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怎样的梦境呢?
松风葵的目光柔软下去。
那是个……名为「恩惠」的孩子的真实的故事。是曾经的时间线里,禅院甚尔的孩子啊。
黑暗、咒灵、鲜血、孤单、殴打——这曾是禅院甚尔的梦境。
在遇到名为松风葵的神灯之后,那些梦境在她每晚的护佑下,就像他内心所渴望的那样,尽是虚无缥缈的不真实。
有的是一同练刀直到天明,有的是一同在家里闲坐着直到天黑。但也有那些痛苦的,比如他所担忧的被松风葵冷漠的抛弃,当他实现愿望毁掉禅院家之后神明化作金光消失于此世间,从此他寻觅整个世界也找不见松风葵的一星半点。
这回又不大一样,这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一个梦境。
禅院甚尔像是局外人一样站在产房里边,他恍惚的看着一个刚生产过的虚弱的母亲怀抱着刚诞下的娇弱的婴儿,满脸尽是止不住的温柔爱意。
可那爱意里却带着一点他看不大懂的犹豫和痛色。
是生产太累了吧。禅院甚尔想着,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松风葵。
话说,神灯是怎么生下神灯的?
这可真是个问题。
在少年还在思考着那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还可怕几分的玄学问题的时候,突然产房的门被猛然大力推开了,一个男人简直像是失控的火车一样哐当就冲了进来,把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
禅院甚尔看着这个简直从头到脚都被打满了马赛克的男人一瞬间失去了言语。
他的梦已经这么牛叉了吗?还会自动打码?满地的血都没打码,就单单把马赛克糊满了这个男人?
无语,就是非常无语,当事人就是非常无语的一个大状态。
是准备告诉他这个男人完全不重要?还是要告诉他这个男人非常重要的意思?
禅院甚尔不懂,他继续默不作声的看了下去。
“……”马赛克男人分明简直是狂奔着冲进来的,却没说什么急迫的话,他只是站着,一边问着不痛不痒的话,“还好吗?”
“嗯,这是我们的孩子。”女人虚弱的递过去怀中刚出生的婴儿,“起个名字吧。”
“……”虽然男人全被马赛克了,但是禅院甚尔能看出他低了头在仔细看自己的孩子,“是上天赐予、是你给我的恩惠——叫惠吧。”
“惠、惠……”女人念了几遍,整个人仿佛达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面若金纸的在一片尖叫声中放松的倒了下去,“——是惠啊。”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马赛克男人把手中的刚刚还称为‘恩惠’的孩子随手扔给一个护士,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试图扶住自己的妻子。
之后?之后产房里就是一片兵荒马乱。
这梦来的太稀奇古怪了。
禅院甚尔冷静的站在产房的角落里,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急慌慌的抢救和终于慌乱起来的马赛克男人,还有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刚出生的名为‘恩惠’的婴孩——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被这环境吓得嗷嗷地哭了起来。
好吵啊。禅院甚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