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你暗恋我啊[重生]

作者:终晚夏

郁宁想不通,公事公办的医护人员,为什么能纵容在手术室门口的放肆季南枫,还要站在旁边鼓掌叫好。

果然,看热闹是全世界人民的爱好。

季南枫积攒了成倍的委屈,要用拥抱和亲吻发泄。郁宁抓紧他的衣领,尝试数次推劝无果,只好彻底妥协。

他仰着头,热情回应季南枫的吻,抚平他不安的心。再靠近他怀里,轻声问:“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季南枫在郁宁手腕瞄了眼,没开口。

郁宁晃晃手链,“向霖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手链是他送给我,保佑我手术成功的。”

“他是个好哥哥,但也只是哥哥。”郁宁尝试拽下手链,“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季南枫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如果它会让你介意,我就不戴了。”

季南枫把手链往手上拽,“不是保佑手术成功的吗?赶紧戴上,不许摘。”

郁宁笑着看他,“不吃醋了?”

“我哪吃醋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嗯,你不是,你一点不爱吃醋。”

旁边的护士用英文说:“哦,亲爱的,我很抱歉。但手术要开始了,你们不能缠绵了。”

郁宁攥着手心,恋恋不舍吻上去,“我去了,等我。”

季南枫抱紧他,“永远等你。”

*

郁宁被推进手术室,护士对着他身上的饰品摇摇头,“亲爱的,这些都要摘掉。”

郁宁摘下飞镖项链和七色花手链,递给护士。

随后,他张开手,“请问,这个可以留下吗?”

掌心有一枚塑料纽扣。

护士回想起在手术室外的画面:“男朋友的?”

郁宁点点头,是季南枫吻他时,偷拽下来的,“拜托了,我想他能陪着我。”

“哦上帝,你们中国人好浪漫。”

护士耸耸肩,取走了扣子,消完毒又递给了他,“亲爱的,抓紧,手术要开始了。”

头顶亮起无影灯,医护人员戴着口罩,在手术台周围聚集。

这样的画面,郁宁并不陌生。

希望这次醒来,能获得崭新的人生。

*

术后第三个月,在医生的同意和郁宁的强烈要求下,他终于返回了学校。

为了赶上落下的课程,郁宁废寝忘食。至于陪吃□□的季南枫,自然也没好到哪去。

在郁宁的督促下,他闷头苦学,每天都有种经历高三的错觉。

*

对郁宁来说,手术结束,他就收获了一位无休无止向他求婚的男朋友。

三天一小求,五天一大求,即便每次都会以没毕业、没到结婚年龄、国家还不许同性结婚,等各种现实的理由劝说,但第二天起来,季南枫仍然会再求一次。

乐此不疲,激动又兴奋。

睡前,季南枫端着笔记本,处理还没完成的工作。

郁宁靠过来,翻看梅教授发的邮件任务。

手机新传来一条短信。

郁宁点开。

郁程:「小宁,过两天是你的生日,爸爸准备了菜,来家里吃吧。」

郁宁盯着屏幕,恍惚了十几秒。

季南枫的头偏过来,“怎么不回?”

“嗯?哦。”郁宁收回神,低头按动短信。

「不用了,我那天有……」

内容没编辑完,手机被季南枫抢了过来。

「好的爸,我和季南枫一起过去。」

郁宁:“你干什么?谁说要过去了。”

季南枫合上笔记本电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反正我跟岳父大人说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到时咱爸做的好吃的,都是我的,你一口都吃不到。”

郁宁:“……”

*

生日当天。

从五六岁的盼望回家,到后来的逃避回家,郁宁再次站在家门口,已是二十岁。

郁程早就搬了家,市中心的宽敞平层,地价很贵,装修高档。

这里没有自己住过的痕迹,更不存在儿时的记忆,充其量也只能算作“别人家”。

房门从内侧打开,郁程出现在面前。

与平日的西装革履不同,郁程套了件棉质家居服,腰上还缠着围裙。完全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郁律师,但很像他记忆中的爸爸。

郁程把人请进来,“先歇会儿,饭好了叫你们。”

和郁宁的冷漠相比,季南枫要热情得多,“叔叔,用帮忙吗?”

季南枫撸起袖子,“我做饭不太会,但刷碗洗菜没问题。”

“不用,你们去其他房间转转吧。”

开阔的大平层,装潢简单,浅以调为主,客厅干净整洁,符合郁程的习惯和喜好。

郁宁对参观别人家没兴趣,但被季南枫拉着,沿着走廊往里转。

第一间是郁程的书房,第二间应该是他的卧室。

郁宁全程没看,季南枫也只是路过,但嘴没停,不断解说。

到了第三间,季南枫停下脚,“咱爸,给咱找后妈了?”

