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

我:“堕落的黑暗精灵将带着使命,跪拜在新的主人面前。”

这两条神谕让我心生恐惧,我速速拿上水晶球朝王城的方向走去,遗憾的是艾尔文已经离开了。

“他去哪了?”

然而任务在身,我得赶回影堡向大学士交接任务。而这神秘的水晶球似乎像预知了我的行为一样,一扇传送门在我面前开启。

我走了进去,转而来到影堡的山脚下。

前往传送门

奇怪的是,传送门并未直接把我送回影堡。

我远远地看到一名侍卫的身影渐渐向我靠近。

“你是奥瑞恩?”亡灵侍卫。

“我是来自影堡的学士奥瑞恩。”

“公主命你不要回到影堡去。”亡灵侍卫。

“公主?”

“是露琪亚公主。”

“我曾效忠于鲁诺王国,守护露琪亚公主。”亡灵侍卫。

“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呢?”

“你不是他的对手。”

远方传来空灵的女声。渐渐地我看到那人的脸庞,然而她却不是真实的人形,更像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幽魂。

“……露琪亚?”

“奥瑞恩,我想告诉你,不要回到影堡去。”露琪亚的亡魂。

“为什么?”

她反倒笑了,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

“亡灵之主。他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他新的主人,邪神之子的出现。”露琪亚的亡魂。

“不,我不是邪神之子。”

“神谕已经告诉了你。”露琪亚的亡魂。

“不!我是奥瑞恩,是影堡的学士,是鲁诺大陆的旅行者,我知道我自己是谁。”

“孤独的勇士啊,你已没有别的道理可以选择。”露琪亚的亡魂。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

“你会为对你的不敬态度付出代价。”亡灵侍卫。

没想到她阻止了侍卫,并露出邪邪的笑容。

“我的命运?”露琪亚的亡魂。

“是啊,妹妹死后我非常难过,父王也因为整天郁郁寡欢继而离世。”露琪亚的亡魂。

“所以命运待你如何?而我永不听信命运。”

“你如此自大,怎知我们今日碰面没有一丝命运的安排?”露琪亚的亡魂。

“你的意思是?”

“那瓶阿斯莫的守护碎裂后才释放出我。”露琪亚的亡魂。

“是天使向导打碎了它,所以你才得以出现?”

“你怎么会跟天使向导有关系?”

“不,我和他并没有直接的联系。父王死后,王城日渐衰落,整个家族最后的希望也被亡灵之主利用,成为炼取药水的药引。”露琪亚的亡魂。

“那药水象征着王国的堕落灵魂,只需倒进圣坛便会让这个世界走向彻底的崩坏。”

“而那药水便是阿斯莫的守护。”

“所以天使向导拼死也要打碎那罪恶的药水,哪怕万劫不复……阿斯莫果然骗了我……”

“被亡灵之主所蛊惑的堕落之人并不是他——”露琪亚的亡魂。

“那就是阿斯莫了。阿斯莫为什么要这么做?”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日渐崩坏的世界还抱以希望,让这个世界彻底毁灭,之后才有重生的机会。”露琪亚的亡魂。

【反对她】

【支持她】

“只是你对她的推测,还是你的个人想法?”

“有什么区别吗?”露琪亚的亡魂。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绝望。”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将做出自己的选择。”露琪亚的亡魂。

露琪亚身后的传送门又再次开启,她的身影渐渐往后退,越退越远。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王国最后的希望被亡灵之主利用,所以你是那个最后的希望吗?”

“不,那不是我。”露琪亚的亡魂。

“那是谁?”

而她不再回答我,声音也越发空灵。

“孤独的勇士,若你做下选择,那么命运的大门便会向你开启。”露琪亚的亡魂。

说完她便又化成烟雾隐身而去。

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影堡,它依然如此巍峨。而这一刻,我的内心却无比复杂。

还有大学士在等着我交接任务,如果我终将面对邪恶,我不能逃避。

前往影堡

影堡内空无一人。而大学士也不见踪影。我又再次看到那盘旋的乌鸦,那是属于亡灵的特殊印记。

“你终于来了,新主人。”亡灵之主。

他张开手掌徐徐落下。

“我等水晶球里的预言显现已经等了太久,直到今日我终于感受到它内在的流动。邪神之子降临。”亡灵之主走到我的面前。

“我知道我们终将重逢。这是神穿越位面的远征。来吧,加入我们的阵营,创造新的秩序。”

【佯装奉承】

【表达愤怒】

“你就是亡灵之主吧?”

