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见春名很顺利就混进了宴会的现场。
宴会现场都是女仆, 大概是宴会主人的某些癖好,这些女仆没有一个是身高低于一米六五的,所以即使鹿见春名稍微高了一点,在女仆之中也不是很显眼。
宴会的主人邀请了很多政界和警界的人, 在现场的不是警察就是政治家、又或者商人, 他行动起来需要避免被那些敏锐的警察察觉异常。
这是鹿见春名擅长的, 潜伏和躲藏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身为某种意义上的手艺人, 鹿见春名还会一点易容——当然不是贝尔摩德那种离谱的易容, 而是用一些特殊手段稍微改造一下脸,他只需要稍微在眼角眉梢用颜色改动,就几乎能成为另外一个人。
鹿见春名将拨到耳后的黑发拢下来, 遮住了塞在耳中的黑色耳麦——通过这个耳麦,他能远程接收琴酒和波本的指示。
穿着统一的女仆装、发色和瞳色也是不起眼的黑色与棕色,他穿行在宴会中时没怎么惹来过多的目光。
他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宴会的会场:一身黑色晚礼服的贝尔摩德在和宴会的主人谈笑风生,身边的不远处就站着在和其他政界人士说话的鸟羽昌浩;警界的人几乎占据了另一块地方,他很轻易就在里面发现了萩原研二。
和其他来参加这次宴会的警界人士相比, 萩原研二过于年轻了……帅的也很突出, 身边还有同样年轻可爱的女伴天谷霙。
鹿见春名的视线在天谷霙挽着萩原研二臂弯的手上凝滞了两秒, 随后才若无其事般移开了视线。
他垂下睫羽,挡住眼底不明的情绪, 指尖微微动了动, 黑色的亚人粒子便从他的身上涌现出来,在宴会厅之中缓缓构成一个漆黑的人形。
虽然藏太每次存在的极限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但鹿见春名目前的极限召唤次数是连续九次,撑完这次宴会足够了, 召唤出藏太也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藏太相当于他的外置器官,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复杂情况下, 多一双眼睛更有安全感。
鹿见春名转身,走近了洗手间之中。
洗手间中意外地没什么人,鹿见春名确认了这一点后,耳麦中响起了降谷零的声音。
“我给你的那个U盘,记得吗?”
“带着呢。”鹿见春名回答。
他伸手,隔着黑白女仆装荷叶边的裙摆摸了摸——女仆装没有口袋,他的腿根绑了一条黑色的皮质束带,刚好将那枚U盘固定在大腿上。
“U盘里提前下载好了软件,你只需要进入鸟羽昌浩干事长的专用休息室,找到他随身的那个笔记本电脑,将U盘接入就好了,很简单吧?”降谷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你只需要用那个软件恢复删除的记录,找到鸟羽昌浩干事长用来收取贿赂的那个秘密账户就好了,剩下的事情由我这边来完成。”
鹿见春名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
水龙头中弥漫出来的清水从他的指缝间重刷而过,初冬时节的清水带着凉意,浇灭了从他心口漫上来的一点焦躁。
“我明白了。”借着水声的掩盖,他对耳麦里的降谷零说。
鹿见春名抽出一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地拭干手指缝之间的些许水渍。直到掌心重新变得干燥起来,他才将揉成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之中,转身打算走出洗手间。
但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还没看清来人的脸,便撞上了对方的胸口——接着便是一点混杂着硝烟味的烟草气息。
鹿见春名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了紫罗兰一般绚烂的紫色。
他瞬间紧张起来,瞬息后又强压下不安,随口应付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但没走出几步,他就僵住了。
他失去的那一部分敏锐的感官在藏太身上得到了补足,换句话说,藏太就相当于是他的半身。
而那种被抓住的感觉……鹿见春名很难形容,如果他是猫的话,大概浑身的毛都因此而炸起来了。
分明他没有藏太那样的翅膀,但应该生出双翼的肩胛骨的位置却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属于萩原研二掌心的热度、因为长期握着工具而磨出来的一点茧的粗砺感擦过肌肤时产生的触觉全都忠实地通过藏太的感官传递而来,密密麻麻的麻痒感让鹿见春名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青年警官的体温是灼热,肌肤相触时更像是贴上了日光,烫地鹿见春名的指尖痉挛了一下,羞耻的、让他死死咬着牙的触感沿着脊背上蝴蝶骨的位置蔓延开来,立刻染红了他的眼尾,覆上一层很浅的绯色。
鹿见春名下意识地攥紧了荷叶边的白色裙摆,倏然转身,压下恼怒瞪了一眼管不住手到处乱摸的萩原研二。
他气急,走向萩原研二:“你——”
他剩下的话却没能说出来。
被那双含着一点水光的棕瞳瞪了一眼,萩原研二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又摸索了一下被他抓住的翅膀。
藏太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收拢在背后的翼翅尖端被萩原研二抓在手心之中,似乎是摸到了翼翅上凸起的骨节,他下意识地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擦过凸起的表面。
