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早逝原配

作者:浣若君

今天是19952月7日,农历正月初八。

今天陈玉凤说,是非同寻常,值得纪念一天。

因为她过五持续不懈学习,终考上研究生嘛。

而在今天,因为一些事情生,她也终下一个决心,决定把几个娃分,让大娃二娃和甜蜜姐妹,从此,从兄妹一样亲密关系,变回普通同学、朋友。

韩超说,今天也将是他人生中最刻骨铭心,需要永远铭记一天。

他是个缺点和优点同样突出人。

不怪顾总怀疑,他『性』格里胆大妄为和冒进,就连军区领导们也都头疼不已,在顾看,江山易改,『性』难移,韩超改不。而徐勇义却觉得,人是在挫折和磨难中慢慢成长,只要给予韩超时间,他会成长,会变得沉稳起。

而事实是,吃一崭涨一智,这句老话再没错。

韩超要历过今天,能彻底改他臭脾气,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历过今天,他会彻底长大,成!

先说韩蜜,她手里小玩偶是硬塑料质地,眼睛特别大,也特别亮。

一只眼睛和另一只颜『色』在阳光下可以分辩,一个是黑『色』塑料,一体成型,另一个则像是玻璃材质,是镶在里。

因为今天下午还有围棋班,二娃和甜甜要上围棋,过马路,。

大娃和蜜蜜,按理该先玩会儿,下午五点再去跆拳道班。

此时俩娃还在街上,蜜蜜想想,伸手一把,试着去扭小玩偶脑袋。

这种塑料脱模小玩偶,一般脑袋和身子是可以分家,蜜蜜一拧,还真给拧,然后就现,小娃娃身子和脑袋中间,有根电线连着,扯不出线,她眯眼去看,就见娃娃身子里,装着一个盛纽扣电池盒子。

她哎一声,把东西举给大娃:“张朝民,你看?”

大娃抓过娃娃,一把扯掉电线,又对着娃娃脑袋狠压一把,再一扣,指指上多个玻璃材指,纽扣大小东西,他吃惊说:“窃听器?”

在目前这个时代,一般孩子已不认识窃听器为何物。

因为随着冷战结束,社会科技展,属老式窃听器时代已过去,现在流行,是激光窃听、录音笔窃听,等等更先进技能。

不过军区孩子因为常受反间育,所以认识这东西。

所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墙,当然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秘密,比如黎宪刚事,韩超要求韩蜜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但蜜蜜真不会告诉别人吗?

肯定不是,其实她早就悄悄跟大娃吹嘘过,而大娃呢,跟甜甜讲过,甜甜又跟二娃讲过,韩超床底下有只箱子,里有一张黎宪刚照片,他以为韩蜜没翻过那个箱子,但其实不然,韩蜜把照片拿出,给大娃看过。

所以,这俩孩子非但都知道黎宪刚,甚至还知道他样子。

俩孩子对视一眼,大娃说:“间谍呀,给咱装窃听器这是?”

所以哪是什么道馆,又是那个坏坏黎宪刚,间谍,变着法子欺负韩超?

要不是第一回韩蜜先反杀小金再回家,非但没吃爸爸训,还得一顿表扬,要不是第二回,韩超非要让韩蜜往间谍兜里塞个东西,当这种事情生,孩子最先想到会是求助家长,但韩蜜其实是被韩超影响。

她和他爸同样聪明,『性』格里也有自负,狂妄成份。

所以她首先想到,是反击。

她说:“,咱回去给他上一课。”

大娃今13,正在变声,嘴角还『毛』绒绒,生一茬小汗『毛』,也正是青气盛时候,说:“『奶』『奶』,他们这是把咱当傻子玩儿呢,咱把东西给他装回去。”

俩半大孩子,说干就干,扭头又往道馆去。

大娃毕竟男孩子,思滤比较周全,到道馆门外,摁住韩蜜,说:“你在外等着,东西我去放。”

“不要,咱俩一起进去,我要把这东西放回那个漂亮姐姐办公桌里。”韩蜜语气极为猖狂:“你没看过《神雕侠侣》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大娃果断说:“不可以,你难道忘,下有七八个跆拳道练,万一现,会把咱俩都绑起,说不定还会撕票。”

韩蜜张双手说:“张朝民你个胆小鬼,我们又不是没有被绑过,你帮我解绳子,我帮你解,这个地下室有通风管道呀,你忘嘛,咱们还逃票进去滑过旱冰呢。”