“看来你对我已知晓?”亡灵之主。

“不仅知晓,而且印象深刻。”

“哦?说来听听,大陆上究竟流传着我怎样的传说?”亡灵之主。

“一个提来令人胆寒的名字,拥有许多信徒和跟随者。”

他露出满意的神色。

“但这名字是万恶之源——”

“而跟随这名字的信徒们,都是受到蛊惑的受害者!”

“那不过是在创造美丽新世界之前必然要付出的小小代价,那些蝼蚁的情感与命运在新的秩序到来之前毫无意义。”亡灵之主。

“恐怕你所等待的新秩序,永远不会到来了。”

“伟大的亡灵之主,能够做到蛊惑半神,毁灭世界之树,该是很自豪的吧?”

我举起那“阿斯莫的守护”的碎片。当他见到碎片,他咬牙切齿地握紧手心,一股幽蓝的光芒从他手心窜出。

“执迷不悟的蠢货,来,半精灵骑士,见见你的朋友。”亡灵之主。

“艾尔文?”

我没有听错,亡灵之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并拎着艾尔文虚弱的身体。

“……没错是我。”半精灵骑士。

“你的消息是我告诉亡灵之主的。”

他的表情显示出一种极度冰冷的冷漠,仿佛那个半精灵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他指了指我依然挂在身上的“世界之树的祝福”。

“是它,我让你带着它来到赫卡特神殿,于是我知道了神谕。”半精灵骑士。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所以在奈斯特森林的一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他没有直接回答。

“你得原谅我,奥瑞恩。”半精灵骑士。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所以,你根本不是为了来到世界之树面前寻求能量——”

“你践踏了我的原则。”

“当我来到世界之树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恢复到原来的世界并不是我想要的——”半精灵骑士。

“我曾经如此虔诚地相信世界之树能够带给我力量。直到我听到它的启示——”

“你还记得吗?带着重生的‘祝福’和那说出预言的水晶球。”

“那祝福指的是我手里的赫瓦格密尔之泉,而那水晶球里的预言指的就是你。”

他伸出手指,冷冷地指向了我。

“天神赫卡特已将神谕显现,邪神之子降临。这是不是意味着,世界之树也选择了这个代表毁灭的终局?”他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自嘲,却也带着一丝痛苦。

“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世界之树赐予我们生命,但是死亡也是它的恩赐。”半精灵骑士。

“在这寂静的树上,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界之树给我的指引。”半精灵骑士。

“不,你错了。”

“水晶球里虽然显示了我的面孔,但我从来没有给命运任何机会。”

“因为我知道,即使我的出身已被命定,但我并不是邪神之子。”

“所以,你所说的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解读。”

“有无数人因你选择的这个世界付出代价——”

“友好的半身人被蛊惑并开始屠戮提夫林,而半身人因此也受到诅咒被巨魔奴役——”

“亡灵之主利用帝国公主的灵魂炼取药物,蛊惑了阿斯莫,他们都是你所选择的这个世界的代价。”

“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他冰冷的目光没有任何动容,并渐渐地向后退,退到阴影里,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他身上的光亮。

亡灵之主突然腾空飞起。

“毁灭之后就是重生,可惜啊,伟大的计划最终还是被你给毁了,还废话什么呢,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吧。”

最终,我取得了胜利。影堡内成了一片废墟。

亡灵之主眼睛暴突,似乎也耗尽了所有力量,最终他再也召唤不出一个幽灵。

他的双手从底部开始碎裂,他已到命运的终点。突然他将目光落在精灵身上——

他用尽最后的能量再次燃起火焰,艾尔文的身体很快就被吸了过去,像是一枚脆弱的树叶。他瞬间就像被抽干了一样,一副空洞的身躯被砸到地上。

“艾尔文!”

亡灵之主最终用半精灵的躯体保存住了自己的肉体。

“奥瑞恩,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亡灵之主。

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我即将回到我诞生的位面,这个世界终将回到你的手上——”说着说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但你不要忘了,你并不是你一个无辜的凡人,你流淌的永远是邪神的血液——”

“当你的出身被世人审判,你如何说服世人厄运不会降临,到那时你是否还坚信良心必然战胜命运?”

“哈哈哈哈可惜啊,那样精彩的结局我已不能亲眼所见——”

最后一只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我意识到他现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我将不再给他机会。

我用武器射中了乌鸦,随着一声翅翼断裂的声音,那盘旋的乌鸦跌落在地,并伴着幽光的熄灭而消失。

“放心吧,你永远不会见到了。”

说完,亡灵之主所在的那一块地面迅速坍塌了下去,影堡随之倾倒,只剩下无尽寥寥的灰烟。

我放下武器,看着眼前的废墟没找到大学士的身影,却只在废墟之中找到大学士的一本手稿。

我拂掉手稿表面的尘土,发现大学士在里面画着一只乌鸦,这是亡灵的符号,而乌鸦不是亡灵之主,而是——我。

我这才意识到,可能在最一开始,大学士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答案,而他依然选择让我上路,去独自面对命途的选择。

