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气氛有些紧张。

安页当然看得出燕北的怒意,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然后冲燕北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微笑。

那小模样,要多乖有多乖,讨好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燕北的胸膛大幅度起伏,显然是气狠了。

可一看到安页这无辜可怜的样子,燕北又觉得自己的火都不知道往哪撒。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它把自己气个半死,但安页估计都不知道它在气什么。

旁观的河岸和临泽相视一眼,然后默默后退,在铁笼地角落趴下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它俩那眼神儿却一直在燕北和安页身上来回游移,眼里还闪着兴奋的光,八卦的不行。

它们之前还以为燕北和安页是配偶呢,还感叹过它们狼族居然也有同性恋。

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安页明显对燕北没那方面的想法,现在甚至还试图给燕北介绍相亲对象。

如果燕北也同意这事的话,河岸和临泽估计只会觉得人家俩是好朋友,是它们误会了。

但现在燕北明显是因为这个事发怒了,所以说,燕北是对安页有意思的。

这不就是单相思?

狼其实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它们一般喜欢就表白,互相看对眼了就在一起,哪会像安页和燕北这样稀里糊涂别别扭扭?

临泽看不太懂,觉得这俩够纠结的。

倒是河岸有些兴奋,并且想到了一个从人类嘴里听来的词——“好磕”。

这段时间它俩在北极馆里待着,看到了好多游客。

那些游客们一直说它们夫妻俩好磕,还说之前住在狼馆的燕北和安页更好磕什么的。

之前河岸还不太理解,但现在看着眼前的燕北和安页,忽然就意会了。

自觉说错了话的安页蹲坐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燕北。

眼看着北极狼脸色越来越难看,安页有点担忧地向前走了两步,小声道:“阿北,你怎么啦?”

“你说呢?”燕北的语气格外平静,但配合着它现在这个阴森的表情,实在有点渗狗。

安页眼巴巴地看着它,脑海中疯狂回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它好像就是和河岸说了下帮燕北相亲,难道燕北是因为这个生气?

是因为觉得丢脸了么?

也是,以燕北的性格,这种私密的事情好像确实不该说出来。

安页顿感抱歉,是它太心急了。

不过它是燕北最好的朋友,现在燕北又有这种需要,它理当出一份力帮帮对方。

毕竟以燕北的性格肯定不会自己去找配偶,而且还会一直傲娇高冷,等着其他的狼主动来找它。

可其他狼又不像安页这么胆大,一看燕北这高冷的样子估计都不敢靠近。

所以作为燕北最好的朋友,安页还是要帮它操心的。

只是它刚才太着急了,明知道燕北要脸,它居然还当着燕北的面问。

下回可不能这样,它应该背着燕北偷偷问。

小狗眼珠滴溜溜转,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正经事。

它收回思绪,后面的事后面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燕北哄好。

于是安页嘿嘿一笑,小跑到燕北面前蹲坐下来。

它讨好地用头蹭了蹭燕北的脖子,小声哄道:“好嘛好嘛,我错了阿北,我以后肯定不会随便和别的狼说你的事了。”

燕北垂眼看它,心头的火都泄了,但却涌上了深深的无力感。

事到如今,安页居然根本不知道它在气什么。

它气的是安页和别的狼说自己的事吗?

它气的分明是安页居然想给它找相亲对象!

燕北憋屈啊,它都想好了可以和安页一起渡过发_情_期,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结果安页转头就要把它送出去,这谁能不气?

而且它更不理解的是,明明之前是安页主动和它求_偶的,前两天也是安页先对它“耍流氓”的,怎么现在安页就又换了副面孔?

“好阿北,咱不气了哈。”安页用自己最擅长的撒娇大法哄狼。

这耐心程度,也就是燕北了,换成别的狼可不会有这种待遇。

燕北神色复杂地看着它,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当然聪明了!”安页眼睛一瞪,随即又笑眯眯地彩虹屁道,“不过肯定没有阿北你聪明。”

燕北:“......”

“哎呀你就别生气了嘛,等回到山上我就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安页道。

燕北瞥它,讨价还价道:“两首。”

它到底还是顺着台阶下了,总不能真和小狗计较。

安页立刻道:“两首就两首,三首都行!”

自己养的狼,又是自己惹生气的,安页能怎么办?