郁宁怔了一下,“没有吧,应该。”

郁程并没有公开提过他结婚的事,以郁宁这些年的了解,郁程的心思全在事业上,工作连轴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再婚的可能性很低。

郁宁又问:“怎么了?”

“没结婚怎么有小孩的房间?”季南枫看着郁宁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咱俩都没这功能啊,咱爸不会……”

“你想什么呢!”郁宁轻轻锤他,“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季南枫:“那就是给我生小舅子了?”

郁宁看向卧室,他眼底闪了闪,抬脚踏进房间。

“别别,等等。”季南枫拉住他,“祖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么多年了,咱爸找个伴,再生个孩子也无可厚非吧。”

季南枫没能制止郁宁,跟着进来,“祖宗,你千万别冲动,咱爸还是爱你的,多个弟弟也没什么不好。”

郁宁没理,注意力都在房间里。

他即将拉开抽屉,又被季南枫按住了胳膊,“祖宗,三思啊。未经允许闯弟弟房间本来就不对,再乱动弟弟的东西,弟弟放学回来,会鬼哭狼嚎的。”

季南枫压低声音,“搞不好,还会被后妈骂,被后妈逼着擦地板。”

郁宁:“……”

“少看点童话故事,不适合你。”

郁宁慢慢悠悠说:“这是我的房间。”

“啊?”季南枫眨眨眼,看向这间贴满蓝色火车壁纸,铺着熊出没床单,还有堆满汽车的玩具角,“我还以为,你们艺术家从小和我们就不一样呢。”

至少在季南枫的记忆中,郁宁在爷爷奶奶家的房间不这样。

温馨的房间,摆着张小孩子睡的双人床;床头有他睡不着时,偷偷黏的贴画;枕下压着两本睡前读物;桌上摆着他喜欢的迪迦奥特曼。

这不是儿时房间的复刻,是把它们原封不动搬了过来。

衣柜里挂着他小时候的衣服,还有些全新的大码服装,按照年龄排序摆放,有些连标签都没摘。

房间收拾得非常整齐,桌面一尘不染。就好像这里长期住人,或是每天打扰,时刻等他回来那样。

郁宁:“房间是我妈布置的。”

曾经的他,也确实很喜欢,

季南枫卡顿,“你、你妈。”

郁宁没表情,拉开抽屉,“我不想聊。”

“嗯。”季南枫收住了嘴边的话。

郁宁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沓画纸,泛黄的表面是岁月的痕迹,只有画上的七色花灿烂夺目。

鲜艳的画拉胯了季南枫的脸,“哦。你的确没变,一点都没变。”

郁宁放下画纸,过来勾他的脖子,“大醋精,怎么还没过去呢?”

季南枫搂住他的腰,装可怜,“过不去了,快快想想办法吧。有个人的男朋友,全身泡进醋坛子里,还是千年老陈醋,再不救他,就要被淹死了。”

“被淹成这样,话还这么多?”

“我是不是伸着脖子,拼命呼吸,做垂死挣扎嘛。要是再想不出办发,我只能……唔。”

主动凑上来的吻,挡住了季南枫的话,“想不出办法,只能堵了。”

郁宁堵得很用力,是为数不多的主动。

季南枫永远抗拒不了郁宁引诱,他变得兴奋异常,把人抱到桌子上,从下往上舔吻。

急促的呼吸,充斥着年幼的卧室。

季南枫冲动异常,“方法很管用,可以继续、大量、不断使用。”

郁宁仰着脖子回应他,“嗯唔,轻点咬,等下要被发现。”

敲门和咳嗽声打断了炽热的缠绵,郁程目光偏移,站在门口,“准备吃饭了。”

他丢下句话,又快返回来,“今晚可以住在这里,新房间在隔壁,那边……宽敞点。”

郁程脚步渐远,郁宁挤在季南枫怀里,羞得不出来。

“咱爸什么意思?是怕小床小,咱施展不开?”

郁宁狠狠咬牙,“闭嘴!”

*

在季南枫的强拉硬拽下,郁宁“参观”了自己的“新”房间。

那边和这边,像是孩子和成年的分界线,这里更符合他现在的喜好,浅色床单,书桌上摆着些绘画杂志。

房间很大,像是打通的两个房间。靠窗户的地方摆放着全新的画板,还有摞满的颜料和画笔。庞大的数量,比在爷爷奶奶家多出很多倍。

给了郁宁一种他长期睡在这里,爷爷奶奶家只是暂住的错觉。

好像有人在盼他回来,连画板和画纸都在等他。

*

郁程呼唤了几次,他们才来到餐厅。

桌上摆满丰盛的晚餐,郁程看到他们过来,才去盛汤,并摘下了围裙坐过来。

记忆中的爸爸也是这样的,喜欢做饭,总要等他和妈妈坐下后才会盛饭。

雷厉风行的郁律师简直让郁宁忘记,他的爸爸原是个非常顾家,又擅长厨艺的男人了。

郁程夹菜给他,“小宁,尝尝,爸很久没做过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郁宁夹起碟子里的椰蓉球,小口含进了嘴里。香糯的椰子味浸满口腔,甜甜的味道却酸红了鼻腔。

