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

作者:森木666

翌日上午,郁楚拍完戏回到酒店时,梁絮白仍在熟睡。

他凌晨一点多来到海城,由于行迹太过鬼祟,被郁楚当成入室行凶的贼打了一顿,后来哄了好久才把人哄住,然后利用脑袋上的伤成功在此留宿。

郁楚的目光瞥向夹着被子睡觉的大总裁,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的裤衩,即使是在这样放松的情况下,背肌依旧雄健勃发,力量感十足。

郁楚将手里的药物放在茶几上,动静不算大,但梁絮白却因此而睁开了眼。

“几点了?”他半眯着眼,哑声问道。

“十一点半。”桌上还有几块昨晚剩下的栗子糕,郁楚坐下来,捡出两块填肚子。

梁絮白噌地一下坐起,立刻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两份午餐到房间里来。

他穿着裤衩摸进卫生间洗漱,不多时又从行李箱内翻出电动剃须刀开始修理胡茬。

一来一回间,郁楚被迫欣赏了好几遍健壮硬朗的、光.裸的肉.体。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不要像个流氓似的晃来晃去?”他冷声低斥,耳尖隐隐泛红。

梁絮白挨了训,动作利落地穿上衣裤。

郁楚打开塑料袋,里面有一瓶碘伏棉球和一瓶消肿止痛的喷雾:“这里有药,你抹一点。”

梁絮白欣喜于他给自己买药,于是在他身旁坐下,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我看不见,你帮我弄。”

“看不见就去照镜子。”郁楚眸光淡淡的,语调里尽是拒绝之意。

梁絮白故技重施,将脑袋枕在他腿上,虚弱无力地说道:“我头晕头痛,真的不太方便。”

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是你打伤了我,你应该对我负责,不是吗?”

“你不吓我,我怎么会打你?”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郁楚被他这副死缠烂打的态度折服,只好拧开碘伏瓶盖,用镊子取出碘伏棉球,而后拨开他浓密的头发,为受伤的部位消毒杀菌。

昨晚触摸此处时,原只有拇指那么大的一个疙瘩,没成想一夜之后,紫肿的范围扩大,甫然看去,触目惊心。

郁楚心里涌出一股子愧疚,不由放柔手上的动作:“疼的话就告诉我。”

梁絮白眨了眨眼:“好。”

上完药,午餐也送进来了。郁楚吃饱之后准备出门,梁絮白疑惑:“你去哪儿?不睡觉吗?”

郁楚说道:“再过两天我就要去京城录制综艺,正好这儿的戏剩得不多,所以我跟导演商量过,准备在两天之内拍完。”

“两天之内?”梁絮白拧了拧眉,“原本要拍多久?”

“一周吧。”

“……”梁絮白深吸一口气,温声劝道,“楚楚,你现在怀着孩子,不用这么拼的,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郁楚转过身,将眼底的情绪及时掩藏:“没有拼,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清楚。”

梁絮白知道他脾气拧,便不再相劝,而是随他一同前往剧组。

初秋的海岛温度适宜,且这两日正逢朗晴的天气,对于拍摄工作非常有利。

此番梁絮白来海城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郁楚送一盘香酥排骨,原计划今日就回程,没想到郁楚会突然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导致梁絮白不敢有任何松懈,几乎是片刻不离地跟在剧组,唯恐他有个不测。

齐宣这几日正好在海城出差,便在剧组多待了几日,如今乍见梁絮白,不禁取笑他:“三爷,来督工呢。”

“我督什么工?”梁絮白疑惑。

齐宣笑道:“你当初把郁楚塞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想让他替你赚钱吗,今儿大老远跑来,如果不是为了监督他工作,那是为了什么?”

梁絮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来督工的。”

齐宣挑眉:“仅此而已?”

梁絮白用十分夸张地口吻反问:“那不然呢?”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齐宣的语气颇有些淡然。

梁絮白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齐宣对这位老朋友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

须臾,齐宣起了促狭心,遂说道,“我记得郁楚刚满二十一岁吧?模样俊,人也水灵,正好我——”

“你什么你,你又看上了?”梁絮白睨他,语气不善。

齐宣笑而不语。

梁絮白被他狐狸般的笑容搞得心烦意燥,“是是是,喜欢喜欢,你别动歪主意了行吧?”

