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白医师在吗?”
安平侯世子小心询问,白术很是大方的承认。
“我就是。”
世子一听,脸上的惊讶之色都带了出来。
世子本以为门口拿着药箱,脸有点阴沉的那个看起来有点成熟的男子才是白医师,他听说白医师年纪不大,已经把白医师想年轻了,结果没想到是非常年轻,比风宫主看起来还年轻。
“哦哦,请,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白术点了点头,示意小蓟跟上,又和药铺掌柜打了招唿,就跟着安平侯世子走了。
马车里很是沉默,白术也在闭目养神,安平侯世子先前没有仔细看清楚白术,现在在马车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白术和小蓟又不愿意说话,世子只能看看人了,越看他觉得眼前的白医师越熟悉。
“白医师是哪里人?”
“我是海疆人。”
出乎意料的,白术的声音很温和,并不像外表那么冷冽和病态。
“白医师很像一位故人。”
世子似乎有点感慨,这话说的也不是骗人,是真的很像一位故人。
“我以前从来没来过开都,而且我年纪轻,我们见过的可能性有点低。”
白术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有点坏坏的。
安平侯世子觉得这才是白医师本来的性格吧,不过这个脸怎么看怎么都不对,觉得很别扭。
“是!是!”
世子以为这是白术拒绝套近乎的意思。
白术则是在回忆,这两年他的记忆恢复了不少,想起了很多陌生的人,他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属于崔伯昭曾经的生活,只是那种感觉很疏离,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不过遇到了记忆中“熟悉”的人,他又觉得有点亲切,这种感觉有点复杂。
小蓟看了眼白术,他觉得白师叔似乎有点激动。
这个故人是存在的吧!
安平侯世子带着白术和小蓟前往了平阳郡主修养的院子。
这些日子平阳郡主已经醒了,只是还没清醒,也就睁睁眼这样罢了。
安平侯世子妃已经在平阳郡主的院门口等着了,看到世子带人来,世子妃赶紧让人去找安平侯过来。
之后是世子妃协同世子带着白术,小蓟进了屋。
世子妃显然比世子有眼色不少,她一眼就看出了白术的不一般,小蓟在白术身边身姿挺拔,又稳重,但世子妃看出来这个年长的一点的大夫对那个小大夫颇为恭敬。
所以世子妃的态度也比世子要来的认真。
白术嘴角向上翘了翘。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白术给平阳郡主把了脉,风自心的诊治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平阳郡主是位身份高贵的女子,风自心能做的不多,尤其那时候安平侯并不是很信任风自心。
“她体内的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受的伤也在好转,但是她的刀伤还在发炎了,这说明刀伤口并没有处理,而且她内脏应该也伤到了。”
安平侯世子想责怪先前的大夫医治不到位,但是白术一个眼神过来,他突然想到,前一个大夫也是个年轻大夫,想必当时并不好处理,这才冷静了下来。
“不知白医师可有办法?”
“办法自然有,但是你做不得主,等你父亲来了再说吧。”
在等待安平侯的时间里,白术写了些药方,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安平侯的拒绝。
又等了一会儿,安平侯才到了。
白术看着眼前的安平侯,暗自叹了口气。
眼前的安平侯依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他的鬓角已经有些白发,手上也捻着一串佛珠。
“白医师,小女如何了?”
“还行,命是保住了,不过还有残毒。”
白术坐的端庄,不过言语比较戏谑,就是安平侯进来,他都没行礼,看起来非常不把在场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这不是错觉,实在是白术身边太多气势强盛的人了,安平侯平时本就比较温和,所以白术一时都没意识到这是个侯爷。
安平侯又觉得白术是江湖人,不懂礼仪很正常,也就没纠正白术。
“不知白医师可还有什么救治的法门。”
“自然是有的,说来简单,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白医师请详细说说。”
安平侯挥退了房间里的丫鬟小厮,就留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她现在好的慢,主要就是那些伤口,我需要仔细检查一番才能下手,主要是要挖去腐肉,再将伤口缝合,基本上就应该能恢复原本的七七八八。至于内腑的伤,我也有一种针灸之法可治,但仍需要袒露出穴道的地方。”
白术眼睛盯着安平侯,想看看这位父亲能做到哪一步。
没等安平侯反对,世子先反对了。
“这怎么行?我妹妹的清誉……”
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白术嘴角的讥笑。
“据我所知,平阳郡主是年少守寡,平时最喜和小公子们玩乐,这里都是你们安平侯府的人,我治疗时也有医女丫鬟所在,你们却还担心她名声受损!”