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是在任何一家饭店都吃不出的感觉。

*

很长一段时间,郁程曾彻夜难眠。事业和家庭,到底哪个最重要的。接不到案子、没有稳定工作的那些年,他有妻子、有孩子、有和睦的家庭。

但他还是因为没有稳定工作、赚不到钱、不能给孩子治病,最后失去了妻子、孩子和家庭。

拥有不到的,总会拼命想要。

不满足的生物,不眠不休地追逐满足的脚步。

郁程放下筷子,“我去拿蛋糕。”

几分钟后,郁宁看着面前的蛋糕,“怎么有两个?”

郁程分别插上数字蜡烛,“一个是六岁的,一个是二十岁。”

“是爸欠你的。晚是晚了,好在有机会还。”

“许愿吧,宁宁。”

*

当晚,在郁程的挽留和季南枫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住在了这里。

郁宁穿着柔软睡衣从浴室出来。

扯嘴的季南枫靠在床边,“咱爸可太不够意思了。”

“怎么了?”

季南枫抽来毛巾,帮他擦头发,“衣柜里的衣服倒是不少,但全是你的尺寸,合着压根没打算让我进来呗?”

“睡袍还能凑合裹,但你内裤的尺寸,我是真穿不了,这不得把我兄弟憋坏?”

“话多。”郁宁躺进里面,“睡觉了。”

因内裤不合适,下面空荡荡的季南枫凑了过来,“老婆。”

“干嘛?”

季南枫像个赖皮鬼,使劲在他身上蹭,“你说,咱爸这儿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郁宁按住他乱摸的手,“不好,别想。”

“哦。”手被按住,季南枫的脑袋继续乱蹭,“媳妇儿。”

“又干嘛?”

“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忘了。”

季南枫从郁宁手里挣脱,抱着他继续蹭,“你许了两个,就告诉我一个怎么了?”

郁宁:“没什么好说的。”

“求求老婆了还不行。”

“睡觉吧,困了。”

“好老婆,就告诉我呗,磨死我了,难受。”

郁宁闭着眼,呼吸了两个来回,才慢慢说:“我希望,等我二十六岁时,你还会向我求婚。”

赖皮鬼的手从他身上移开,蹭地坐起来,“郁大聪明,你什么意思?”

“二十六岁?合着你那时候也不打算嫁?”

郁宁:“过了二十六就嫁。”

季南枫:“为什么?”

被车撞击的画面闪现在郁宁眼前,指尖用力划过手心,“没为什么。”

“你想急死我吗?”

“六年而已,何况,这六年又不会分开。”

季南枫急了,“那不一样,我就想要个名分!你知道名分对一个男人来说多重要吗?”

郁宁:“……”

他看向桌子上的盒子,是季南枫从车上拿下来,还非要回去拆的礼物。

“你到底送了什么?”

季南枫闷被子里,气哄哄的,“关你什么事!睡觉了,困死了。”

季南枫用枕头压着头,再用被子盖住枕头,满脑子都是二十六岁才能结婚的事。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爽,隔着被子发怨气,“我告诉你,等你二十六了,我还不一定向不向你求婚呢。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等了半天,没盼到回复,也没人拽他的被子。季南枫探出手,往里摸了摸,空无一物。

草,不会生气了吧?

他撩开被子,卧室已经关了灯。

桌子上的礼物被人拆开,郁宁站在窗边,月亮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白边,毛茸茸的。

他指尖挂着几乎透明的三角布料,从窗边缓慢靠近他,“你不求婚,以后没得看了。”

季南枫抓紧被子,目光从三角内裤,转移到郁宁冰凉却诱惑的眼神。

郁宁把薄纱内裤丢到床上,又从盒子里抽了条黑色丝带。他坐在床边,撩开季南枫的睡袍下摆,把黑色丝带,沿着膝盖,缓慢往上缠卷。

缠到大腿内侧,郁宁停下来,拽着丝带的另一头,搭上季南枫的肩膀。

“如果求婚,我就让你亲自帮我穿,再陪你试试,这里的隔音到底好不好。”郁宁裹着丝带的指尖,勾勾他的肩,“否则,就算了。”

郁宁拽了拽丝带,季南枫的腿跟着上抬,“再问一次,求吗?”

季南枫抓住薄纱内裤,魂都没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