齐宣依旧在笑,只是眼神里的戏谑荡然无存:“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咱哥俩有三年没聚过了,顺便把郁楚也叫上。”

梁絮白点头:“嗯。”

傍晚拍完戏,由齐宣做东,在岛上的一家川菜馆用晚餐。

此次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程晔之也在其列。

齐宣如今正力捧程晔之,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他培养成盛星一哥了。

郁楚和程晔之搭戏时也能迅速进入状态,这是他评判实力演员的一种标准。

但是相较袁殊而言,程晔之身上的疏离感更甚。

只有面对齐宣时,这股疏离感才会退散。

郁楚知道老板和程影帝之间的关系,所以对此见怪不怪,默默地填肚子。

程晔之将倒好的酒递给齐宣和梁絮白,正要往郁楚杯中添酒时,被梁絮白制止了:“他不能喝。”

齐宣轻掀眼皮,淡淡一笑:“果酒而已,不醉人,不会耽误明天的工作。”

梁絮白被他三言两语刻画成恶毒刻薄、压榨劳动力的地主恶霸,于是用搪塞Janne的理由解释道:“他最近睡眠不好,在吃褪黑素,喝酒会影响药效的。”

郁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辞,夹一片驴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吃。

程晔之温声说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喝,让服务员上点果汁吧。”

问题得以解决,郁楚用果汁代替了酒,与他们碰杯饮尽。

梁絮白尝到了果酒的甜头,还想再续一杯,冷不防发现郁楚在看他,眼神带有警告之意,便识趣地用手盖住杯口,阻止了齐宣给他续杯:“我也不能多喝。”

“你也在吃药?”齐宣调侃他。

梁絮白:“……那倒不是。”

不等他想到合理的借口,便听郁楚说道:“梁总头上有伤,不宜过多饮酒。”

对座的两人同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梁絮白压低脑袋,扒开头发,露出了那个肿大的淤青疙瘩。

齐宣蹙眉:“你脑壳怎么长包了?”

梁絮白:“……”

郁楚勾了勾唇,笑道:“梁总昨晚误入了一对夫妻的房间,被男主人当成奸夫打了一顿,所以在脑袋上留了伤。”

齐宣失笑:“当奸夫,那确实该打。”

梁絮白语塞:“……你能不能别断章取义,我怎么可能当奸夫?”

不是,压根儿就没走错房间好不好!

几人逗趣半晌,齐宣这才将话题引入正轨:“郁楚,我听沐蓉说最近有不少影视制作人把橄榄枝抛给了你,你下半年真不打算接戏了?”

郁楚面不改色地回应道:“蓉姐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之前拍《荆棘之夜》时没少给大伙拖后腿,所以我想把身体调养好,后续才能认真工作。”

齐宣说道:“后面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梁絮白不苟同他的话:“机会一直有。”

齐宣抬起酒杯,风流的凤目里又漾开了促狭的笑:“行,你先把身体养好,我会把上等的资源全部留给你。”

这话说得暧昧,立刻拉响了梁絮白的警铃。

“不用不用,千万不用。”梁絮白说道,“你的资源还是留给程晔之吧。”

齐宣勾唇:“晔之自己就是资源,是资本家争夺的目标。”

“那也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是他老板,有义务替他把关。”

“你是老板又怎么了?我还是他……”梁絮白一句话哽在喉间,再难发声。

齐宣撩起眼皮,难掩好奇:“嗯?是什么?”

