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的酒厂二周目

作者:零七二四

因为赤井秀一的发言而精神受创的不只有松田阵平, 还有在窃听器另一边的降谷零。

波本和莱伊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最初是源于莱伊表现出的性格。那种即使是客气语调也遮不住的强势,每每在危险任务中露出的兴味,和凝视猎物的眼神。

实话说这些都没什么, 组织里面这种人多的是。哪怕在外面听起来多么让人闻风丧胆, 在组织的框架里也不过是代号成员之一。

降谷零对没有好脸色, 一半是性格上不合,一半是波本的人设。

但莱伊成了松田的下属。

上船后,松田阵平原地蒸发,他们想要联系, 居然还要通过莱伊。

下船后,引出卧底事件后,他刚从Hiro口中得知了松田阵平手腕上有针眼疑似刚从研究所出来的事, 莱伊就包揽了科涅克的所有任务。他借着科涅克的关系在组织里多了无数特权, 并趁机故意隔绝他们见到松田阵平的渠道。

松田阵平半点没看出来,降谷零却是被幼渲染劝住才没有当场暗杀科涅克唯一直系下属。

就在降谷零以为这些就已经够离谱的时候, 莱伊居然还半夜到松田阵平的安全屋。

连琴酒都知道这地方不能进,他怎么脸皮就这么厚?

降谷零不想承认是松田阵平提前同意,却从莱伊的动作中分析出这不是第一次。他用枪把人请出去, 结果第二天两人转头就去了游乐园。

班长说,他觉得莱伊对松田有感情。

降谷零:……他不同意。不管哪种感情都不同意。

可惜他不是松田阵平他爸,就算是,松田阵平的年龄也过了限制交友的阶段了。更何况萩原研二也说过, 松田阵平从来不听他爸的话。

理智上线, 他和Hiro都认为, 松田相信莱伊一定有原因。于是在松田假死的时间,他假装和苏格兰闹掰, 并借此和莱伊缓和了一点关系。

结果莱伊比谁都卖力地去追杀“叛逃”的苏格兰。

虚假的塑料同伴情咔嚓破裂,波本随便找了个理由和莱伊再次撕破脸,得以莱伊卧底身份暴露时全身而退。

只有被追杀的FBI是好FBI,波本愉快地参与了追杀,但还是顺手帮莱伊放出去了日本公安之前做出去的假资料混淆视听,让他不至于那么快被发现踪迹。

但唯独科涅克还活着这件事,降谷零确实没故意瞒着莱伊。

他迷惑地坐在车里沉思。

赤井秀一居然不知道?

他知道科涅克就是白兰地,还上过卡拉斯号,又认识当初在船上现在已经下来的坪内森。在卡拉斯号活跃依旧的情况下,怎么会猜不到科涅克只是假死骗朗姆的?

因为赤井秀一真的不知道科涅克是白兰地。

而且如果科涅克活着,苏格兰怎么可能叛逃,宫野明美和雪莉怎么会一死一逃亡?

赤井秀一收起怅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酒液敲打玻璃杯的声响中,思索今晚悄悄潜入阿笠博士家的人是谁。

上次装在里面的窃听器已经被拆了,新的还没没找到机会装。

于是他先住在一条街外,暂时在附近布置了一点监测的手段。

当然,今晚过来的人什么都没惊动。是他从白天阿笠博士的动向,和男孩到晚上都没走这件事猜到了今天他们有客人。

赤井秀一本不应该继续坐在这,而是靠近点看看,但是几分钟前,他站起身还没下楼,先从窗户看见了眼熟的车牌号。

带针织帽的男人便不动声色地又坐了回去。

一别两年,为什么波本还是能从各种难以预判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

赤井秀一首先排除了波本是在故意堵他。

因为就刚他起身停在窗边的动作,已经足以被狙击枪瞄准。

没有奇怪的窥视感,也没感觉到危险。

所以波本是在等人?还是普通的执行任务?或者两者皆有?

可现在组织优先级最高的任务不应该是追杀他吗?

