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禅院甚尔从那个持续了很久的真实的梦境中终于醒来。
黑发黑眼的少年躺在陷在柔软的灰色被子之中,皎皎月光从薄如蝉翼的窗纱渗透进了屋子,他的目光也顺着这光看向高高悬着的月亮。
月亮依旧高悬,月光依旧柔和。
但疑问在少年的心里沉睡,不断地发酵。
不得不说,惠最后说的话给了禅院甚尔太大的震撼。
为什么惠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因为某种心照不宣,禅院甚尔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惠也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
惠提到的那个‘他’又是谁?
惠知道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梦境之中他只能触碰到惠,也只有惠能看到他?
为什么只有惠的父亲打满了马赛克?
打满马赛克只有一种可能,禅院甚尔一定是认识或者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必定和他交集很深。
这个男人是个关键点。
而且最重要的——
为什么惠长得像是禅院家的人?
——或者更确切的说。
为什么惠长得像是他禅院甚尔?
难道是那个男人又生下了一个弟弟?所以惠的父亲才打满了马赛克?
不,不对,那个男人不是那种会痴情到此的人。
疑点太多、疑惑重重。
偏偏无处下手、无法探究。
禅院甚尔转圈思考了很久,依旧没能找到梦的谜底。
第二天的餐桌上。
松风葵看着禅院甚尔脸上新鲜出炉还热乎的两个大号的黑眼圈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在少女嚣张和幸灾乐祸的笑声之下,是少年愈发阴沉的眉眼。
松风葵擦了擦眼角不自觉笑出来的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被少女用嫩白青葱的手指划走,在眼尾留下一点不自然的嫣红。
“一定是在想那个梦吧。”笑够了的松风葵笃定的说。
“那你会告诉我吗?”禅院甚尔轻抬了眉,一双黑亮的眼定定的看着她。
“不要着急,甚尔。”松风葵支着下巴,微微歪了头看他。
那双眼睛依旧是清澈通透的,通透通晓了一切、包括这个梦,然后对他却模棱两可。
“这世间仍然有太多未知的事情,这个梦确实由我所起、所引、所让你知。”
“但其实它是否会改变些什么……我并没有做出预设。”
没有预设?
禅院甚尔看着今天又是谜语灯的松风葵。
那就是说,这个梦其实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惠……是未来禅院家某个人的孩子?这个人还和自己血缘相近……
“你已经意识到了,那个梦里边藏有未来和未来的钥匙。”
“你可以选择抓紧知晓未来,也可以选择握紧改变未来的钥匙。”
未来?和未来的钥匙?
有什么区别吗?
禅院甚尔逐渐开始迷茫。
“这一切都由你决定,但并不是此刻。”
松风葵的手指摇了摇,就像是笃定地告诉禅院甚尔——这个梦的谜底并不会在今天就揭开。
“我说过,你应当拥有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的权利。”
“甚尔。”