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

作者:零七二四

[因为如果运线回归到我身上, 我就会死在两年后?]

松田阵平顿了顿,一瞬间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结果希拉却迟疑了:

[我不确定。这个和死亡置换是两码事,不是对规则的扭曲,而是世界规则的自修正。]

[也许运线回归后, 世界判断松田阵平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办法死第二次, 到了两年后,你会和萩原研二一样,延展出全新的运;也许就像是你说的,你会死在注定的死亡节点那天。]

[我能看见的太少了, 没办法给你任何保证,我觉得你还是先想办法找到那个炸弹犯,也许过段时间就找到了……]

但是如果两年内, 他没有抓找到那个炸弹犯怎么办?

以前的松田阵平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他只要踩下油门往前冲就好,但是想到昨天,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理智上他知道,班长既然可以花心思到医院堵他,就说明萩原研二一定没什么大事。而且他的人查不到, 也说明昨天也在现场的降谷零通知了公安帮忙遮掩痕迹。

所以萩原研二已经安全了。

但松田阵平却没办法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那个交际广阔、喜欢参加联谊喜欢热闹的萩原研二,以后必须隐姓埋名藏在暗处,直到这个组织被彻底摧毁。

他更没办法想象, 两次从死亡中逃出的萩原研二, 最后还要死在了无法更改的运上。

不想再冒一点风险。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希拉将一个万全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

只要他能让运线回归到他自己身上,那萩原研二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因为两年之后的死亡节点出事。

就像是长途跋涉在茫茫沙漠里的疲惫旅人, 骤然得到一条退路。

感受到松田阵平的动摇,希拉的语速有些急促。

[你有可能会死的!]

[可能会,但是不代表一定会死,对吧?]

松田阵平懒散地说。

[我和萩原研二的死因都是那个炸弹犯,就算我承认了身份,只要抓到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别忘了,现在因为规则限制,不能互通情报,如果你直接承认,可能还没说完就再也清醒不了。]

[我知道,我会想到办法。]松田阵平道。

[……]

[希拉?]

[你最近不要随便叫我,我要想办法把这个解析出来。]希拉的声音难得的有些冷硬。

松田阵平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希拉是在担心他。

[谢了。]

透过车窗洒落的阳光柔和了他冷峻的气场。

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接着去了组织的据点。

组织后勤部有专门负责扫尾的人,他要去确认一下,萩原研二是不是已经被组织确认死亡,昨天的爆炸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痕迹。

虽然说公安肯定做了处理,但他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无独有偶,降谷零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来了据点,想要探听一点消息,再去亲自见萩原研二。

结果两人就这样狭路相逢。

刚刚打听了消息出来的降谷零,看见从远处走来的科涅克,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是表面上,他只是随意地站在一边,挂着属于波本的看似友善实际上暗含刻薄的笑容。

“科涅克前辈,昨天刚把你接出去,今天你就又回来了。是外面的床睡得没有基地里舒服,还是在外面仇家太多了,害怕得睡不着觉?”

松田阵平刚走到后勤部附近,就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没对上脸,拳头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发痒。

降谷零这个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如果不是hagi在他的修理店门口蹲守,他怎么会在据点呆了三天。

想到这,松田阵平猛地反应过来!

既认识萩原研二又知道那个修理店位置的,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而诸伏景光有那边的磁卡,可以直接刷卡进去,没必要在外面等,所以破案了,透露给萩原地址的,就是你这个家伙吧!

他磨了磨后槽牙,威胁道:“我睡不睡得好不重要,但是我可以让你睡不好。”

比如送他一个可以忙三天三夜的任务。

结果说完了一句,却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松田阵平微微一怔,然后发现不远处,后勤部的成员们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边,眼中是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的震撼和恍惚。

这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的降谷零,却发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小麦色的脸上微微泛着不明显的红晕,胸膛起伏得越发剧烈。

等一下,这个反应……松田阵平一些久远的记忆忽然苏醒,果然下一秒,降谷零对着他的脸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狼狈地挡下这一拳,但还是被擦了个边,颧骨的地方顿时火辣辣一片。

金发混蛋!

