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越了。
这次的穿越, 基本上可以让鹿见春名确定一件事情。
毋庸置疑,他的穿越就是跟那种神秘的药物有关。不知道是药物中的什么成分触发了这种奇异的现象,导致他的时间线产生了错乱。
在死亡又复活的那个瞬间,鹿见春名感觉到了熟悉的拉扯感、以及一种身体被这个世界排斥着的扭曲感。现在也可以肯定, 每当他因为这个药物穿越时, 就会产生这种微妙的感觉。
现在他对这种药物越来越好奇了。鹿见春名想, 要接触到这种药物, 看来还是得在那个组织之中才能找到原因。
第一次是七年前, 第二次是三年前,距离他本身第一次所处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之后那种药又偶然地发挥了作用, 他下一次穿越的时间还会再提前吗?
不过……穿了也就穿了吧。
鹿见春名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穿越这事一回生二回熟,这都已经第三回了,他已经能十分淡定地接受了。
——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又身无分文了。
除了身上这套从医院里顺来的白大褂和病号服, 鹿见春名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当务之急是搞点钱来。
鹿见春名很快思考了很多快速搞钱的方法:比如去碰瓷一个抢劫的混混、或者找找看那种□□开一场黑吃黑、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手搓自制枪和炸弹卖出去但问题是目前没有原材料……这么一数下来, 来钱最快的方式还是去卖。
是卖身, 但不是那个卖身。
人体器官无疑是最好卖、且来钱快的东西,并且对鹿见春名来说是0成本。
就是把他全身的器官都摘了也可以, 反正打着麻药, 死一次就又长回来了,考虑到摘取的时间,如果真的这么干的话,鹿见春名一天甚至能把自己的器官卖个十七八回……但是那样估计能把摘器官的医生给吓死。
在亚人存在的那个世界当然可以这么操作, 但在这边就不行了。鹿见春名遗憾地想,在这里他顶多卖个肾, 最多再把肝也切一点。
不过这种摘器官的黑诊所一般藏的比较隐蔽,鹿见春名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去找找。
根据鹿见春名娴熟的经验,其实也不需要他特别费力地去找,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公共厕所,然后进入女厕所,就能找到这种黑诊所。
很多女厕所的隔间上通常都会被人用笔写上卖卵子的广告,下面还会附带上一串联系方式。而大多数会接这种私下取卵子的活的黑诊所,一般都有熟悉的买方和卖方——也就是说,如果本人愿意,他们也不是不能顺带兼职一下器官生意的。
器官可比卵子赚钱的多。
在街上一般是找不到什么公共厕所的,那种地方通常只会附带在商场里,而商场的保洁都会打扫的很干净,不会容许人写上那种一看就是灰色交易的小广告。
所以鹿见春名脚步一转,拐进了离这里最近的公园。
晚上的公园人并不算很多,只有零星几个来遛狗的人。公园就开在湖边,他逛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画着洗手间标志的蓝色指示牌。
刚走到公共厕所的门口,鹿见春名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算脏乱差,但论卫生程度也只能算是一般,像这种场所,绝对会有他想找的东西。
当然,鹿见春名自己是不会进女厕所的,万一里面有女生的话他大概会被当做色狼,所以进女厕所的是藏太。
将巨大的蝠翅收拢的黑色幽灵看起来有点不太情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标着女性的洗手间中。或许是晚上没什么人、公园的灯又坏了几个的原因,洗手间里没有任何人在。
藏太探头,目光在隔间门的背后扫视。他没找多久,在进入第三个隔间时,鹿见春名就通过藏太的视野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串小广告。
记下下面那串号码,鹿见春名回到街上,找了个公共电话亭——他当然没有手机,手机被炸没了。
毕竟爆炸的时候他人都被炸碎了,连带着复活的时间都比以往久一点,拼起来和重新长还是需要时间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有任何随身物品还存货。
按下号码盘上的数字,另一边在嘟嘟声响起的第三声后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大叔,即使没看到人脸,鹿见春名也能从声音里听出一点败犬特有的疲惫感。
“是这样的,我看到了一些小广告,听说会有很多钱,所以……”鹿见春名可以将嗓音掐地尖细了一点,“……是真的吗?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这帮人一般来说都很警惕,要是被听出来是个男的,多半会被怀疑是钓鱼执法。
好在鹿见春名即使变声,声音也不是那种格外低沉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未变声以前的清亮的少年音,伪装成女声并不算特别违和。
