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深渊下的景象消失好歹有一个过程, 但这次好像营养液瞬间被尽数吸收。
也没来得及跟那头黑龙多说几句，询问一下情况。
温迎：‘我还听到他说话了。’
赫尔曼点了点头，“我派人去深渊查看。”
按理说龙族的深渊中有尚存于世的龙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温迎既然提起两次, 那必然还是有缘由的。
‘下去深渊里面, 精神力会受到影响吧。’温迎对深渊下的情况十分好奇, 他抬眼目光灼灼, ‘要不我——’
“不可以。”
赫尔曼言简意赅的拒绝。
“嗷呜……”
赫尔曼拢起指尖抵住试图耍赖的幼龙，“有专门的仪器检测。”
现在深渊下躁动的精神力异动明显, 即便是龙族中人也不能贸然进入深渊，只能依靠电子设备。
深渊又是龙族根本, 哪怕不经常有族人踏足星球, 也会有固定时间检测深渊下的环境。
只是不管是什么材质的设备, 都无法长时间存在于深渊之中, 眼下最常用的那一款特制的检测仪，最多也只能坚持不到半小时，有时候一场检测下来，检测仪要废掉十几到二十个。
温迎抱着赫尔曼的手指有理有据的分析, ‘我的精神力不会受到外力影响, 说不定我可以进入深渊呢。’
“深渊下环境复杂，不仅仅是有躁动的精神力。”赫尔曼关上电脑，起身带温迎下楼，“里面太危险了。”
他不可能拿温迎去赌。
通讯器还放在楼下餐厅。
赫尔曼拿起通讯器发了几条消息，“等消息就行。”
幼龙垂下的尾尖轻晃, “嗷呜！”
赫尔曼看着桌上看起来一动没动的菜, “怎么吃这么少？这些菜不和胃口吗？”
“啊呜？”温迎抬爪指着盘子里菜上的小豁口，看看、看看！这些都是我吃的！全部都是！
赫尔曼顺着幼龙爪子指着的方向看去, “嗯，有进步。”
一般来讲，族中幼龙唯一不好照顾的地方就是脾气，其他各个方面都不用人操心，尤其是在进食这一点上，很多幼龙在生闷气的情况下也不会落下每一顿饭。
曾经族中做过计算，一头幼龙一顿饭可以吃掉十几斤的肉，要说挑食，也挑的都是青菜。
温迎却与其他幼龙相反，他也挑青菜，却不是挑出青菜不吃，而是专吃青菜。
赫尔曼拿了副碗筷在桌前坐下，“再陪我吃一点。”
“呜！”温迎坐在桌边，‘这个菜很好吃，赫尔曼你尝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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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有客来访。’
‘客人信息未登记，面部扫描配对失败，是否开门？’
吃完饭，家用机器人发出询问。
家里的家用机器人信息网是与整个龙族挂钩，龙族人的信息也有录入，机器人不会主动开门，但提前判断来人是谁，兼任升级后的智能门铃。
赫尔曼放下水杯说：“应该是通讯器到了。”
但开门前，注意到机器人显示屏上访客记录的面容，赫尔曼挑了挑眉，不是通讯器，“是雅克。”
温迎歪了歪头，雅克是……这个名字好耳熟。他蓦地一愣，这好像是答应送给他飞船的星盗的名字。
“？？？”
来的这么快吗？
之前毫无消息，悬赏发出以后，当天直接上门。
温迎看了一眼窗外，天都还没黑呢。
门外。
雅克正拢着自己的兜帽，门一开，他当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王，小殿下。我来送东西，飞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飞船上定制的柜子木质气味比较重，要散两到三天。”
“宝石也都单独存放在房间，我保证，一颗不少。”雅克认认真真就差举手发誓，“少一颗我提头来见。”
“嗷呜！”辛苦了。
赫尔曼说：“辛苦了。”
雅克哪敢接这声辛苦啊，忙连声说：“不辛苦不辛苦。”
命苦。
星盗团向来是以首领为主位，即使雅克再怎么受器重，星盗团也不可能成为他的一言堂。
这些东西都是他自掏腰包，除此之外，那些宝石聚起来也是麻烦——因为宝石的归属没定，按理说是属于当时飞船上的所有星盗，这些是事后回去才分的。
可被温迎指名要，雅克也不敢少一颗，也怕用其他宝石补上会被看出来。
即使混做一团的宝石，乍一看大差不差，但是雅克还是不想冒这个险。
如此一来，他要拿宝石，其他星盗不肯放，他从中游说都废了不少时间。
不少星盗还抱着侥幸心理，万一温迎根本不知道宝石堆里都有什么呢。
好在后来悬赏一发，那些个老油条星盗也不敢再试图蒙混过关，老老实实把宝石送了过来。
雅克来之前还特意清点过，事办的贼仔细。
温迎在他身后没看到飞船。