当然是予取予求把狼哄好了呀。

安页继续撒娇卖萌,连连保证自己不会再提起“相亲”的事,这才把燕北彻底哄好。

只是燕北看着小狗那乖巧可爱的笑,总觉得这事没完。

估计小狗后面还会作妖,它得看住了。

河岸和临泽一直默默缩小存在感,心里却很震惊。

原来燕北和安页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燕北这样的狼居然也会闹脾气,而安页在哄燕北这事上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这俩的相处模式还真是独树一帜。

不过它俩心里有数,燕北现在是气狠了,又被安页抢走了所有注意力,所以才没注意到它俩这个观众。

等燕北反应过来之后,估计会想把它俩灭口。

于是,在燕北彻底被哄好之前,河岸和临泽就默默靠在一起闭上了眼装睡。

果然,燕北被哄好后立刻想起舱里还有两个旁观者。

它犀利的视线顿时射向铁笼里的那两道身影,却发现那俩狼似乎睡得挺熟。

燕北冷笑一声,它可不信那俩是睡着的。

但它总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去杀狼灭口,于是也不搭理它们了,径自拽来一个软垫躺上去。

安页立刻屁颠屁颠地躺到它身边,拱进它怀里。

好闻的味道冲进鼻腔,燕北吸了吸鼻子,不自主地把脸埋进小狗蓬松的毛发中。

安页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怀抱紧了些,彻底放下心。

看来阿北不生它的气了,随即它又不由得感慨。

唉,真是单纯的小动物,怎么这么好哄呢?

燕北抱着小狗,脸凑在了小狗的后颈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燕北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自己上次叼住小狗后脖颈的感觉,便觉得有些牙痒。

于是,它轻轻叼住了小狗的后颈肉。

安页已经睡熟,被咬住后颈也只是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根本没有其他反应。

河岸和临泽其实都没睡,听着它俩都没动静了,便悄悄睁眼看过去。

这一看,两头有经验的狼顿时明了。

夫妻俩相视一眼,偷偷笑起来。

燕北这是快到季节了啊。

不知道在此之前它能不能拿下安页。

飞船这次落在了雪原之上,这里恰好就是之前两个狼群发生激战的地方。

现在的雪原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血渍都被雪掩盖,看不出战斗的痕迹。

黑焰狼群的几头狼都看到了飞船,便跑过来等燕北和安页。

却没想到河岸和临泽也一起下来了。

两拨狼面面相觑,多少都有点尴尬。

黑焰它们听安页说过,说它和河岸夫妻俩都成了好朋友,希望以后两拨狼群能友好相处。

河岸和临泽看在安页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再和黑焰狼群敌对。

只是它们想的是各自为政,最好再也不见,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它们尴尬,也没打算和彼此打招呼,于是都沉默下来。

还是安页先打破了沉默,对河岸和临泽道:“你们现在回去吗?”

“嗯,我们就回了。”河岸冲它笑道,“有空的话我们再来找你玩。”

“好呀,我们也会去找你们的。”安页笑眯眯道。

临泽冲安页它们点点头,与河岸一起向东离去,准备回到自己的领地。

只是离开这里之后,它们夫妻俩的脸色就都有些难看起来。

它们离开了这么久,狼群不可能一直群狼无首,现在肯定有了其他的狼王。

临泽作为一头正值壮年的前狼王,与新狼王之前肯定会有一场恶斗。

但愿这一战能顺利一些。

安页和燕北就没有这个烦恼了,无论它们离开多久,回来之后还是自己领地的主宰,黑焰它们仍然是最友好且热心的邻居。

安页照例把从动物园带来的零食分给了它们一些,黑焰它们也把刚打好的猎物给了安页它们,就当是为它俩接风洗尘。

正值午饭时间,安页和燕北也就没回山上,就在这里和黑焰狼群一起吃了饭。

期间桥一总是闷闷不乐,安页多看了它好几眼,并且发现桥一的屁股上似乎有一块伤。

不严重,但那个位置够惊险的,再歪一点桥一就会变成小太监。

安页这一次又一次的看过去,桥一自己没发现,燕北却发现了。

它有些不爽地抬爪把小狗的脸掰回来,让它看着自己。

安页不解地歪头道:“怎么了阿北?”

“你总看它干什么?”燕北语气不善。

安页立刻贼兮兮地凑近它,小声道:“阿北,你看到桥一屁股上的伤了吗?”

燕北眉心直跳,怒道:“你看它屁股干什么!”

这一声有点大,狼群的听力又好,于是直接就把黑焰狼群的众狼都吸引过来。

桥一现在对“屁股”这俩字非常敏感,闻言立刻蹲坐起来,把自己的屁股藏起来。

桥二却“噗”地笑出声,笑的特别猖狂。

老狼王轻咳一声,脸上也带出笑意。

黑焰和哑谷也不例外,它们齐齐看向桥一,忍着笑。

“你、你们......”桥一羞愤欲死。

燕北这才感觉不对劲,转头看向桥一,蹙眉打量了一下。

但桥一已经把伤藏起来了,燕北也就没看到。

安页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家笑,然后好奇地问笑的最猖狂的桥二道:“你们在笑什么呀?桥一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准说!”桥一羞恼地凶自己弟弟。

但桥二完全不给它面子,乐不可支道:“安页,你肯定猜不到它那伤是怎么来的。”

安页更好奇了,说:“看着像是被划破的吧?”

