起谁呢？！
你都还没穿怎么就知道紧了？
哈？！
顾逸文深呼吸，假笑：“展总还没试呢，万一还大了呢，紧不紧的，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展凌聿眸色深了深，慌忙移开视线，“嗯，我洗澡去了。”
“您慢洗。”顾逸文笑。
小样，跟他斗。
看着展凌聿关上的浴室门，顾逸文心情愉悦的去捞起脏脏包。
顾逸文撸着猫，感觉有点不对，他和展凌聿已经这么好了吗，都已经能开这种玩笑了。
好像自从他升职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就比以前好了很多。
看来他离开之后，展凌聿终于良心发现他的有多能干了吧，怕自己跑了吧。
不过说起来好几天没有看见苏延陌了，自从第一轮比赛完，苏延陌取得第一之后，他就没有听到过苏延陌的消息了。
还有蒋秉骋的建云地产也是个麻烦，前段时间他非要参与星河大赛的录制，星河回绝之后他还以为这人要想其他的办法，但是之后他也一直没有出现。
连人都没有出现。
顾逸文找人去打探过消息，只打听到好像是出国了。
真是奇怪，渣攻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国，他老婆和苏延陌不是都在国内？
蒋家内部的事情不太好调查，书里描写渣攻出场前期的事情不多，顾逸文也不能知道太多的内情。
但是不论怎么样，渣攻被国外绊住是好事情，他不回来搅局，主角攻受的进度才会快。
现在主角攻受的关系已经不错，在书里两人是宴会后才相遇，在交集里慢慢的培养感情。
现在经过顾逸文的推进，时间线目前提前了很多，两人现在的关系非常不错，有进度。
如果可能，他再推进一下季维和苏延陌相识。
毕竟有情敌，才有压力。
等等，顾逸文突然想起来，他今晚和季维打球被展凌聿发现，他该不会误会了自己要跳槽吧？
不对，展凌聿看见季维并不吃惊，说明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和季维打球，没准还是专门找过来的。
顾逸文深思，等展凌聿出来他要解释解释。
他当然相信展凌聿不会怀疑自己，但是信任这种东西是要维系的，如果放任不管，怀疑的种子始终会钻破坚硬表面，发芽生长。
顾逸文等了快一个小时，困顿的摊在沙发上，展凌聿才出来。
展凌聿在走到沙发看着睡着的一人一猫，蹲下，轻声，“逸文？”
顾逸文瓮声瓮气，“展总，你好了啊。”
展凌聿：“嗯，怎么不进去睡。”
顾逸文：“等你。”
展凌聿心好像被撞了一下，满腔的甜蜜，“进去睡吧。”
顾逸文清醒了一点，坐起身，想起了自己等在这的目的。
“展总，邱成怎么知道我在b大的？”
展凌聿一眼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解释道：“邱成有朋友在b大，刚好看你在和季维打球，拍了照片发给他，他再发给我。”
“哦，这样啊。”顾逸文说，“我今天一个人来打球，没想到这么巧季总在b大也有讲座，刚好就遇见了，就打了一场。”
“讲座？”展凌聿飞快想了想，为什么b大没有给他发过讲座邀请？
顾逸文：“嗯，季总似乎经常参加各种讲座。”
和展凌聿不苟言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性格不同，季维十分擅长和人交际，时常在各种活动中出现。
展凌聿冷哼，“他是很闲。”
顾逸文笑笑不说话。
解释完，顾逸文也轻松了。
展凌聿想到那封被舍弃的录取通知书，指尖收紧，问 ，“逸文。”
顾逸文：“怎么了？”
展凌聿：“b大这么远，你为什么在租在b大。”
顾逸文警惕的看着他。
老板无缘无故的关心最为致命。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找房子的时候，展凌聿得知之后，给他一个距离公司非常近的房子，顾逸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不就是小说里，展凌聿默默租给苏延陌的房子吗？
他可不能和主角受抢房子。
顾逸文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展凌聿的好意，当时他就已经和展凌聿说过自己喜欢在租在b大，可为什么现在又问了？
顾逸文想了想说，“我喜欢b大的氛围，轻松自由，下班之后听见学校的铃声，还有学生们的吵闹，我就觉得很轻松，算是我的一种解压方式吧。”
“而且从这里去公司也就四十几分钟，还好。”
公司里通勤时间一个多小时的都大有人在，更远的还有两个小时，他觉得还能接受。
展凌聿仔细观察顾逸文的表情，在他提到b大的时候，他眼底是向往的。
顾逸文应该还是想回学校的。
展凌聿沉默，没再说什么。
顾逸文：“不早了，展总早点睡。”
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顾逸文第二天还要上班。
展凌聿点头，“好，晚安。”
顾逸文：“晚安。”
回到卧室，展凌聿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下床重新拿出书本，坐在书桌后，翻开书，看着两封通知书和申请书。
展凌聿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为了顾逸文放弃学业而心疼，一半为了他能留下高兴。