不像是尾巴……应该就是翅膀吧?萩原研二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天在浅井别墅区时发生的事情——那个肉眼看不见的幽灵拥抱他时像是被冷气萦绕,那双即使他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来的强有力的翅膀划开空气,强风掀起他的衣摆和额发,带着他突破爆炸与火光的桎梏,撞碎玻璃……然后落进了璀璨如同鎏金的眼瞳之中。
萩原研二下意识中的动作立刻得到了回应。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朝他走来的穿着女仆装的黑发少女又颤抖了一下,被黑色长袜包裹住的双腿瞬间一软,朝他栽倒过来。
萩原研二下意识伸出手,鹿见春名几乎相当于被他半抱着,手指用力地扣住了他的小臂,生气地用力,掐地萩原研二发出了轻微的嘶声。
“嘶——”
“你、还不放手?”鹿见春名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来。
萩原研二压低了声音:“抱歉……”
他倾身,伏在了鹿见春名的耳边,从唇齿间泄露出来的一点热意细细密密地洒在鹿见春名的耳廓,敏感的耳尖立刻便变得通红。
年轻的排爆警官伸手,揽住了少年细瘦的腰肢。他后退了几步,带着怀中的鹿见春名也跟着后退,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握住门把手反锁。
鹿见春名被夹在门板和萩原研二之间的缝隙之中,来自与萩原研二的灼热气息熏地他的思维产生了瞬间的迟缓。
萩原研二是个言行不一的人——即使说了抱歉,他也没松开握住藏太翼翅尖端的手。
这个混账警官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弱点一样,饶有兴致地将那点敏感的部位握在掌心之中把玩,用磨出了茧子的指腹摩挲过光滑的表面,掌心的炙热与被玩弄的触感叠加在一起,鹿见春名忍不住如同猫一般弓起了脊背,紧绷着身体,手指攥紧了萩原研二的袖口,将精心打理过的西装揉出几道褶皱来。
“萩原研二——!”鹿见春名恼火地、用颤抖的声线叫出了他的大名。
他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受,从肩胛骨传来的敏感的触觉蔓延开来,让他整个脊背都产生了绵密的麻痒的感觉,最终扩张到整个身体,让他胸腔之中跳动的心脏也忍不住开始加速跳跃,整张脸都因此而泛上了一层薄红。
如果换了个人敢这么干,都不用他的命令,藏太自己就会出手将这种乱动手动脚的人给干掉——但正是因为藏太是与他心意相通的、他的半身,所以才完全没有动作,如同木偶一般乖乖地待在那里。
他确实不想和萩原研二动手。
“呀,承认了?”萩原研二含着笑意叫他的名字,“……小诗。”
他终于松开了手,炙热的触感在瞬间褪去,像是被耗空了精力一般,鹿见春名只能扶着萩原研二的手臂才能让自己站稳。
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还被萩原研二揽着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织物传递而来。
为了防止他滑到下去,萩原研二将膝盖抵在他的双腿中间,白色荷叶边的裙摆落在黑色的西装长裤上,微微显露出裙摆下被黑色长袜覆盖着的笔直修长的双腿。
萩原研二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鹿见春名的脸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要干什么?”他挑了挑眉,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出声,“……是任务吗?”
“差不多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鹿见春名余怒未消,瞪了萩原研二一眼后伸手打下了他的手,“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乱摸?超——没礼貌的!”
“抱歉啦。”萩原研二的道歉显然毫无诚意,“但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小诗,没想到真的是,看来我的直觉一如既往地很管用嘛。”
萩原研二的语气中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能请你以后改掉这个随便动手的毛病吗?”鹿见春名面无表情。
“啊……这个的话,”萩原研二的脸上露出了格外爽朗的神情,“恐怕不行哦。”他没等鹿见春名回答,接着询问,“小诗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是危险的事吗?”
“我都易容成这个样子了,你猜是为什么呢?”鹿见春名叹了口气。
他抬起眼睛,瞥见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多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没打算见血。”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那样就好,不过,”他顿了顿,“听到小诗说这种话,总有点奇怪的感觉……明明之前相处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像个好孩子。”
“你们明明就觉得我是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年不是吗?”鹿见春名拆穿,“不然也不会介绍之前那个魔术助手的工作给我了吧,本质其实就是想看着我不是吗?”