雅克注意到幼龙的小动作，想也知道他这是在找什么，“飞船停在飞行站了，我来时遇到了埃德蒙先生，他告诉我可以放在那。”
阿伯塔从外面进来，“王，飞船检查过了，没问题，随时可以登船。”
“呜？”温迎狐疑侧头，‘你猜到今天星盗会送飞船过来了吗赫尔曼？’
不然怎么会提前安排阿伯塔去做检查。
赫尔曼并没有安排这些，“你现在应该在法兰林州巡逻。”
就在前不久的视频会议上，阿伯塔的定位还在法兰林州。
阿伯塔摸了摸鼻子，“本来是在巡逻的，后来看到悬赏，然后我出门转一圈，碰巧就看见星盗的飞船，我就上去……打了声招呼。”
温迎的目光在阿伯塔和雅克身上游离，细看之下，雅克兜帽下面的衣服扣子都系歪了，像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来不及把衣服整理好，就急吼吼跑出来。
雅克：“……”
好一个打招呼。
星盗飞船飞的好好地旁边多了头龙，也不说话，也不攻击，就维持着跟你飞船一样的速度并肩往前。
差点没把那几个不交宝石的星盗给吓死，还以为是专门来找他们兴师问罪的呢。
是以，飞船一停下，雅克几乎是被其他星盗簇拥着推下飞船的。
——那几个根本就没有勇气直面赫尔曼。
星盗的飞船还停在外面，雅克说：“飞船送到了，我身份特殊，被联邦那边盯上也对龙族不好，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我那里有专门的维修员，二十四小时恭候。”
他们通常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长时间，即便是打劫时，也会时刻注意着时间。
赫尔曼淡淡道：“嗯。”
他瞥了一眼站在旁的阿伯塔。
阿伯塔说：“我飞行器在充能，我等能量充满了再走。”
赫尔曼蹙了下眉，阿伯塔马上改口，“啊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快充，我去看看现在充的怎么样了。”
说完，直接就溜。
“对了王，飞船检测是做的电子扫描，没人上去。需要我安排人去开窗通风吗？”阿伯塔没提保洁清洗，星盗送过来的，清洗干净应该是最基本的，他们不会不做。
赫尔曼：“不用。我带温迎上去。”
阿伯塔点了点头，走出了大门。
‘赫尔曼，我们现在过去吗？’温迎以及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飞船是什么样的了。
赫尔曼没急着出门，而是先转身回了卧室，“先去换身衣服？化形以后再进去。”
人形拿东西方便。
温迎想到那堆宝石，‘好！再拿几个袋子，把宝石装回来。’
先把家里各个角落都填满，剩下的宝石再填飞船。
……
星球上昼夜温差大。
即使现在外面天色大亮，但不一定会在飞船上待多久，一比一复刻星盗的飞船，内部面积也挺大的，完全走过一圈也是不短的时间。
赫尔曼挑了件外套，打算给幼龙披上。
温迎的精神力消耗的快，但好在第一次蜕化以后，他精神力恢复的也不慢。
化为人形以后拿过赫尔曼放在床上的衣服穿上。
然而，在穿上衣的时候，领口挂在了头上怎么也扯不下来，有什么东西卡在这里。
“嗯？”温迎察觉出不对，掌心在额头上碰了碰，好像是……龙角。
龙角？！！
收、收不回去。
温迎呆住，他这算是化形失败了吗？
怎么化形以后还会有龙角的？
“怎么了？”赫尔曼转身放下外套，见他僵住不动，上衣套在头上也看不清神情。
他伸手挽起上衣边缘，帮温迎把上衣带下来穿好，在看见他额头上的龙角时指尖一顿，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赫尔曼安慰道：“没事，这很正常。你应该是精神力消耗太大，不足以支撑完全化形，才会保留龙族的特征。等精神力恢复，龙角自然也会回去。”
“这样不会很奇怪吗？”温迎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龙族，“大家好像都没有这样。”
他只见过成年的龙族，便也只能跟成年龙族做对比。
温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呆愣。
“怎么会没有。”赫尔曼俯身，龙角自额间浮现，他俯下身说：“这不就有了。”
温迎顿了顿，成长期的幼龙，龙角远没有成年龙族的角一半大，他的看向赫尔曼的龙角时眼睛亮亮的，唇瓣微张。
赫尔曼抬手落在他发顶，安慰顺毛似的揉了揉，“龙族，本就是有角的。”
化为人形留有龙族的特征也实属正常。
温迎盯着他看了半晌，弯了弯眼睛手撑着床边站起来，顺势抬起头，额头上的龙角正好与赫尔曼的龙角相触，他扬起下颚，“嗯！”
龙族就是要有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