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俩休假两天,都在温泉渡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哄崽崽。

两个孩子正是离不开亲爹的时候,走前陪玩,回来又陪玩,对他们来说,算是每天都在。

或许是出生开始,就一直适应两个爹的作息,他们每天有陪伴,就开心得很。

新得的玩具还没腻味,亲爹参与进来,还要玩玩孩子,气氛很热闹。

江知与兴头在,跟谢星珩说:“我也想要玩具。”

他小时候都没有这些玩具。

谢星珩跟他开车:“成年人可不兴要玩具了。”

江知与成亲了,在谢星珩这里学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事,知道他的潜台词,就拿眼睛定定看他。

就是想要“大孩子”也能玩的玩具,并且狠狠谴责谢星珩的不纯洁。

谢星珩说:“你有啊。”

然后指着自己道:“活体,智能,貌美,便宜,性价比高,随叫随到。”

江知与哈哈笑。

崽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哈哈笑。

假期两天,过得很快。

眨眨眼的功夫,他们就重回职场奋斗。

江知与的“卡池”持续调整,还提前拿到农庄预演,在人多的环境里模拟客流量,看“出卡”比例。

糖果屋的核心是糖果,卡片是个小彩头,可以获得收集的乐趣。

试验好一个卡池,就能全覆盖。别家的模仿、市面上流通的卡片互换、买糖出卡等行为,他们统统不管。

小谢说这是正常的,江知与则认为没必要。

糖制品并未因此涨价,买了糖就能有卡,属于附赠。赠品到手,大家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

别家模仿,也避开了江家的风头,没敢弄同款设计,整体影响不大。

出卡比例定下后,连日包装好的卡片,就在卡池出现,之前包装进糖袋的卡片不再取出,顾客能限时拿到多张卡片。

这期间,很多有钱的顾客,一如谢星珩的预判,会卡最低标准,多次购买二两糖包,来换取更多的卡片。

规则范围内,他们一样的卖。

零售走量,回来的资金用来发工钱、采买原料,投入生产,再到店铺,进行销售循环。

生意进入正轨,销售额相对稳定。江知与跟徐诚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能挣钱,才能达到目标。

这头稳定,江知与就进行下一步的花样糖果设计。

纸上画了一堆花样,再跟徐诚商量着,就能去定制模具。

最好赶在夏天之前,完工一批模具。

夏天天热,糖会融化,是糖制品的淡季。百姓们多数不在这个季节买糖。

再加上年节走动多在冬季,前面几个季节,都能算淡季。是储备期。

储备期间,刚好他们钱财不够,生产重心能在秦六爷的单子上。

定制生产计划,是个需要经验的技术活。

江知与跟徐诚商量着来,又交替去糖厂盯产量,再做调整。

这般忙碌里,逛小集也迎来开春的家禽家畜领养活动。

谢星珩提供了“农场代养”的选项,只限鸡苗和鸭苗。

领养还是十文钱一只,每户限五只。不够了可以同价位买,但买的鸡苗,需要现场结算。

领完鸡苗鸭苗之后,他们能选择直接把鸡苗鸭苗抱回家,也能留在逛小集,统一运到农庄,进行科学养殖。

农庄提供优质饲料,用油渣喂养。同时还有大量饲养员照料,每间棚屋,都有兽医坐镇。

让它们吃得饱饱,健康成长。

这是要钱的。每个月五十文钱。

算早一点,鸡鸭三个月,每只加上底价,都要一百六十文一只。

比他们直接去市面上买划算,有点钱的家庭会考虑。

这是给县城百姓提供的方案,全城养鸡鸭,城市环境就会变差,也会吵闹。

去年满城同喜,大家看鸡鸭都高兴,自带滤镜。

今年也能跟上,但时日久了,生活受到影响,他们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这番计划,是在百姓们不开心前,先提供解决方案,同时也是“公鸡清理计划”。