他们小时候常玩打仗游戏,有时候会当俘虏,被绑起,军区孩子,玩打仗都是真,捆特结实,大娃和韩蜜配合得别好,相互解绳子那叫一个麻利。

而正所谓猫有猫路,蟹有蟹路,旱冰场是有通风管道,买不起票孩子们常会悄悄从通风管道进,韩蜜和大娃也曾跟别孩子一样,逃过票。

但大娃还是觉得不行,他说:“不行,这太冒险,你要这样,咱就回家。”

蜜蜜一声吼:“你要不带我,我就告诉我姐你喜欢她……”

大娃给吓乍起双手,举手投降,正在变声期嗓门像只小公鸭,气急败坏说:“哥们,你这就没意思吧,我带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韩蜜说着,先一步下旱冰场。

这果然是个诡诈地方,除墙上贴几张跆拳道宣传品,屋子稍微收拾一下之外,跟原没什么俩样,这就是个对方故意搭起诱『惑』他们草台班子。

俩娃特别谨慎,蹑手蹑脚。

进到地下室,就见有间房子里正在播录像,一帮身着道服跆拳道练,还有刚那个漂亮姐姐,围在一起,正在看录像。

办公室离地下室入口不太远,大娃准备去放东西,蜜蜜负责放风。

但蜜蜜盯着电视,突然觉得有点怪啊,因为电视上放,是俩个人在进行散打搏斗画,蜜蜜怎么看其中一个人像她爸,再一看有个男人手里录相盒子,上着:94总军区散打联谊赛录像!

她瞬时明白,这帮跆拳道练,其实是打她爸。

这是怕打不赢,在看她爸去进行散打联谊赛时录录像,找他弱点呢。

一帮人抱臂站在一处,看会儿,就要相互聊几句。

其中有一个个头跟高,微胖男人,手里轻拍着录像带盒子,时不时还笑一下,他忽而不意侧首,眼睛不大,细眯眯,笑特别温柔。

蜜蜜认识这男人啊,这不正是他爸琴盒里藏,照片上那个黎宪刚吗?

也是在这一刻,韩蜜又明白一些事情。

其实对方说要让她和大娃比赛是假,从表上看他们比赛,父母观赛,这看起是件既合法,也合理事,但是等她爸一,这帮练就会想办法挑她爸出手,然后再给他一通围殴,把他给打残吧。

这头因为踢馆不成被打伤,打残大有人在。

公安会处罚道馆,但顶多是批评育,罚款,或者拘留几天,不会判刑。

毕竟你花钱找打,公安也拦不住嘛。

所以黎宪刚一直在做,是想尽办法规避法律条款,打残她爸呀。

这事难道就没完吗?

这时大娃已放好东西出,要拉着蜜蜜。

可蜜蜜跟她爸在骨子里是一样人,她艺高人胆大。

大娃拉她,她却转身,又跑回办公室去。

这下换大娃放风。

孩子给急浑身直冒白『毛』汗,偏偏蜜蜜不知去哪里,他只能在这儿望风,在这儿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而,黎宪刚突然脱衣服,『露』出白白,圆鼓鼓小肚腩。

笑着转身,眼看就要跟大娃对。

大娃站这个位置,是最好放风位置,也是最好逃逸位置,因为墙上就是配电箱,他手一直是轻摁着总关,这时黎宪刚要转身,他就完全暴『露』。

而既然要进地下室,他们肯定得有两种撤退方案。

所以此刻毫不犹豫,他啪一声关总,转身就往通风管道口狂奔。

虽然事先没有知会过,但韩蜜和他在作战中早就形成默契,随着总关啪一声,韩蜜从那间办公室里『摸』出,黑暗中『摸』『摸』方向,也往通风管道处狂奔。

刚到通风管道处,踩着暖气爬上去,就有一只熟悉手拽她。

这就是兄弟啊,配合默契好兄弟,张朝民,韩蜜永远大师哥!

……

男人是视觉物,他们喜欢一切美东西,黎宪刚亦然。

每个男人在欣赏女人方都有着他们独特嗜好,黎宪刚喜欢高挑,肤白,长相明媚女人,就好像目前他带那个女孩,二七八岁,身材高挑,能力出众,不娇柔,也不软弱,而有一种,柔中带刚美。

当然,他早就不喜欢韩超,或者说他喜欢,是曾忍着痛苦用蜜蜡脱过『毛』,用脂粉和香水堆砌起,哪个叫韩超自己一想起就觉得牙疼‘女人’,韩凤!