而我没有忘记亡灵之主最后对我说的话。

如若我是邪神之子,我将如何面对我的真实身份,而世人又当如何信任于我?这个颓废的时代随着亡灵之主的终结而结束了,可新的秩序在到来之前,旧时代的诅咒、玷污、不公、奴役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我心里依然十分不安,但是远方的世界之树似乎给了我一个无声的回答———那连绵的山脉和陆地的交界处,世界之树再次显现光芒,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熠熠生辉。

关于影堡孤儿奥瑞恩在鲁诺大陆冒险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故事中的人物和细节让推理陷入思考。

“怎么样,推理先生,你有答案了吗?”d合上了小说笔记,并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问起推理。

“故事里有许多耐人寻味的细节,通过这些情节与人物,倒是验证了齐奈达的确是个会把自己的生活与经历写进故事的人。”

“比如,那名半身人猎人将一只死去的狐狸挂在屋内用作装饰。而齐奈达也会将狐狸挂在自己的房间,用来提神?”推理先生。

众人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她的确是个生活上不拘一格的女子。”d。

“我们已经知道戈德温夫妇对应的是神圣阿斯莫和天使向导。但从故事中我们还知道,阿斯莫暗中为亡灵之主做事,与亡灵之主有药水往来。”

那么对应到现实里,儿童医院的两位,是否跟d有其他联系?那瓶药水对应到现实里指代的又是什么?

“最后是半精灵骑士,半精灵最后选择背叛了我,为什么齐奈达要给半精灵安排这样的结局?”推理回头看向帕斯特。

戈德温女士咳嗽了一声。

“只是小说罢了,并不能当真。”儿童医院主理人。

“这是自然。我也只是顺着小说的思路猜下去而已,戈德温女士不必放在心上。”推理先生。

就在这时,窗户被狂风吹开———壁炉上的挂像啪地一声掉了下来,随即便听到玻璃碎在地面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帕斯特立刻朝壁炉的方向看去,我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方向,原来是壁炉上的眼泪瓶掉落了一支。

“悼念死者的眼泪瓶碎了,这可是不祥之兆。”d。

“推理先生,你看——”真相小姐凑近到眼泪瓶前。

推理凑近,同时也闻到一股熟悉的化学品气味。

和小说笔记上的达图拉气味十分相像。

“很显然,这不是眼泪。”

“只消这么一点就可以腐蚀织物,它应该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大家纷纷警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眼泪瓶里装的不是眼泪,难道是有人将眼泪掉了包?”

为了确保安全,推理戴上手套,将那块布料剪了下来并保存到随身的试剂瓶里。

“悼念仪式上一共出现八支眼泪瓶,除了我和真相小姐,这八支应该属于在座的各位了。”

“帕斯特,我看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请问这是你的瓶子吗?”真相小姐回头看向帕斯特。

“这不是我的……”帕斯特低着头。

“哦?那会是谁的?”灵犀扫视了一下屋子内的其他人,最终目光再次落在帕斯特的身上。

“我不知道……”

他亲吻了一下胸前的项链,接着不再言语。帕斯特的回答非常简短,眼神也十分躲闪。推理还有其他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这眼泪瓶碎得真是时候啊,倒和小说里亡灵之主的药水呼应上了,小说里的药水也被打碎了。”d特地走到齐奈达的挂像前。

“齐奈达啊齐奈达,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吧?你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d如此装神弄鬼,这让推理越发肯定眼泪瓶必有蹊跷。而小说里也还有些推理未解开的谜题。推理决定向每个人都问问清楚。

“戈德温女士,这是你的瓶子吗?”

“这不是我的。”儿童医院主理人。

“你觉得这是谁的?或者之前你有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表情略显慌张“如果真这么巧……我感觉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并且很可能会有人说这是我的瓶子。”

“哦?你是怎么想的?”

“就它挥发的气味而言,这应该是某种药物,并且和我身上携带的药水非常相像。”

她将自己腰部的试剂瓶搞了下来,并打开瓶盖,示意推理扇闻。

“这是达图拉吗?”推理用手扇了扇,发现和达图拉的味道非常像。

“不是的,它和达图拉气味比较相像,但仔细闻会发现不一样。”

“这是什么药物?”

“它由一种特殊的蕨类植物制成。这药物对我有重大意义,曾经帮助我们医院度过某一段特殊时期。”儿童医院主理人。

“特殊时期?”

“就是那次……具有一定规模的传染。”

“当时我们尝试了所有办法,但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采用水蛭疗法,也是这一点引起了争议。”儿童医院主理人。

“后来你也知道了,这被齐奈达作为素材写进了书里,我们医院陷入了舆论危机。”

“但传染最终还是得到了控制,对吧?”