程晔之也看了过来,等候下文。

唯有郁楚不做反应,仿佛对他们的谈话毫不关心,只安安静静地扒饭。

梁絮白呼吸一紧,把那句“我还是他孩子的爸”硬生生卡在了喉间。

少顷,他往杯中续满酒,一口饮尽,而后话锋一转:“我也是他半个老板,有我操心就够了。”

郁楚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资源之争,直到梁絮白话音落定,他才握住调羹,给自己舀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夜晚的海岛宁静神秘,星河映着月辉,在浪潮起伏的海面上投来些许柔和的光芒。

保姆车行驶在海岸,海风哧哧地灌进车内,一并也捎来了海鸟振翅的声响。

郁楚在车窗上趴了一会儿便被梁絮白拉回来了,车窗再次合上,隔绝了外部的一切动静。

“夜里风大,你小心吹感冒了。”梁絮白正色道,“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郁楚仍痴痴地望着幽暗的海面,眸中一片沉寂。

梁絮白发现他情绪不太对,握住他的手,凑近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白天拍戏拍太久,身体不舒服?”

郁楚摇头:“可能是吃多了,肚子有点胀。”

梁絮白垂眸,车厢里昏暗一片,无法看清他腹部的情况,便只能用手去触碰、去感受。

掌心下的小腹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弧度,一时间倒真分不清究竟是他吃得太多,还是胎儿的生长速度过快,将肚皮撑大了几许。

这只手停留的时间过长,郁楚正要推开,忽觉有一股热息落在颈侧,犹如细密的电流,猛然窜上了头皮。

下一瞬,他的身体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男人用体温将他紧紧包裹住,给予了莫大的安全感。

“楚楚。”一道闷沉的声音漫开,在耳畔徐徐萦绕。

郁楚静坐在原地,没有应声,亦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他抱住。

可除了这声呼喊之外,梁絮白并未说其他的话,仿佛只是在确认自己抱的这个人叫“楚楚”。

回到酒店之后,郁楚取来睡衣去洗澡,出来时见梁絮白正坐在茶几旁,对着电脑一丝不苟地处理公司的事情。

他没有打扰梁絮白,动作轻盈地爬上床,侧身向里,开始酝酿睡意。

不多时,他听见电脑合上的声音,继而有脚步声响起,最终消失在浴室里。

紧随其后的,是花洒喷出的淅沥水声。

郁楚的睡意被这些动静驱逐殆尽,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

他记得自己今晚的情绪本该是低落的,可不知为何,此刻竟莫名有些兴奋。

——确切地说,是亢奋。

淋浴声持续不断地在房间内蕴开,犹如古琴拨出的弦响,一声又一声,震击着他的灵魂。

空气似乎在升温,将他的皮肤蒸成了浅粉的色泽。

连呼吸都带着潮意,混合着小苍兰精油的气息,淡雅,却又甜腻。

怔然时,郁楚忽然想起在芙洛斯庄园的那个夜晚,梁絮白凑在他耳边,沉声蛊惑着说:你的信息素好甜。

这句话刚浮现在脑海里,郁楚便猛地揪禁了被褥。

那是梁絮白喝酒之后的疯言疯语,自己为何会忍不住去回忆?

他抬手摸了摸面颊,有些发烫,连身体的皮肤都带着高温,仿佛要把他融化。

而且最关键的是,某些难以言述的地方,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思绪转动几秒后,郁楚不由愣住。

——彼时他是被刘禾下了药,才会控制不住起生理反应。

那么现在呢?他可是什么也没碰啊。

淋浴声骤然停止,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郁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剧,撑得胸膜隐隐发胀。

他像是期待着梁絮白从浴室里走出,又像是害怕他出来。

矛盾的心理在胸腔内膨胀,逼得他燥郁不安。

然而梁絮白还是出来了,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来到床沿坐定。

郁楚背对着他,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潮热的水汽,混着沐浴乳的味道,扑鼻而来。

很好闻。

想闻到更多这样的味道。

他蜷起身子,揪紧了被褥。

梁絮白见被褥里的人动了一下,问道:“还没睡着?”

郁楚踌躇几秒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梁絮白皱眉,倾身凑过来:“你声音怎么哑了?”