而现在,电视上,进行散打联谊赛韩超,糙爷们一个,穿着土里土气,蓝国军人『迷』彩服,更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想想他也是个胡子拉茬大老爷们,想想他裤.裆里也有一包。

再想想他曾扭捏作态,骗他像一只『舔』骨头狗一样,对着个男人撒娇春肉麻。

黎宪刚心里往外溢着恶心和愤怒。

作为男人,被女人耍一下没什么,可要被一个男人耍,关乎子,他就必须找补回,所以那帮所谓跆拳道练,其实都是他保镖,这趟,就为揍韩超一顿,在‘道馆’这个和法场所,就算不打死,也要打废韩超。

当然,这帮人只是帮他打前战,他们要帮他拖垮韩超体力。

最后,他要自己跟韩超打一场。

所以现在,他准备把几个保镖拉出,先练一练。

伸手撕领带,解扣子,脱衣服,他刚要转身,突然之间,灯黑。

他刚跟韩蜜较量一场,把几个傻崽哄团团转,此时很心。

当然也想不到韩蜜和大娃能胆大到,还会回一趟,用越语问:“怎么回事?”

远处还有悉悉祟祟声音,一帮保镖闷一会儿,其中一个说:“老鼠?咬断电线?”

大概是吧,女孩『摸』到总关处,伸手一排过去,整个旱冰场灯,啪啪啪全亮起。黎宪刚撕西装外套,转到另一间办公室拿他道服,刚拿上,准备要,余光一瞥,就见办公桌上有一封信,信尾巴处,笔还拖长长一道。

是汉字信,字极为潦草马虎丑陋。

而在信纸空白处,画着一个穿着道服小女孩,,满头卷卷『毛』,嘴角有挑衅笑,两手叉腰,虽然画极丑,也非常拙劣,可它也栩栩如生表达一个小女孩愤怒和不满,以及,有种就上,找到式挑衅。

怎么说呢,黎宪刚不精通中文,可在此刻,他想到两个字:『奶』,还凶。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是刚看到,精瘦,『奶』凶,一头卷卷『毛』小韩蜜。

所以她真如韩超口中所言那样,窃听器,蝴蝶雷都现,且在他毫无察觉时候,给他一顿回击?

甚至,她还给他一封信?

她是什么?

“翻译呢,把翻译叫!”他拿起信纸,吼说。

……

大娃和蜜蜜刚从通风口爬出。

俩娃相视,哈哈大笑,飞速往前跑,在他们看,这场较量他们已赢。

事情当然得立刻告诉韩超。

不过先一步是去拿另一个证据,就是另一个,孩子自认为装着窃听器玩偶。

那个在甜甜脖子上挂着呢。

再说韩甜和二娃,刚俩人是去上围棋班。

这会儿刚出,大娃和韩蜜迎上俩小,大娃一把从甜甜脖子上抢那个小娃娃,可转眼,又给蜜蜜一把抢回,是他只好跟在后,跟甜甜和二娃讲一下今天遇到黎宪刚事。

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还远远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当然,也远不及大人一样缜密,所以今天他们,是个弥足深远训。

而在今天,顾、徐勇义、韩超,这些老牌军人们,也给孩子们上一堂课,一堂军人在生头关头,应对危机时,该如何自处,生人生验,训课。

娃们先去趟团部,但没找到韩超,打听一下赵方正,听说韩超在油辣椒厂,几个孩子是就又跑去油辣椒厂。

韩蜜当然跑最快,一马当先。

大娃跑在最后,不是他跑不快,而是韩甜跑比较慢。

而他呢,没有像韩蜜那样争功抢利心思。

但其实几个孩子也差不离,先后脚进油辣椒厂。

顾此时正在看陈玉凤合同,因为是跟米国公司签约,合同是纯英文,陈玉凤是找英文翻译,且不说合同条款,很多语法都是错,顾正在从语法方改合同。

韩超懂些英文,懂得不太多,站在一旁,正在看顾是如何改。

就在这时,蜜蜜冲进,伸手要把玩偶给韩超,慌不择语:“爸爸,那个坏坏越国人,他给窃听器。”

韩超和顾对视一眼,伸手想接东西,但顾在他身边,伸手却抓过去:“谁,黎宪刚?”

他今天刚还怀疑过黎宪刚是不是,这么说还真?

一个小玩偶,里有窃听器?

韩蜜真有韩超形容厉害,这么大点小屁孩儿,她懂这个?