鸡鸭孵化出来前,没人知道公母。母鸡母鸭能下蛋,是农场的宝贝疙瘩。公鸡嘛,就早早卖了换钱。不然天一亮,那么多公鸡打鸣,每天还要吃要喝要人伺候,耗不起。

鸡鸭多了,也容易发瘟。清理数量,势在必行。

更好的法子,是直接买卖成品公鸡公鸭。

因农庄去年开放领养活动,幼苗多数都在百姓家,成品鸡鸭都是后来养大的,跟着养跟着卖,又一年发展,庄上鸡鸭成群,领养了幼苗之后,又跟着会有产出,得在幼苗之外,再想个销售法子。

谢星珩过年时,跟林庚谈过生意。

这批鸡鸭,会往府城输送。前期数量不多,他酌情处理一批。

这时通知下来,还是他主持。

“这是回馈乡亲们对我们家生意的支持,限此一回,每家每户最多寄养两只鸡鸭,来年就不搞了,会赔钱。”

百姓们乐了:“原来之前那样子送都没有赔钱啊?”

谢星珩去年以赔本收场,他表情尬住了。

百姓们便懂了,笑更大声。

他们虽乐意当逛小集的“衣食父母”,但有便宜占,还得占占。

心里想的都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大不了以后家里添置东西,都来逛小集买,给他们家补补缺。

新一年的生意,正式开场了。

气氛热闹里,城外飞马,有客来。

何义归快马加鞭,抵达丰州。

他多年走镖,偶尔会经过丰州,对当地算是熟悉。

这回过来,惯性往镖局旧址去,正好赶上了领养活动。

逛小集门口的地方不够,领养活动挪到了这里。

何义归不清楚是领养,还当镖局变成了鸡鸭卖场,顿时悲从心来。

他看百姓们人人带笑,都幸福洋溢,再听他们都在夸江家,说江家好,江家实在,江家舍得,江家是真的想带他们一起发财吃肉,他又定定心,借着马的高度,在马上站起来,一下高如巨人,在密集人群里,找到了站在镖局门口侧面的谢星珩。

谢星珩正在带白喜文适应场面。白家是去年六月来丰州的,没见过领养的盛况。

这一回带着他熟悉流程,夏季活动再带着点,后面的事,白喜文都清楚,跟有经验的掌柜们合作,能照着一年四季的活动,把场子撑起来。

正说到关键点,谢星珩看见何义归“拔地而起”,好高一个人,他愣了下,认出来人后,忙招手,指着镖局里面,让何义归到镖局里边说话。

前门不好进,他们中间隔着大批百姓,短时间聚不了头。何义归绕到后门去,发现后门都被上货的鸡笼鸭笼堆满巷子口。

在逛小集上工的镖师,先留用的是年轻一辈的汉子,他们之中有部分人跟何义归接触过,认出人来就放行,带着他在窄窄的笼间缝隙里东绕西绕的,去了前面堂屋说话。

谢星珩已经给他备好茶点,说:“原该是我出去,带你回府。不过你来得正巧,赶上了我们做春季活动,京都镖局也在改制,便一起看看吧?”

何义归点头应下,但先说了一件事。

“我来的路上,有一队太监也往这头来。不知他们是去府城的王府,还是来丰州。”

时间紧,他不敢追着确认,发现路途相近,就加快赶路。

在途中,他也想到,这队太监,还可能只是经过昌和府,去别的府县。

他不敢赌。这两年动荡,老家也是经历过大事的。

谢星珩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过了会儿又舒展开:“应当没事。”

京城没有可以牵累到老家的人了,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谢星珩把所有能跟宫里沾边的事过一遍,想到了一个可能。

可能是封赏。为肥料来的封赏。

他去年把肥料法子跟林庚说了以后,林庚说会帮忙请赏。

这个时局之下,林庚不会和之前一样,亲笔写折子去请赏,只能换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一层层的正常上折子。

