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碰的触感从脖颈传来,让傅北行直接僵直了身。

“姜予安,你安分点!”

他咬牙,眸光暗沉。

一只手扣着女人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去抵她额头,试图让她脑袋离自己远点。

可顾上顾不得下。

上头好不容易抵住,下头姜予安已经弄乱了他的西装,双手钻了进去。

傅北行眉头一跳,嗓音低哑,“别乱动,嗯?”

可姜予安这会儿早已经没有意识,只当自己沉睡入梦,正抱着毛茸茸的大玩偶。

她双臂几乎是本能地环住男人结实的腰,抱得稳稳当当。

脑袋还在找一个舒适的地方靠着,可惜被傅北行脑袋撑着,半天找不到倚靠。

干脆直接枕着他的手掌,脸蛋托在他掌心,就这样别扭地在他怀里安睡,姿势诡异又好像没什么违和感。

后座也终于安静下来。

没有再听到动静,开车的肖楚透过内视镜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傅北行凉凉抬眸。

肖楚连忙将挡板升上去,不敢再看一眼。

空间被隔断,后座仿佛变得更加安静。

傅北行头疼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这么一直托着她脑袋睡也不是个办法,无奈,他只能慢慢地将她小脑袋挪回来,再抽回自己的手。

她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便没再乱动。

傅北行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忍不住轻哼:“不会喝还去喝酒,醉死你算了。”

大抵是知道在骂自己,熟睡的姜予安不

安分地动了动,在他胸膛蹭了一下。

傅北行再一次紧绷,宛如木偶一般坐着。

好在怀里的女人再没有仗着醉酒为非作歹,只是找了一个更舒服姿势靠着。

时间随着车外倒退的风景渐渐流逝。

挡板升起之后,后座的空间显得狭小很多。

女人身上的馨香混杂着果酒的味道逐渐弥漫散开,似又酿造了一杯让人回味的美酒。

可傅北行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他敲了敲挡板,低沉的嗓音缓慢:“肖楚,升起来,开点窗透风。”

“傅总,您好了?”

挡板自动降下,肖楚也不知道脑子怎么犯抽,下意识就来了这么一句。

话音落下,他就透过内视镜对视上傅北行凉飕飕的黑眸。

那一刻,肖楚恨不得直接跳车而去!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他连忙解释:“傅总,我的意思是,太太她没再乱动啊……”

这越解释越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肖楚索性直接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开车。

傅北行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冷着脸看着车外倒退的风景。

车内再次安静,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快到清溪别墅的时候,姜予安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喉咙溢出喑哑的声音。

“好渴……”

傅北行忽然不敢动,连低眸看她都不敢。

他怕和姜予安对视上,她又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在车内胡闹起来。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依旧靠在他怀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有水吗?我

想喝水。”

细弱的嗓音疲惫又委屈。

傅北行抬眼看向肖楚,前面也很自然地送过来一瓶纯净水,并将车速降低。

拧开的水送到姜予安手上,她稍稍坐起来,也不伸手接,就着傅北行的手安静喝着。

一口一口都不带喘气,仿佛在沙漠里困了很久的游人。

一瓶水很快就少了一半,她也终于停下来,再重新倒回他怀里,“好累哦……”

傅北行环着她将水盖上,闻言轻笑了声:“是喝水把你累到了,还是睡觉让你累到了?我的娇气大小姐,嗯?”

“我才不娇气!”

姜予安抬眸瞪了他一眼。

大抵是还没醒的,双眸漆黑透亮,让人望一眼就挪不开眼。

傅北行低着眼眸,落在那张素净的脸上,嗓音低哑:“嗯,不娇气。”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因为他的话而不再生气。

可醒过来后脾气不小,如没睡饱的小女儿闹着老父亲,在傅北行的怀里闹腾。

“傅北行,我头好疼……”

模样委屈又可怜。

傅北行任凭她撒泼,也不讲话。

姜予安更委屈,抓起他的手:“你给我按一按吧,我脑袋和针扎了一样,好疼的。”

温凉的手落抓住他干燥的掌心,却抬不起多大力气,跟着又落下。

“活该。”

傅北行不动,任凭她折腾,“自己偏要去喝酒,现在头疼嚷嚷,惯得你。”

“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好不好?”

姜予安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看着就可怜

她醉了之后的模样,很平时出入很大。

仿佛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人不敢涂画一笔。

没有浓妆时的明艳,却多了许多小姑娘该有的娇气,让人舍不得骂,只想捧着,哪怕是犯了滔天的错,似乎都可以原谅。

傅北行抬手,指腹落在她太阳穴,慢条斯理地给她揉着。

女人仿佛被挠着下巴的猫咪,舒服得眯起了眼,重新窝在他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睁开眼,软糯糯开口:“手酸了吗?”

傅北行盯着她,“有点。”

“那我不疼了。”

她躲开他的手,埋/进傅北行怀里,散落的长发顺着风将他的手指包裹缠绕。

车子不紧不慢地马路上驱使。

午后的阳光透过路边高大的梧桐树洒下,掠进车窗的缝隙,映在那张精致的脸上。

傅北行也不再看车窗外的好风光,就低眸一直盯着那张脸。

良久,他开了嗓:“离婚手续,你去办了吗?”

话明显是对开车的肖楚说的。

“啊?”

肖楚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还……还没呢傅总。”

这中午刚拿到离婚协议,都没还出公司门就被老板喊出去当司机,哪儿有时间去把证件给换了。

他又没有影分/身。

“您是打算等太太醒了,和她亲自去吗?”

犹豫着,肖楚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想问的是,是不打算离了吗?

毕竟怎么看,现在相拥的两个人,都不像是要离婚的模样。但想到老板给他离婚协议

时的臭脸,还是改了口。

后座的男人没急着回答,漆黑的双眸就看着外面。

前面的车窗开了一些,有风顺着缝隙进来。

撩起姜予安细软的长发,落在他肩上、勾着他的脖子、扫过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