“是的。说来也巧,有一位身份特殊的医生到访我们医院,并且向我们介绍了他正在研制的药物。”儿童医院主理人。

“他建议我们改变水蛭疗法,并使用他的药物。所幸这是正确的决定,后来,孩子的病情得到好转,传染也控制住了。”

“如果它们真是同一种药物,在如此强的腐蚀性作用下,这对儿童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推理先生,你多虑了,我身上的这支并没有腐蚀性。”

“就我手里的药物而言,儿童在使用后确实出现了短暂的副作用,孩子们都表现得……十分安静。”儿童医院主理人。

“安静?哪种层面的安静?”

“有些药物使用后会有嗜睡的现象,但是并不代表这就是不良反应。”

她用模棱两可的回答回避了我的质问。

“那么,我能问问那位身份特殊的医生是谁吗?”

我不得不联想到齐奈达的小说,亡灵之主将药物交给了阿斯莫。

难道说,戈德温女士和d真有药物往来?而齐奈达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一次回避了提问。

“这个问题超出我的职权范围,不过我确实对他知之甚少。”

“我只知道他来自一个神秘家族,这个家族似乎和某种蕨类植物有着密切的关联。”

神秘家族……蕨类植物……夜来香?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而这也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

“儿童医院的舆论风波后,你们还跟齐奈达有联系吗?”

“我们不再跟齐奈达往来了,我想再强调一遍。”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强势,不知是不耐烦还是想掩饰什么。她顿了顿,又回到刚刚比较中立的态度。

“据我所知,那个时候,她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有关她丈夫的事情。”

“是她丈夫发生意外?”

“当时我并不清楚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心只想着舆论风波赶快过去,因此也错过了她后来发生的不幸……”她的语气逐渐放缓,并看向齐奈达的挂像。

“戈德温女士,能问问哪支是你的眼泪瓶?”

她拿起一支上面画有手术刀图案的瓶子。

“齐奈达是一个怀有理想情怀的人,她有自己的坚持。如果我不是儿童医院的医生,如果我不身处舆论中心,而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我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不能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

“所以,你还是会感到遗憾吗?”灵犀开口道。

在她的长久停顿中,推理已听到她的答案。

“谢谢你的分享。”

”戈德温先生你好,请问……”

“……拿它离我远点!”他表现得十分抗拒,于是推理将试剂瓶递给旁边的灵犀,他这才微微缓和。

“我只是想问,这是你的眼泪瓶吗?”

“……这不是我的。”

“那我换个问题,那次传染,最终转为药物疗法,这是你的决定?”

“不是……”

“那就是戈德温女士的决定了。你没有想过这对儿童来说会有一定风险?”

“我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没有阻止她?”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的决定是正确的!”看得出来他十分维护着她,不允许别人有任何怀疑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袒护也会给她带来一定的风险?”

“……风险?我确实……”他关切地望向妻子的方向,而埃尔莎·戈德温牵起他的手,并安慰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推理先生,艾萨克平时十分尊重我的决定,医院的处理方式的确是我的个人选择,与他无关。”

“如果你还想继续调查眼泪瓶,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是艾萨克的眼泪瓶。他和我的那支拥有相同的图案。”

推理的确看到他握在手里的那支,也同样画着手术刀。

“好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灵犀,轮到你了。想问问这是你的瓶子吗?”

“那碎掉的显然不是我的,这支才是我的。”他拿起一支空瓶子。

“是空的?”

“显然,我并不是一个哭哭啼啼的人。而且我也并不认识齐奈达。”

“你推测这是谁的?”推理先生。

“推理,你没有注意到吗?眼泪瓶放置的位置正好位于挂像的为何其他的瓶子却完好无损呢?”

灵犀的话引起推理思考,接着推理来到挂像前,结果在挂像背面的底部发现了一根断裂的棉线。

而其他瓶子摆放的位置距离壁炉边缘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使挂像掉下也不会影响到它们。难道是有人故意将那瓶子和挂像系在一起?那么挂像掉落,棉线断开,瓶子随之滚落。

推理顺着挂像背面继续探索,果然发现一根长长的线从天花板连接到窗户,而窗户并未关死。

看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人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样,推理,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什么特别之处。”

推理决定不打草惊蛇,继续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推理先生,你问到这是谁的了吗?”