此时顾心在狂跳,如果黎宪刚对孩子下手,就证明他比韩超更没底线,而如果是窃听器,不一定还搭载着什么东西,因为窃听器早被这个时代给淘汰,黎既没底线,很可能会干出什么出格事。

而这种事不叫危险,叫危机,当临会有生命危险危机时,军人会有一个自我判断,危险品,必定是最长,身上负担最小那个人接。

这时其他几个孩子也冲进。

陈玉凤也凑过,嘴里在问:“什么东西?”

这个娃娃材质要软一点,它眼睛是好,正常,而且捏起脑袋里没什么东西,不过它身子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卡着。

顾捏一下,再捏一下。

时间太短,短到他们不及做什么。

而孩子和女人,在危机前是最没有防范心理。

所以几个娃还在往前凑,陈玉凤也凑过,要听顾说什么。

顾手忽而一顿,说:“b—43,躲!”

这时大娃还准备掰蜜蜜往前凑呢。

二娃给蜜蜜一挤,险些撞到顾身上,然后他就看到顾突然朝前趴去,整个人趴在地上,姿势特别可笑,因为他像只青蛙一样,手脚,整个人趴展展!

韩蜜和大娃是被突然回头韩超给撞飞。

他整个人扑过,压在他们身上。

而徐勇义朝着韩甜和二娃扑过去,把俩娃也压到身下。

不过转眼间,陈玉凤也慌得蹲下身子,这时韩超还在嘶心裂肺吼:“趴下,凤儿,有炸.弹,快趴下!”

陈玉凤哭着,也慢腾腾伸展,跟顾一样,作青蛙状,趴到地上。

……

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不想为国奉献,曾,他奉献还不够多吗,他是怕自己要死憋屈,死马尚北那种国孬种,窝囊废之手。

而且就像韩超所说,既能活着,又为什么要死?

他在越国不也是为活下去女装吗?

顾一直呆在米国,还曾上过战场,各种武器太过熟悉。

而据他所『摸』,这个塑胶材质娃娃里,有一枚小小蝴蝶雷,它因为小巧,简便,曾在越战中被米国大兵广泛使用,杀伤最多就是贫民,还是贫民家孩子,因为孩子看它生小巧可爱,总会去误触它。

如果蝴蝶分三六九等,那蝴蝶雷就是地狱恶魔。

它曾夺不知多少孩子天真无辜『性』命。

在顾捏到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触保险。

他当然恨黎宪刚,还后悔自己曾判断,拿对方当朋友。

但现在已晚,在他捏到那一刻就扣保险,它就要爆。

此时要跑当然不及,所以他只能快速扑倒,把它压在身上,以期减免更大伤亡。埋着头,顾心想,可不可笑,最怕死人,却要死最早!

……

时间一分一秒,可该就在此刻爆.炸没有如期生。

幸好此时车间忙,没人在外。

要不然,看到办公室里人们七躺八横,绝对得给吓坏。

顾趴会儿,现东西没爆,示意韩超和徐勇义把娃们赶出去,他依旧趴在地上,伸手一掰,掰小玩偶脑袋,里应声落下个东西,红『色』,乍看,是蝴蝶雷。

这时只有韩超站在门口,徐勇义离得更远,办公室里只有顾一人。

一旦它真是蝴蝶雷,它引爆,炸死只会是他。

这是他们作为军人,在危机时刻对责任最严密划分。

他死,在这场危机中,伤亡代价会最小。

可他仔细一『摸』,不是,它是木头雕成一只小蝴蝶。

顾站起,把东西扔在茶几上,气咬牙切齿:“黎宪刚,他这是找死。”

韩超进门,把那只漆成红『色』木质小蝴蝶抓过,乍一看,好熟悉。

这东西在越国时候他曾见过,是黎宪刚自己雕。

据说那还是当跟米国人打仗时候,他在行军途中,看到一个孩子被蝴蝶雷炸死在血泊中,心中痛苦无处泄,是拿着刀一刀刀削出。

当时黎宪刚抱理想也是世界和平,从此再无战争,不要有无辜孩子死战争中,死武力伤害,可他现在居然把这东西当成武器,回赠给韩超。

木头而已,它当然没有杀伤力,但它也差点吓死韩超一家。

以黎宪刚预估,这东西加窃听器,俩傻妞会一直戴着吧。

他要哄着韩蜜场踢馆,在踢馆过程中先用车轮战方式痛扁韩超一顿,打完时候,再告诉他这东西存在,以期羞辱自大韩超,和他自认为聪明无比女儿。

而因为韩蜜,所有事情都改变,窃听器回到黎宪刚自己手里。

这东西也被提前现。

当然,事情很严重,因为陈玉凤很生气,拉着几个崽,已!