赶上朝局变化时,很多人战战兢兢,大事不敢做,小事拖了又拖,这折子被呈上去的日期就无限延迟。

但新皇登基,百废待兴。各处都灰暗时,只有丰州这里亮起一星向荣的光点,但凡看见奏折,就不会有人妄图压下。

算慢一点,整个流程走完,奏折送到皇上案前,最多三个月。

皇城好东西多,人才也多,秋冬季节里,就能发酵肥料,开一块菜园子试验。

节后有封赏来,就纯属正常。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们家跟林庚已经达成隐秘合作,大事不提,真有危机,林庚会预警。

越是想,谢星珩越是觉得此次是好事。

他以此事为重,又带着何义归从后门出去,径自回家,跟两个岳父见面说过后,家里先做准备,谢星珩又带着何义归去看领养活动。

一天忙完,晚上谢星珩见了江知与,才又跟他说了一遍。

时间太短,再做准备来不及,既然这样,就安心过日子好了。

家里摆酒,给何义归接风洗尘,席间热闹,两地的信息做交流,报喜不报忧。

饭后拆信看,他们才知道京城镖局的详细情况。

里面附带的药田种植经验和药虫养殖经验,对他们来说,非常宝贵。

江知与问:“庄上还好吗?缺银子吗?”

何义归说:“今年还好,总算不用贴补。”

他便知道,何家是往里面贴了银子的。

江知与看了眼父亲和爹爹,见他们没有插话,还对他点点头,知道他可以做主,就垂眸思索开。

京城镖局是父亲一手置办的产业,何镖头是任命做管事,实际产业还是江家的。

镖局都有分红,主要得利的是两个当家的。何家是京城镖局的管事,占了两股。

这些贴补,两家可以根据比例来分,不用大方兜揽,实事求是就够。

镖局退居种地以后,大方向的法子,甚至做红薯粉的方式,都是谢星珩给的,能算主家扶持。

可那么大个摊子,尤其是药田、药虫的种植养殖,何家夫夫费心费力,他们不能全占了。

产业之外,还有人情。

江知与便把这一处的利,重新划分,五五分账。

他独立出来做生意,才知道钱难挣,也对银子的购买力有了清晰认知。多年花钱习惯不改,会省钱了,但对自家兄弟,一如父亲的豪迈,他很舍得。

何义归此次过来,父亲跟爹爹都有说过这事,他们合计过开销,原想跟江承海商量,看能不能四六分,他们四,江家六。没想到江知与能如此大气。

何义归看江家没人反对,他便也同意了。

药虫相对稳定,但能增加种类。药田还要一季季的尝试。两样都要花钱,分红比例更大,两家出资也同理,他们家多费心,能弥补一些。

这事过后,何义归也看两个小宝。

他在年轻一辈里声名响亮,武艺好,有胆魄,跟着郭先生学过文理,智勇双全又有狠劲。江承海着力培养他,等何家夫夫退下,京城那摊子事,就是何义归当家了。

但他这人常常冷着张脸,很有距离感。

逗崽崽时,努力笑着,也跟黑脸阎罗似的。

天玑宝宝有对危险的直觉,何义归没表现出敌意,他都怕怕的,两手抱着六面鼓,小手用力,手指都压出折痕了,很是警惕。

锦鲤宝宝性情温顺,不怕生。何义归对他笑,他也对何义归笑,笑得甜甜的。

何义归成亲早,也有孩子,表情虽不够亲和,正经逗孩子,却能让宝宝乐呵。

玩了两轮,天玑宝宝也给他面子,跟他啊啊呜呜。

等崽崽困了,大人们也散场。

何义归在客房留宿,要在丰州多待几天,次日起,先跟着谢星珩看逛小集,也陪着他下乡。

谢星珩年前就有下乡看看的计划,有他陪同正好。

此番下乡,是了解丰州的民情和特产。

他要再做二次开发,看看有没有能利好百姓的营生。

因地制宜,带他们从他们擅长的事物上入手挣钱,好过一家农庄拖着整个县城。

还是老话,百姓们要先富裕起来,饼子盘大了,大家口袋里的银子才会多。

带着何义归一起,也能给他开阔思路。

农业大有可为,红薯粉只是一时之计,如果紧跟着无法做花生油,那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