“虽然有那样的想法啦,但是在小诗救了我和小阵平之后,我就觉得小诗不是坏人了哦?”萩原研二轻轻笑了起来,“不过……”
那双如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来,鹿见春名甚至能看清自己的眼睛。
他形容不出那双紫色眼瞳之中蕴含的意味,只在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数息后鹿见春名抿了抿唇,垂下浓密的睫羽,避开了萩原研二的目光。
“……我说,”鹿见春名低声说,“你可以把你的手和腿都挪开了吧?”
萩原研二甚至还揽着鹿见春名的腰,膝盖也抵在他双腿之间的门板上。
“啊,抱歉抱歉。”萩原研二干笑了两声,“因为我看之前小诗快要站不稳了嘛。”
鹿见春名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那还不是因为你随便乱摸啊!”
耳麦之中传出了降谷零的声音。
“……告死鸟?”
鹿见春名正色,捂着耳麦一边回答一边给了萩原研二一个闭嘴的眼神。
“怎么了?”
“按照计划,你马上就应该潜伏进鸟羽昌浩的专用休息室了,但是你一直没有声音……”降谷零顿了顿,“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隔得距离很近的缘故,萩原研二几乎能听清鹿见春名耳机中的声音。灵敏的五感立刻让他听了出来——即使因为电流而有些变形,他也能大致听出来那是降谷零的声音。
既然有zero参与,那么应该是在公安掌控之下的吧?萩原研二迟疑着想。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鹿见春名立刻回答,“我马上就按照计划执行任务。”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正和警察待在一起……哪怕波本是卧底的公安警察也不行,他对警察的下限向来不惮于用恶意来踹度,对公安警察的下限就更加不信任了。
公安警察都是一帮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他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明白,”降谷零在耳麦之中回答,“你没事就好。”
鹿见春名抬头看向萩原研二,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要继续任务了,你……”他迟疑了一下,“你要是想跟来的话随意,研二警官。”
他加重了警官这个词的读音。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很清楚鹿见春名身在什么样的处境之中,想要让鹿见春名彻底摆脱这种生活,只能依靠卧底在组织之中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只是身为警察,他会觉得有疑虑是理所当然的。
他没打算要现在揭发这次任务或者做些别的什么,毕竟那个组织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扳倒的话,就不会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去卧底了。
只是,萩原研二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
“小心。”
他抬手,按在了鹿见春名的发顶上。
*
高中生天谷霙喝了一口女仆送给她的橙汁,忍不住鼓起脸颊,小声地抱怨了一句:“萩原哥去洗手间去了好久啊……”
她忍不住频频看向洗手间的方向,然后缓缓瞪大了眼睛——打开的洗手间的门中,先是穿着女仆装的黑发女仆走了出来,接着走出来的是萩原研二,随后她看见那个穿着女仆装的黑发女孩被萩原研二半抱着进了洗手间。
……就再也没有出来。
原来萩原哥喜欢这个类型的吗?天谷霙惊疑不定地想,挂不得她身为排爆组组长的父亲说萩原最近转性了都不参加联谊了……原来是为了真爱浪子回头了?
直到天谷霙已经在脑子里构想出一个完整的狗血故事之后,那个黑发女仆才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控制着让自己不去思考洗手间里发生的故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移开了视线。
决定了,回去就要把这个八卦告诉她爸爸!
……
鹿见春名伪装成的女仆推着装满香槟和食物的小推车,在穿过廊道之前,藏太破坏掉了走廊上的监控。
他穿过走廊,在两次右拐之后,来到了鸟羽昌浩的专用休息室的门前。
萩原研二也在那里。
左右两边的回廊是连接在一起的,他即使和鹿见春名反方向,也能来到鸟羽昌浩干事长的休息室。
身为干事长,鸟羽昌浩随身配备了两个保镖。既然是参加宴会,他当然不好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所以是放在他的休息室之中的,还有一个保镖守着这台电脑,而另一个保镖就跟在鸟羽昌浩的身边,贴身保护他。
按理来说,宴会上是不大可能发生什么事故的,鸟羽昌浩这种举动实在是谨慎地有些过分——但他最近似乎收到了不明人士的恐吓,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这倒是便宜了鹿见春名,虽然他对付两个保镖也是一样简单,但1v1总是比1v2要好多了。
他伸手,叩响了专用休息室的门。
“是谁?”从门中传出了保镖的声音。
“我是宴会的女仆,是鸟羽干事长让我送食物来的。”鹿见春名掐出了尖细的声音,“可以请您开下门吗?”