而在韩超心里,这件事他警醒,比任何人能想到都要大,他狂妄,自负和天不怕地不怕,影响到孩子,影响到韩蜜,他握着那枚木雕蝴蝶,此刻,在历人生中最大恐惧,比他在战场上被包围,在尸堆里藏着,任凭刺刀落在身侧时还要恐惧。

因为这回训,让他真正意义上知道,自己以前错有多离谱。

……

考虑到差点要出大事,而且徐勇义把二娃撞倒在柜前,磕破脑袋,包扎过,陈玉凤打算要打个电话,让张松涛请个假照顾俩娃。

可俩娃执意不肯,说他们能照顾好自己,是陈玉凤只好放他俩自己回家。

小孩子不懂危险,也不懂啥叫后怕,只觉得这种日子简直刺激死,韩蜜和大娃临时还不停傻笑,骄傲跟小孔雀一样,看陈玉凤真想一人在屁股上抽俩巴掌。

回到家后,她认认真真考虑一下,还是给张松涛打个电话。

认认真真谈一下关让俩娃去总军区住,以及读事。

翻过这个头大娃二娃就13,大孩子,可以照顾自己。

天下没有不散筵席,夫妻都可能半路离散,更何况不相干孩子呢。

随着他们越越大,大娃和韩蜜再这样结成伴儿,天不怕地不怕胡闹,早晚要闹出『乱』子,所以现在分是最恰当时机,再不能迟。

其实张松涛在总军区早就分房子,只是懒,怕一天三顿要做饭,总赖着不愿意把娃接过去,这回陈玉凤认真谈起,他当然得答应。

承诺马上接俩娃,下个学期就给俩娃转学,接到总军区去住。

甜甜今天给吓最凶,而且徐勇义为保护她,压最惨,磕肿膝盖,小女孩又疼又怕,就一直在抽泣。韩蜜呢,就在给姐姐讲笑话,想要逗她笑。

这时陈玉凤在外打电话,甜甜在小声抽泣着。

蜜蜜笑话没能逗笑姐姐,却把她自己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这虽是双胞胎,却长相不同,『性』格也完全不相干俩姐妹到是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

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心思缜密。

蜜蜜此时在想,她帮爸爸又赢回一局,多骄傲啊。

对,她给黎宪刚封挑战,他有看到吗,看到会回应吗?

蜜蜜可是在等着,她可好奇。

而甜甜,这小女孩自己人生没有太多规划,她小时候喜欢跳舞,但只是爱,没想拿它当正职业,她理想是当一像王丽媛一样幼儿园老师,每天快快乐乐照顾小宝宝。

她已是个12岁大女孩啦,已长大,此时搂着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蜜蜜,她在想,妹妹将肯定要当兵,那么,将还会有战争吗,妹妹『性』格像爸爸一样,那她也会惹上像黎宪刚那样,几仇家吗?

在此刻,抽泣着甜甜给蜜蜜搂着。

心里暗暗下个决心,她不要做幼师,她长大后要参军,要去反间处。

她会努力做一合格反间军人,就像白刚一直在配合韩超那样。

她要努力,配合,保护这个没心没肺,总是勇呼呼,猛乍乍,像只小狼崽子一样妹妹啊!

……

再说陈玉凤,挂电话,估计韩超今天,晚上肯定顾不上吃饭。

是准备去厨房看看,有啥能给他做。

家里挂盒子已空,这段时间太忙,没有补。

米粉倒是有,但是干,没有泡。

她站在厨房里,正在想该做啥,怎么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刚欲回头,韩超轻嘘:“闺女还没睡呢,你小声点,别,我抱你一会儿。”

这狗男人,惹天大事情,还想抱她?

陈玉凤一扭屁股,给挣脱。

但韩超脸皮厚,妻子往前跑,他就往前追。

终还是把她『逼』到灶台前,没处躲,给抱怀里。

“对不起。”他说。

陈玉凤挣两挣,没挣,是说:“姓韩,松我。”

气成这样,哥都不叫啦?

在韩超人生中,这还是头一回,从穿.裆裤时候起喊哥啊。

她居然改口,这个问题很严重!

