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最多只真情实感的担心了一分钟,之后他就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像原百福那么癫的人世上有一个就很不容易了,再来一个那就是镇北军风水有问题了。……
打听清楚最近的形势,大军也已经全部入城,百姓都跟着他们走了,城门处慢慢安静下来,张别知让人驾来两辆马车,然后低调的把大家都送了回去。
所谓近乡情怯,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当初他亲自找人雕刻的王府牌匾,萧融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迈步走进去。
萧佚等人一早就待在这儿了,因他们是萧融的家眷,却不算陈留的官员,所以才没有去城门处迎接,一个月前大军凯旋的消息传回来,萧佚就高高兴兴的去给他哥哥收拾屋子,都不用阿树来帮忙,谁知道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坏消息、好消息、坏消息轮着番的传过来,折磨得萧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终于看见萧融出现在自己眼前,萧佚很想表现出大人的模样来,但他鼻头一酸,眼睛一红,就这么没出息的哭了。
他朝萧融冲过去,萧融愣了一下,立即做好准备,成功接住了萧佚的小身板,听着耳边少年呜呜的哭声,萧融拍拍他的背:“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相比之下,阿树倒是比萧佚表现好一点,阿树以前也很爱哭鼻子的,但他今天只是哽咽的看着萧融,没有真的落下泪来。
一场分离,让阿树成长了许多,这句话不仅是象征意义上的,还是字面意义上的。
萧融也想安慰安慰阿树,但他目瞪口呆的仰着头,人都结巴了:“阿、阿树,你又长高啦?”
阿树吸吸鼻子,害羞的低下头:“郎主眼力真好,我又长高了一寸。”
萧融:“…………”
他才走了多久啊,不就两个月吗?!……
第一次大军凯旋的消息传回来时,萧佚激动的告诉了陈氏,那时候陈氏也特别开心,每天都要问问萧佚大军到哪了,后来原百福叛变、大王和萧融都赶去宁州平定叛乱了,萧佚怕陈氏担心,不敢同她说这事,再后来萧融被劫持的消息传过来,虽然紧跟着的就是萧融被解救的消息,但萧佚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他怕再有别的意外。
那段时间萧佚心情不好,王府里的气氛也极为肃杀,人人都非常忙碌,陈氏照例去问萧佚,萧融到哪了,萧佚骗了她两回,大约是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她就不再问了。
萧融询问张别知陈氏的情况,这就等于白问,张别知也忙着呢,他哪知道后宅的事情,更何况他根本不了解陈氏,在他看来陈氏好好的,而在萧佚眼里陈氏就是平静的过了头,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可萧佚也抽不出精力去担心她,毕竟祖母就在自己眼前,大哥却不知道是生是死。
一听这个,萧融有点沉默,旁人都还没回来,王府里挺安静的,萧融决定自己去看看老太太,走之前他才想起来,问了问其他人:“丹然姑娘和桑娘子呢?”
萧佚回答:“在城内的伤兵营,城里大夫不够,她们去帮忙了。”
萧融点点头,然后走了。*
去找陈氏的路上,萧融忍不住的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奶奶。
那是一个实际年龄六十多岁,但看起来可能五十岁都不到的商界女强人,霸气、强势、富有,还有点吓人。
他爸爸就不是独生子,那他自己肯定也不是唯一的孙子,他对那位奶奶的印象一直都是有钱,喜欢给红包,给完红包还要问问成绩怎么样、学校之外的课程上了多少。
每个人性格不同,这位奶奶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亲情比较淡薄的家庭,没有糟心事、没有不公正的待遇,萧融已经非常幸运了。
而陈氏……她是稀里糊涂做了自己的祖母,自己在她心里与其说是一个具体的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形象,陈氏记得自己有孙子,却不记得自己孙子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这就导致萧融可以钻空子,面对陈氏的时候他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工作内容是扮演陈氏的大孙子,工作报酬是不必再被别人盘查自己的来历。
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哪有这么简单,萧融不够好、却也不够坏,所以总是扮演着扮演着就把自己也赔进去了,这都快成他的行为模式了。……
推开房门,萧融看见陈氏坐在床上缝东西,他犹豫了一会儿,像是怕吓着陈氏一样的,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祖母,我回来了。”
陈氏扎针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看清是萧融以后,她连忙把绣绷子放下了:“融儿回来了,用饭了吗?”
萧融条件反射的摇头:“没……啊?”
他都做好陈氏要抱着他哭一天一夜的准备了,没想到就得了这么一句话,而听到他说没有,陈氏对他笑笑:“那你等等,祖母给你下汤面,要两个荷包蛋,对不对?”