农产品经过加工,才会值钱。原样售卖,略等于贱卖。是挣不到银子的。

任何农庄都少不了佃户,江家农庄能有如此规模,主要原因是原本的佃户,就能覆盖所有农田。后来安家的枫江百姓又能填补工厂空缺。

京城农庄无法兼顾所有,归根结底还是人员太少。

种田的事,他们完全可以分派出去。自家兄弟,坚守技术岗。

否则药田跟药虫这两块地方,可能要磨个十年八年才能成事。

人手跟银钱足够,他们可以去别的药商那里挖人,再来多块药田、多种药虫同期试培育,效率提高,这个事业才会被人看好。

拖个十年八年,霍家指不定都倒了。这时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往后谁还看得上?

何义归记下了,也学着谢星珩,弄了个随身本。

毛笔在这时不方便用,他也是用纸条绑个碳条开始写,字迹歪扭,能认清便成。

这头看完,江知与又领着他去糖厂。

糖厂是新起的,有了之前的厂区做参考,是经验丰富以后的产物,整体格局更加舒适大气,利于生产。

这个样式也能给京城农庄做参考,往后规模大了,盖厂子时,可以照着糖厂的布局来。

农场品多样,可以一个厂子,多个作坊。这样不浪费场地,人员也相对集中,好管理。

他们连番忙碌数日,丰州等来了第二个客人,南地镖局的当家赵大宇。

赵大宇来得巧,进城碰上了一队人马,老远就有浓郁的香料味飘来,外面骑马走着的人有普通小兵和锦衣卫,还有数个做太监打扮的年轻人。

百姓让官,他跟着退让。

因手里牵着马,他站至路边后,还感觉到了多股视线在他身上停留。

上陵府剿盐帮一事还历历在目,赵大宇心神发紧,脑袋垂得更低。

等这伙人走远了,他又听见百姓们的窃窃私语。

“好像是宫里的太监?”

“废话,除了宫里,还有哪里有太监?”

“太监来丰州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上次过来是给江家封赏的。”

……

有一回封赏打底,江家这一年又办了很多利民好事,他们来了兴趣,手里活不要紧的,都先放下差事,去江府看热闹。

一路走,一路跟,他们发现这些太监,竟然真的是去江府的!

人群中,还有赵大宇。

马匹显眼,他半路看见个客栈,交钱定房,叫伙计的把马带去马厩喂食,出来小跑一段路重新跟上大部队。

太监真的来到江府,让赵大宇心脏狂跳,他又怕又是期待。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门还没敲,江家的门房就听见动静,开了一道缝隙。

前几天得知有太监会经过昌和府后,江承海怕真是来江家的,早早嘱咐过门房。

门房没闹出笑话,两腿战战,也客气答话了,然后开了大门。

这几天,门房都有两个人。

一个开门迎客,一个看见是老爷要等的人,忙跑去主院叫老爷跟主君出来。

后门里,还有几个小厮出去,分头去找谢星珩跟江知与。

家里来太监和锦衣卫了!

他们立刻放下工作,急忙忙往家里赶。

确是好消息,为封赏来。

来的人还是老熟人,是上一次来宣旨的金公公。

江承海借着上次同桌喝过酒的交情,过来攀谈,顺手塞了一包银子。

金公公笑呵呵接下,不着痕迹塞入袖袋,跟江承海连道“恭喜”。

“照着上回的规矩来,接旨领赏吧!”

江承海忙叫人准备香案,紧赶慢赶的,让谢星珩跟江知与赶上了。

一家人,以江承海为首,往后跪了一串,接旨领赏。

金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新二年,昌和府丰州县商户江承海一家,以肥料治田,广济百姓,今赐‘善耕之家’匾,赏白银二百两,牛羊一百匹,粮米一百石。钦此!”