松田阵平的火一下子被挑起来,他对着降谷零的下巴,毫不犹豫反手回击。

那点沉郁的心情,直接被一拳打没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什么承认身份的计划,死亡节点,全都明天再说!他今天就要把这个家伙打到爬不起来!

……

这场代号成员当众激情互殴事件,以恰好也在基地的卡尔瓦多斯一声震撼的脏话为告终。

从此,波本这个成为代号成员不过几个月的新人,彻底在组织内部出名了。

“只要他能活过三个月,不、一个月,我愿意免费帮他杀一个人!”当天下午,喝醉的基安蒂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将满满一杯威士忌灌进了嘴里。

科恩加注:“半个月。”

旁边卡尔瓦多斯比他们还要兴奋,托科涅克的福,今天贝尔摩德甚至主动约了他午餐。

于是他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深入采访了当时在场的后勤人员,将事情起因经过和整个战斗场面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个酒嗝,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激昂:“我当时亲眼看见波本一拳打在科涅克的侧脸上!”

结果基安蒂和科恩忽然顿住了。

周遭倏然安静下来。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打了他几拳?卡尔瓦多斯。”

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卡尔瓦多斯冷汗唰一下子渗了出来。

他保持着半低着头的动作,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就听见脚步声自他前方来。最后,一双黑色皮靴的鞋尖停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抬起头。”

卡尔瓦多斯照做,挤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我过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

“是是是。”

“那你们两个?”松田阵平转头。

“我根本不在场!”基安蒂已经吓得酒醒了。

“那这次你可以在场了。”

科涅克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又落到卡尔瓦多斯身上,“既然没看到,不如直接体验一次吧。”

“到训练场去,还是在这里?”

卡尔瓦多斯面如土色。

一个冷知识,科涅克非常擅长体术,而且体能远超过一般人。目前在日本的行动组成员,可能只有琴酒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

科涅克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径直转身走向训练场。

卡尔瓦多斯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条通往训练场的路,就好像是看见了黄泉比良坂。

十分钟后,卡尔瓦多斯被打得站不起来,而科涅克站在一边,有些气喘地将刚刚不小心拽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

而卡尔瓦多斯躺在地上,浑身疼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强的科涅克又是怎么被波本一拳打到脸上的?

“科涅克,凭什么?你怎么就对波本放水?”

反正打已经挨完了,卡尔瓦多斯忍不住问了出来。

确实对降谷零收了几分力道的松田阵平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穿上外套。

“我听说你把中午所有看见的人,都打听了一遍。”

“……”卡尔瓦多斯不敢说话。

松田阵平走过来,踢了他一脚,“那回答我一个问题,波本他为什么动手?”

松田阵平疑惑得真情实感。

他知道现在降谷零对他的信任度大概已经降成了负数,但他也很清楚,降谷零根本就不是为这件事情动手的。

和降谷零打了一架之后,松田阵平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几分,连思路都活跃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和波本有仇的设定,于是修改了一下措辞,十分有求知欲地问道,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报复我,但是为什么今天忽然动手了?”

卡尔瓦多斯听得眼皮一跳,

脑子里只转了一个想法。

原来科涅克和波本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真的!

当晚。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见面的时候,诸伏景光盯着他看了几眼,然后默默地伸手,摘下了他的口罩。

看见他左脸上那一块根本遮不住的青肿后,诸伏景光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hiro!”降谷零僵硬着脸,喊了一声。

诸伏景光别过头,还是忍不住笑意:“我本来以为最先听到你的代号传开,应该是朗姆身边晋升最快的情报专家之类的,没想到是科涅克的旧情……唔唔。”

降谷零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等降谷零尴尬地将手拿开后,才仿佛贴心地转移话题:

“先过去找萩原他们吧,班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