“就目前问到的来看,都不是他们的。”

“一旦涉及自身利益,每个人都有伪装的理由。他们不会向你亲口承认的。”d。

“那么,这是你的瓶子吗?”d用一种戏谑的眼光打量着推理。

“不如,你再问问其他人吧。”他不想回答,但推理得再想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那我换个问题,在游戏开始前,你为什么要给我看齐奈达的报告?而且还是以如此委婉的方式,难道你怀疑是在场的人杀了齐奈达?”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推理先生。”

“我不知警方是出于怎样的压力想尽快以自杀了结此案,不过就报告而言她是死于一种特殊的药物。”

“这种药物曾是我放弃研发的项目之一,不过事先说好,那只是寻常的实验研究而已。”

“早期研发阶段,这种药物结构并不稳定,大量服用会有一定几率致幻,也有一定几率导致白鼠死亡。”

“……”灵犀紧紧盯着d,这种药剂他听首席提到过一两次,但也没放在心上。

“巧合的是,这种药物正和齐奈达常用来提神的达图拉有非常近似的气味,如果两者摆在一起不加分辨,常人很容易混淆。”

“我不会让失败的实验品如此轻易地流到市场,所以齐奈达本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除非是———有获取渠道的人给了齐奈达。”

“所以你怀疑是有人给齐奈达的。这药物经手过哪些人?”推理先生。

“推理先生,你别太大惊小怪了。这种药物常人没机会接触,却在医学实验里不足为奇。”

“我给大量医药公司提供原材料,像这类药物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所以说,你也不清楚究竟有谁接触到杀死齐奈达的药物?”推理先生的眼神突然看向灵犀。

“你在怀疑我?”灵犀面色有些不善,毕竟他从来到梅洛笛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想着离开了,对于那些药物,他也没有参与过多少。

“推理你可别忘了,我不认识她。”

“只有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才知晓她的生活习惯。”d开口解释道,灵犀的嫌疑也彻底排除。

“你也是齐奈达所亲近的人之一,会是你吗。”

“你觉得呢?”他眯起眼睛,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等待着推理的回答。而推理挑衅道。

“如果杀死齐奈达的药物真是你的药物,那么d,情况对你可不利啊。”

“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齐奈达不是我杀的,况且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摊开两只手的手掌,似在告诉推理,他是清白的。

“那我再告诉你点别的,现在这洒在地上的药物,其实就是我那次研发失败的药物。”

“你肯定吗?”

“我肯定。”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你不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吗?剩下的,你得问问那支瓶子。”d说完便不再说话。

“夜魔小姐,我能问问这支眼泪瓶是你的吗?”

“可惜了,这不是我的。”

“可惜?”推理。

“它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慌乱了不是吗?虽然这很有意思,但是很抱歉它不是我的。”夜魔。

“你觉得这是谁的?”

“为什么一定非得是在座的活人的?”

“难道你也和d一样认为,打碎瓶子是齐奈达安排的?夜魔小姐,现实可不是小说世界啊。”

“或许这就是她想给你的一句提醒。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醒你了。”

“…请问第一次提醒是在?”

“当然是在小说里。公主露琪亚在奥瑞恩即将返回影堡的时候出现并告诫他不要回去。”夜魔摆了摆手。

“我记得这段情节。这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吗?”

“她不仅是在提醒你,也是在提醒她自己——”

“几年前齐奈达为寻求创作素材找到我住的地方,那时她为了摆脱自己的丈夫选择在外独居,尽管远离了家暴,她依然极度痛苦。”夜魔。

“原来痛苦的长度并不会因为斩断痛苦的来源,而在感知上变短,这倒让我觉得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这些都是她的私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就只有她在向我汲取灵感吗?”

“可惜的是有趣的人和事只能持续一阵子,最终我发现她不过和大多数的人一样,除了那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之外,没有其余新鲜的事了。”夜魔。

“我让她离开了,或许这种离开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的驱赶。”

“羞辱?”

“我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也拒绝和她再次见面。直到两年前她写了一封信给我,她说那些值得称赞的新鲜事终于再一次发生了。”夜魔。

“是怎样的事情?”

“她向我分享了一个喜讯,她的丈夫死了。”

“虽然她刊登在报纸上的讣告显得如此悲痛欲绝,但我知道这只是为了营造一种良好的公众形象。”

“她还告诉我,她丈夫的死亡可能并不仅仅是意外,因为她在整理丈夫遗物时,发现了一瓶从未见过的药物。”夜魔。

又是药物……

“她在信件中说,这个药物名叫德尔菲,由特殊蕨类植物制成。她推测,也许是德尔菲杀死了她的丈夫。”夜魔。

“德尔菲?”

推理想起木块填字游戏留下的彩蛋,连接点的木块重新组成的词语便是德尔菲。

“等等……你刚刚说这个叫德尔菲的药物也是用蕨类植物制成的吗?”

