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我愿意
屋内幽静,嫉妒正在凝神为琉因看诊。
这口气有菩然的灵气护着,身子有嫉妒的医术调理,小家伙命比金坚,想死都难。
这一天脆皮法师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适配队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半晌,嫉妒稍稍沉思,便打开隔间分明的药箱开始配药。
琉因气若游丝,状态极差,菩然看向嫉妒:“没问题?”
男人手指利落的挑选药材,翻飞间似蝴蝶振翅,低眉垂目几分清隽:“嗯,没问题。”
菩然眯了眯眼睛,弯起愉悦弧度,似宽慰,由衷高兴:“你已经强大到无可匹敌了。”
能从酷炫吊炸天,战力天花板的小师妹嘴里听到这种评价,嫉妒一下还没回过神,愣了须臾,受宠若惊:“你这么说真是……”
澄净的眼底润了清浅笑意,声如金玉相撞:“我很高兴。”
他明白菩然是什么意思。
琉因的情况远比多年前的疫病复杂的多,比起那时心性不稳能力不足的少年,现在的男人沉稳镇静,起死人而肉白骨,已经成长的如此出色了。
嫉妒的确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灵魂奶妈。
以前在赤昭,便经常被暴怒召过去当御医使唤,帝王疑心重,也就对自家兄弟稍微放心点。
当年傲慢从碎空逃出来,半死不活的,全靠嫉妒给救回一条命。
现在又来救暴食了,指不定
说到底还是忘忧谷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这大牢全得蹲一遍,这伤全要嫉妒医一遍。
都别急,大家挨个打卡。
嫉妒挑好药,开始使唤怨种:“把药熬了吧。”
看你挺闲。
还沉浸在家庭伦理大剧,痛苦到无法自拔的林南熙:“……”
能不能顾及点别人的情绪?
这个时候打扰我你礼貌吗?
少年一声不吭,还是接过药材按照嘱咐去煎熬了。
怨种就是怨种呗。
而菩然还在摸琉因的脑袋,感觉下一秒就得把人撸秃头。
“我带琉因从暗道出逃时,瞧见了一副白骨,颈间戴有红绳坠挂的木牌,上面写着魏景舟三个字。”
“红绳木牌?密疆的低级侍者才会佩戴此木牌。”
嫉妒食指抵着下巴,沉吟:“他是杀了侍者取而代之?”
有可能。
却又不好说。
这些人全藏在迷雾里,身上堆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故意散布消息混淆视听,虚虚实实做个谜语人,鬼知道他本意是什么。
菩然:“我看他还挺有眼力见,他说想跟我做朋友。”
嫉妒:“?你答应了???”
菩然:“当时没答应,但我思考了下,下次再见我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嫉妒:“……哪三个字?”
菩然:“我愿意。”
跟着魏景舟肯定能找到符文石,姐们虽然不干正事晃荡至今,但主线任务还没忘呢。
符文石拿到手再翻脸也不迟。
嫉妒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啊,这会儿直接肾上腺素狂飙,瞳孔大地震。
你愿意个鬼!
他吓得身子一抖,双手急忙贴上菩然的脸颊,四目相对。
“我可以把你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吗?”
“?”
“我缝合术很好的,你放心。”
“??”
“师妹,他风格和我撞了,按理说先来后到。”
你要说那三个字,也得是对我说。
“???”
菩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到底是谁需要做开颅手术啊?
菩然:我愿意和他做朋友。
嫉妒:你愿意嫁给他?(精神恍惚)(灵魂出窍)(尸体在呼吸)
有病。
菩然拍开他的手,扭过头专心看琉因去了。
宝宝,你是一块特别可爱的小蛋糕!
琉因能在菩然心中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全靠这些神经大条的白痴师兄衬托。
嫉妒站一边心里酸的要冒泡泡。
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善妒的人,只是以前没必要表露,但现在他急切的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在意。
“你……”
两条墨眉拧成一团。
“嗯?”
菩然回眸投来一瞥,似流霞沉雾有光坠落,霎时平息他的所有妒火。
嫉妒拢紧衣袖,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男人低声失笑,扬唇:“饿了没,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好!多做些,琉因醒了我们一起吃。”
菩然眼睛亮晶晶。
妈!!!
没有你我的肚子怎么活!
嫉妒一顿,略带嗔怨的剜了她一眼,还琉因,你个偏心的。
……
这边懒惰领着林夫人回到了林府,妇人静坐屋中等待夫君的归来。
青年依旧斜倚门框,目光懒散的虚无散开。
阴沉了许多日的天空,终于下雪了。
细小的白色绒花轻轻飞扬,落在青年高挺的鼻梁,带来蜻蜓点水般的湿意。
他的长睫纤翘浓密,很快如小扇缀了几片晶花。
“啊——”
府内发出奴才惊恐的尖锐呼声,他们抖如筛子又不敢轻易靠近,只得提心吊胆的询问:“老爷……大夫……大夫!”
忽然闯进府中的血人正是林老爷,懒惰掀起眼睫清淡一瞥。
伤势,没救了。
“夫人……”
额角的血液滴入眼眶,引来眼珠一阵灼热干痛,他浑然不觉,越过懒惰推开房门,在看见等他归家的夫人时,开心的抿唇笑了。
妇人扬起微笑,泪如雨下:“夫君。”
雪花从大开的门口飘进屋内,捎来冰凉的寒意,林老爷赶忙拿起衣架上的狐裘轻轻为她披上。
府内的人惊叫散开,一支杀气凛冽的铁血小队闯入,显然是为追杀林老爷而来。
为首的老者气息深沉不可探寻,目如鹰隼逼仄,他一抬手,身后小队即刻止步待命。
老者嗓音浑厚,震若擂鼓:“阁下何人?”
寒风飒飒,霜雪凝冰。
青年姿态慵懒,黑衣如墨在银装素裹的天地晕染。
天地间,唯他划下浓重一撇。
“尹川辞。”
风不大,却吹的肌肤生疼,老者眯眼未答话。
懒惰淡声:“他活不过今日,你们离开吧。”
悬在青年腰间的长剑漆黑古朴,毫无存在感,老者却知那剑出鞘时有多凌厉惊人。
尹川辞,有点资历知晓这个名号的人,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他所统领的活在里世界的各色人物,全是穷追猛打不要命的疯狗。
缠上了麻烦。
老者深知林老爷伤重回天乏力,于是顺手卖了懒惰一个面子。
他拂袖:“如此,老夫便先离开。”
很快院中一片空荡,懒惰依旧斜倚在门框,神色恹恹,呼出一口温热白气。
屋内的谈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内。
“如今,我倒感谢起这些孩子了。”
林老爷惨然一笑,说话间牵扯的整个肺腑都在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