“确实能获得很多钱,但是我们也不是卖什么样的都要的,也会根据成色来决定价格。”对方娴熟地说,“这样吧,明天定个时间,我们约在哪个地方见面?”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很需要……可以麻烦你现在就见一面吗?我真的很着急,十分抱歉麻烦您了,但是,但是我……”鹿见春名面无表情地哽咽,“……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拜托您了。”
对面的男人有点迟疑和不耐烦:“这个……可是我现在有点……”
“那个,从小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同学都说我很好看,也有不少星探想签我去做偶像,所以我想在外貌这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我听说外貌有优势的话价格也会高一点……”鹿见春名的语气骤然变得柔弱起来,“叔叔,拜托你了,我不想睡在桥洞下面……”
这无疑是种隐晦的暗示。
对面的中年色胚男捕捉到了关键词,在知道电话的这边是个美少女之后,他立刻就转变了态度:“看来你真的很需要帮助,这样的话,那我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见一下你啦……”
他自称根保,约鹿见春名在一家酒吧见面。
酒吧离这边并不算很远,鹿见春名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时,刚好踩着约定时间的前几分钟。
根保先生显然十分谨慎,确认了坐在他指定位置上的确实是个长相很好看的人后才出现——直到走近,他才发现鹿见春名是男的。
远远看的话,鹿见春名低垂着浓密的睫毛,长长的银发柔顺地垂落在他肩上,完全就是个安静的美人。
根保先生走到鹿见春名的面前,才发现他的喉结。
“你……”根保先生诧异,“你是男的?”
鹿见春名抬起眼皮来,微笑着看向他。
虽然远看的时候不太被容易分辨出性别,但隔近了去看,无论是谁都不会将鹿见春名错认成女性——那种好看像是刀锋一样,尖锐而割地人生疼。
“没错,我是男人。”鹿见春名没再伪装那一把强行掐出来的少女嗓音。
“你有没有搞错?”根保先生显然十分气急败坏,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是男的你卖什么?!”
这样的高声吸引了酒吧里其他人的注意力,根保先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将声音放低了,脸上仍然是格外恼火的神情。
男的哪有卵子卖给他?说好的美少女也变成了美少年——原本还抱着带美少女回家一晚的想法也瞬间破灭。
根保先生满脸都是被骗的表情,转身就想走。
……却没能走成。
鹿见春名握住了根保先生的手腕。
“别这么着急,根保先生。”鹿见春名轻声说,“我有别的交易想和你谈。”
“……”
根保先生皱起了眉,他并不是很想理会鹿见春名,但握住他手腕的力气却格外大,他压根无法挣脱,只好臭着脸问:“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鹿见春名微微一笑:“我想卖……”
他的话还没说完,神情便骤然一冷,准确地伸手,抓住了向他伸来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向后折去。
“痛痛痛痛痛——”被抓住手腕的男人很没形象地大喊,被手上传来地痛感逼得跪在了地上。
鹿见春名松开手,俯视着他:“你想干什么?”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也不站起来了,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鹿见春名,又伸出拇指指了指根保先生。
“小哥,我看你找这家伙谈生意,是缺钱对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岛浩,在新宿开了一家女性解压会所。”京岛浩一边痛的抽气一边说,“反正都是打算出卖自己,那卖给我总比卖个这个黑心的家伙好一点吧?我们店来钱也很快的。”
鹿见春名心里微微一动——什么女性解压会所,说的这么官方,本质上就是牛郎店而已。
而京岛浩却并不惊讶他作为一个男性,还找上了根保先生,这足以说明根保先生做的不仅是卖卵的生意,还包括了器官交易。
京岛浩十分直白:“我呢,就是看上小哥你的脸了,一看就是天生的没有整容过,而且还是少见的银头发,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店,一定能赚很多钱!我的这家店可是很正经的,只会聊天喝酒,不会有别的什么哦,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只需要聊聊天说说话就可以赚到很多钱,很不错吧?”
本来准备离开的根保先生吐槽了一句:“牛郎店本质就不是什么正经店吧!”
鹿见春名在思考。
如果答应了京岛浩的邀请,那么也就是从卖身变成了卖笑……卖身钱多但是一次□□易,如果卖笑的话……如果没记错的话,最红的牛郎好像日收入5000万来着。
京岛浩继续加码:“我们店还包吃包住哦,为了增加竞争力专门应聘了五星酒店的前任主厨……”
捕捉到关键词,鹿见春名立刻伸手握住了京岛浩的双手,无比动情地问:“入职需要户籍吗?”
