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我不是恶灵的对手，现实里我还收拾不了它吗？！
被镇魂钟镇压的恶灵，此时心里一片绝望。
它清晰地认识到我们双方的实力差距，知道自己绝无逃跑的可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拍了拍镇魂钟，给了恶灵一点思考的时间。
恶灵也不是个蠢货，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其实它也没得选。
“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答。”恶灵蔫了吧唧地说道。
我笑了笑，这世道果然还是拳头开道。
陆桓在外头守着，我和周灵溪一起审问恶灵。
我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几日前，你是否见过一对男女，在这水厂留宿？”
恶灵低着头答道：“见过。”
我心中一喜，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真云和真玉当真来过此处。
于是我赶紧追问：“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恶灵摇了摇头，答道：“我和他们过了几招，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便连夜离开了，至于他们去了何处，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
这里可是唯一的线索，如今线索断了，我想找到真云和真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不定段锋手里还掌握了更多的线索，他会先我一步找到他们二人。
我叹了口气，暂时将真云和真玉下落之事放在一旁。
这个恶灵的身上，还是有很多问题可以问的。
现实里的问题不得到答案，那就问问关于梦境的事情。
“那对男女来到此地前后，这里发生过什么怪事吗？我知道这水厂里曾经还有别的水鬼存在，如今它们都去哪儿了？”
问出这个问题以后，我感到了一丝违和感，我居然在问一只鬼，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以往这个问题，应该是问那些被鬼物纠缠的人的。
恶灵没有多思考，说出了一个令我感到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有的！那对男女出现之后，我和水厂其他的鬼物都变得浑浑噩噩，好像意识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现实，一部分则穿遇到了另一个位面世界，每天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我也是正因为这样，才躲进了污水池中。”
没想到这些鬼物居然也“做梦”了。
所以，我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些水鬼，其实就是现实中存在的水鬼。
只不过有人把它们在梦境中全部解决了，因此它们在现实里也魂飞魄散。
那么，这些鬼物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我思索了片刻，得出的答案最终还是指向真云。
只有真云才有这样的能力，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不成他主动接触鬼物，将那些鬼物的意识收入噩梦当中，为的就是设局杀我？
如果设局杀我的人是真云，那后来救我并且给我留字条的人，又会是谁？
我本以为得到了更多的线索，真相会越发清晰，可现在看来真相却越来越朦胧了。
“还有一事，我想城隍大人您应该会想知道，”恶灵突然说道，“我若是说出来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我眯起眼睛，问道：“你在和我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恶灵咬咬牙：“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您若是不答应我，哪怕我魂飞魄散也不会吐露半句！”
我笑道：“你大可以试试，老子身为城隍爷，难道就不会一点搜魂的本领？”
恶灵立刻没了脾气，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其实搜魂的本事，我还真没有，哪怕是桃夭也还没有这个能力。
刚才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恶灵如此狡猾的家伙，我不能留给它一丝话语权。
见恶灵服软，我才懒洋洋地说道：
“搜魂之法，用起来也麻烦，你若是愿意主动交代，我答应你，直把你超度去阴曹地府，别的什么都不做。”
恶灵也是罪有应得之人，我甚至连一个往生帖都不想给它写。
恶灵没有话语权，它只能认栽。其实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换做其他心狠手辣点的道士，必要将恶灵打得魂飞魄散。
于是恶灵老实交代道：
“那一对男女来的时候，男的似乎身受重伤，全靠女的做了个拖车拉着。那个男的几乎都在昏迷，一天只醒来一两个小时。而那个女的虽然清醒，但实力并不强，我带着水厂里的其他水鬼围攻他们二人，女的根本扛不住多久就败退了。”
听得此言，我不由得和周灵溪对视一眼。
还真让周灵溪分析对了。
真云受伤了。
恶灵提供的这条信息很重要。
我问恶灵：“你还有要交代的吗？”
恶灵摇了摇头。
“最后一件事，”我说道，“他们二人离开之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贴身的东西？”
“贴身的东西？”恶灵想了想，回答道，“倒还真有一件，那个女的留下了一件法器。”
“法器在何处？”
恶灵此时十分老实，直接张嘴吐出了一枚玉符。
和普通的道符不同，玉符属于法器范畴，它是可以重复使用的道符，而且威力比普通道符大得多，且哪怕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
我接过玉符，用地上的破衣服擦了擦，认出上面刻着的符箓。
“是三清七灵护体真言……这玩意儿是防御型玉符。”
根据玉符的品质和其蕴含的力量来看，这玉符算得上是十分罕见的法宝了，哪怕放在天师府也是极其稀少的存在。
我推测，这枚玉符应该是真云真玉身上最后的保命法宝，其内部的力量还没有消耗完，多半是不慎遗失在这里。
“城隍大人，该交代的我全都交代了，事无巨细，您看……”
恶灵一脸谄媚，想要再找我说说情。
但它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所以我直接大手一挥，将之收入引魂灯中。
回头把他送到土地庙去超度，增加一点点亮土地庙的进度。
“老、老大，咱们的线索好像断了。”周灵溪有些沮丧地说道。
“断了，但又没有完全断，”我拿着手里的玉符笑道，“走，咱们先离开这里，有这枚玉符，我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玉符是真云或者真玉的贴身之物，只要我对其发动意天通，就能魂穿到他们附近的小动物身上。
到时候，找到二人藏身之所，还不是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