赤井秀一喝了一口波本酒,若有所思,思索中生出好奇。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临时住处。

刚换,同事没来过,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痕迹。

又考虑了一下位置。

繁华,四通八达,旁边就是商业街,不可能追踪定位阿笠家。

这也算是一种中注定吧。

FBI的王牌,曾经代号成员莱伊冷静依旧,从容不迫地将腰间的枪取出,检查了一遍子弹,又背上琴包。

临下楼前,他以轻缓而毫不刻意的目光,最后瞥了一次白色的马自达和车内的人影。

而波本在等的人,还在一条街外,赤井秀一原本的目的地。

雪莉和阿笠博士已经讨论出结果,现在两人都表情严肃的坐在松田阵平对面。

江户川柯南本来坐在松田阵平旁边,但是一看这个架势,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搬了个凳子坐在侧面,不偏不倚,正好在两伙人中间线上。

松田阵平斜过目光,江户川柯南讪笑着小幅度地往他那边蹭了蹭。

但灰原哀眼神刀子一样刮过来后,他又立刻恢复端正。

对不起,松田先生。她不光拿着你的报告,还负责我的药。

冷凝的气氛在江户川柯南的故意活跃之下稍稍缓解。

“那个装置。”灰原哀终于开口,“我和阿笠博士认为,它的运行机制是监测到对应的脑电波之后,直接破坏你的脑部神经。在它未启动之前,我们无法判断它的破坏强度,但人脑本来就脆弱,如果作用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一旦启动,就不可能只是轻微的思维混乱。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彻底精神错乱、失去神智甚至脑死亡。”

哪怕是江户川柯南早就猜到,此刻听到权威人士确凿的结论,还是感觉被冰雪浇了个透心凉。

卷发青年却毫不意外,也没有额外的愤怒或痛苦,

“那有办法取出吗?”

“基本不可能,当初制作这个装置的人就没有考虑过需要取出,反倒在上面设置了大量的防摘除机制,一旦触动的话,结果是一样的。”

“而且,就算想办法绕过触发机制,它已经被注射进你脑内太久了,已经几乎和血管生长在一起,取出的手术同样太危险。”

茶发女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平淡得近乎冷酷,但江户川柯南却看见她的手紧紧抓住垂落的衣角。

她低头凝视着桌面,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却隐隐透出另一种情绪,

“如果我当年给你检查过这方面,也许还来得及,组织的医疗机械也比外面精密……”

阿笠博士欲言又止,把手按在灰原哀的肩膀上,不知道怎么劝。

松田阵平却不客气地出声打断,

“发现之后呢,你打算在哪里做这个手术?别告诉我在……”

他卡了一下,将中间的T03隐去,继续道,“就算是你能保证从研究到做完手术都不被Boss发现?”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松田阵平本来也不指望现在能顺利把它拆了,“不拆除的情况下,有没有别的办法让它没办法启动。”

让那玩意烂在他脑子里算了,松田阵平虽然有点膈应,但他一向想得开,不是还有那种子弹进入颅内取不出来,带着子弹活了半辈子的人吗。

“我们也考虑了。”阿笠博士接话道,“但其实和摘除的原理是同一个思路,前期都需要保证你的脑电波稳定毫无异样,让装置无法检测出问题。”

“麻醉?”

松田阵平提出建议。

“我已经想过了,但是阿笠博士说不行。”灰原哀道。

“因为我发现,那个装置似乎还有其他作用。”阿笠博士将一份影像推到松田阵平面前,江户川柯南也赶紧跟着看过去,可惜就算他能区分出影像所代表的部位,装置所在的位置,也没办法,从那个模糊的形状中看出个所以然。

旁边的松田阵平却沉默了。

阿笠博士低声道:

“你自己看看这个,我觉得它似乎是分为两部分,有一部分应该安装的时间没有那么久,可能是……”

“两年前。”

卷发青年过分精确的时间,让江户川柯南他们齐齐一起看过来,但他却没有给任何解释,反而道,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应该不用你们帮忙了。”

十来分钟后,松田阵平盯着他们销毁了这些资料,又从阿笠博士家翻出去。

为了隐蔽,他绕了个圈,才从另外一个方向迂回到降谷零等他的地方。

已经是凌晨,街道寂静,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

松田阵平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沉思。

金发大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