白术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并没有贬低平阳郡主的意思。
世子当然能感觉到白术只是在阐述一个外界所知的事实,他也有点气自己妹妹平时生活不知道收敛。
“麻烦白医师了。”
安平侯犹豫了片刻,爱女的心还是占了上风,终是答应了白术的救治办法。
有了安平侯的允许,白术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是药方,一个是擦洗的,一个是喝的,今天让郡主休息一下吧,我们明天午时过了再过来。”
白术拿出两张纸交给了安平侯,然后又对着世子妃说到。
“明天请准备一间向阳的房间,要内外两间都能照到阳光的,每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不要放,待会儿我会让王大夫给你们一些消毒用的药粉,你们撒好这个房间就不要进人了。”
世子妃下意识称是,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似乎太过于顺从了。
说完,白术就留下了小蓟,然后自己先离开了。
安平侯一家就这么看着白术走出了侯府,他们总觉得这个白医师很特别,但是也很危险。
白术这边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他们转向了留下来了的小蓟,这个大夫是姓王吧?
“王大夫,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人准备的少点,喝的药按一日三顿准备就行,至于用来擦拭的药剂,今晚擦一次,我师叔来之前擦一次就行,现在你们就可以准备房间去了,我教丫鬟们煎个药。”
这个王大夫看起来比白医师还要不好相处啊!交代完就当他们不存在了。
世子妃请示了安平侯,然后就去找屋子了。
第二天,安平侯世子又来请了,白术就带着小蓟去了。
到了侯府,白术先是检查了一下平阳郡主的身体状况,确保他们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之后又去看了房间,确定都没问题了,才让侯府的人把平阳郡主搬去那个准备好的房间。
之后白术又拿出来四套衣服,两男两女的。
“这次和我们一起进去的,换衣服吧。”
世子妃看白术的准备就知道了,这次能进去的也就她和一个丫鬟了,世子妃指了一直照顾平阳郡主的那个丫鬟一起进去。
安平侯和世子就在屋外等着了,屋内怎么样,安平侯和世子不知道,只知道丫鬟时不时开个门,要个水,然后把里面的血水都倒了出来,他们只能从丫鬟苍白的脸上看出来,这次的治疗似乎格外的凶残。
过了3个时辰,这个屋子的门才敞了开来。
安平侯和世子想要闯进去,被预先猜到情况的小蓟给拦在了门外。
“里面郡主刚处理好了,从今天开始,每隔一天师叔或者我会来给郡主施针,这里面每次只能进入两人,均需要洗干净才能进入,这边的窗户除非刮大风下雨,不然都要开着,就这些,今天两位就不要进去了。”
安平侯皱着眉,并不想听小蓟的,不过白术和世子妃也出来了,白术一脸疲惫,看来这次很棘手。世子妃也已经疲惫的快要昏倒了,不过她还记得屋外是自己的丈夫和公公,不敢随意倒下。
“今天不要进去了,其他都处理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安平侯父子很无奈,但是看白术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也怕伤到了平阳郡主,世子倒是想和世子妃确认下情况,但是世子妃也是强撑着的,并不能很好的回应世子,不过她眼神示意丈夫最好听白医师的。
后续平阳郡主还需要小蓟和白术的医治,安平侯也只能好好送他们离开,并约好了后天的上门时间。
等白术和小蓟离开了,世子妃才敢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识趣的丫鬟已经递上了帕子和茶水。
“怎么样?没事吧?”
世子扶住世子妃,很是心疼。
“没事,只是白医师的手段有些。。。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安平侯不能进屋看女儿,只能问世子妃了。
“平阳怎么样?”
说道平阳,世子妃的眼泪都止不住了,尤其她看到了平阳郡主身上的伤口。
“郡主她真的遭了大难了,世子,侯爷,可千万不能放过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