“不不不。”桥二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断断续续道,“那、那是被咬的!”

桥一顾不得藏自己的伤,冲上去直接把它扑到,一顿胖揍。

边揍边道:“你闭嘴!不准说了!”

桥二疼的嗷嗷叫,抽空更大声地道:“就说就说!谁让你和人家公狼求_偶,被咬了还回来哭,羞死了!”

话都说了出来,桥一觉得自己的脸又被丢下来踩了一次。

它愤怒地咬了桥二一口,然后转头就跑进了森林。

想必它要自闭很久才能想通。

桥二“嘶嘶”地舔着伤,但又忍不住笑。

燕北呆愣在原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打开了。

原来公狼和公狼是真的可以?

所以小狗和它求_偶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那它还纠结什么,还牺牲什么,以它和安页的关系,它帮安页度过发_情_期是不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又或者,它和安页,其实真的可以做配偶?

配偶!!!

燕北的心猛然狂跳。

它下意识看向安页,小狗又可爱,又香,还那么会撒娇。

如果、如果它做自己的配偶,似乎也还、还不错?

燕北咽了下口水,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它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不敢看安页。

可很快它就又看过去,幽邃的视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安页却顾不上它,而是惊讶地拉着桥二问东问西。

桥二也竹筒倒豆子一样给它叭叭,道:“就是昨天的事。”

“你们的领地北面不是有个满月湖狼群嘛。里面有不少年轻的公狼母狼,现在马上到了繁殖的季节,我们就想着要不要去那里找个配偶。”

满月湖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就在北面的山坳里。

那里生存着整片雪原最大的北极狼家族——满月湖狼群。

满月湖狼群足足有三十多头狼,它们那里物资丰富,水源充足,是个绝佳的生存领地,也孕育了一群勇猛善战的北极狼。

这些狼一直以来都在自己的领地里安居乐业,不出来侵略别的狼群,别的狼群也不会自不量力地去找它们麻烦。

但现在这个特殊的季节里,估计周围的小狼群中,肯定有不少狼要去找它们“联姻”。

“然后呢?”安页急忙催促桥二。

桥二便继续道:“然后我和桥一就过去了嘛,那边不少小母狼看到我俩这么英俊潇洒,都过来想和我们结伴。”

安页打量它一眼。

确实,现在的桥一桥二和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已经判若两狼,的确配得上英俊潇洒这四个字。

“一开始我和桥一都认真和那些小母狼相亲呢,但是谁都没想到——”

桥二很会讲故事,引得安页急忙催促:“没想到什么,你快说!”

小狗急的向前两步,和桥二都快挨上了。

忽然它觉得自己的后颈被叼住,然后整只小狗向后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被叼着向后拽了一米多。

燕北松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页。

安页仰躺在地上,有些傻眼,懵道:“阿北,你拽我干什么?”

“没什么。”燕北若无其事地在它身边蹲坐下来。

安页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身上沾的雪。

它没工夫追问燕北怎么忽然抽风,它现在更想听故事。

于是小狗眼巴巴地看向桥二,催道:“桥二,你快继续说。”

桥二嘿嘿一笑,道:“没想到狼群里的年轻公狼们也都凑过来了。”

那些公狼之中应该也有不少狼是想和那些母狼交往的,这些狼都实力过硬,它们想要选择最优秀的配偶,然后和配偶离开族群,建立新的“王国”。

所以看到有外面狼群的狼来抢配偶,它们自然不乐意。

但这是正常的交流,这些公狼在没有确认母狼们的心意之前,不会贸然和“情敌”展开斗争。

如果它们主动攻击桥一桥二,说不定那些小母狼都会不乐意,反过去和它们干架。

而且狼王也不会允许它们那么干。

所以那些公狼也只是凑过来看热闹,一边展示它们自己的力量,争取比过桥一桥二,一边试图吓退它们。

但那些公狼中就有那么一个例外,那头狼格外健壮英俊,它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引起其它狼的侧目。

桥一桥二自然也注意到了。

桥二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个强有力的对手”,然而桥一却直接看直了眼。

本来桥一之前看到燕北和安页的“甜蜜日常”时,就惦记着也要找一个燕北那样厉害的配偶。

虽说这个想法被黑焰给骂回去了,但桥一心里还惦记着呢。

所以当它看到一头和燕北一样强壮帅气的狼时,它心里的想法就控制不住了。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桥一居然就跑到了那头公狼面前。

之后,在大家震惊的视线中,桥一直接在原地躺了下来,摇着尾巴,求_偶的意图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当时那个场面啊,安页你肯定想象不出来。”

桥二回忆起来就一阵的酸爽,道:“当时真的,一点不夸张,所有的狼都不动了,就只有桥一在那搔首弄姿!”