萧融愣愣的点头:“对。”
陈氏一路小跑到厨房,不消半刻钟便端回一碗面来,萧融还是没反应过来,但在陈氏殷切的目光下,他莫名其妙的坐下吃面。
一旦他停下了,有点奇怪的看向陈氏,陈氏就会催他:“吃,吃。”
萧融:“……”
他低下头,继续吃,一碗面吃完了,他也不敢问陈氏到底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侍女把碗收走,萧融又在这待了一会儿,等到萧佚回来,见陈氏也没有挽留他的意思,他就一头雾水的走了。
面太多,他有点撑,回到自己的住处,萧融先坐着感受了一下奢侈品的美好,突然,他想到什么,他登时起身,走到远处的衣柜前面,他用力拉开衣柜门,里面满满当当的衣服把他惊了一下。
贵重衣物另有存放的地方,这个柜子只用来存放萧融的里衣和寻常衣物,里面本来没有多少件,后来被阿树收拾了一下让他带着走,更是一下子就空了一半,如今这里却重新填满了,萧融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套,看着和陈氏刚刚绣的一般无二的花样,萧融摸着布料上细密的针脚,微微垂眸,很久以后才把它重新放了回去。*
没有他的陈留依旧井井有条,他的亲人虽然担心他,但也还好。
在这就去找宋铄、和先睡一觉补补精神之间,萧融选择了后者。
宋铄既不来迎他们,在王府里也不露面,这是摆明了要大发一场脾气了,没个好体力,估计根本招架不住他,所以萧融明智的选择休息,至于他拖得越久宋铄越生气这件事……不管,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人了。……
小睡半个时辰,等他醒来,阿树连忙给他端了一杯茶,在他喝着茶醒神的时候,阿树还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炙豚肉?羊油焖饼?还是鸭皮蒸白菜。
萧融听着阿树报菜名,一瞬间差点热泪盈眶,他抬起头,对阿树真诚的感叹:“回家真好。”
阿树见状,慢慢抿唇。懂了。
通通上一遍!郎主吃过的苦,阿树我要全都给他补回来!……
大军凯旋之后,想见屈云灭和萧融的人几乎要踏破王府的门槛,屈云灭没让这些人惊动萧融,他能见的就自己见,不能见的就让高洵之去见。
即使他也累,但看在这都是自己子民的份上,他耐着性子听完了所有人的话。
大家很是震惊,没想到镇北王刚回来脾气就这么好,以至于好些人表现慌张,该说的话都没说出来,只说了一堆废话。但镇北王并未发火,他只是皱了皱眉,连个滚都没说,就挥手让这些人囫囵着个的出去了。
脑袋尚在的这些人在门外面面相觑,心里都飘过一个字。嚯——见好就收是少数人才有的美好品德,大部分人都是顺杆就爬,屈云灭还不知道自己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头,未来他可有的忙了。
得知外面都有人负责了,萧融乐得轻松,感觉红蓝条都满了,可以去对付宋铄了,萧融这就要去宋铄的住处,结果从阿树这里得知一件事,宋铄搬出王府了。
而且就是昨天得知大军马上要到陈留之后搬的。
萧融:“…………”
他惊呆了,原来不是摆样子啊,是真生气了,而且都气到离家出走了啊!!
萧融这才着急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去宋铄的新住处,站在门外,他震撼的缓缓眨眼。
这高门大院……只从门头看的话,比之王府也不差什么了,萧融回忆一番,想起这房子是陈留某世家留下的庭院,比王府大,但没有王府高级,没办法,贵族和平民的区别就体现在这里了。
即使如此这房子也昂贵无比,在房价如同白菜价的今日,这里还能卖出六千金的价格,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而阿树听了萧融的感叹,他摇摇头:“郎主,这房子卖了八千金。”
萧融一惊:“怎么还涨价了?”
阿树耸肩:“想来陈留安家的人多呀,房价就涨上去了,大王刚打了胜仗,主城里的房子就变贵了,现在更是一天一个价,涨得让人心慌。”
萧融:“……这些房子都是官府在卖,谁定的价?”
该不会是宋铄吧。
阿树:“新来的秘书郎,高先生让他负责城中房屋买卖,第一个月他就赚了不少钱,高先生可喜欢他了。”
萧融挑眉:“普通的民居也涨了这么多吗?”