“喔……”京岛浩猝不及防之下被近距离美颜暴击,晕晕乎乎地说,“看在你的脸的份上,不要户籍也没问题……”
*
一个女士手包砸了过来,降谷零皱着眉侧身躲开,像是装着砖头的女士手包砸在地面上,发出了硬物碰撞的沉闷响声。
将手包丢过来的女士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套裙,但这得体的衣着更显得她狼狈不堪——精心打理的发型因为奔跑而有些散开,额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她的额头上。
她紧紧地攥着一个U盘,跑出这条细长的小巷。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跑出这种速度,连降谷零都差点没能追上。
但是她跑不掉了。
降谷零的目标就是那个女人手中的U盘。
富本美羽是组织的外围成员。像她这样的成员本来是触碰不到什么机密的,但她有个优势——足够美丽。凭借这一点,她成功攀上了组织下的另一个小负责人御村政昭。御村政昭当然算不上代号成员,但是手中也有一点权力。
而这位御村政昭显然是个眼高手低的货色,不满组织不愿意给他代号,也不愿意一辈子只获得这么点权力、也不满足于目前捞的油水,于是御村政昭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他偷走了组织的一份秘密文件,打算干票大的,拿这份秘密文件换一大笔钱,然后就带着钱去海外美美生活,顺带再捎上他的情人富本美羽。
负责这个任务的是波本——也就是降谷零。
他已经成功抓到了御村政昭这个蠢货,但文件并不在御村政昭的手上,那个存着文件的U盘被富本美羽带走了。
富本美羽要比御村政昭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至少在察觉到御村政昭已经彻底没救了之后,富本美羽就已经搞来U盘跑路了。
可惜她的反侦查意识不怎么到家,身为警校第一,降谷零轻而易举就抓到了她露出来的尾巴。
他紧跟着富本美羽的脚步,冲出那个巷子。
这里是新宿,附近到处都是夜总会和酒吧,闪烁的霓虹灯将富本美羽慌张的脸染上绚烂的色彩。
富本美羽十分恐慌,她逃出巷子之后紧张地环视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家男公关店——御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降谷零当然是想跟上去的,可是……
“抱歉,”站在御所门口的男公关露出歉意的笑容,“我们不接待男性顾客,要不您看看对面呢?”
降谷零下意识转头,御所对面就是一家夜总会,陪酒女在大冷天里穿着布料极少的闪片短裙,折射出来的霓虹灯光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立刻就收回了视线,眼睁睁地看着富本美羽的身影消失在御所店内通往二楼的廊道里。
没有办法,御所是牛郎店,只接待女顾客,不接待男性顾客,降谷零倒也不是不能硬闯,但是这样搞出来的动静会太大,不符合他低调的本意。
但降谷零也没打算马上离开,他打量着这家名为御所的牛郎店——装修地十分奢华,站在门口负责迎宾的男公关显然长相也不错,但是没有宣传显示屏上的那几张照片好看。
御所的门边挂着一个竖着的电子显示屏,屏幕上轮流滚动着店内人气男公关的照片。
在一堆黄毛和杀马特发型中,一张银发金瞳的照片吸引了降谷零的注意力。
少年长相昳丽,银发像是剪下来了一段皎洁的月光,金色眼睛凝聚了灿烂的阳光,他微笑起来时像是融化了的、粘稠的蜜糖。
照片的下方写着他的花名——黛。
降谷零当然不是那种会在卧底期间沉迷男色的人,他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想起来了。
这个银色头发、金色眼睛,看起来像是混血儿的“黛”,他确实见过。但见过的并非本人,而是照片。
他身为情报组的成员,除了负责协助行动组的代号成员、收集和提供情报之外,琴酒还交代过他一个额外的任务。
降谷零清楚地记得,当时琴酒给他看的照片上的人和这个牛郎“黛”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琴酒的那张照片上,“黛”穿着裁剪格外简单的纯白色衣服,看起来像是实验服。
“尽你的全力,找到他。”当时的琴酒甚至没有将照片给他,只让他看了一眼,记住了长相后就收回了照片,还不忘冷冷地警告他,“但是这件事别让更多的人知道。”
听起来琴酒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一边说尽全力寻找,一边甚至不愿意这个人的长相被泄露出去,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我能问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吗?”当时降谷零镇定地回答,“我需要根据重要程度来决定投入。”
琴酒那双碧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才开口:“那是一个叛逃的组织成员,这个人很重要。”
“了解。”降谷零得到答案后又追问了一句,“直接杀了他吗?”