安页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爪爪抠地。

“那头公狼也傻眼了,它估计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被一头公狼求_偶。”

桥二又有点想笑了,道:“然后我就看呆了,没忍住‘哇’了一声。”

之后所有的狼都回过神,那头被求_偶的公狼恼羞成怒,冲着桥一怒吼了一声,然后就要咬它。

桥一被吓到了,本能地逃跑。

然后那头公狼就咬偏了,直接咬到了桥一的屁股,甚至差一点就让桥一变成小太监。

那头公狼也没想到会这样,及时松开了牙,桥一就哭唧唧和桥二一起回来了。

安页啧啧感叹,惨啊。

失恋了不说,还被求_偶对象咬了一口,这得多难过?

“那桥一今天这么沮丧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安页关心道。

桥二叹了口气,说:“当然是因为它再也不好意思去满月湖了呗,连带着我也没脸过去了,我俩现在就只能再去别的狼群看看,万一找不到配偶,我们俩今年就难熬了。”

按理说狼群中只有狼王有交_配的权利,其他狼如果想要交_配,就得选择离开狼群自立门户。

但黑焰狼群不一样,黑焰是个与众不同的狼王,它希望自己狼群里的所有狼都生活的好,所以并不限制桥一桥二。

甚至如果桥一桥二能带回来两头年轻的母狼,那它们的狼群也能壮大。

等到春天新的小狼崽诞生,它们的狼群就更不用愁了。

安页听到桥二的话心里忽然一动,问道:“桥二,狼发_情_期会很难熬吗?”

“当然了。”桥二回答,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刚满一岁呢。”

今年春天将是它和桥一的第一次发_情_期。

不过黑焰倒是很有发言权,它走过来解释道:“其实是难受的,脾气也会变得有点暴躁,但我当时已经认识了哑谷,所以并没有太难熬,其他的狼就......”

安页看了燕北一眼,见对方似乎若有所思。

妥了。

安页心里有了主意,它迫不及待地拉着燕北告别黑焰狼群。

等走远了之后,安页急忙看向燕北,问道:“阿北,你刚才听到黑焰的话了吗?”

燕北看它,警惕道:“什么话?”

“它说狼的发_情_期很难熬的!”安页用爪爪拍拍地,以示这件事的严重性。

燕北心一跳,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见它没排斥这个话题,安页心中一喜,又拐弯抹角地说:“但是黑焰还说了,有配偶的狼就不会难熬。”

燕北在原地停了下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安页。

小狗这是什么意思?

它是不是要跟它求_偶了?

燕北心如擂鼓,它刚才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让小狗当自己的配偶也不错。

本来它还纠结怎么和安页开口说这事,没想到又是安页主动了。

燕北咽了下口水,忽然抬爪抹了两下自己的脸。

现在的它应该看着还算帅气吧?

它在动物园洗了澡,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脏东西,但它现在背上背了个包,会不会有点破坏形象?

高冷的北极狼忽然有点容貌焦虑,不过现在它也不好把背包解下来,不然显得它多在意安页的求_偶仪式似的。

“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它有些僵硬地看着安页。

安页仰头看着它,蓬松柔软的小狗尾巴在空中摇啊摇。

一群山雀在林中飞过。

安页说:“所以阿北,你找个配偶吧。”

燕北都怕自己的心跳声吵到安页,它哑声道:“我找谁?”

它都想到安页会说“找我呀”,那它会立刻答应下来。

可下一秒,它就听安页脆声声地说:“去满月湖找呀!”

“可——”

“可以”两个字都没说完,燕北就戛然而止。

它脑子一空,怔愣地问安页:“你说什么?”

它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去满月湖找配偶。”安页真心实意为它打算道:“它们都说了,满月湖可多年轻漂亮的母狼呢,应该会有你喜欢的。如果你不喜欢,咱们再......”

它正说的开心,就看到燕北忽然站起身,转身就走。

又害羞了?

安页哭笑不得,急忙小跑着跟上去,贴在它身边道:“好嘛好嘛,我不说了。但这事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还是要早点下手,不然被别的狼抢了就——啊!”

安页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它整个身体都被压在了雪地里,四脚朝天。

它慌乱抬眼,对上了燕北暴怒的脸。

“你就这么想让我和别的狼在一起!”

北极狼的怒吼声响彻山谷,惊飞了一群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