阿树摇摇头:“没有,最普通的三房小院也就涨了几个银饼,涨得最疯的就是这些大房子,越大涨得越多,这一户还是宋先生提早定下的,又亲自去找秘书郎,让他少涨一点,这才花了八千金拿下的,我听说想要这房子的人不少,本来秘书郎是想价高者得呢。”
那可就不止八千了,一万八或许都打不住了。
萧融听得新鲜,这秘书郎是个人才,战乱时期所有物价都要飙涨,偏偏就房子不再值钱了,而现在还没开始战乱,只是百姓们自己心慌,都想谋求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房价自然要涨。
百姓的嗅觉不如世家豪族,如果连百姓都大举逃亡了,那世家肯定跑得更快,萧融心里有了计较,陈留如今怕是多数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他大约明白了,宋铄根本不是离家出走,他是出来接应、或是投奔自己家人了。
他问阿树,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湘东宋家都来了,他们也住在这,是吗?”
阿树连连点头,然后小声对萧融说:“不止是宋家,如今城里来了好多世家子弟,哪个地方的都有,他们给宋先生递请帖,还给小郎主递请帖,不过之前城中气氛紧张,宋先生闭门不出,也不让小郎主去见他们,他们就在城里乱走,那些涨价的房子多数都被他们买走了,还有人想跟宋先生买田。”
萧融:“……”
才两个月而已,这帮鬣狗就已经闻着味儿跑过来了。
有人打算死守金陵,但显然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安排后路了,金陵没了以后,陈留就是他们的下一个金陵,先占据好的地势,把附近的农田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拿着金银财宝到处走动,发展自己的关系网,等大家都认识的差不多了,再抛出自己手中的资源,不怕新的朝廷不上钩。
毕竟朝廷都缺钱,也缺各种各样的资源,世家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他们手中的秘方和工匠,这群人一边培养着自己的子孙做高官,一边跟已有的高官称兄道弟做生意,等到高官和生意都到自己手里了,朝廷就成一个空架子,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萧融忍不住看看阿树,虽说阿树住在王府里,打听消息的途径比别人多,但从过去那个小怂蛋成长到今日的包打听,阿树也进步了不少。
他跟萧佚一个年纪,都还小,以后培养培养,说不定可以摆脱小厮一职,当个管家。
不当他的管家,当王府的管家,等到未来,那就是皇宫的管家。
等等,皇宫管家都是太监吧?
不对,为什么他默认太监必须要存在了呢,那么反人类的事情,取缔取缔。……还是不对,这都是屈云灭称帝以后的事了,他想的太远了。
萧融默了默,他让阿树上前敲门,阿树乖乖上前,然后又退后几步,让萧融站在门前。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人把门打开了,是个陌生的面孔,刚看见萧融的时候,这人眉毛飞起,当场就要甩脸子,因为萧融换了一身衣服,穿的是陈氏给他做的那一套,没有高洵之送他的这么奢华,而且身后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护卫也没有马车。这人以为萧融跟别人一样,又是那些打秋风的末流世家子,这些天他拒绝了不老少,态度也是一天比一天狂妄。
你算老几?!都不递个帖子就来见我家公子,不知道我们宋家现在发达了吗?我们已经不是南雍的小透明了!
萧融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摆出一副要用鼻孔看人的架势,他微微挑眉,正想看看这人想说什么,然而在话从口出之前,他先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阿树。
这人一愣,前些日子宋铄不愿意搬出来,他经常替家主给公子送东西,有那么一两回,阿树从门口经过,替他把东西拿走了。
“…………”
阿树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有要阻止这个人的意思,毕竟郎主回来了、也代表大王回来了,要是郎主决定放这人一马,那他还能偷偷去找大王告状。
一主一仆都安静地看着他,明明谁也没说话,但这人就是有种凉气从脚底升到头发丝的感觉,他扭曲着面孔,好不容易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不知公子有何事?”
闻言,萧融和阿树同步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阿树不高兴了,便替萧融开口:“我家郎主要见宋先生。”
萧融看阿树一眼,感觉他也有点狂妄,要是宋铄单独住在这也就算了,宋家人都在,那他就不能这么不见外了。
萧融微微拱手,客客气气道:“晚辈萧融前来叨扰,不知宋公子可在家中?”这人眨眨眼。
萧融?哦,就是那个告示牌上处处留名的萧令尹,因为他跑了,自家公子才终于捡漏当上了新的陈留尹,而这人还没回来,新的调令就已经下来了,他现在是萧司徒了。
司徒,主祭祀、教化、财赋、地产,后两项是实打实的权力,前两项则是精神上的职能。
仅仅执掌祭祀一个职能,就已经能在整个淮水之北横着走了。
这人扶着门,差点没跪下去,他是宋家本家的仆役,家中几位郎主前去长安或金陵,都没想过要带他,这辈子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当地太守,谁知道他这辈子还有跟堂堂司徒对话的一天。
他慌忙回了一礼,然后就跑进去通知其他人,不一会儿,呼啦啦宋家人全都出来了,由那个家主带着,跟迎接领导一样的把他迎了进去。
萧融:“…………”
宋铄得知消息以后气急败坏的来救场,彼时他爹正把萧融让到上座,然后自己坐在陪客的地方,笑靥如花的跟萧融套近乎,他爹是想在萧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他儿子什么德行他也知道,他想让萧融以后对宋铄好一点。
谁知道宋铄半点不领情,他冲出来以后,看着满堂的叔叔伯伯,气得脑门都要红了:“你们做什么?!我都说了别把那一套带到这里来!”