“是的。”

儿童医院治疗传染疾病的药物,也是由蕨类植物制成。这是一种巧合吗……

“她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并决意寻找药物的线索。回信中我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为什么?”

“究其根本,她并不爱自己的丈夫,所以何必再去追查,她并不需要再向我证明什么了。”夜魔。

“从常人的情感关系来看,他们毕竟是夫妻。”推理先生。

“可她不是常人。”夜魔冷笑一声。

“自那封回信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再也没有了。”

她静静地取走一支剩下的眼泪瓶,并在手心里握了握。

“真是可惜,这样有趣的人已经消失了。”

说完,夜魔仿佛陷入了沉思。

“夜来香,这是你掉落的瓶子吗。”

他优雅地举起一支眼泪瓶,并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闻到了吗?”

“我受伯爵邀请,调查了齐奈达爱用的达图拉,现在满手都是达图拉的气味。”

“这样的香气真是想盖也盖不住,不信你闻闻瓶身?”

他手里的瓶子的确有达图拉的气味,这是其他瓶子没有的。

“……我知道了。”

“菖蒲,碎掉的瓶子是你的吗?”

她摇了摇头。

“或者,你有看到什么吗?”

她又摇了摇头。

“推理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支眼泪瓶的主人?”菖蒲。

“这更像是一场事先张扬的意外。而眼泪瓶的出现将许多案子联系在了一起。”

“戈德温夫妇从一位医生那里得到的药物,齐奈达在整理丈夫遗物时发现的药物,以及d曾经研发失败的药物。”

“这三种药物分别对应了儿童医院的传染,齐奈达丈夫的死,以及现在,齐奈达的死。”

“而将这三个事件串联起来的人,就是齐奈达。”

“我想这支瓶子是有人故意打碎,而故意这么做的人无非是想混淆我们的视听。”

“我倒想看看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

“碎掉的眼泪瓶是有人故意打碎的。先前我在挂像背面发现了连接眼泪瓶和挂像的棉线,也许这支眼泪瓶并非是风吹而落,而是挂像掉落后,绷紧的棉线随之断开,于是瓶子也滚落到地上。”

真相和灵犀蹲在地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找到了!地板上果然有残余棉线。”

“故意打碎瓶子的人是为了引人注意,还是为了迷惑人心?又或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座的每一位都没有直接承认这是自己的眼泪瓶,为何如此?我想可能是因为这支眼泪瓶里的药物,和在座的各位息息相关。”

“接下来只需要做排除法即可。首先,戈德温女士,还请您将腰间的试剂瓶递给我。”

“儿童医院曾经使用过某一种特殊的药物用于治疗儿童传染疾病,眼泪瓶里的药物和儿童医院的药物有着非常相像的气味,但它们并不是同一支。”

真相仔细地扇闻着两支试剂,后又将试剂递给了同样感兴趣的灵犀。剩下的人则表现得相当忌讳,有的甚至拿出手帕捂住鼻子。

“戈德温夫妇已经遭受过一次舆论危机,他们没有必要将自己的药物曝光。我想眼泪瓶应该不是戈德温夫妇的。”

“其次是灵犀,他只是因为对这件事的好奇所以才和我们一起来的,也和齐奈达以及在座的各位并不熟悉,他更加没有理由打碎眼泪瓶,如此愚弄大家。”

“同样的还有菖蒲,她是我的朋友,并不认识齐奈达,为了表示友好她参与了悼念仪式,但她也没有理由打碎眼泪瓶。”

“接着是夜魔小姐,夜魔小姐和齐奈达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情,但是自齐奈达丈夫死后就再无联系,我想夜魔小姐也没有足够的动机。”

“屋子里一共有两个人碰过齐奈达的达图拉,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夜来香。而那支留有达图拉气味的眼泪瓶才是他的,所以也可以排除夜来香。”

“排除了六个人之后,只剩下两个人没有给出直接的理由。帕斯特和d。”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啊。”

“那就让我们把范围再缩小一点。”

“各位有所不知,在游戏开始前,其实d还给我看了一样特别的东西,那就是齐奈达的死亡医学报告。报告里称死者死于一种特殊的药物。”

“在我向d询问的时候,他已经辨认出这碎在地上的药物———是他曾经研发失败的实验品。”

“现在我想再问你一遍,请d你如实回答我。”

“你确定这碎掉的眼泪瓶里的药物,就是你曾经研发失败的药物吗?”

“我对我自己的东西能不熟悉吗?从它如此特别的气味和液体粘度判断,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

“你不是将剩余的药物保存进试剂瓶里了吗?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的实验室大可借给你,将剩余药物拿去验一验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d的态度十分坦诚。

“好。先前你还告诉我,你那研发失败的药物,有一定几率致幻甚至致死的可能,对吗?”