这回封赏,只有牌匾和赏赐,没有给到个人的封赏。

接完圣旨,江承海一并把牌匾和白银领了,牛羊与粮米,会就近调度,再送来江家。

宋明晖安排人,张罗了四桌酒席。

一桌给金公公,一桌给锦衣卫,一桌给护卫,余下一桌给其他小太监。

金公公是是外客,又是宫里人,家里谨慎,没让江知与过来作陪,江承海带着谢星珩陪酒。

吃到一半,孙知县姗姗来迟,同桌共饮。

金公公带着皇上的任务来的,又到了春耕时节,他赶着日子回京,也好确认追肥情况,先在皇庄施行,然后广而推之。

问起肥料之事,是谢星珩跟孙知县说得多。

谢星珩说做法,主要是肥料的来源。他编了一个。

地里有蚯蚓,庄稼就长得好。

那为什么会长得好呢?为了研究真相,他们捉了蚯蚓养,然后发现了蚯蚓肥。

蚯蚓肥是蚯蚓拉出来的,很不适合在饭间细说。金公公要听,他们几人就只是简单夹菜饮酒,以谈天为主。

这番发现,先在农庄里下肥料做试验。

看庄稼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又二次、三次追肥,到了收成的季节,才发现其中差距。

追肥的田地,都增产了!

后面是孙知县跟着接话,往后继续道:“我去年秋季,下乡巡视过,各处百姓都丰收了,粮食增产很多,少的有一两成,多的达到了三成。今年有了信心,追肥的次数会相应增多,也留了增产后的良种,田里应还能增产。”

一成的增产,可以忽略不计。亩产偶有变动,是正常的。

两成的增产,能让人“嚯”一声刮目相看。这说明田地侍弄得好。

三成的增产,就是实打实的增产。一定有了与往日不同的种地方式,才能看得见成效。

金公公让孙知县把去年收税的册子拿给他,他要一并带回京都。

聊完庄稼,金公公又笑呵呵看向谢星珩。

举人能被称一声“举人老爷”。宫里来的太监,见多了大小臣子,举人就不够看。

他客气叫谢星珩“谢老爷”,还问他怎么没去参加恩科。

谢星珩摸摸鼻子,还是老话:“学问太差,文章作不好,去年里忙着生意,没好好读书,今年没把握,便没去。”

金公公说“可惜”。

“皇上很欣赏你。”

谢星珩:?

虽然他小有才干,但他也没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目前在丰州的行为,有可取之处。应该不至于让远在皇城的新任皇帝欣赏他吧。

但他得受宠若惊。

职场上混出来的卷王,深知上司心理。

谢星珩不了解新皇的品性,一切稳着来。

他没刻意去塑造愣头青形象,受宠若惊之后,没有展现高兴、压抑激动,而是泪目。

金公公看得疑惑:“怎么要哭?”

谢星珩眼也不眨,张嘴就冒酸话。

“学生读书不行,还以为没本事为国效力,没想到竟能得皇上赏识,学生感动!”

金公公听了没做他想。

此次宣旨,有锦衣卫同行。

在他抵达丰州前,丰州的动向,就被锦衣卫们打听清楚了。

谢星珩考上举人功名以后,就回乡干大事了。虽是经商,却一直为民着想。

以刻板印象来说,商人奸诈,书生赤诚。

谢星珩若不是真心为民,犯得着干这赔本的买卖吗?

金公公觉着江家不至于赔本,但这么一折腾,挣钱再多顶不住口子大,应该是挣的薄利。

谢星珩是书生,有这番心思正常。江家一商户,能如此支持自家赘婿的事业,也是难得。

后边谢星珩絮叨叨把酸话进行到底,一下说抱负,一下说要为百姓做什么事,还有未来的蓝图,间隙里不着痕迹的拍了超级多的彩虹屁,都是拍的皇帝。

因实际内容都是民生,这个彩虹屁就显得他真心也真情,金公公都给听感动了。

同桌陪酒的江承海跟孙知县碰了一杯酒,眼神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