展凌聿觉得自己应该是自私的，他居然在高兴。
叮叮叮——
铃声响起，是邱成打过来的。
展凌聿接起电话，邱成的大嗓门立马传过来，“老展怎么样啊，打赢了没。”
展凌聿：“你说呢？”
邱成：“那还用说，季维那个老狐狸这么可能打得过你。”
展凌聿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突然叫住他，“邱成。”
邱成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得一愣，“怎么了？”
展凌聿：“你女朋友。”
邱成：“现在是男朋友了。”
“……”展凌聿顿了下，“你男朋友，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他的？”
展凌聿问出口就后悔了，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去问邱成。
下一秒果然听见了邱成不着调的回答，“这还不简单吗，想睡啊。”
展凌聿无情批判，“肤浅。”
这话邱成就不爱听了，大声反驳，“你难道不想睡？！”
展凌聿脑海浮现被困在山里的那一晚，透过浴室朦胧的玻璃身影。
展凌聿咽了咽口水。
想的。
邱成说完，没听见展凌聿的回答，问，“怎么了？老展？老展？还在吗？”
“在。”展凌聿手指拂过调岗申请书的上的签名，嘴角上扬。
邱成：“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展凌聿没回答他，继续问，“你怎么追的人？”
邱成：“买花啊，买礼物啊，给他花钱。”
“嗯，知道了。”
邱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啊，你知道什么了？你不对劲啊老展，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嘟嘟嘟——
展凌聿挂了电话，透过层层墙壁看向顾逸文的方向，轻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顾逸文醒来，浑身轻松，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哎，今天脏脏包居然没有泰山压顶，奇怪了，以前醒来的时候脏脏包总是趴在他身上。
顾逸文下床，打开门出去，看见了展凌聿。
展凌聿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站在餐桌前摆弄早饭，而脏脏包正围在他的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脚。
一副谄媚的样子。
顾逸文随便猜都知道，展凌聿肯定又给脏脏包喂吃的了，这小贪吃鬼。
看见顾逸文出来，展凌聿侧头，自然的说了一句，“醒了，刷完牙过来吃饭。”
顾逸文眨了眨眼。
这样的场景前几天他才见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还没醒？”展凌聿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抬手撩起他戳在眼前的头发，继续说，“困的话在回去睡，下午再去上班。”
顾逸文弯起眼，“展总，你这是教唆员工旷工。”
展凌聿十分没有老板原则的说，“半天而已，不想去就不去。”
顾逸文：“虽然我很高兴老板这么体贴，但是我早上还有个会议，必须要去。”
展凌聿皱了皱眉。
顾逸文转移话题，“早上吃什么？”
展凌聿：“豆浆，包子，油条，在早餐店买的。”
顾逸文过去一看，这些一看就是买的，不过也是，他家里没有什么食材，展凌聿想做也做不了。
顾逸文：“谢谢展总。”
“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昨晚让给我留下来。”
顾逸文笑了下，“我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展凌聿：“好。”
顾逸文去刷牙，看见自己杯子里放了两根牙刷，愣了下。
但自从看见展凌聿真的不介意满屋子的猫毛还有上次留宿山里双人间之后，他对展凌聿的洁癖有了新的认知。
展凌聿的洁癖很灵活，在舒适的范围里提高或者降低，还挺能屈能伸的。
大概是因为他之前跟在展凌聿身边的时候，不论是在展氏还是外出工作，从来没有遇见过需要降低生活标准的时候，所以才会一直没发现吧。
顾逸文好像进一步认识了展凌聿更加不为人知的一面。
相处中需要时刻保持的注意点减少了，也就少了距离感。
顾逸文刷完牙坐下吃饭。
楼下的几家早餐店顾逸文都吃过，一口就吃出来这是隔壁街的那家早餐店，恰好是顾逸文最喜欢吃的那家。
顾逸文吃得很开心。
展凌聿观察了他的表情，嘴角微勾。
昨天晚上顾逸文念了一大串店名，幸好他记性不错，都记住了。
不过……
展凌聿看向桌子中间的花瓶，一支腊梅开得正盛。
展凌聿的目光再转向低头吃早点的顾逸文，他在心无旁骛的回消息。
他没有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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