“不,”琴酒的视线冷冰冰地从他的身上扫过,“把他活着带回来。”
在“活着”这个词上,琴酒加重了读音。
叛逃的组织成员在琴酒眼里向来是需要清除的老鼠,但这个“黛”却格外不同,那么就只能说明,“黛”对组织而言是真的很重要。
降谷零也不是没有试过找出这个人,但他连公安的渠道都利用了,也丝毫没找到“黛”的蛛丝马迹,好像这个人在世界上完全不存在一样。
时间一长,他就很自然地将这个寻找“黛”的任务排到了最后,直到现在,才被猛地想了起来。
虽然琴酒手里的那张照片他只看了几眼,但优秀的记忆力让降谷零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毫无疑问,琴酒要找的叛逃成员就是这位御所的新人牛郎“黛”。
至于要不要把“黛”交给琴酒,那就得是另一回事了。降谷零打算先确认这位叛逃成员“黛”手中掌握的情报,再决定是由公安来接手,还是把他交给琴酒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见到“黛”?身为男性,他甚至进不去御所的大门。
难道要男扮女装吗?不太可行,他这一米八的身高就无法伪装成女性;或者是干脆应聘御所的牛郎?
虽然这么说多少会显得有些厚脸皮,但降谷零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皮囊十分不错,而且还是少见的金发黑肤,虽然因为这一点他小时候还遭受过校园霸凌,但放在牛郎店里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卖点……
下定决心之后,降谷零再一次走到了御所的大门口,毫不意外地被迎宾的男公关给拦住了。
对方皱起了眉:“怎么又是你?已经说过了吧,这里不接待男宾,请您……”
“我是来应聘的。”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
男公关愣了一下:“应、应聘?可是我们店里已经不太需要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显得很没有底气。
仔细打量之后,男公关已经发现了降谷零这格外优越的混血池面脸,即使店里男公关的数量已经够多,但只要让老板看见,估计也会义无反顾地签下来。
“要应聘的话,那我带你进去见一见店长吧?”男公关让开了拦住的路,打算带着降谷零往里面走。
这一次也不一定真的要应聘,在调查黛之前,降谷零得先从逃进御所中的富本美羽手里拿回那个U盘。
男公关领着降谷零,刚准备上楼,楼梯上便冲下来一个慌张的年轻男人。
显然也是牛郎的年轻男人抓住男公关的手,语气惊恐:“罗曼前辈!死、死人了!上面死人了!”
花名是罗曼的男公关立刻花容失色:“什么?死人了?!”
*
鹿见春名觉得自己很倒霉。
就算身边没有侦探,他居然也能撞上命案,难道是跟那些侦探呆的太久,他也自带debuff了?
这起发生在御所内的命案,死者正是富本美羽。
富本美羽先是去了洗手间,又在上了二楼之后神色慌张地在室内扫视了一圈,随后挤到了鹿见春名在的这一桌,直接坐了下来。
这一桌的女客当然对强行加入的富本美羽十分不满,几句争执之后双方直接开始动手,推攘之下香槟碎了一地,而富本美羽被女客一个巴掌就扇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时候才有人发觉不对劲,想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富本美羽时,却发现她已经死了,小腹处流出的血落在了地上,因为穿着黑色的西装,所以没人发现她受了伤。
更倒霉的事,在报警之后,赶来现场的警察之中还有伊达航。
伊达航最近刚刚因为表现优异而从地方的巡查署被调入精英云集的搜查一课,比起三年后的警部补,他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巡查部长。
刚进入这家名为御所的牛郎店,伊达航就注意到了鹿见春名。
那头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再加上和一位失踪很久疑似死亡的故人十分相似,瞬间就吸引到了伊达航的注意力。
再仔细看到脸之后,伊达航的思维顿时僵住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这个牛郎店里的牛郎,连脸都和那位失踪已久的故人这么像呢?不,已经不能说是像的程度了,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吧?
伊达航的视线再缓缓下移。
当他注意到鹿见春名穿的是一身正面看起来无比正常、实际背后花纹镂空的超不正经西服后,他瞬间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佐藤美和子连忙伸手,扶住身体晃了几下的伊达航:“伊达前辈,你怎么了?身体还好吗?”
“我还好,”
伊达航虚弱地说。
“……就是有点想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