“是的。”

“”而齐奈达的报告指出,死者有双侧瞳孔缩小的特征,从而得出死者死于药物这一结论,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致齐奈达死于非命的药物具有一定的致幻性,从而导致瞳孔缩小?”

“嗯……可以这么说。”d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等推理说出昭然若揭的答案。

“当药物沾染到地毯上的时候,我虽没有办法判断它是何种液体,但我首先闻到的是它的气味,它和达图拉有着十分相似的气味。”

“这一点,戈德温女士在我刚才的询问中也持同样的看法。”

“是的,它们的确气味相似,仔细分辨才会发现有所不同。但这毕竟属于专业范围,常人无法分辨也能理解。”

“那么请大家试想一下,如果这支药物和达图拉摆放在一起,作为一名普通人的齐奈达,她是否能分辨呢?”

“我知道了!推理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将这药物和齐奈达常用来提神的达图拉掉了包,而一直忙于写作的齐奈达也许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专业能力去分辨这日常之物是否被动过手脚,所以才误服后死亡。”真相和灵犀低声说了了半天,最后得出来的结果。

推理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不过这只是我的推论而已,要想验证这一想法,只需要将齐奈达的小说笔记和剩余试剂拿到实验室里做比对即可,如果是齐奈达服用了药物,那么她的手稿上必有药物残留。”

讲到此处,帕斯特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只有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才知晓她的生活习惯。在询问中,d主动向我透露这一点。我想眼泪瓶应该不是他的,他没有理由将自己的药物装进瓶内,因为这等于引火上身。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推理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个方向,帕斯特。

“推理先生,帕斯特的眼泪瓶里装的是杀死齐奈达的药物,这说明什么呢?”真相小姐。

“那要问问故意打碎这瓶子的人是怎么想的了?”

推理看向了d。

“这瓶子是被故意打碎的,而所有人的瓶子都交由一个人安排,并统一放置在挂像下。而帕斯特将眼泪瓶递给他的时候,我想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这瓶子里装的并不是眼泪而是药物———因为他对自己研发的药物是如此自信。”

“他就是d。”

“好吧好吧,看来到了我不得不承认的时候。我得承认打碎眼泪瓶的确是我安排的。”d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听说一种心理,凶手会在杀人后又将凶器曝光,以此获得一种满足感。”

“这药物气味我实在太过熟悉,直到我将所有的瓶子收集并放到壁挂炉上的时候,我都没想到帕斯特你真有胆量这么做。”

“于是在那段跳闸停电的时间里,我将你的瓶子迅速抽了出来。因为我实在迫不及待,当你看到凶器以这种形式曝光,你会有怎样的表情?”d大笑两声指向帕斯特。

推房间内又再次回到一片死寂,只剩下窗外的雨拍打着窗户的声音。

“……你错了……”

“……我并不是为了获得满足感……”

帕斯特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而这一幕推理却觉得无比熟悉———在小说结尾里,半精灵同样也隐没在影堡的黑暗里,直到他从黑暗中走出,奥瑞恩才知道他背叛了自己。

“我将药物放入眼泪瓶,是想要眼泪瓶能代替我永远地封装罪恶……”

“……当我回到神的国度的时候,便能洗清我的罪孽……”

他再次亲吻了挂在胸前的项链。

“请原谅我,齐奈达……”

“齐奈达的丈夫是我的叔父,关于这一点伯爵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我自小都患有疾病……”他用手遮了遮自己的脸,转而又下意识地遮了遮手臂。可是无论他怎么遮都无法掩盖惨白的皮肤。

“这是天生的……但叔父不应该对一个人无法选择的事情恶语相向。他常说我是一个不纯的杂种,一个不干净的人……”他用力地攥紧了手心。

“于是那个夜晚,我偷偷跟踪并溜进了叔父的实验室,戴着胶皮手套,用他的那些仪器将他电死……”

“这是他应得的……他应该去感受我的痛苦……”

“后来我遇到了齐奈达,我这才知道这世界饱受叔父折磨的痛苦之人不止我一个。”

“可当我真的遇见她的时候,我慌了……因为我害怕她的到访别有用心,万一她掌握着切实的证据怎么办?我更加害怕了……”

“…害怕她知道是我害死叔父后,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一个神职人员,却因为仇恨杀了人,这多像一个笑话,在人们口中越演越烈……”

“而且那段时间她已经不再来教堂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朝那样的结果去想,越想,那些嘲笑的声音就越响……”

“这样的想法反复折磨着我,我决定亲自上门找她。”

“她很信任我,还认为我是关心她。那段时间她一直忙于写作——”

“在我知道她的那些习惯后,我掉包了达图拉,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猜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窗外的雨声却越来越大。

“仅仅因为你怀疑她知道——是你杀死了她的丈夫,便致齐奈达于非命?”