韩超脑子一懵,气血上涌:“只要你能消气,我现在就去揍黎宪刚,立刻。”

这狗男人,就改不打架脾气。

分明仇家就是他打人惹回,可他现在居然还想打。

陈玉凤气呼呼说:“韩超,你要再违背纪律去打人,背着背褥,以后就别回家。”

姓韩都不是,直接指道姓。

韩超脑子是懵,手箍更紧,忙问:“那你说,我怎么做你能消气?”

“我没生气,你放我行吗?”陈玉凤说。

韩超愈纳闷:“你真不生我气?”

违背军令,打人,惹上数消不仇家,还瞒着不说,而且唆蜜蜜干坏事,今天还差点伤她孩子,韩超恶债累累!

她居然说她不生气,韩超不信,也不敢信。

陈玉凤挣扎不男人胳膊,把干米粉放回盒子里,温声说:“打仗那么多,死那么多战士,你没死,活着回就很好,我有啥好气?”

韩超怔好久,慢慢松手。

厨房灯是关着,高层,外一轮明月高悬。

陈玉凤脸映在窗玻璃上,给明月映衬着,看得清脸上神情,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确实不是她平常真正生气样子。

对,这半多忙,她没时间理,头留长,平常在外总是披散着,回家就会扎两个小辫儿,没错,就是韩超最喜欢小辫儿。

要再长点就更好,但现在这样也行,他很喜欢。

韩超忍不住,悄悄亲一下她梢,说:“你肯定生气吧,你说,要我怎么做你能消气?”

陈玉凤是特别生气,可要说韩超怎么做她会消气,她还真想不到。

今天初八,上弦月,只一弯,但格外亮。

望着窗外月亮,陈玉凤虽说生气,可仔细想想,又没那么太气。

世间夫妻都是两个人,看起都一样,可组成家庭,却个个不同。

陈玉凤记得她还青时候,韩峰夫妻可恩爱。

她在家守独户,不论挑水还是种菜,永远形单影只一个人,而韩峰和苏红总是夫妻相伴,但凡人瞧不见地方,就喜欢牵着手。

而且他们总是凑在一起,有说不完悄悄话。

也许是商量着如何骗王果果钱,也许是商量着如何收拾孩子,但总能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时不时还你捶我一拳头,我打你一巴掌,如胶似漆。

她和韩超不是,新婚一周假,连提亲到办酒,住在一起总共不过三天,有一天她鼓起勇气,想在没人地方想拉韩超手,他跟触电似躲。

时候王果果特意留时间,让俩人说句贴心话。

韩超只憋一句:“我死不,会活着回。”

然后就是漫长,七等待。

虽然偶尔陈玉凤也会在信里提离婚,说不想过之类话,可那都是气话,玩笑话,她心里从没想跟韩超分过。

七时间,桂花镇每一天都不一样,春天,屋后蓝楹树花,苏红会拉着韩峰一起看,陈玉凤也会心里说:哥,咱家花,你要能看到,多好。

看到漂亮晚霞,她也会心里默念:哥呀,你那儿晚霞也这样好看吗?

听到比如月亮我也,我和阿哥手拉手,或者哥哥你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一类哥,就会一个人微笑着默默流泪。

她从不羡慕韩峰苏红夫妻感情深,七时间,攥着一颗心,只担心一点,韩超能活着回吧。

不是为孩子没爸爸,而是她作为女人,她不想自己后半辈子没有他。

事情是很大,她今天也差点给吓死。

可想想那些死在战场上战士,想想他们妻子,从此晚霞多好,她们也只能一个人看,蓝楹花再艳,她们也只能一个人欣赏,世界越越繁华,可她们被排挤在繁华之外,慢说吵架生气,她们连生气机会都没有。

陈玉凤就不气,一点都不气。

她温声说:“长训吧,以后不能带着蜜蜜瞎胡闹吧。”

“长,痛彻心扉。”韩超说。

陈玉凤再问:“跟领导们商量吗,黎事要怎么解决?”

韩超长嘘口气,又把妻子揽到怀里,得给她讲一讲,刚跟领导们过会以后,他们决定,对黎宪刚这件事处理思路。

……

再说黎宪刚,他带有翻译。

但因为韩蜜字太潦草,龙飞凤舞,认半天认不出,是只好到外再去找个翻译。

越语是小语种,在首都要找个翻译还真不容易。

而要想找到一个能认得出韩蜜那种常把老师『逼』疯,潦草字体就更不容易。

派人找好久都找不到,终,直到夜里一点,联络到一个懂越语医生,能知道小女孩究竟给他什么!

韩蜜就字得差,当时又得太快,信得,比医生方子还叫人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