郁楚呼吸一凛,把脸往枕边埋去:“没怎么。”

梁絮白握住他的肩,想把人掰过来查验一番,却惊讶地发现这个瘦削的小家伙此刻力气竟出奇的大。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反抗,梁絮白倒也没进行下一步动作,语气颇为无奈:“肯定是晚上回来时吹出毛病了,让你关窗你不听。”

说罢起身,拨通了梁宥臣的电话,向他请教关于孕期感冒应该如何护理的注意事项。

郁楚听着他和电话那端的人的对话,心情顿时紊乱不堪。

方才梁絮白凑过来时,那股潮气异常汹涌,仿佛是妖冶的花香,通过他的嗅觉系统一步步侵蚀入脑,然后麻痹他的大脑神经,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梁絮白挂断电话之后,立马接一杯热水端到床前:“楚楚,二哥说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尽量不要吃感冒药,他让你多喝热水,促进新陈代谢。”

郁楚委婉地拒绝道:“你先放着,我一会儿再喝。”

“不行!”梁絮白这会儿不再惯他,非常强势地把人从被褥里捞出来,“你要多喝热水,否则……”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绯云,连眼尾都被晕染了。

与其说是病态,倒不如说是媚态。

梁絮白一怔,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居然对一个病人起了邪念,于是迅速屏去那些想法,抬手去触他的脸。

有点烫。

再去摸他的额头,依旧是高热状态。

梁絮白脸色骤变:“你发烧了!”

见他神情惊慌,郁楚迅速摇头:“我没有发烧,你别紧张。”

“脸都烧红了,还说没烧!”话毕,梁絮白扯掉浴巾,将仍在椅子上的衣裤拿过来,开始穿戴。

郁楚问道:“你干嘛?”

梁絮白正在套裤子:“送你去医院。”

“我真没有发烧!”郁楚陡然拔高语调,而后躺回了去,背对着他。

梁絮白动作一顿,扔掉裤子爬上床:“可是你皮肤这么烫,脸也红红的,一看就不正常。”

郁楚淡漠地说道:“不正常就不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絮白不知自己哪儿又惹他生气了,立刻沉默下来,开始反思。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出一个理由——郁楚不肯去医院。

于是他折回浴室,将毛巾打湿,然后替郁楚擦拭面颊、额头和颈侧的皮肤:“你躺平,我给你降降温。”

刚刚梁宥臣在电话里叮嘱过,如果有发烧的迹象,一定要耐心地给他进行物理降温,该重点擦拭哪些部位,都仔细交代了。

梁絮白遵医嘱给他擦了擦颈侧的大动脉,然后抬高他的手臂,去解他的睡衣纽扣。

郁楚拧紧眉心,拍开他的手:“做什么?”

梁絮白解释道:“你别误会,二哥说要勤用温水擦拭腋下,这样可以降温。”

郁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有、发、烧。”

梁絮白耐心地哄他:“生病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乖乖的,不要讳疾忌医。”

郁楚大抵是气急了,一颗一颗地剥开纽扣,将睡衣解敞,然后抬高手臂:“你擦吧!”

时至此时,他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为何这般反常了。

傍晚他们吃晚餐时,因他馋嘴多吃了两片烫驴肉,梁絮白便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驴肉。

驴肉性温,补气养血,益.肾.壮.阳。

他,补过头了。

梁絮白只当郁楚是生病了脾气大,并未在意,便往旁侧撩了撩衣襟,将毛巾贴在他腋下。

郁楚皮肤滚烫,甫一接触比体温低的湿毛巾,顿时绷紧了牙关,扬着头深吸一口气。

梁絮白的视线不受控地落在那两团蓬隆的云上,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

云上的珍珠非常红润,娇俏地立在空气里。

梁絮白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咙里仿佛有刀片在滚刮。

还说没发烧,这儿都烧熟了……

他努力压下那些旖念,木讷地给郁楚降温。

后来要扒裤头擦拭腹股沟的时候,郁楚终于忍无可忍,红着眼推开他:“梁絮白,你今晚是故意的对不对?”

梁絮白满头雾水:“什、什么?”

郁楚穿上睡衣,眼里泛着水汽:“你不是喝酒了吗?”

你喝酒之后不是最会耍疯了吗?

所以你在装什么!

梁絮白愣了愣,旋即安抚道:“你放心,我保证今晚不会发疯。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哪里疯得下去。”

郁楚:“……”

他合了合眼,半晌又睁开,沉声质问道,“梁絮白,你是不是不行了?”

梁絮白:“?”

楚楚在邀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