“更何况就算她已知你杀死了她的丈夫,你也应该自首,而不是对这个家庭进行二次伤害!”

“……对不起!”

真相忿忿不平,这时候,菖蒲站了出来。

“这只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吧。”

“我告诉过大家,齐奈达丈夫的卷宗里写着,死者体内发现了某种致命剂量的药物。之前我出于职业道德考虑没有把案件事实告诉大家。现在出于个人道德,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帕斯特——”

“事实上,根据药物于他体内的滞留时间推断,恐怕在你杀死他之前他就已经服用了。”菖蒲。

“所以……在你动手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而现在齐奈达也因为这个误会而死……”

“你既说她是你的忘年之交,却对她如此残忍。”真相。

帕斯特失神地跌在地上,抱着头,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过了半晌他才带着哽咽说道———

“我不是没有过后悔,我早已偏离了神的旨意……对不起齐奈达,对不起,对不起……”他闭着眼睛,嘴里不住念着对不起。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的神会不会原谅你不知道,但我知道法律不会原谅你。”菖蒲只是冷眼看着帕斯特。

“帕斯特,跟我走一趟吧。”

“推理先生,麻烦你将剩余药物和小说笔记带回去做调查,小说笔记上留有药物残留,这是最好的证物。”菖蒲。

“真相?”

推理正想让真相将小说笔记递过来,却发现她正抱着那本笔记沉思。

“推理先生……”真相戳了戳推理。

“嗯?怎么了?”

“我刚才不小心翻到最后一页,在里面找到一张齐奈达的手写稿,这是我们遗漏掉的另一个结尾。”

“一段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亡灵之主颓然倒下,那燃烧的邪灵之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缕缕灰烟。”

“当半精灵战胜亡灵之主之后,他终于来到世界之树的脚下。风于山谷中呼啸而过,吹起了他沾染血迹的衣襟。”

“孩子,你已经没有任何敌人了。仿佛从山谷深处传来的声音,巨大的回响一波一波地漫过山谷。那是世界之树在叫他吗?”

帕斯特挣脱了菖蒲,立刻扑向那本小说笔记。他的后背剧烈地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书页。

“半精灵忍不住这样想,这就是世界之树对他的回音吗?”

“可那一刻他感到巨大的能量灌注全身,却觉得无比得轻盈,仿佛自己被包裹在无限柔软的树叶当中。”

“直到他飞过世界之树的顶端,他终于看到那原本萧条败落的叶片终于生出柔嫩的花朵。”

“半精灵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恢复了原本的秩序,就像曾经他所坚信的那样。”真相小姐。

读完这个结局,所有人都沉默了。而帕斯特的泪水溢出眼眶,直到泪水滴在那张手写稿上。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那一瞬间,那张纸页在沾到泪水后很快地燃烧了起来,并连带着小说笔记一同烧毁。

埃尔莎·戈德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盆清水,火焰才得以熄灭。

木板上除了一摊烧焦的痕迹,什么也没留下。

“或许这也是齐奈达早就安排好的吧。越来越有趣了……”夜魔。

推理蹲下,用手指沾了沾地上残余的灰烬,并仔细地闻着。

“我闻到了一种化学品的气味,应该是那张手稿被做了特殊处理。”

“齐奈达也给现在的我们安排好结局了。其实她还是想给帕斯特一个机会的吧?”

推理和真相陷入惆怅。

“推理先生,现在这唯一的证物也没有了,看来你还是输了。”

“帕斯特,你还是需要跟我去警局做笔录调查。”菖蒲。

帕斯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我会跟你去的……”

“等等,在走之前我想问问你,推理先生。如果你是齐奈达,这两个关于半精灵的结局,你更喜欢哪个呢?”

“一个是背叛者,他选择了让世界毁灭。一个是拯救者,他选择了让世界重生。”d。

“但我并不是齐奈达,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这两个结尾我都不喜欢。”

“罪恶应该接受合法程序的惩罚,所以我不喜欢第一个。”

“再美丽的愿景也无法弥补已经犯下的过错。所以我也不喜欢第二个。”推理先生。

“那你喜欢现在齐奈达堡里的结局吗?”d看上去像是对推理说的,但却按了一下耳朵上的窃听器。

推理看着这一摊略显荒唐的灰烬,又看了一眼此刻失魂落魄的帕斯特。

“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想,只有伸张正义并合法惩戒,才能使一个人改变其罪恶的本性。”

“但是现在我可能会对以前坚信的东西有所怀疑。”推理。

“哦?那你觉得什么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d冷笑一声。

“对于我而言——是悔恨。”

奇奈达堡的断章事件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