说完,他拉起萧融就走,还是萧融回头朝他们客套的笑了笑,才缓解了宋家人心里的尴尬。
等到了宋铄的房间,萧融揉揉自己被抓到发红的手腕,他不解道:“你怎么这么生气,你爹没说什么。”
宋铄:“我知道他没说什么,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萧融看看他:“就是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也没关系,这是在你家,又不是在王府。”
宋铄:“你不懂,他们这是做春秋大梦呢,他们想当下一个孙家!”
萧融:“……”
他无语道:“你不必每句话都这么激动,嗯……有梦想是好事,可是,能不能成也不是他们说了算啊。”
宋铄黑眼圈深重,他阴沉沉的看着萧融,仿佛是要对他索命的恶鬼:“他们想把我的两个堂妹嫁给大王。”萧融一怔。
宋铄又说:“要是大王不要,那就都嫁给你。”
萧融:“……”
说到这,宋铄狰狞的笑了一下:“他们准备先看看形势,要是大王和你关系不错,那就一个嫁给大王,一个嫁给你,然后咱们三家就全都绑到一起了。”
萧融:“…………”
萧融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下去,思考了一会儿,他说道:“等虞家两兄弟回来,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想不想结亲。”
宋铄震惊了:“你还真想让我两个堂妹去联姻?!”
萧融被他指责的噎了一下:“虞家兄弟有什么不好吗?虞绍燮以后是文臣,虞绍承又是大王眼中不可多得的良将,二人日后都前途无量啊,如果你家非要把这对姐妹嫁出去换取庇护,那嫁给他们也挺好的。”
虞绍燮肯定会疼人,虞绍承……嗯,跟他一起无条件的喜欢哥哥,应该就没问题了。
宋铄沉默下去,萧融是外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巧,但现实是他家里人现在都做着当皇亲国戚的梦,哪怕不成,他们也不会把自家的女孩嫁给虞绍承那种武将,即使后者真的很厉害。
萧融看着宋铄这副被家人拖后腿所以感到很糟心的模样,他不禁笑了一下。
宋铄拧眉看他:“你笑什么?”
萧融耸肩:“笑你还有妹妹可以担心呢,也有这么一大家人不远千里的来投奔你,虽说你那几个叔叔伯伯有点……呵呵,但你爹还是很关心你的,他跟我没说几句话,每句话都是绕着圈的夸你。”
宋铄想起萧融家里那可怜巴巴的人口,他不由感到有些别扭,不想再说这些糟心事了,他一屁股坐下去,开始对萧融兴师问罪:“我以为你一个时辰前就该到了。”
萧融:“……”
笑了笑,他也道:“我以为我在城门那里就能看到你了。”
宋铄怒了:“被你丢下的人是我,我还不能摆摆架子了?!”
萧融:“……能。”
他朝宋铄耸肩:“所以我这不是乖乖的过来,亲自向你赔礼道歉了吗?宋先生,宋令尹,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宋铄瞥他一眼,不吭声。
萧融见状,心想这可是你逼我的。
叹一口气,在宋铄疑惑的目光下,萧融清了清嗓子:“遣症啊~~~~~”
宋铄:“…………”
“住口!”他恼羞成怒道:“不许这么叫我,让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
萧融从善如流的住口,他问:“那你还生气吗?”
宋铄哪还敢说生气,他赶紧摇头,萧融这才笑起来。估计一会儿宋家人又要过来请萧融了,于是宋铄让他回去,等过一两个时辰他也回王府去,到时候他们可以再说别的事。
萧融自然应了,他本来就是为了宋铄才走一趟,任务完成,他也可以回去歇着了。
宋铄先让自己的小厮出去探探路,没看见宋家人,宋铄才把萧融推了出去,萧融耸肩离开,而在他马上要走出这个回廊的时候,隔着一丈远,宋铄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萧融。”
萧融回头,看见宋铄倚着门框,神情一变再变,终于,他说出了那句在喉咙里滚了好几遍的话。
“你以后别再出去这么久了。”
“两个月……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