听到是女仆,警惕心很高的保镖稍微放下了心——柔弱的女孩子能对他做什么呢?
但门被打开的时候,推着餐车的黑发女仆小姐便握着餐车的把手,对他狠狠一撞。
可怜的保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鹿见春名伪装之后的脸,便被餐车撞得连续后退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到在地上。
鹿见春名姿态闲适地进入室内,身后的门被藏太贴心地关上。
“你——”保镖在爬起来的同时将手伸到腰后,试图将枪摸出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便身体一软,昏倒在了铺了华丽地毯的地面上。
鹿见春名没杀他。
如果到时候发现死了人,会妨碍他脱身,而且也会把事情闹大。按照鸟羽昌浩喜欢利用舆论的性格,大概会在他的犯罪证据被公布前抢先推动舆论,将自己营造成受害者。
见保镖晕的很成功,鹿见春名敲了敲耳麦,“我已经成功拿到鸟羽昌浩的电脑了。”
他从电脑包之中拿出电脑,打开之后显示的是锁屏密码。
“把那个U盘插进去,它能够自动破译密码,只是稍微需要点时间……”降谷零问,“鸟羽昌浩的密码是几位数字?”
鹿见春名回答:“六位。”
降谷零皱了皱眉:“如果他的密码是9开头的话……那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那就希望我们的运气没有那么差吧。”
鹿见春名撩起裙摆,从大腿根部的黑色皮质绑带中取下了那枚U盘。
因为与肌肤紧贴在一起,U盘的表面带上了一点体温的温热。
他将U盘插入到笔记本的usb接口之中,锁屏的屏幕立刻跳出来了一个弹窗,数字在屏幕中滚动起来。
好在他们的运气似乎并没有差到透顶的地步,鸟羽昌浩的密码是3开头,成功破译完整个密码也只花了四分钟的时间。
鹿见春名进入电脑桌面,启动U盘中早就载入好的程序,瞬间跳出了几个弹窗来,原本被删除的记录一行一行地被恢复。
他大致扫了一眼,这些记录基本上是银行的转账记录,很显然是非法收受的政治金,而且转入的账户是外资银行……大概是害怕被金融厅查出来吧?
如果是金融厅的话,对日本的银行倒是可以呼来喝去,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随便查外资银行的。
鹿见春名对鸟羽昌浩干出来的破事并不感兴趣。
等被删除的记录全部加载完成,他拷贝了一份,导入进了U盘之中。
“任务完成。”他对耳麦另一边的降谷零说,“能让鸟羽昌浩和他的党派一起下台的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了。”
“很好。”回答他的人是琴酒,“准备撤离。”
“明白。”
鹿见春名挂断了通话。
萩原研二好奇地将脑袋凑过来:“原来你要拿的是鸟羽昌浩干事长的贿赂证据吗?你们……”他顿了顿,十分含蓄地说,“……什么时候开始做好事了?”
“也不算好事吧,本质上是为了利益而已。”鹿见春名耸了耸肩,“不过,看来让那个黑心的老政治家下台,是大家很一致的愿望。”
“毕竟他收违法政治金的传闻已经流传很久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萩原研二点点头,“要是有证据,检察官早就起诉那家伙了。”
在没有造成严重危害公众安全的前提下,萩原研二没有声张。
那个组织在日本根深蒂固,这样一次小小的行动,即使把参与行动的人全都抓了,也不能让这个成立已经数十年的组织彻底消失。既然只会打草惊蛇,萩原研二就不会做这种会害警方的努力功亏一篑的事情。
鹿见春名和萩原研二一前一后地走出鸟羽昌浩的专用休息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推着餐车回到宴会厅之中。
接下来,他只要找个借口去更衣室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然后就可以换回自己本来的样貌撤离了。
……鹿见春名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很不巧,原本的计划总是会被各种突如其来的巧合给打乱。
宴会大厅的灯瞬间便熄灭了,整个宴会厅之中骤然变得黑暗了下来。
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之中陡然爆发出了一点骚乱,随后便是不断亮起的手机的闪光灯,勉强将宴会厅照亮了些许。
接着,鹿见春名身边不远处的天谷霙发出了一声尖叫。
循着尖叫第一个赶来的竟然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少年。
鹿见春名认出了那张脸——是一身蓝色西装、如今国中二年级的工藤新一。
……怎么又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